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宇,我每日替你皇兄整理衣冠,他方可安心上朝去呢。”皇嫂说这话时是打心底里在笑呢。那时候,寰宸宇就觉得世间女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如此吧。可惜,哥哥即位后,此等场景就再也不曾见过了。 哥哥与嫂嫂之间也因种种因由没了那般亲昵的时光。
母后说的对,天家纵有四海,最不能奢求的就是情。
“王爷……”
好容易将寰宸宇胡乱穿上的衣物整理好,君若雅抬头就只见到他家王爷眼神迷乱的盯着她,显然已不知心往何处。
在自己身上忙碌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寰宸宇一惊,才发觉竟然让君若雅如此靠近。
“你这个女人,本王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躺着,受凉了可如何是好!”
不知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寰宸宇赶忙拿起自己的外袍紧紧裹住君若雅那单薄的身子。
“我……”
一阵晕眩袭来,君若雅一个不稳,生生钻到了躲闪不及的寰宸宇怀里。
这才几日,她竟然单薄成这样。皇兄说的没错,自己太过任性了,那些个下人敢如此,不就是看准了自己的心思。她好歹也是我的王妃,居然敢如此轻慢,一定要好好严惩不可。
君若雅虚弱至此更令寰宸宇内疚不已,外面那些个下人自是别想着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可是,王爷,你哪里知晓这女儿家心思呢。虽说她也是女儿身,可打小谁个和她说过这些,外加太后深恐她身份被揭穿,自是看得死死的,她自是不能领会君若雅这突如其来的“娇弱”,有多少分撒娇求宠之意。
寰宸宇思量着自己这并不强健的身子,似上回在慈宁寺般把倚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抱上床怕是不行,只得细声细语的哄劝着:“王妃,快到榻上去,你这样可要受凉的!”
“不要!”
君若雅不但不买账,反倒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寰宸宇,淡淡的气味是不是吹拂在寰宸宇颈上,令她酥麻不已。
打第一次见君若雅,她两之间就没有过心平气和相处的时候,君若雅这般反常,寰宸宇自是不会觉得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她的王妃靠的如此之近,万一发觉了什么可如何是好。
“王爷,你还在生若雅的气!”
君若雅打小就预备着进宫,这如何使出女人的天赋,自是不可不学的本事。
初初嫁入王府 ,本以为凭着君府的声势,寰宸宇不敢拿她如何,自己只需稳坐王妃之位,不出偏差就好。
怎知这位明王爷,不但不把君府放在眼中,还将自己发落在这别院中。那些个下人的手段自己如何不知,只是,父亲临别前叮嘱过,明王府看似是寰宸宇当家,府中大小事务均是皇上指派亲信管事,自己若随意行事,只怕更招人忌恨。投鼠忌器间,竟把自己至于如此不堪境地。
好容易见着寰宸宇,君若雅明白,今日她已不是那众人仰望的世家小姐,君府的往昔已不能再给她带来任何荣光,在这明王府,如不能使寰宸宇对她青眼相加,这往后的日子可还真就难说了。
“王爷?怎么王妃这会不直呼本王本名了!”
你个小气鬼!
君若雅气结的眼神虽让寰宸宇感觉有些不妥,但这般服软的举动还是哄得咱王爷“龙心大悦”,自是不再计较之前被打的仇怨。
“王爷,糕点已备好,可要传进来!”
喜嬷嬷甚是规矩的在屋外禀报,深恐搅了屋里那两口子的“好事”。
“来,吃点这个!”
“嗯,这个也不错,尝尝!”
原来他也能会如此待人!
被寰宸宇强行置于榻上不得动弹,还不时的被强逼着吃尽他送过来的吃食,君若雅只得呆愣的听由寰宸宇摆弄。
待寰宸宇满意的喂饱了自家王妃,这屋子突然静了下来。
“君若雅,本王对不住你!”
“恩?”
君若雅昏昏欲睡时听到寰宸宇细小的道歉,一时没明白过来。
“要不是本王把你扔在别院,你也不会被那些下人欺负,本王答应你,一定好好严惩那些人,给你个交代!”
