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么整齐做什么,上床去,全脱了。彦彦,我要帮你擦药了。”闵月牵着吴彦来到床边。
“啊……我自己擦。”全脱了,还让你擦,那我多不好意思,吴彦脱到最后,羞涩着不肯再脱。
“彦彦,你听话。躺着,我帮你擦。”闵月软语哄劝着,伸手温柔的除去吴彦仅剩的内衣裤。触目所见,多处淤青,心揪成一团,泪又流了下来,“彦彦,你转个身,我看看。”
“阿月,别哭呀。医生都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我不痛,真的。”看着闵月的眼泪,吴彦忘了羞意,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乖乖的转过身趴在床上。
背上淤青更多,像才出世的幼儿身上的印记,衬着凸起的两块肩胛骨,清晰可见的脊椎,整个一未发育完全的孩子。倒上红花油,闵月开始擦了起来,手下的身子,瞬间绷紧。“痛么?彦彦。”
“不痛。”吴彦心中默念着,不是痛,是心跳,我紧张了。不痛就继续,闵月手下开始发热,倒油,重复……“彦彦,转过来。”背部擦好,闵月开口道。
扯过被子盖上,翻过身,吴彦眼中有着明显的慌乱,“前面……前面我可以自己来。”闵月对上她的眼神,心也跳个不停,上次那么肆无忌惮的,这回却怕羞了。微微低下头,长发掠过吴彦的面颊,“彦彦,你不愿听我的话么?”口里问着,手已掀开了被子。
吴彦无奈而无辜的看了闵月一眼,闭上双眼,眼皮跳个不停,一副待宰的样子。阿月,我怎么就不听你话了,你双手经过的地方,全是电,太难受……我害怕,害怕下一刻控制不住,弄潮了床单,那就太丢脸了。
一处一处揉擦着,最后落在胸口附近,闵月感到手下,一颗年轻的心脏,叫嚣着,躁动着,渴求着要跳出来。有点心慌的擦完,再也不敢去看那张绯红,燥热的面孔。盖上被子,平了平呼吸,闵月淡淡的开口道:“明晚我再过来。”
“啊……”吴彦明显感到屁股下传来的凉意,见被子盖上,才暗中吐出一口气,又被闵月的话吓着,惊呼出声:“明天呀……我自己擦可以的。”
“你能擦背部?”闵月娇笑着问道。
“不擦也能慢慢好的。”吴彦嘟哝着,心想,难不成你让我天天洗床单?
“你喝水吗?我给你倒去。”闵月没接她的话,转身去了厨房。“彦彦,谢谢你。”将水送到吴彦的唇边。
“嘻嘻……阿月,你看我今晚表现的帅不帅呀?”身体裹上了被子,吴彦自在多了。
“嗯,现在的样子更帅。”闵月眼底温柔流转,吴彦看得有点恍惚。
“什么呀,现在像个猪八戒。”吴彦沮丧着脸。
“猪八戒也很迷人呀。”伸手摸摸吴彦的脸,拂过唇角,“彦彦,我回去了。”
“嗯,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收到电话我就睡觉。”吴彦点点头,看着闵月转身离去。起身换过床单,重回床上躺着,惆怅的想着:有点晚了,这个机缘来得有多晚了,晚得让自己不忍去做任何的破坏。也许……马上,尘埃要着陆了吧。
和闵月通过电话,吴彦准备关机睡觉,手机及时响起,看一眼来电显示,是小芳,“小芳,什么事呀?”“彦彦,我明天过来。第一批电机到了,我过来处理一下,大概停留三天。”
“好啊,明天见。”“明天见,晚安。”
挂了电话,吴彦忽然想起,闵月明晚过来擦药的事,小芳来了,显然不方便了,叹了口气,编了个短信发过去:阿月,明天小芳过来,要呆三天,我让她给我擦背部。许久才收到回信:嗯。
