朱珠当然没真打,只不过,象征性地拍了两下,宝宝双腿乱蹬,趴在朱珠腿上晃动着肥肥的小身体。
第二天上午,朱珠请了半天假,去理发店把头发染了回来,打扮时尚的造型师问她要染什么颜色的时候,朱珠犹豫了,其实她本人还是喜欢黑色,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某个自恋的家伙以为自己是为了迎合她才这么做的。只是,这满头耀眼的红发越看越让人觉得不舒服。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挣扎了半天,朱珠最终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
一星期内换了三个颜色,朱珠的脑门成功取代舒雅,成为办公室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自从打了钟文一耳光之后,朱珠气势大涨。这主要表现在朱珠越来越冰冷的态度和她越来越笨的手脚之上。
当她第三次重重地将咖啡放到钟文面前时,钟文终于忍不住说了她两句。挨打的是她,她都没有说什么,朱珠反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就算如此,这几天,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心想放她一马,她还不知足,居然越发不依不挠起来。要知道,能让钟文在工作问题上大发慈悲,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朱珠明显登了天还不满足,作势一定要把天捅个窟窿才肯罢休。
“你站住!”
朱珠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无视钟文,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钟文身后的玻璃窗,钟文从书架上取下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问她,“这是你做的?”
那是朱珠上午才做好的一份文件,“是。”朱珠机械地答道,眼睛依旧看着远处。
“方幼仪,我告诉你,这里是公司,你现在是我的助理,请你不要将个人感情带入到工作当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做一份,下午上班的时候交给我。”
“是,总、经、理。”
朱珠故意拉长尾音,转身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听到她重重的关门声,钟文怒极反笑,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笔,隔着玻璃窗认真打量那个趾高气扬的女孩子,如果,她没有看错,朱珠脚上那双高跟鞋至少在10cm以上,居然连头发也染成黑色的了……
下班的时候,朱珠在电梯口遇到了钟文和沈靖,不知道沈靖说了什么,钟文忽然笑了。
朱珠不想跟她们搭乘同一班电梯,但是,也不想去走楼梯,毕竟,脚上这双高跟鞋实在让她有些吃不消。
电梯来了,朱珠站在拐角处,看到两人一同走进电梯之后,才慢慢从拐角里走出来。原本不打算跟她们一起走,却偏偏被沈靖看到了,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了,沈靖忽然伸手挡在了门前。朱珠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跟沈靖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她干嘛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不容朱珠多想,沈靖连连摆手,热情地招呼她快上来。这种情况,推辞的话就显得太刻意了,朱珠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看到钟文,朱珠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打招呼。沈靖和钟文两人分别占据电梯的东西两面,朱珠没办法,只好偏着身子僵硬地立在两人之间。
三人皆不说话,气氛有些古怪,她没来之前两个人明明打得火热,怎么现在,两人都当起了标杆,直挺挺地不言语?
沈靖是个老狐狸,早就从别人嘴里听说了关于钟文和朱珠交往的事情,只是她从未在公开场合发表过任何意见。
她可不会那么傻,闲着没事去拨老虎的胡须,她的年终考核还握在钟文手里呢。何况,办公室本来就是流言的集散地,小道消息不断,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这种事情未必就是真的。
直到前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在路边看到钟文和朱珠接吻的一幕,沈靖才基本可以确定钟文和朱珠的关系,因此,沈靖才会格外照顾朱珠一些。
气氛很僵,沈靖察言观色,以为她们两个在吵架,自己夹在中间就不好了,于是,瞅准机会,随便找了个理由,提前下去了。
这下,电梯里只剩下钟文和朱珠两个人了。
今天依旧很晚,公司里的人已经走了差不多了,电梯门开了以后,朱珠率先走出门去,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大门的方向走。
只是,这一次,钟文没有放过她,朱珠听到她不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幼仪小姐,这就是你对待上司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陆 扔了一颗地雷,嘿嘿。
一波三折终于改完了
☆、晋江首发
朱珠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心说,“上司了不起啊!”不过,嘴上还是硬邦邦地说道,“对不起,总经理,我要先走了!”
难得她现在这么坚定,但是不保证呆会儿不会被美色迷惑,于是,朱珠趁着自己心思尚且清明之际逃之夭夭。可惜,还是输在了腿短上面,钟文三两步赶上来,揪着她的后领把人带到电梯旁边的楼梯口。
“你干嘛?”
