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张嘴。”知穗夹一块刚出锅的黑椒牛仔骨送到宋清乔面前。
闲来无事的时候,搁网上学粤菜,顺便练习练习中文,倒好,殷暮和宋清乔的一r.ì三餐勉强有了着落。
宋清乔是来给知穗打下手的,连带着在她看不懂菜谱的时候解释解释。
吃完之后竖起大拇指:“天赋异禀。”
宋相以真好福气啊。
“曾小姐情况怎么样?”饭桌上,殷暮问道。
“挺好。”和以前的回答一样。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可也不知道该继续哪个话题,无论说什么都感觉宋清乔兴致缺缺。
晚上回了家宋清乔给况楠打电话,说休假结束了,要恢复工作,让况楠整理整理安排表发给他。
“要不再多休息一段时间?”殷暮无意干涉,只是不确定宋清乔目前的状态能否将工作完成好。
那人点上根烟,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道:“殷总,你今天有点奇怪。”
奇怪的人到底是谁?
“我怎么奇怪了?”殷暮把他手里头的烟夺过来自己吸,“老子心疼你你他妈狗咬吕洞宾?”
“我没有,我不是。”宋清乔望着殷暮徐徐吐烟的侧脸,感叹,“能被你心疼是我的荣幸。”
这话说的,更奇怪了。
“我一直有件事儿想问你。”殷暮拉过他的手,“可以问么?”
鉴于上次踩到了颗雷,这次殷暮在问之前先征求征求他的意见。
“问吧。”笨蛋宋清乔指定还不知道他多大的秘密被发现了。
“之前,曾小姐出事儿那次,你不是在医院陪了她一星期么。”殷暮语言组织得费力,“那一星期……发生了什么?”
宋清乔没成想又是这么一颗大地雷丢来,可显然,每次的雷殷暮都没打算善罢甘休。
该怎么回答?那一星期里发生了好些事,但要让他想,他也想不起来多少了,只记得其中的某些重点,可那些重点并不该告诉殷暮。要告诉的话,早告诉了。
宋清乔沉默许久,道:“就是陪陪她而已。”
算了,别再问了,他根本不想说。殷暮心里暗自叹口气,他不喜欢做逼迫出真相这种事儿,与其说不喜欢,不如说不屑。无关你们是何种关系,人总归是有自己的秘密的,没必要非要刨个一清二楚,另一方面,他也害怕,怕自己问得过多了,触及到宋清乔心里的某处防线,是该小心翼翼对待的人,任何差错都不容许发生。
“乔哥。”殷暮望着他,看得真切。
“嗯?”
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牵强和奇怪?既是无从说起,也是难以启齿。
“没事儿,就叫你一下。”
况楠是个当经纪人的好手,整理出来的工作表非常清晰,就是把找上门的活儿丢给宋清乔自个儿挑,十几项聚集在四五月份的工作,宋清乔只挑了三四样。
于况楠而言,宋清乔依然是个格外好伺候的主子,他时常觉得这人吧,对自己了解得过于透彻了,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儿,能力的极限在哪儿,目的是什么,通通一清二楚。有时候见他那副从容不迫的嘴脸,心里还有点儿来气,但相处了这么些时r.ì,竟习惯得和他没什么两样。
反正接了的工作是肯定会完成的,急了是那时间完成,不急也是那时间完成。急了出来的效果是那个样子,不急出来的效果也是那个样子。钱到手,一分不差。
除了这次,稿子第二次被打了回来,来不及再画了,工作黄了第一例。
两人吵了起来,不算吵,况楠单方面抱怨,宋清乔没太大所谓,靠沙发上玩手机。
“当时j_iao稿的时候我就说了这风格不大对,你偏不听,看吧。”
宋清乔眼镜片反s_h_è着蓝盈盈的光,指腹轻轻在手机屏幕上敲着,木愣愣地没有表情。
殷暮回到家的时候,正巧碰见况楠被气走了。
他也很诧异,这位小兄弟有一段时间没有发过脾气了,今儿这是演的哪一出?
“你做什么了?”他问。
“什么也没做。”
连话都没说一句。
殷暮越想越觉得事情大条,要说憋还是宋清乔能憋,从上次翻出来了药之后,殷暮每晚上都硬撑着装睡,心想得逮个他的现形,这样宋清乔不坦白也得坦白,结果每次都是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像被灌了安眠药一样,沉睡得仿若死猪。在这期间,宋清乔真是一动不动毫无异常,装睡演技比殷暮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要说这方法不可行的话,那就只有换个方法,去翻乔哥手机,把医生的联系方式揪出来。这方法是下下策了,殷暮自然是不愿意做的。翻手机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像小姑娘家。
于是趁着宋清乔洗澡的空档,拿起了手机,指纹解锁。处了一年多了,头一次,要搁以前,动动脚趾头就能想到宋清乔手机里屁都没有。
一解开锁,壁纸就是俩人试西装的照片,内存偌大的手机,除了系统软件,APP不超过二十个,允许推送消息的只有微信,无未读红点。太干净了,真没什么好翻的。
这小孩儿太没劲。
殷暮点开通讯录才是惊了,五百多位联系人,这他妈上哪儿找去。原来秘密都藏在通讯录里边儿。再点开微信……又是五百多联系人。
???
这么多联系人也没见怎么联系。
依照宋清乔的尿x_ing,应该是直接存电话号码的。殷暮翻他的通话记录,又他妈大吃一惊。
第一位就是殷总未接来电一个,第二位宋相以未接来电一个,然后下边儿全是医院12345……来电,医院他妈究竟有多少电话?
殷暮看着眼睛花,全是医院的电话,哪个是医生的电话?难不成宋清乔还有删通话记录的习惯?没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