收起手机,悲伤溢满闵月的心胸,彦彦,对不起,你都为我受伤了,我却连一个擦药的借口,也给不了你。
第 20 章
20章
三天的时间,吴彦没让小芳帮她擦药。纯情的吴彦,自从上次闵月帮她擦药后,心里便出现一个念头,自己的身体,只有阿月才可以看,旁人不行,好友小芳也不行。
在小芳的大呼小叫中,吴彦嬉皮笑脸的,说着昨夜发生的一切,略过被打的一节,只说拉扯中摔了一跤。叮嘱小芳,以后一个人出门,一定要打车。
小芳白她一眼,“你都为她这样了,她答应你了么?”“差不多吧。”吴彦笑笑。
“答应了?”小芳有点不相信。吴彦还在笑,“差不多就是,我和她之间快结束了,我想。”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说那个闵月,是不是铁石心肠啊。”看着吴彦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小芳有点生气。
“小芳,不是铁石心肠,这样的关系,不是轻易就能下定决心的。”收住笑,吴彦一脸平静,“我努力过了,不是吗?爱情……爱情它毕竟不是空气。”吴彦说完,却分明有不能呼吸的感觉。
“彦彦,振作起来,她配不上你。”小芳下了一个结论,口气是愤然不屑的。
“会的,小芳,你想多了。”吴彦有点无奈,又不好多说,什么配不配的,不配也是自己配不上阿月呀,不能让她坦然的站在太阳底下,不能给她安全感。
小芳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身上的淤青还没褪去,吴彦没有打电话告诉闵月,闵月也没有打电话来问。俩人自那夜以后,再一次失去联系。
再过段日子,房约要到期了,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西楼要换新房客了吧。吴彦脸上挂着寂寞的笑意,漂亮又落拓。
八月七日的晚上,打开电脑,吴彦意外的看到闵月的留言:彦彦,我明天订婚了。
一阵伤痛汹涌而至,心有着痉挛感,颤抖着手,摸出一支烟点上(最近才吸上的),静静的坐了会,思绪烦乱,许多很久以前看过的忧伤诗句,听过的忧郁情歌,纷沓而至,良久,敲上:那么,大概只有这样,在你厌倦之前,就这样俯首道别吧。幸福和遗憾原是一体的两面,我曾经那样地深爱过你,也不得不说声再见。我想,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些创痛的记忆,我不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既然如此,就让一切过往、盼望、思念……成为过去。
关上电脑,吴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泪却一滴,一滴开始滑落。放下这一切,身体原来可以是这么空,空得心都嫌空间太大,孤独无依了。
终于可以坦然着哭出来,情人的眼泪不都是这样流的吗,彦彦,这世上为爱受苦的,绝对不是你一个,你也绝对不是最苦的那一个。吴彦心里跟自己说着话,也许,就这样流呀,流的,就麻木了,就遗忘了,也没什么不好。
八月八日,多么吉利的日子。吴彦自嘲的笑,流泪也适合吧。看看手机,六点了,这个时间该开席了吧。手机响了,吴彦瞟了一眼,陌生号码,摁断,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不耐烦应酬。再响,摁断,还响,吴彦不耐烦了,让人静静的忧伤一下也不成?“谁呀?”
