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际大赛,晃哥,你懂不懂什么叫国际?整个亚太地区的。”殷暮望向宋清乔的脸,那人也笑起来。
“我是不是很厉害?”宋清乔觉得殷暮的反应有趣。
“相当厉害!”
徐晃和陆衡凉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于宋清乔在美术方面的天赋。就像是他参加什么等级的比赛,取得怎样的成绩都理所当然,即不会因为奖项太大而惊讶,也不会因为榜上无名而质疑。
可殷暮不一样,特别是在看了宋清乔的参赛作品之后,那种震撼难以形容。
天才,第一时间闪过脑海里的词汇,作为一个外行,他不懂c-h-ā画,甚至不懂艺术。他想不明白类似这种高深莫测的东西,无法给予一个准确的定义。但宋清乔轻而易举做到了,悲壮而奕奕生彩,渺小又宏观伟岸。
这一刻,殷暮隐隐能体会到艺术庞大的体积下一点点的轮廓,关于他未曾知道的世界。
在认识宋清乔之后,总落下风。
“殷总,你去过r.ì本么?”宋清乔将愣神的殷暮唤醒过来。
“没。”父母工作那么忙,哪儿来时间带他满世界转悠。
“要不和我一起去玩玩?”宋清乔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我还没和别人一起出过国。”
这种事,当然得答应了。殷暮在九月下旬参加学校的保研面试,十月份开始是长达三个月的实习期,对于推免生来说等同于长时间的空白期,趁这时间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好事一桩。最关键的是,现在他拥有了一个伙伴,一个可以一起探索世界的伙伴。
决赛在r.ì本的首都东京举行,为时两天,宋清乔被分在第四组,也就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进行比赛。比赛时间为国庆节之后,恰好淡季,机票价格从四五千立马降到了两千出头。这算得上殷暮生平第一次出远门了吧,莫名的激动。再一想到和自己一起去旅行的是宋清乔……总归还不赖。
这剩下的大半个月,两人都各忙各的,殷暮忙着准备面试以及与导师接洽,还有办护照查攻略等等一系列事情,另一边宋清乔老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见不上面。转眼就是国庆节了,除了买了两张飞机票,他俩连商量计划都还没有过。这他妈像是要出去玩儿的样子吗?
殷暮想说算了,指望宋清乔是指望不上的,万事还是得靠自己。然后坐在客厅边看网上那些人写的攻略边制定自己的计划,宋清乔你就等着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吧。
钥匙的丁零声,找了半天没找着锁眼在哪儿,找到了锁眼在哪儿了对了半天又对不上。殷暮叹口气起身去给他开门,宋清乔这家伙今晚不是一般的醉。
看见门开了,大喊:“殷总!”接着倒在了殷暮身上。
这得是喝了多少啊?能把宋清乔给喝醉喽?
“重死了给老子起开。”殷暮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宋清乔脑袋搁在殷暮肩膀上,嘟囔着:“殷总,几点了?”
“你先放开再说!”殷暮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从身上挪开,然后架着进了屋。
喝醉了的人重得像秤砣,宋清乔往沙发上一躺嚷嚷着要喝水。
真他妈是个祖宗。
殷暮给他倒来之后又死活不把嘴张开,要命了真的。老妈子一样的殷总还得给他把鞋脱了,把书包取下来,把眼镜摘了,这家伙倒舒服了,睡着开始打酣。
“喂,晃哥,你们今天喝酒了?”殷暮打了个电话给徐晃。
“没有啊,我在家呢,怎么了?”
“乔哥喝醉了,刚回来,我就问问。”
“Cào!?乔哥喝醉了!?”
“是啊,没事我挂了。”
“有事!有大事!”
“你有话直说行不。”
电话那头徐晃停顿了一下:“估计是喝了啤的吧,乔哥一沾啤酒必醉。”
这不是扯淡吗。
“殷总,辛苦你了,旁敲侧击一下问问他跟谁喝酒去了。”
几小时不见晃哥都会用成语了。
“乔哥。”说实话殷暮也还挺好奇宋清乔跟谁喝酒去了,“能听见我说话么?”
“我没聋。”宋清乔起身坐起来,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半眯着没一点清醒样子。
“你今儿跟谁喝酒去了?”不清醒就好,清醒了谁敢问啊。
宋清乔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前女友。”
我勒个去,晃哥不是说他没谈过恋爱吗,从哪里冒出个前女友。
“旧情复燃?”
宋清乔摇摇脑袋,道:“你前女友。”
知道是殷暮前女友还他妈一起喝酒。
“她也喝醉了?”
“不知道,谁他妈管她。”这人酒前酒后还有两幅面孔呢,都敢说脏话了。
殷暮看他这样心里乐得开花:“她居然肯放你回来。”
“我他妈又不是大街上的醉j-i,还能给她捡着?”一口一个他妈说得挺溜。
“乔哥,进屋去睡吧,我这还有事。”
“睡屁睡,我他妈不睡,你弄你的,我不吵。”
宋清乔现在的状态,非要形容的话,好像一只大型犬。殷暮想到这里差点笑出声:“行,你乖乖的啊。”
说不吵还真就不吵了,宋清乔自个儿坐在那里跟个挨了批评生闷气的小孩似的。
好景不长,没消停过五分钟,就凑到殷暮电脑前边来问:“殷总……你在做什么?”
“做攻略啊,你不是说你不吵么?”
“我没吵啊,我就……看看。”现在又像只树袋熊了,连抬眼皮的架势都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