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当老师去,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咋就不爱听呢。”玫姐接过话。阿静在旁笑,吴彦却觉得说的很好。“我看阿静那么听你的,你俩有什么分歧。你就骗骗我,整天为那个木头抱不平。”
“没你想的那么听。这次房子写名字就坚决没听,说同意让她父母住,已经是最大底线。”苟明玉为这事还有点介怀,觉得这么多年,什么也没给阿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还不是被她家人整怕了,怕她家人知道房产证是她的名字,到时又有什么事。再说,这也是她对你有信心,你的不就是她的,你们现在这样,写谁的名字不都一样。”玫姐不以为然。
“吴彦,以后你和那个姑娘好上了,对人父母好一点。父母养大子女不容易,没有交给一个男孩子,要交给一个女孩子,多少不放心。现在都是独生子女,父母最后都扭不过孩子,别急于逼着人出柜,得到承认,阿静父母至今仍含含糊糊着。老人很难亲口承认这种关系,只要默认就可以了,只要那姑娘心向着你,愿意和你在一起,别的迁就一点。
现在主要是多动脑子,先去扳弯她。热情一点,敌不进我进,敌疲我打,情场如战场。你天天多关注,说不定就有了契机。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理温言安慰着:“有事你上网跟我说,晚上出来行,你上我家也行,我将住址给你,没事去串门。”
“嗯。”吴彦轻轻应着,当下交换了住址。心里喃喃念叨着:“心急吃不了月豆腐。”
第 13 章
13章
当夜回到家,吴彦照例打开电脑,很意外地看到闵月的留言:彦彦,公司给你派了一个红包,作为上海之行的感谢。是我送过来,还是你过来拿。
吴彦当下就想回说,不用。跟着给了自己脑袋一下,你个笨蛋,多好的一个机会,不要也上门去拒绝呀,跟着回道:你睡了么?我现在过来。闵月回复:还没,你来时带上钥匙。
没睡,带上钥匙干吗?无心多想,洗个脸,将头发梳梳,揣上钥匙出门。
进了门,客厅开着一个小灯,没人。主卧亮着灯,门开着,吴彦走过去。闵月靠在床上,脸色怪异的红着,一付精神不济的样子。见吴彦进来,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信封:“老总说给你的。”
吴彦没理会,伸手探了探闵月额头,明显发烧了:“发烧了,去医院了么?吃饭了没?怎么搞的这是,我带你去医院。”说着便要扶她起来。
闵月拦了拦:“没什么,下午去过医院,开了药,只是感冒。”
“吃了没,怎么不打我电话呢?我整天在家闲着。怎么好好的就感冒了。”
“没胃口。昨晚将窗子开大了点,受了凉。”
“那我给你煮粥去,你等着。”吴彦说完,也不等闵月拒绝,进了厨房。将粥煲上,拿过水瓶,空的,皱皱眉,打开冰箱,除了牛奶、面包,没见到一根素菜,再打开冷冻柜,也是空的,这都怎么过日子的。抬头看看抽油烟机,不是很干净,但明显是前用户留下的痕迹,新主人显然没怎么用过。蹙着眉,取过电水壶烧上水,转身去了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放冷水里打潮,向卧房走去。将毛巾叠好,放在闵月头上敷着。
“彦彦,谢谢你。”
“怎么谢呀?”吴彦平静着一张脸,开口问道。
“啊……你说呢?”闵月显然被吴彦,不按正常程序的回答,打乱了节奏。
将毛巾取下翻了一边,吴彦笑了笑:“在你好之前,我天天过来,监督你吃饭,成不成?”
“啊……我会吃的,不需监督。”闵月弱弱地反抗着。
取过毛巾,吴彦转身去了厨房,将水灌上,倒了一杯,毛巾重新打潮,走过来敷上,水递过去,淡淡的开口:“吃面包,喝牛奶?连水都省了。”敛了敛面容,吴彦很认真地说:“阿月,今天我很认真地跟你说,我爱上你了。也许,你已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说出来,只是明确我的态度,没有别的意思。接不接受,你慢慢考虑,不必急于回答。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别急着就将我推开,以后还和以前一样相处。我见过左云,今晚又见了另一个网友,我认为我也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我确定,自己会是这辈子对你最好的一个,但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的。给我点时间,做给你看,就从今夜开始,让我照顾你,可以吗?”
