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回话,宸寰宇硬是被英宗压住,不让她气急再说出些惹母亲生气的话来。
“母后,今日您圣寿,宇儿这一去,岂不搅了大家的兴致。再说,此时不过是宇儿小两口床第之事,闹得满朝皆知不是更如了某些人的意!明王妃,你说呢!”
我说,哪里轮得到我说,你们母子几个不早就谋算好了吗!让我嫁个女子,君府永远不可能得了皇族血脉。君式一族要想立于不败,只得乖乖听从皇上您的旨意,作为平衡那些勋贵的棋子。心如明镜又如何,形势如此,君若雅也得乖乖俯首称是。
只是,她不明白,宸寰宇以往对她避犹不及,此番回京也不过是为了那位江湖女子。可这一进慈宁宫,不顾颜面,硬是在自己玉颈上留下了个硕大的印记。不想,这就被太后给瞅见了,不是这母子三人想着找个不守妇道的由头把自己杀人灭口吧。
娘娘,您还真是冰雪聪明,太后娘娘在看到自家闺女搂着您乱啃之时,还真恨不得立马下旨把您砍了才好。只是,您家王爷那十指相扣,死缠着您不放的爪子,硬生生的让太后娘娘把那些个统御后宫的手段给逼了回去。
英宗自是不信自家妹子会对“他”家王妃有丝毫遐想,但,此时陪着宸寰宇跪着的明王妃脖颈上那闪眼的印记,英宗一时也想不明白。
“若雅言行失当,惹得太后生气,还请母后不要怪责王爷。”
温良恭顺,进退有据,可惜了你是君府之人。本宫亲手扶起来的君府,怎能因着你成了皇上的掣肘。
“母后,宇儿向来不耐宫里这些规矩。今日是孟浪些,可他昨日才回府,您就体谅下他小两口许久不见……”
对这幼弟,虽不免抱怨太后太过宠爱,替自家皇上吃吃干醋。可也不是不知晓,宸寰宇对自家皇上如何,更别说当年天安之事,如不是他,李府免不得落个仗势欺人之名。故,虽不甚明白太后因何动怒,免不得也是要替他讨讨饶。
“皇后,你……”
“母后,儿臣久未见雅儿,一时兴起,母后要罚儿臣,儿臣认了就是了。只是雅儿昨日被儿臣折腾了一宿,还请母后饶了她才是!”
——王爷,您这是在护着我!君若雅恨不得将自家王爷砸晕过去才是。
此话一出,本是满堂寂静的慈宁倒是再次闹腾起来。
瞅着那可着劲憋着不想失了仪态的几位太妃,再看了看把满面红绯,把自身低至不能更低的君若雅,太后不由得感叹。
——哀家这是生了个何等的孽障!
“好了,姐姐!”实在憋不住,凌太妃出言劝慰道,“宇儿少年心性,当日还不是愣生生闯进若雅房里,才娶得这媳妇。如今他才从塞北回来,憋不住也是人之常情,给姐姐再添个王孙才好,不是!”
——凌太妃,在您眼里,本王是有何等急色!还王孙,君若雅要真是有了,本王倒是真该憋不住了!
看到满堂那异样的眼神,宸寰宇自是明白失言,这满腹牢骚不敢流露半分。可这不安分的爪子,自然而然的抓住自家王妃那因她之故潮热不已的素手。
君若雅被宸寰宇突然地举动一惊,刚意欲挣脱。
“禀皇上,诸王大臣已在殿外候着给太后娘娘上寿。”
“姐姐,我等先行退下,晚些时候等戏班子进来,咱们在陪您好好乐乐。”
自是明白规矩,后妃不得轻见诸王大臣。就算亲儿,每月也不过能见上数面,这还是因着需儿有些许功劳太后特许。眼见着太后望着将自家小儿的举动兀自怔神,大臣们就要进来叩见,凌太妃不得不逾矩了。起身扶起跪得笔直的明小王爷和那已羞得无地自容的明小王妃,嘴上还不忘叨念着。
“这地上寒凉,宇儿你跪着也就罢了,若雅要是受了寒气可不好,不定这肚子里已有了咱们皇家骨血呢,宇儿,你怎么就这般不知道心疼!还不赶紧坐到你母后身边去,要让众诸王大臣笑话吗!”
