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的时候，婷说要去看她男朋友。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去看了灵，所以她才要看她男朋友，还是因为她更喜欢那个男孩。
问过她很多遍：能不能不去。
她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她还是去了，车票是我帮她买的，还送她去车站。
她妈妈打我电话问她是不是和我在一起，我只说没有。
她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调到了车站的监控录像，一家人连夜开着车去了浙江追婷。据说没能追上，这些都是后来婷告诉我的。
婷回来后被接去她爷爷家，我去看过她一次，依旧是她妈妈送我回家。
“阿姨，我还有东西忘在公司里，你开到区政府对面就可以了。”
“婷去见她男朋友，你知道吧？”
“不知道。”
既然答应了婷不说，即使她妈妈知道我在说谎，又能怎么样，反正她对我已经没什么好印象了。
“婷的手机，是你买的吧。”
“恩，我们出去的时候弄丢了，所以给她随便买了一部。”
“两千多是随便买了一部？差不多是你一个月工资了吧！”
“没什么，不过是她刚好喜欢而已。”
“你以后不要给她买东西了，我们家又不缺钱给她，小孩子不好这样宠坏的。”
“哦。”
后来她妈妈让她把买手机的钱还给我，我没要，给她和自己买了套衣服，算是婷买给我的。
一天，我在图书馆看书，婷叫我陪她打篮球，她家离图书馆很近。
婷篮球打得不错，投篮也很准，我防她的球，她一用力球就滚到了草丛里，路灯看不大清楚，我们找了很久，才把球找到，这时她妈妈突然出现了。
“我不是让你到我这拿MP4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婷的钱给你了吧？”她妈妈没收了我借给婷的MP4。
“怎么不说话？”她妈妈语气越来越严厉。
“MP4是我借给她的，她来还我就可以了，钱给我了。”
“那买衣服的钱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反正我说什么您都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和您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是不是同性恋，不然你怎么对她这么好？”
没想到她妈妈感觉如此敏锐，也是，我做得这么明显，是人都会怀疑我和婷的关系吧。
“阿姨，您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您怎么能这么说您女儿呢？她有男朋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只不过和她比较聊得来而已。”直觉的去反驳她说的话，没有哪个母亲会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她是婷的妈妈，虽然我没什么好顾忌的，但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痛快，让她难过。
婷见我们吵起来就走了。
“你比她大了六七岁，再说你都工作了，你们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婷都走了，阿姨，我和您不能沟通。您不可能什么时候都陪在她身边吧？她也要交朋友的啊，她不是您的附属品。”
我不想再和她吵下去，拿起外套边走边打婷的电话。
“你在哪？”我很担心她出事，我不喜欢吵架，何况对方还是她妈妈。
“你们找不到我的。”
我听她这么说，急了：“就我一个人，你到底在哪？”
“我在图书馆湖边。”
“你别走，等我。”
找到婷，牵着她在湖边散了一会步，然后带她回我家，她妈妈后来打我电话，带着赌气的成分，我只说没找到。
23
灵 婷 ...
过年的时候，平的儿子来了，公司放了七天假，不想回家，平让我和他们一起过，之前答应老乡，所以我就去了老乡家，说起来并不是很熟的人，我和老板娘的女儿钱钱是同一个跆拳道教练，我刚好又经常来她家吃水饺，教练也带我来过一两次，我们家乡喜欢过年热热闹闹的，所以老板娘邀请我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给家里和灵打了电话，我们一群人正包着饺子，婷忽然打我电话，她被关在她爷爷的书房里写作业，就算婷做错了什么，过年也不能这样对她啊，我心里一股火气就上来了，虽说习俗过年不好去别人家，想到婷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我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当即打了车去她家。
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婷的奶奶给我倒了水。
“小妹，婷去浙江的事，你知道吧？”何必明知故问呢，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不知道。”有些话既然说不清楚，还不如不说。
“她正是考大学的关键阶段，不像你，大学都毕业了，也有了工作。”还这样客气有意思么，不是已经在逼婷和我断绝来往了么，还威胁婷，如果她再和我见面，就找人找我麻烦。
“阿姨，我知道的，我会少和她联系的。”婷没有亲口说不要我，我就不会和她断绝联系。
“她在书房里。”她奶奶摇了摇头，拖着他爷爷去了楼上。
关了书房的门，婷跑过来扑到了我身上，我笑了下，搂住她，婷：你家人都被我得罪光了呢，我可从来没有被谁讨厌到这个地步，从小到大，在大人眼里，我都是懂礼貌，识大体的乖孩子，为了你，我已经堕落到底了。
“傻兔子，我这不是来了么。”
“猴子，我好想你，怎么样，我挑的衣服就是好看。”她拍了拍我的脸，搂着我的脖子，吻住了我的唇，淡淡的药味，柔软的唇舌，是我贪恋的味道。
“我就在这陪你，乖，去写作业，等下被你奶奶看到，又要说你了。”
她不情愿的从我大腿上下来，去了书桌那边。
中间她奶奶和爷爷进来过一次，只说：天已经不早了。