朱珠举起包包捍卫自己的人权,钟文被她气笑了,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笑道,“大家同为女人,你怕什么?”
朱珠很不满意钟文那略带调戏的口吻,阴阳怪气地说道,“是是是,都是女人,都喜欢女人,都是喜欢女人的女人……”
她语速飞快,把一句好好的话说得像绕口令,钟文皱眉,她没听清楚朱珠的话。朱珠也看出来了,瞬间得意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方言。钟文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现在看朱珠这得意的模样,料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因此,脸色越来越阴沉。
虽然,朱珠也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太光明正大,但是,这是她自找的,又不是她要钟文站在这里受罪的。
钟文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朱珠也气呼呼朝外走。
裹紧衣服,朱珠一个人沿着街边慢慢地走着,心里乱糟糟的,她不太想立刻回家。自从她以方幼仪的身份重生以来,一直忙着找机会对付舒雅,根本没有时间认真了解过这个城市。大都市的繁华热闹曾经一度让朱珠好奇甚至是羡慕,但是,真的走进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座由钢筋水泥打造的森林,什么都有,唯独缺了人情味。
天气越来越冷了,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街头巷尾俨然已经变成灯光的海洋。跟自己以前居住的城市不同,这座城市的冬天,雪来的特别晚。
朱珠摘下手套,轻轻伸出手,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犹如翩翩起舞的玉蝴蝶缓缓降落在她的手掌之上,雪花遇热即溶,留下一粒小小的水珠。
朱珠仰起脸看着傍晚的天空,雾茫茫一片,有冰冷的东西飘飘洒洒地落下来,下雪了。
钟文坐在车里看到她傻乎乎地站在街头吹冷风,忍不住摁了摁喇叭。听到声音,朱珠转过身来,一辆银色的跑车幽灵一般出现在她身边,车窗缓缓落下。
她看到坐在车里的钟文,长发如水,身姿修长,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搭在车窗上的一条手臂线条流畅优雅。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几个月前,朱珠在街边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夜晚。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打扮,自信,张扬。而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懂得哭泣哀求的女孩……
钟文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本来打算送她回家,但是,钟文实在没想到朱珠的脾气会这么大。说来说去,这件事情也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错。但是,她都已经不计前嫌,无声示好了,朱珠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吧!
其实,朱珠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一时有感而发,反应有些迟钝而已。
钟文也不明白自己一定要说清楚什么,她下了车,直接走到朱珠面前。朱珠回过神来,像只弓起身体准备打架的猫一样警惕地看着她。
钟文抿着唇不满地看着她这副如同见到洪水猛兽的样子,就算有千言万语,也没心情说了。两人无声地站在街头沉默着,僵持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融化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钟文看她裹着一件单薄的大衣,瑟瑟发抖地站在风口死撑,心一软,首先打破沉默,“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很难打到出租车的,钟文提醒了她一句,谁料朱珠却毫不领情,“谁说我一定要坐出租车,我偏要去做公车!”
钟文觉得自己26年以来所有的耐性都集中在了今天,然后被一下子用光了。
“好,你就在这边看看雪花,吹吹冷风,高高兴兴地慢慢等吧,我就不打扰了!”
钟文发誓她这辈子没这么生气过,真是好心没好报。她重新戴上墨镜,转身朝车子走去。朱珠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阵风一样的来去自如,心说,是我让你来的吗?你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气我,谁让你来的!
“你走啊,我又没让你来送我!”
朱珠狠狠地将手里的包砸在钟文身上,喘着气瞪大眼睛看着她。
钟文有些气急败坏地拂了拂被砸到的部位,冷冷道,“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是吗?”
说完怒冲冲地回到车里,迅速发动车子离开。
朱珠气咻咻地看着那辆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银色跑车,火噌噌地往上冒,让你走你就走啊!
就像钟文所说的那样,现在根本就达不到计程车,公车站还有好远,最重要的是朱珠根本想不起这边是什么地方。
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手机给方爸爸打了个电话。方家的车来的很快,朱珠沉默地坐在车里打量着渐渐被雪花覆盖的大地。
周末可以不用上班,朱珠一直睡到11点钟才起床。吃了饭,换了身家常穿的衣服陪宝宝在阳台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