——皇姨娘,我知道您盼着九哥给你填个王孙,您也不能这般陷害于我,没见母后听到您这话面上又冷了吗!
明小王爷不知该如何答谢这位皇姨娘的好心坏事了。
“好了,怡秋,哀家知道你着急老九的婚事,哀家记在心上呢,你且先和众姐妹去偏殿歇息片刻,哀家稍后就到。”
不得不说,凌太妃——凌怡秋一直都是太后最为放心之人,聪敏,识趣,更因着是出身不高,无野心。她的儿子也是先帝诸子里少见的出类拔萃之人。天儿身子不好那几年,先帝可不是没想过把老九养于自己名下,以免陡生变故。难得凌怡秋明知自己儿子有望帝位,还敢冒死让自己用了凌家祖传的方子,使得天儿在宇儿出世之后竟渐渐好转。又教的自己儿子忠于天儿,不生妄想。天儿即位之初,自己为她母子求个位份也是应当。
故此番凌太妃自作主张,太后倒也不恼。示意宸寰宇二人入座,就是不欲理会让人不安心的小女罢了。
诸王大臣进得宫来,本想着满堂喜庆,哪能料到太后满面肃杀,天子端坐堂前,连向来没甚规矩的明王也难得端起了天家仪态。
一时之间,倒真真是一片寂静。
“臣等恭贺太后圣寿,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相何许人,虽诧异于殿中情形,很快缓神过来,领班行礼。
“诸王大臣免礼!如今天下承平,都赖诸位襄助之功。皇上和哀家仅备薄酒,咱们君臣好好乐乐才是!”
“臣等叩谢皇上太后!”
大业风尚自由,君相虽出身世家,惯于诸般繁礼,可到了宫中,反倒是轻松自在不少,皆因太祖高皇帝可不是那般耐烦守礼之人。诸王大臣行礼过后自是各自邀集相熟,前往寿宁殿等候开席。
只是
“太医,宣太医!”
众人还未远去,听到响动自是不敢耽搁,赶忙回殿中意欲一探究竟。
未带众人入殿,就只见着明王爷怀抱一女子急忙往内殿而去。君祁文定睛一看,哪是别人,不就是自己那倒霉的小侄女不是。
第 29 章
“王爷,寿宴就要开始,皇上吩咐老奴请您移驾。”
早打听了消息,明王妃不过是葵水将至,今日又在慈宁宫跪了小半时辰,一时疼痛难忍,这才惊了太后圣驾。只是,胡大总管想不明白为何明王一副喜怒未定的模样。
闻言,得温太医行针已无大碍的君若雅自是不敢怠慢,勉强从榻上起身。
“君若雅,你给本王躺下!”
葵水降至,所以疼痛难忍。这该死的女人还逞强陪自己跪了小半时辰,以致寒气入体。若是寻常男子,自是不能体会个中酸楚。自幼陪在寰宸宇身边的环儿偏偏也是这般,打小就无甚人陪伴的明小王爷自是每逢这些日子就陪伴在小宫女身边。可环儿无意间发现她的身份,自己虽再三向母后保证小宫女不会出卖自己,终究环儿还是被母后找个由头赐死。自那以后,明小王爷就不是很愿记起关于这位因她而亡的可怜人的任何事情了。
“王爷,借一步说话!”
“怎么?”知晓温瑞向来谨慎,寰宸宇自是随他到一旁说话。
“王爷,娘娘昨日可曾吃过何物?”
“你说什么,有人下毒?”
“王爷,稍安勿躁。娘娘不是中毒,只是,像是吃了何不洁之物,再加以月信之期将至,以致腹痛难忍。”温太医可是自明小王爷幼时就跟随左右,对君若雅至今仍是完璧自是见怪不怪。只是,堂堂王妃居然会因吃了不洁之物导致如此失宜,由不得温瑞想要好奇打探下了。
说白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两为主向来闹得满城风雨,温瑞为自己那八十两银子做想,也要探探清楚不是。
吃坏了东西!