我知道他们是想我早点从他们家滚出去，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当面赶我罢了，我脸皮已经这么厚了，自然要装傻的。
“阿姨，我衣服纽扣松了，你家有针线么？”我脱下婷新买给我的衣服，笑着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便说：“哦，有的，妹妹，你也早点回去吧，大过年的。”
“我知道的，缝完了纽扣我也就回去了，我朋友也在等我吃饺子呢。”
过了一会儿，她奶奶把针线给我就出去了。
我看着婷，眨了眨眼。
“兔子，我会多陪你一会儿的。”
“猴子……”她又走过来我身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慢慢的缝着扣子，心里想着：这件衣服真好，有十几颗扣子。
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不好再拖下去了。
“兔子，我要走了。你别不开心了，回家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见面吧！”
她拖着我的胳膊，我又抱了抱她，打车回了朋友家，车上收到她的信息：我爷爷说你不懂事，过年还跑来别人家。我笑了笑，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人情世故，我能生存到现在，这些，我再清楚不过。就是去朋友家过年，我也带了礼物。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没想到灵说要过来上海给我过生日。
我有些不知所措，是婷和她商量的。我不知道这两人要做什么，婷她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还是想让我在她和灵之间做个选择，还是通过这个行动，和我告别。
初三，灵瞒着家里来到了上海，我去火车站接她，她瘦了，下巴变尖了，穿衣服还是那么随意，在出站口看见我，挥着手，露出一口白牙，我带她买好回去的票，然后去了宾馆，我家里没有给她住的地方。交了押金，就带她出去吃饭。
第二天又带灵去了南京路、外滩、城隍庙……。
初四晚上，我和灵回到宾馆，洗过澡，看了会儿电视准备睡觉，十二点的时候，被鞭炮声吵醒，是上海人在迎财神，来了上海才知道，初五，原来是个喜庆的日子，我出生在这一天，是不是说明我是财神送来的呢，看来最近我脸皮越来越厚了，这样不好。
我拉开窗帘，兴奋的让灵起来看焰火，她眯着眼，骂了我一句：“你个疯子”，随后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生日快乐！”
窗外的焰火映在灵的眼里，亮亮的，灼烫了我的眼，我压住她，想熄灭那里的光。
“你想好了么？选我？还是她？”灵或许什么都知道了。
我吻住她的唇不说话，灵的身体很烫，皮肤滑腻而柔软，就在我手指要进入的时候，她说：“疼。”一个字，把我混沌的头脑惊醒。我坐起身，灵去了卫生间，坐在床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一个对我三心二意的女孩而放弃一个一心一意爱我的女孩，值得么？自嘲的笑了笑，不是早知道答案么？那我又为什么对婷还是放不下了？我又为什么舍不得灵了？婷又为什么看不得她男朋友难过了？
舍不得，就只能如此了，我想抓住爱我的人，又不想放弃我爱的人，婷也是如此么？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被婷的电话吵醒，一看表，才八点。
“为，我妈妈带我出来给你买蛋糕，她答应我让我给你过一次生日。你要吃什么味道的？”
“你看着办吧，我都行。”
“恩，那等下豪享来见吧！”
“好，等你电话。”
“猫，起床了，我们去湖边逛逛，等婷都好了，一起去豪享来吃牛排。”我拉掉灵捂在头上的被子。
24
灵 婷 ...
外面的阳光很好，我和灵在图书馆对面的草坪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光线变换，如七彩琉璃，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婷在短信里说：我在你们对面。我不知道怎么回她，想象她的表情，是冷漠、嘲讽或是难过，其实我们不必这样折磨彼此的。
十二点半，豪享来。
婷坐在我左面，灵坐我对面，今天刚好店里有活动，满100元再加50元送一瓶红酒，点了牛排和红酒，灵笑的很勉强。
“来，小七（婷的外号），我们祝何生日快乐！”
她举起杯一饮而尽，婷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似较劲一般，劝也劝不住。
一手一个拉着她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走路都有些晃，如果说要发泄，三个人里面，我是最没资格这么做的人。
没办法只能打车去拿蛋糕，然后去KTV唱歌，到了那，两个人又叫了很多啤酒。
婷喝的吐了，盖着我的外套躺在沙发上睡觉，灵这时却清醒的出奇，边喝边唱着歌，我坐在她左面，桌上凌乱的放着或倒或立的空酒瓶，吃的一半的巧克力蛋糕已经融化的看不出形状，像哭花了妆的女人，不复原来的甜美可人。
我搂着灵，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她转过头看我，微红的眼圈，咯疼了我的眼睛。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恨自己的懦弱和贪婪。我没有骗过灵，却瞒着她和婷交往，这样何尝不是另一种欺骗。
婷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唱了会儿歌，然后说要去卫生间，我叫灵陪她去。或许，让我选，到最后，我两个都不会要吧，破了的镜子再贴补的完美，也是破的。
回到宾馆已经很晚了。
婷还醉着，不管是真醉还是装的，我都不可能让她这样回家。
“你们先去洗澡吧！我看会儿电视。”
其实我想说：我今天这个生日过的一点都不开心，果然两个都是孩子呢，如果你们的目的是让我难过，你们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