“啊……”闵月没想到,含蓄了这么久,吴彦忽然就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看着她清澈透明的双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回才好,借着喝水,掩饰一下慌乱的情绪。
“别不安,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过是想让自己以后更快乐。你不必有什么压力,你这样,我感到自己像是趁人之危,特龌龊。我说出来,只是因为我怕你误会我,不过是想和你玩玩暧昧,仅此而已。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逼你。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有。”取过毛巾,吴彦走了出去。
看看粥好得差不多了,将毛巾搓了搓,盛了一碗粥,翻了翻橱柜,连袋榨菜都没有。拧开糖罐,加了点糖,端了进去。“什么都没有,我放了点糖。来,坐起来一点,我喂你。”吴彦放下碗,将闵月往起扶了扶。
“我自己能行。”闵月脸红了红。
“我知道呀,可病人不都得惯着点么。”吴彦将勺子送到闵月嘴边,笑着等她开口。闵月在她的坚持下,只好张开口。
“我报备一下,明天你肯定要上班,我想我也劝不了你。这几天我有空就过来,将房子收拾一下,补充一点食品,直到你完全好。还有,既然你上班忙,一个人又不想烧饭,我可不可以邀请你,给我分担一部分生活费,和我搭伙。我每天都烧,你下班就过来,陪我一道吃就成。只是一个朋友的关心,我家就我一人,你父母也不在身边,好不好?”
“我考虑考虑。”闵月被吴彦,接二连三的主动弄蒙了。
“好啊。我看你厨房不怎么用,总吃面包,身体不好,免疫力才下降,现在都弱不禁风了”吴彦抽了张纸巾,给闵月擦擦嘴,问道:“再吃一点?”
“嗯。”这个嗯,是吴彦今夜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嗯中似带着点羞涩与依赖。摸摸闵月额头,烧好像退下去一点。取过毛巾,又盛了一小碗,接着喂。完了去厨房将锅里剩下的粥盛起来,将锅刷干净,打了一盆热水,回到闵月身边,“来,我帮你擦擦脸。”
手才触到那张脸,吴彦发现,自己淡定不起来了,指尖滑过闵月的面颊,竟不自禁地有点颤抖。闵月脸红了红,接过毛巾,自己擦了擦。
端着脸盆走了出去,吴彦有点鄙视自己,太好色了,手指就碰触了那么一、两秒,看着那张脸,怎么就想亲过去呢?当初和周雪梅交往时,如果不是她主动,自己连她的手都不会碰。现在,荷尔蒙怎么就跑来做怪了。
取出手机,调到刀郎的《爱是你我》,设一个重复播放,调了调音量,放在床头柜上,“这首歌喜欢吗?”“嗯,很喜欢。”
“那你休息,我去小房间睡,有事你叫我。”从橱子里抽出被子,吴彦走了出去。
下午从医院回来,谢绝了戴兵的上门要求。闵月拿着给吴彦的红包,心中迫切地想见到她,这才上网留了言。这下真的见到,她说了那么直白的话,又将自己照顾的这么好,闵月却是全然没料到。本来只想籍着红包见她一眼,谁知一切超出了想象,反而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自己没有拒绝戴兵的追求,在一定程度上说,算是一种默许,公司员工也将他们看作是一对。今夜又没有拒绝吴彦,是因为她让自己考虑,给她一个机会?不是这样,闵月骗不了自己,是自己心中不舍得拒绝,答应有做不到。难道是我想跟她玩暧昧?用这种方式将她留在身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坏了,是被陈军伤害过,不相信爱情了吗?……在刀郎低沉的歌声里,闵月睡了过去。夜里,朦朦胧胧中,感到吴彦过来看了几次,摸了摸额头,掖了掖被子。
