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跟彦彦说的,我保证。我想,我有能为彦彦做的事,直到她重新接受我。”
和小芳分开后,闵月毅然决然地踏上去医院的路,不顾医生的耐心劝解,坚持着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十天后,忍着身体上些微的不适,闵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父母看到女儿的回来,很是高兴。没看到戴兵,妈妈有点不解,“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戴兵呢?怎么没跟你一道?”
“妈,我和戴兵分手了。”闵月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平静的回道。
“怎么又分手了?阿月,这到底是怎么啦?”妈妈一惊,怎么别人恋爱结婚,都顺顺利利的,到自己女儿这就行不通呢?
“妈,是我的错。”闵月迟疑着,接着说:“戴兵订婚的当夜,和别的女人好上了。但这是我的错。”
“怎么会这样呢,一个、两个都这样,怎么会是你的错?老头子,我说吧,你的身体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赶在阿月订婚时住院,不吉利。可可不假,又出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闵母很难受,女儿受委屈了,伸手将女儿揽到怀里,“阿月,别难过。我们再找,嗯……会有更好的,相信妈。”
摇摇头,闵月从包中取出手术单递到妈妈眼前,“你看看,妈。”
“这是什么?你生病了?”闵母接过单子,低头看了起来。随即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往茶几上扔去,颤抖着声音问:“阿月,怎么这样,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怎么去做这种手术,以后还想不想嫁人,想不想结婚呀?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能生育的。阿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事先都不跟妈说一声……”
“妈,现在说了,我不想嫁人,也不想结婚。我有点累,先去睡一觉。”说完不忍去看妈妈红了的眼眶,起身去了房里。爸妈,对不起,不这样你们能同意吗?同意我这一辈子不结婚,同意我和彦彦在一起。你们不会死心的,你们情愿耗着,可我无法开口,让彦彦陪着我一起耗。我真的很怕,我怕我一个人和你们耗着,耗着,就失去她了。
“老头子,你看看,这死丫头怎么就做得这么绝,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闵母颤抖着手,将单子递给闵父。
闵父看完,叹了口气,“孩子肯定有苦衷,不愿说,肯定是怕我们为难她。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老太婆,想开点,女大不由娘啊。明天问问,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别逼她,女儿选择这么做,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我们就别再雪上加霜了。老太婆,要不要上街买点补品回来,给女儿补补身体呀。”
“老头子,要的,要的。我都被那个死丫头气糊涂了。你赶紧的,上街买去,我在家看着。”
一宿无事。第二天上午,看着女儿喝完精心炖的鸡汤,吃了两只鸡翅,一只鸡腿,放下了碗。一家三口开始了第一次座谈会。
“阿月,说吧,你爸说女大不由娘。你到底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妈不拦着你。”
“真的,妈,那我说了呀。”闵月现在为难着,不知怎么开口,这下好了,有人起了头,“妈,有一个女孩子,对我很好,很好的,慢慢的,我也喜欢上她了。我想这辈子不嫁人,和她一起过,你同意吗?”
“啊……”闵母又被惊着了,脑子有点不够用,怎么也想不到,女儿开口了,会是这种事,“阿月,你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呀。那两个男人不可靠,不代表天下所有的男人不可靠,我们再慢慢找呀。”
闵月淡淡地一笑,挽住妈妈的胳膊,“妈,你昨天还说,我现在这样,没有男人会接受了,怎么现在又这样说。我都这么大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决定了,下半辈子,会陪着彦彦。如果你们能接受,就当她是你们二老的小女儿;如果不接受,也不勉强。只是以后,所有的传统节日,我不会再回来,我会留下来陪她,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你个死丫头,你还威胁父母了。她怎么就一个人了?”
“妈,怎么会是威胁呢,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彦彦很苦的,几年前父母出车祸意外去了,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你们想通了,就多一个女儿,彦彦和我一道孝顺你们。我呆几天再走,你们慢慢想,一时想不通也没关系,反正我决定了,不会改变。”
座谈会持续了三天,闵月一天比一天坚定。闵母在女儿的坚持下,在老头子背后的劝说下,口气一日日软了下来,“阿月,那你今年春节回不回来?”
闵月轻笑,“那得看你们的意思,若同意我带彦彦回来,那我便回来。”
闵母还不死心,“那我要不同意呢?今年不同意,以后也不同意呢?”
闵月见妈妈这样问,不由得笑出了声:“妈,你就别抵抗了。你不同意,我们就等呗,一年、两年、十年……等到你们同意的那一天。反正我们等得起,不勉强。”
闵母又生气又无奈,“你个死丫头,铁了心跟妈作对,你就会变着法子,折磨你妈。妈扭不过你,是妈等不起,你要带就带吧……天可怜见的,那苦命的孩子,妈就当多了一个女儿。”
开心的在妈老脸上啄了一口,“妈,以后我们家就多一个小女儿,彦彦她就是你的小宝贝。你没养她小,她以后还要养你老。”
“是的,我的大宝贝,我还沾了便宜我。现在开心了吧,在家多呆几天,将身子养一养。”闵母无奈地翻翻白眼,女大不由娘,再不同意,眼瞅着一个女儿也飞了。
“两天,妈,顶多再呆两天。”
第 23 章
23章
回到T市的闵月,心情是愉悦而忐忑的。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怎样追回彦彦。打开电脑,先将签名改为“无月”,闵月给彦彦敲下了第一条留言。
无月:这是时间给我的交代。它终于让我在你克制着,不发一言的沉默中明白,经过很长很长时间,长到忘却慢慢越过记忆之上,长到忽然想不起今天是星期几时,才敢相信,曾经柔软虚弱的心,有一个人悄然住了进来。
无言独上西楼:阿月,你好么?(突然收到这条留言,无月有点不明白,难道是阿月告诉自己,当初太消极了,不发一言,所以才让戴兵住了进来么。可你们订婚我知道了呀,不必再强调一次吧,为什么改了签名叫无月呢?是告诉自己,以后我的天空都不会再有明月了么?)