“吴彦是吧,我这儿有闵月的衣服,你来拿回去,就现在,我在你家小区外的马路上等你,赶紧的。”一个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接着,那男人又拨了一个电话,低声说道:“接了,应该马上出来,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女人的声音回道:“先想个办法,让她将白酒喝下去,就说闵月让她喝的。等她喝完,借故吵架、动手,要有伤,表面上的,脸上挂彩的那种,别伤重了,伤重了到时查出来是犯法,挂彩不过是酒后小纠纷。派出所小徐,不是你铁哥儿们,你让他出面将你们带回去,任何人去了,也别给放出来,尽量拖到十点以后就可以了。明白吗?一点也不要错。”
“表姐,知道了,小菜一碟。我的身手你还不了解,保管让她看上去很惨,什么事都不会有,连医院都不用去。”男人笑嘻嘻的夸着口,“我挂了啊,过来了。”
“喂,叫你呢,吴彦是吧。”男人上下打量了吴彦一眼。“衣服呢?”吴彦开口问道。
“先把这半瓶酒喝了,不多,三、四两的样子,喝完就给你。”男人递过来一个酒瓶。
“你给不给呀,不给我就回去了。”吴彦有点莫名其妙,闵月让人还衣服就还衣服,还让喝酒做什么,不是说,让我以后都不要喝酒了么,一念至此,蓦然明白,我说过再见,便不会再纠缠你,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做得这么绝?还以这样的方式收回你曾经说过的话,心中一痛,只觉万念俱灰。
男人见吴彦迟迟不接酒瓶,心里想着怎样才能骗吴彦喝下去,一时想不出,看着吴彦阴沉的脸,忽记起表姐说话,刚想开口说,那个闵月叫你喝的,不曾想吴彦自己伸出手,夺过瓶子,一言不发,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脸色苍白,眼圈发红,扔掉空酒瓶,低沉带着点嘶哑的声音说:“拿来。”
男人从手中袋子里,取出一件衬衫递过去,吴彦接过来,往地上一扔,“我说,将那个袋子拿来。”伸手便抓了过去,既然你要还,那就还回来好了。
“这里面全是我给女友买的零食,凭什么给你。”男人将手中袋子移到身后。
“你骗我。”吴彦一气之下,双手就推了过去。
“谁骗你了,那就是那个女人的衣服。”男人心中现在找不到掐架的理由,见吴彦先动手了,心中一乐。嘴里分辨着,一拳朝吴彦肚子奔去。一阵难受,一道酒水从吴彦口中射出,直袭男人面门。男人恶心的不行,一边朝着吴彦脸上招呼,一边撩起汗衫擦着。可惜大夏天的,身上也没多少可以利用的布料,心里恼火,手更是不停,眼看着吴彦的脸青了,肿了,嘴角开裂,开始往外渗血,身上估计也少不了淤青。
吴彦心中悲愤,酒又多了,不管打到打不到,闷声不肯地奋力还击着。
围观的人见是吴彦先动的手,站着没动。现在见她被打的有点惨,有散步的老人看不下去,开始上去拉架。男人见有人拉,倒也干脆,立马住了手,口里嚷着:“我要报警,你得赔我钱,我身上这套衣服,才从香港买回来的,5000多,你得赔。”
“香港--夜市地摊上的吧。做梦,还5000,50都没有,5块你要不要。”吴彦吐出一口血水。
“你很横呀,哥们没见过这样女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男人笑着掏出手机报了警。吴彦站着没动,报警是吧,是去公安局还是去派出所,今儿都奉陪到底,八月八么,多吉利的日子,发生什么事都适合。
警车一路呼啸着,来的很快,吴彦什么也没说,跟着那个男人上了车。
进了局子,俩人被隔开做笔录。事实上是让男人通风报信,做笔录的只是吴彦,吴彦哪里知道,一无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写了一遍。
男人被叫了过来,警察问吴彦道:“他同意了,你若愿意赔他5000千,这事就这么私了算了。”
吴彦翻翻白眼,“我承认我先动手推他不对 ,但他骗我在先。5000我没有,有也不给,你将我关起来好了。”
警车笑了笑,这姑娘还有点倔,“他怎么骗你了?再说你这点事,也犯不上关起来。你陪他钱不就结了。”
吴彦:“不是那件衬衫。”
那男人在一旁辨道:“我说了什么衣吗?快点陪钱。”
吴彦一窒,是呀,从头到尾,那个男人根本就没说是什么衣服,是自己先入为主,被误导了。警察看着吴彦的脸色,在旁劝道:“是吧,人家并没有骗你,只是个误会。一点小事,你赔给他钱就完了。”
“那也根本值不了5000,要么他拿发票来,我认。”
“要发票,是吧。你等着,我回家取去。”男人说着走了出去。
第 21 章
21章
订婚宴席开始了。幽兰着急地等着电话,心中埋怨着,这个蠢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点小事说得清清楚楚,到现在还没消息;吴彦,你这个差劲的家伙,四肢不发达,头脑也不怎么样,玩儿情圣,玩儿得人都订婚了,还得本姑娘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