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倒真以为臣不敢吗!
“龚大人,你且说说按律当如何!”
“禀皇上,安大业律法,□□良家女子,当杖责一百,从军三千里!”一板一眼,毫不徇私,龚大人,您真是朝廷典范,国之栋梁。
“明王与君小姐两情相悦,情难自禁,怎能算□□,龚大人,你如此侮辱亲贵,该当何罪!”这世上最不缺的自然是见缝插针,巴结媚上之主。虽然平日寰宸宇对这位黄大人无甚好感,此时,也不得不感谢他的无耻。
“黄大人,君小姐要是倾心于明王,今日又怎么出家。”
“这,这小两口耍耍花枪,又有何妨!”
“难不成君相弃君小姐清誉不顾,硬要栽赃与明王!”
……
一时,众臣自觉分为两派,纷纷攘攘,莫衷一是。
“都给哀家住嘴!”
众臣一惊,知晓是太后驾到,自是静听圣训。
“众卿家,待哀家问过明王,你们要做何处置,哀家自不会多言!君相,你且稍待片刻。”
“臣谨遵太后慈命!”老太太都出马了,即使是君相,也只能忍耐片刻。
“明王,你可与君小姐有过男女欢好之事?”
“呃,有!”亲娘,你也不用这么直接把!
“你可曾强迫于她?”
“呃,儿臣一时情难自禁,雅儿虽有推拒,不过也由着儿臣胡来。”
众臣倒是佩服明王的勇气,君若雅何许人物,他居然敢霸王硬上。
“来人,把明王押下去,杖责一百,伤好后充军西北。”
——这个笨妹妹,朕给你眼色,是叫你不认呀,你倒是老实,这下神仙都难救了。英宗愁绪满怀的下旨。反之,太后倒是淡然的多
“皇兄,……”寰宸宇知道坏事了,正想着如何讨饶。
“参见皇上,母后!”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你怎么来了?”明显看到母后眼中一丝亮光,英宗此时也无暇他想了。
“皇上,宫人看到此物从明王身上落下,捡来欲还给明王,哪知,明王匆匆而去,只得交予臣妾。臣妾听闻明王来了上书房,自是赶紧送还给他。这物事,要是让旁人看了去,还不得笑话死他!咱们明王也太胡闹了,这东西要是让君小姐看到,还不定打翻几个醋坛子呢!”
调笑之间,众臣自是看清楚皇后手中是何物,不就是女子贴身之物,不由得暗笑明王急色。君祁清却面色一凛,暗道糟糕,那么大个“君”字赫然在目,自家女儿贴身之物怎会在明王手上,今日败局已定。
寰宸宇虽讶异于这肚兜怎会在皇后手中,自是明白此时拿出的用意,你等不是说我强迫君雅,这东西她都送我了,这强迫也做不得真了。
“皇嫂,你莫笑话弟弟了,这个,是雅儿送与我的!”说罢,还故作羞怯状,力图恶心死君相那死老头。
——哦,看来君大小姐这是玩欲拒还迎!
众臣心声。
“怪只怪你那日和雅儿拌嘴,说男儿三妻四妾本是应该。人家还没过门,自是不依啦,这不,闹着抗旨要出家去了。”
——雅儿何曾见过皇后您呀,还是和明王一起!
君祁清眼见着皇家这一家子睁眼说瞎话,苦无证据,又碍于天家威严,只能忍气吞声。
“原来如此!明王,你也太胡闹了。三日后大婚,真不管你如何是好,你总得求得君小姐回府拜堂就是,要不然,那一百廷杖朕自会给你留着!君相,明王无知,你就此原谅于他吧。”
“臣……”
“皇上,宇儿他太过胡闹,还请皇上颁下圣旨,明王此生只得君若雅一妻,不得另取他人。如何!”
——姜果然是老的辣!
“母后所言甚是,儿臣自当照办,君相,你觉得明王如此可诚意够了吗?”
“臣不敢怪责明王!只是,臣女打小就臣被宠坏了,还得烦请明王亲自去慈宁寺接回才好,臣怕是劝不动她了。”
——要我去,她不得杀了我呀!
“这是自然,哀家还等着喝茶呢,宇儿,你还不快去!”
第 9 章
“好你个乔见,明王何曾亏待于你,你居然出这般主意暗害于他!”
跪在殿内,却并无惊慌的文弱书生,英宗早就顾不得天子该有之风范。
“皇上,臣受王爷大恩,无以为报,岂会暗害于他。君府此番布置周详,即便皇上遣明王前去求亲,以王爷现今权势,君相自是看不上的。再者,君小姐贤名早已在外,君相联络诸家,一来为保他权位不失;二来只要君小姐入宫,皇上再无理由拖延选妃之事。”
——见解明晰,心思慎密。要不是时候未到,朕又怎会让你只呆在宇儿府中,当个小小幕僚。
古来只要有一丝雄图大略之心的帝王最渴望的不外是可用之才。可惜,英宗继位不久,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昔日恩师居然也谋划着算计自己。举目维艰之际,启用乔见,岂不是置他于砧板,任人鱼肉。
“乔见斗胆请问皇上,君相当年若是愿意,君小姐早是太子侧妃,为何今日汲汲营营,才要送小姐入宫?”