寰宸宇哪里听不出温瑞打探之意。只是,她着实想不起,何人敢那么大胆,拿些不洁的吃食给君若雅食用。
莫不是……
也只能是那般了。
胡大总管很是不解温瑞附耳说了些啥,为何刚刚还喜怒不定的小王爷,此时如此喜笑颜开。
寰宸宇懒得理会那些个满脸写着“我很八卦”的人,含笑走到榻前,未等君若雅明白,已经将人打横抱入怀中,往寿宁殿而去。
“寰……”自觉失言,“王爷,您快放下臣妾!母后看到,又该要责罚您了!”
“别动!君若雅,你为何轻了许多,本王不在府里,又有人怠慢你不成!”
自己虽很想相信解惑,可他毕竟是母后派在身边的,万一,君若雅可就很难不步当年那小宫女的后尘。就算如今母后再忌惮君家,为了保住她的身份,一定不会留情。君若雅如若出事,君相那老头肯定不会与皇兄善罢甘休。
如今,还是让自己解了这个死结吧。
从入宫始,寰宸宇这奇奇怪怪的举动着实让君若雅糊涂了。
“为何不告诉你父亲我的身份,这可是很大一个把柄送与你父亲对付我皇兄。”
不似以往那般吃力,寰宸宇很是有闲情逸致的和君若雅闲谈。
“你知晓我出府?也是,明王府又岂是那般轻易能收买!为何你确信我未告诉父亲!”
“如果皇兄不让你出府你又如何出的去,既然皇兄能让你回君府,自是知道你不会轻易说出我的身份。”
“皇上!”
“君若雅,不要轻看了王府暗卫。如冰既是保护你之人,也是监视你之人。你在君府一举一动都报与我皇兄知晓。”
“你!”
“虽然我猜不出你为何不披露我的身份,不过,既如此,我自会保你周全。”
“所以今日你故意在太后面前与我亲热!”即便明知是假,君若雅还是面上一热。
“皇兄会顾及君相,不动你。母后,可就不一定了。”还好暗卫只听命于皇兄。
“所以皇上和我父亲之间的协定你早已知晓?”
“什么?”
“明王到!”胡总管的禀报打断二人,已到寿宁殿。
即便满朝文武对明王这放肆之举纷纷侧目,奈何一位是天子亲弟,一位是相爷嫡女,倒是没谁敢去说道规矩,自找不自在。
“明王,你这成何体统!”大臣们不敢言,可没说本就一肚子恼火的太后不发作。
“回母后,雅儿身子不适,又硬是要来给您贺寿,儿子难不成还能假手于人!”
“那是,咱寰家的男儿还抱不动自家媳妇不成。宇儿,做得好,当年太祖为救你太奶奶可是千军万马间如履平地。如今,你也算是有乃祖遗风。”
老三王爷可是向来很喜欢这侄孙,如今看他如此担当,真是比起自家那被母亲压制的没用外孙强过百倍。
“三王叔,您就别再夸他,这孩子向来没甚规矩。”向来不多言的老三王爷已开口求情,太后也只得作罢,“还愣着,赶紧带着明王妃入席吧!”
没想三叔祖会出言相助,寰宸宇自是不敢在生事,依旧抱着君若雅入席去了。
“大哥,这……”
“君相,来来来,……”
君祁清一时想不明白他这女婿到底意欲何为。自家闺女倒是难得顺从模样,只好打起精神应付臣僚的逢迎,不作他想。
一时间,莺歌燕舞,歌舞升平,好一派盛世华章!
“你这小子,说,君若雅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如此行事!”皇上、太后不追究,没说寰宸需会轻易放过寰宸宇。
“九哥,九哥,轻点!”真是冤枉,好歹自己也是女子,自家哥哥怎么就这般不知怜香惜玉。“乔见说,与其多个对手,不如纳为己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