无月:我很好。彦彦,你好么?
无言独上西楼:我很好呀。
一日日,闵月的留言,每天都在更新,继续。
无月:晚上的街道很安静,夜色入高楼。在路上来往的人,不会在意我尘埃一样的忧伤。想到那些被文字温暖过的日子,有些失落……
无言独上西楼:阿月,快乐起来。过去的都会过去,时间会带走所有痕迹。
无月:不,当我再回首看那些文字,开始明白,岁月原来是有痕迹的,在风吹过的地方,在水流逝的地方,也在我的身体里。
吴彦被闵月的回复弄糊涂了,阿月她想表达什么呢?沉思良久,吴彦觉得自己无话可答。心中有点无奈,有点恼火,难道你都订婚了,还不让人忘了你吗?我是还没忘记你,难道还不能让人先装着忘了,一直装到弄假成真。你想试探我有没有忘记你是吧,我偏不要让你知道。
闵月等了很久,吴彦没有回复,没有下线,也没有反应。彦彦,那么多日子,你就和我现在这样,坐在电脑前,无奈的、悲伤的、期盼的……等着我的回复,那怕是一个嗯字,那怕没有回复。你说你是快乐的,可我怎么快乐不起来呢,彦彦,狠下心的女人,在你的眼中,是不是像个魔鬼,在长达半年的时间,我连你这丁点的快乐也收了回去。你才没回复我,我便不快乐起来,是我爱你不够多吗?至少是没你那么多。
无月:没事也学你,站在阳台上看星空,星空下发生过的一切都是明澈的,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这种冷静切入肌肤。
我想星空微弱的光亮,就是为了判断周围的黑暗。人失去星光就分辨光明黑暗的能力。
现在很难见到你曾给我描述过的星空,但我会一直寻找,坚守,直至抵达。
无月:总会有些时候,我会无端地想起有些遇过的树,那些温柔而冷静的植物,总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白杨是我见过最心仪的树种,她是那么一种温柔的树木,却以最热烈的 方式投向天空。
谁会具有一颗树的高贵气质?谁能在身体安静下来后,让我蛛网般敏感的心灵不再悸动,灵魂如同泊在枝头月光般皎洁?
无月:谁最终会以这样的姿势呈现于我的视线之内,让我可以依偎一颗安静的心灵,如同依偎着一颗散发出木质芬芳的树木。
我想依靠着她,她的皮肤传递给我的总是温柔与冷静。风吹也罢,雨大也罢,酷热也罢,严寒也罢。她总能保持自己的从容与淡泊,起风的时候,树低低絮语,告诉我关于爱的话题。
无月:我怀念这样的一颗树,怀念她的陪伴与离去。怀念她曾给我的温暖和感动。她在我身边生息,不离不弃,直到不得不告别,也是缘于爱。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将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只要想起那颗树,只要能够看上她一眼,万般柔情就会弥漫心头。
吴彦翻看着一条条的流言,无论自己回不回复,闵月坚持更新,一日日地持续着。阿月,你到底想怎样?你说这些,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我不懂,不懂呀。阿月,你让我看不懂你了。情不自禁伸手拉了拉耳朵,这几天,小耳朵都被折磨惨了。
问问不理去,也许她能懂,旁观者清,自己糊涂了。吴彦被闵月每天的留言,弄得是烦躁不安。
无言独上西楼:你在么,不理,见个面吧,有事请教你。
狗不理包子:都夜了,什么事这么急?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无言独上西楼:过来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拎上笔记本,吴彦出了门。
“不理,你看看这些留言,我有点不明白。”吴彦将笔记本打开递上去。
不理和阿静凑在一起看完。不理开口道:“这个叫无月的,好像看上你了。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不是一个女孩子?这么快又迷上一个了。”
“不是。”吴彦皱皱眉,“这个无月就是月如钩。你说她都订婚了,还给我留这些什么意思?”
不理一楞,还是原来那姑娘,不由得转头向阿静看去,阿静点点头,见阿静也赞同,不理开口道:“彦彦,我想,月如钩应该和我当初一样,出了什么意外,订婚取消了,这些留言,很明显是在向你示爱。”
吴彦被这个意外的分析,弄得不自信,“你们确定?我再看一遍。”说着挪过笔记本,逐条认真的看了起来。
“你先看看签名,月如钩改成了无月,暗示她跟你无言独上西楼姓无了,她现在是你一个人的月亮。剩下的就更好懂,你看,最后这条,她将你比作了一颗树,树用的是女字旁的她,她想靠上你这颗树。现在的问题是,彦彦,你还能不能接受,愿不愿意让她靠上来。”
“我愿意。不理,可要是你分析错了呢?”吴彦患得患失的。
“很简单呀。彦彦,我看你该吃点脑残片补一下。你再表白一次,三个字的,看她怎么回你。”不理坏坏的笑。
吴彦被她笑得有多脸红,依言敲下:阿月,我爱你。回复很快:彦彦,我也是。
眼中闪过不置信的惊喜,“不理,真的,我马上回去找她。”
“别着急,别冲动,年轻人,先回去将双手指甲修去,多洗几遍再过去。”不理笑得很猥琐,很温暖,好邪魅的一个微笑。阿静伸手拎了拎她耳朵,“你就坏,不教人好的。”
第 24 章
24章
纯情懵懂的吴彦,对不理的话还是信的,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回家认真地修了指甲,洗了几遍,揣上钥匙往西楼而去。敲门声才落,门便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