晨起时,吴彦已熬好了粥,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俩人相视一笑,各自低头吃着,没有开口说话。吃完闵月上班,吴彦留了下来……
整个一个白天,吴彦很充实。多日的关注,吴彦已知晓闵月中午多半不回来。将菜买回来,不急于烧。开始拆沙发布,清洗、晾上。接着将整个厨房清洁了一遍,再到客厅、卫生间,一刻不停做完这些,吴彦发觉竟有点累,也有点饿了。首次,没张罗着烧饭,泡了一桶方便面。看着填得满满的冰箱,整洁的厨房……吴彦对自己的工作成果很满意。
下午去花卉市场,买了几盆仙人掌、吊兰,一个鱼缸,考虑闵月也许没多少时间,侍候不易养的金鱼,吴彦选了几条红鲤,回来一一归置好。将汤煲上,开始洗菜,听着客厅,红鲤游动时,带动缸底塑料彩珠叮当作响,吴彦脸上露出笑意。待沙发布干了套上,回东楼改了学生们的考卷,做好备课笔记,再返回西楼开始烧饭。
晚上,闵月回来,对着客厅的鱼缸、盆栽,脸上露出复杂难名的神色,感动、惊喜、难过、不舍……吴彦从厨房往外端菜,什么也没看见。也许,吴彦做这些时,只是顺心意很自然地做着,全然没想过,看看闵月回来时的反应。也许,年轻时,许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为我们爱着的人全心全意地付出着,只要对方默许,就能简单地愉悦了自己。初涉情场的吴彦,单纯得近乎傻气。
吃过晚饭,闵月取过红包递了过去,吴彦笑着没接:“不需要,我是为我自己去的。”
闵月回道:“我跟老总说过,你可能不要,但老总说已走了帐,不可能再收回去。”
吴彦淡笑:“那你自行处理好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闵月忽然温柔的冲她笑了笑,吴彦心跳漏了半拍,听见一个声音跟自己低语道:“那如果是我非要你收下呢。”
吴彦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不知所措,迷糊得足足楞了好几秒,恍恍惚惚中接了过来,“就怎么简单,只要是你要求的,什么都可以。”
闵月被吴彦的反应和回答,弄得不自在了。吴彦总是很自然地做出,让自己意料不到的事,比如昨晚非得喂自己吃,动作自然得像是喂了很多次;随口说着情话,像昨晚、像现在,没有一个肉麻的字眼,细想来,却肉麻无比,但又让自己很舒服。
“我差不多好了,明天我自己烧。”停了会,闵月开口道。
“一般感冒都是来得快,去得慢,至少要一个星期左右。今天才周一,周五后我不会再过来打扰你。在备忘录上记一下,某月某日,阿月感冒了,吴彦照顾了五天。下次等我生病了,你还回来好了。”吴彦知她想避着自己,随口开着玩笑。
“想得美,我不还。”闵月也笑着接道。
“投资有风险,对于坏帐,我有思想准备。”吴彦接得很快。闵月一听,来了,吴氏含蓄式情话来了。
“你有做过投资吗?”
“有啊,我唯一的投资在你那儿,夏天的时候开始的……收到了你全年的租金。”
“出租房子也算投资?”闵月先是一楞,继而又很无奈,发觉这样对话,自己根本不是吴彦的对手。要么反击,要么被动挨打,两个都不愿意,只好避重就轻。
“当然,那是爱心的投资……父母留给我爱心的见证。”吴彦笑嘻嘻的,如那夜在女儿湾初见时,如出一辙,有着孩子气般的惫赖。
“那你爱心的投资也值不了多少,一年才两万多。”闵月没好气的道。
“你算错了,爱心,重在心,左云说我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一个成年人的心约300克,差不多值十万,心跟体重成正比,我90斤不到,我的爱心还在不断增值中,你值得拥有。”
“我洗澡去,不和你聊了。谢谢你今天忙了一天。”闵月起身站了起来,回过头又说道:“别问怎么谢,就口头表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