“他自是看朕当年地位不稳,不愿一心辅佐而已。”
有些事,过后细想才能深解其中味。当年选妃,君祁清就以君若雅年幼不懂礼数,婉拒太后。
“君相当年或存首鼠两端之念,但皇上顺利继位,君相亦有功劳。”
——就因这点功劳,朕才既往不咎。
“皇上可发觉何日起,君相开始和您离心离德。”英宗不答话,乔见也不停下,自顾自的往下说。
“这——”
“臣细细思量,皇上力争许寒门子弟入太院求学之后,君相与各家交往才渐渐亲厚。”
“天下英才,朕抚育之,君相当年读书不易,怎会不知其中艰辛。”
“天下英才,都归了皇上,还要世家何用!”
一言惊醒梦中人。大业天下,士子皆出世家,不是他们天赋英才,只在于能开蒙读书的,必须是世家中人。近年来,也有些世家开明,原将一些寒门子弟纳入府中。如此,就算朝廷取士,他们忠心的只会是有恩与自己的世家,永不会是皇家。
“就算您纳了君府千金,君相为保世家权势,终究还是会和各家联合,对付国公等人,那些才是皇上的根基。”
“故而你教明王夜闯君府,毁了君若雅清誉!”
“乔见不敢,王爷天性随和,那日被君相如此怠慢,气不过才如此作为。不过,乔见倒认为,王爷倒是错有错着,解了皇上和君相之困局。”
“朕之困局倒是满朝皆知,君相何来困局。”
“君相虽有今日之权势,到底不算豪门大户,先皇君恩深厚才得此高位,送君小姐入宫也有着留有退路之想,王爷再无权势,也是您亲弟弟。否则,那日他怎会如此轻易放过王爷。皇上大可不必担心君小姐会为难王爷,姿态已经摆完,婚事自会无碍。”
乔见此番分析,英宗总算放下心来,对太后也有交代。
“今日你与朕说的,决不可让旁人知晓,否则,你性命有碍,朕也不能保你。退下吧!”
“乔见,你见完皇兄了!”
恰好,寰宸宇刚入宫就见到一身疲软的乔见从上书房退出。
“王爷!您怎么进宫了,您这会不是应该在慈宁寺。”
“别提了!”
寰宸宇恨不得踢乔见几脚,没眼色,没看见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
——可恶的君若雅,派个师太打什么哑谜,知晓本王读书不成,显摆你的学问来着。
——王爷,你确定不是心虚。
跟着这位主有些年头,要猜出他的心思还真不难,这样子肯定是被君家小姐为难。
“王爷,君小姐这般,肯定是君相授意,您要不再去求求!”
“那个死老头,怎么坏水那么多!”
顾不得找乔见讨主意,寰宸宇又往慈宁寺而去。
——果然,经不得一激!
寰宸宇当日所为哪里瞒得过这个精明师爷,不过,乔见乐见其成罢了。
昔年,乔见年少血涌,不知天高地厚,被君家某个纨绔差点置于死地。要不是明王无心之举,恐怕坟头青草都不知几荣几枯了。入得王府,乔见自然得为明王计算。
——王爷虽得爱与皇上,但是皇上始终不肯委与权位,保不成是因为太后宠爱幼子,皇上心存疑忌。现今顺水推舟,解了皇上之围,王爷又得君府势力,就算将来兄弟阋墙,王爷也有自保之力。
说到底,乔见忠于的只是明王。明王希望他辅佐英宗,他欣然往之。一旦英宗与明王有隙,他自是助明王无疑。
慈宁寺内,此时正是热闹不凡。
在寺中休养几日的君若雅,难得在静音师太的佛偈中渐渐开怀。无论何等慧达,她也是刚到婚嫁之年,逢此巨变,虽能冷静自持,但午夜梦回,怎能不垂泪自怜。
自小,父亲就对自己寄予厚望,当年形势不明,父亲婉拒与当今皇上亲事。原以为终可觅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谁知一场空,自己终逃不过身为世家子弟的命运。虽不抗拒,但总心有不甘。如果当年父亲不是为了躲避深陷皇位争夺之祸,自己又何来今日之辱。
——你,来人呀!
“唔——”还未来得及呼喊自是被眼疾手快的寰宸宇掩于口中。
“君若雅,你要是不喊,本王自会放开你!”
被乔见一激,寰宸宇自是前来找君若雅”算账“。
不过,她也不傻,明着求见肯定是自取其辱,好在,身边还有授业这个暗卫,打小虽然读书不成,皇家必学的武艺倒是学的不赖。
这不,逼着授业又当了回梁上君子,带她爬入君若雅休养的院子。
——你个混蛋,还敢如此!
——你答不答应!
一番无言交锋,君若雅受制于人,只得低头。
“王爷,您还来干什么!”
——混蛋!若不是顾忌他王爷身份,君若雅恨不得再上前给寰宸宇一巴掌。
“本王还能有何事,不就是接雅儿你回府!”
——装腔作势!寰宸宇最是受不了此等女子。
“若雅已看破红尘,愿在这慈宁寺常伴青灯古佛。男女有别,王爷还是请回,莫坏了这佛门清净之地!”
“君若雅,皇兄赐婚,你还敢抗旨不成。今日你愿不愿意,本王定要带你回去。”这天家脾气一上来,寰宸宇可顾不得太后叮嘱的好言相劝。
“你——”
“怎么,不敢了吧!哼——”
啪——
——王爷,你怎么就这么躲不开呢!
依旧守在门外的授业自然听到这熟悉的声响。
那副仗势欺人的嘴脸,终是让君若雅耐不住,再一次出手驯“夫”。
“你!你好大的胆子——”没想君若雅敢对自己无礼,寰宸宇躲避不及,生生挨了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