说罢,寰宸宇似着火般的逃出了君若雅房中,只是耳朵上那抹红彩倒真没逃过君若雅的眼睛。
原来你也会认错。
十恶不赦的明王也不似那般坏嘛。
困倦不已的王妃娘娘实在打不起精神去细细思量,昏昏然睡了过去。
第 15 章
自寰宸宇来后,每日不是被他强逼着躺在榻上,就是被他拉着吃上各种各样进补的吃食,君若雅打小奉行的“万物有度”皆备自家王爷毁的殆尽。
“娘娘,您再吃些吧!”奉命而行的喜嬷嬷眼见君若雅吃的日益少了,不得不着急起来。
现今的王爷可不好惹,那些个犯事的,跪了一日一夜后,都被撵到盛元皇庄里去做苦活去了,连王爷甚为喜爱的王厨子也被打了三十板子。要不是王妃心善,替自己求了王爷,怕是也得赶到浆洗房去。这会,哪敢逆了王爷的意呢。
“喜嬷嬷,你就放过我吧,我实在吃不下!”
君若雅算是怕了自家王爷,这日子真不如对自己不理会来得好。每日十多样进补的汤水,他也不怕把自己养成个肥猪。
“娘娘,王爷可是说您消瘦成这样,他看着可真真心疼,这不才心心恋着想着法给您补回来!”
“他才不会心疼呢,人影都不见……”
说来也是,寰宸宇自那日后就人影全无,要不是每日这些汤汤水水绵延不绝,君若雅都以为这王爷又是要将自己置于这别院不顾呢。君若雅几次三番想问起寰宸宇行踪,总是不愿宣于口,心中却愈发在意起来。这不,被喜嬷嬷哄劝,不由得说了出来。
“娘娘这是想王爷了!”
难得君若雅肯露出这女儿心思,喜嬷嬷自是赶紧提寰宸宇说说好话。
“王爷也是小孩心性,吃软不吃硬呢。娘娘可是还气王爷当日对您做出那般事?这男人嘛,总有些恣意胡来的时候。您看这次,王爷为了您,整个别院一个都没放过,可见他心里还是挺在意娘娘的,只是您总是和他对着来,他面子拉不下肯定不会来您这讨没趣的!听嬷嬷话,您就去哄哄王爷,这男人呀,您要是不看紧点,其他个狐媚子可就趁虚而入了。那日老奴在外边瞅着王爷抱着您那神情,可还真是宠爱的紧!”
“他那里宠我,他那是心里有愧!”
“娘娘,瞧你说的,王爷要不宠您,怎能连王厨子都罚了。王厨子可是他求了好久九王爷才肯让于他的。”
“那是他贪那口腹之欲!”
“娘娘,您可别这般说,王爷自己虽喜爱美食,但,讨来王厨子也是为了皇上。皇上打小身子就比王爷薄弱些许,王爷要了那王厨子也是因他调理药膳出色。您这些天吃过的哪道不是王爷亲自在膳房盯着王厨子做的。”
依着喜嬷嬷这不知真假的话,不可否认,君若雅还是有些欢喜,这些日子的怨气自是消了不少。打小,审时度势就是她的本能,今日既然寰宸宇这般示好,她自然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
只是,娘娘,您真的想多了。
寰宸宇这几日可被折腾的不行,总算盼着御神医上京来,这一把脉,可把太后愁坏了。
后宫这长久没消息,太后隐约猜着可能是自家皇儿身子太弱,以往还抱着一丝侥幸。御神医倒还真不似那些个太医,一个个心知肚明,却无人敢直言。看过以往脉案,又细细望闻问切一番,御家深心中已有打算,但,谁个有那么大胆子对着帝王说“你不行”,饶是再开明的君主也得砍了你脑袋不可。自是宽慰英宗,不碍事稍加调理即可。一出寝宫即匆匆到别院找了明王,禀明实情。寰宸宇再少不更事,好歹现今也已成亲,那些该知晓的,早就在大婚前日,被九王爷耳提命面不少,自是知晓此中关系厉害。当即把御家深从别院带到慈安殿,细细禀报了太后。
“御神医,哀家只问你,皇上这毛病你真有把握治!”
早历风雨,太后听御神医说得有法可依,自就没那般慌张,只是密令御家深不得将此事泄露,以免朝局动荡。
御家深自是不敢,有思及明着给皇帝进药,肯定遮掩不住,只得求了明王,将药入膳。这关系到自家江山稳固,寰宸宇不敢懈怠,每日亲自将王厨子烹饪好的药膳送入宫中看哥哥用完方可安心。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管君若雅如何,可笑别院的下人每日看着王爷守在膳房,又见那些进补的膳食源源不断送入君若雅房里,自作聪明的以讹传讹,就成就了王爷心疼爱妻,亲守膳房的美名。
个中真相王妃娘娘如何能知。
这不,在喜嬷嬷多番劝说下,君若雅半推半就的前去“求和”。
“君若雅,你怎么来了!”
劳累了几日,好不容易,御神医说了固本培元之药已起效用,接下来的药缺了一味引子,须等他研制几日,寰宸宇这才得闲,能在自己书房品品她九哥送来的好茶,悠闲度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寰宸需所求之事也拖了几日,寰宸宇正头疼要如何求君若雅前去说情,就见着君若雅端着一盅汤水进房来。
“王爷,若雅听闻这几日你为若雅之事费心了,故而亲手炖了这盅参汤,请王爷笑纳!”君若雅自是知道要取悦某人,自当投其所好。往日在君府虽从未洗手作羹汤,但如今情势所逼,献丑也得做一次了,以自己的聪慧料想必定不会太差。
本王哪里为你费心了,不知道本王最讨厌参汤那股子劲吗!寰宸宇料不到君若雅这是意欲何为,偏偏就做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味。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岂能在此时再与君若雅起冲突,强忍着不喜,硬是憋着气将那一盅参汤喝得一点不剩。
“王爷,你!”
寰宸宇这一刚饮完,参汤的威力就显现了。淙淙不止的鼻血可着实把君若雅吓住了,赶紧着人换来御神医,连下了三针才止了血。
“王爷,您是火体,参汤这般燥热之物怎能如此进食?您怜惜娘娘心意,也不可如此不爱惜自身呀!”
这两兄弟,还这是没一个让人省心。御家深医者仁心,顾不得寰宸宇身份,少不得说道几句。
“御神医,劳烦你了。本王没甚大碍,你还请早些歇息吧。”
明王爷有口难言,又深恐这老神医再数落她几句,赶紧撵人了事。
御神医也不敢再多言,只得叫君若雅用绣帕沾了水敷于寰宸宇后颈,以免咱王爷再出岔子。
“王爷,您如何了!”
感觉骑上突然有一软软的重物压下,本仰着头闭目养神的寰宸宇赶紧低头望去,这一望不打紧,那血可就再次止不住,奔涌而下。
晕晕乎乎间,寰宸宇只记得君若雅进房时披着的大褂不知何时褪下了,只见她身着一间薄若蝉翼的丝衣,为着方便稳住她后颈的绣帕,她竟一双玉足分跨于自己两侧,将身子置于自己膝上,玉臂紧紧抱住自己的颈部。如凝脂白玉般的酥胸,半遮半掩,生生逼在自己鼻前,自己最喜爱的香气扑鼻而来,隐约间自己那日狠狠咬下的伤痕居然还隐约可见。
“君若雅,你干什么!”还好自己不是真的男子,被这般刺激,非得血竭而亡不可。哥哥,还好你没纳这女人进宫,要不我大业非得完了不可。
只是,王爷,您那奔流而下的瀑布作何解释呢!
“王爷,您别动,怎么突然又开始流的这般厉害!”
半是娇羞,半是恼怒!寰宸宇你怎么这般不中用,好不容易说服自身,前来“投怀送抱”,怎知这王爷这般无用,喝了盅参汤流血不止不说,自己还穿着蝉衣,他就这般经受不住,真不知那晚他如何行事的!
——娘娘,您这也是在傲娇吧,王爷要见您如此,都毫无动静,您不得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