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和海青强忍住笑,向凌昆看去。凌昆依旧不放下手中的资料,也不去看他,轻哼了一声“你倒不怕死”
凌洋抓了抓头发,哪有这么大了还罚站的,真不如实实在在挨上几下,他当然也知道大哥并不怎么生气,只是怪自己没沉住气,动了手,而且又恰巧这个毛病是他屡教不改的毛病,被阿郎和海青在边上嘲笑着,想着刚刚竟然跟一群孩子动了手,自己也觉得挺丢人。许久后,海青遵照凌昆的吩咐走出房间,房门关上的那刻,凌昆和阿郎都用无奈的眼神看向凌洋,弄的凌洋顿时脸红了一片,嘴里嘀咕着着什么,对上凌昆的眼神,又憋了回去……阿郎走去沙发坐下。凌昆边整理文件边问“二少爷想清楚了没有?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二少爷该怎么向我结实呀……”凌昆故意把“惊天动地”四个字说的格外响亮,凌洋面子早就挂不住,还是自觉挪到凌昆桌前,把板子放在桌子上,向是任命一样的说“大哥直接打吧,我现在也后悔死了”
凌昆抬头去看凌洋,轻皖的笑了声“凌二少爷也有后悔的时候?”边说边拾起扳子,站起身来,凌洋回头去看阿郎,虽然认打,可是让阿郎这么看着还是有些难堪,凌洋努力扯出一脸抽筋似的笑容,示意阿郎回避,可是阿郎像是没看明白一样,依旧坐在身后一动不动,凌洋又转过身对上凌昆带笑的眼神,低喃着说“真打啊……”凌昆收起笑容,直视着凌洋,逼问“不该打吗?” 凌洋早就被大哥这样的眼神吓的一哆嗦,恨自己总以为这些小毛病挨板子,倒一下子觉得坦然,闭着眼睛狠狠的说“打吧”
凌昆走到桌前,在桌沿上点了点,凌洋的手在裤子上磨蹭了一会,又瞥眼去看凌昆“不脱行吗?就一层……”
凌昆认真的摇了摇头,凌洋又像阿郎看去,阿郎还像看热闹一样,直盯着自己,心下一狠,解下裤带把裤子褪了下去,趴在桌岸上
凌昆见凌洋一副认命的样子,不觉一笑,把板子在凌洋屁股上蹭了蹭,凌洋的皮肤便一下一下颤了起来,凌昆略感无奈,举起板子,狠拍了下去,凌洋总挨这样的“小打”,挨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怕,凌洋别的地方都不自觉,一但要挨打了倒自觉的出奇,让凌昆想气都气不起来,可是打了一次又一次,毛病照样不改,宁可挨打还是想方设法的冲动,“啪……啪”
板子力道不减,是凌洋熟悉的速度,心下暗叹,身下的桌岸,都被自己磨的十分光滑,又琢磨着,从小挨了这么多打,身后怎么就不长茧子呢……走了会神,凌昆的板子也开始快了起来,凌洋知道,就要熬过去了,终于凌昆的一声“起来” 让凌洋绷起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下来,说30下就30下。可是他挨的这30下可比别人挨的重好多,也许是凌昆的“特殊待遇”吧。
凌洋感觉身后冰冷的手,去拉他堆在膝盖上的裤子,顿时尴尬起来,逃开那双大手,悻自提起裤子,却对上阿郎偷笑似的抿嘴,凌洋更觉得丢脸,低下头不去看凌昆的眼睛。
凌昆低喝“你还知道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跟一群孩子打架……三堂门都传遍了,凌家的二少爷双拳撂倒十几个孩子” 那“孩子”两个字说的时候分量加重,听的凌洋十分刺耳,嘴里还辩解着“我不是保护蕾蕾的么?……现在的孩子哪那么好惹”
凌昆冷哼一声“要知道你是这么保护她的,我还不如让海青那些小弟去呢”
凌洋自知理亏,心想一时英雄气上来,谁还顾的上这些,而且自己也刚从学校逃回来,在学校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再怎么装深沉也的偶尔嚣张一下
阿郎走到凌洋身边,抬手照凌昆的身后一拍,凌洋“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嗔怒的去看阿郎,他却笑着骂道“为了冲动就挨了多少打了,没个记性” 凌昆见凌洋脸憋的通红,心里偷笑“还在着戳着干什么,还没挨够么?”
(十五)重逢
依旧是那片树林,虽然从前浓密叶子也变的稀少,但是那褶皱的枝干,还是让凌洋一阵酸痛,四年前的记忆又仿佛重现在眼前,一阵风,一场梦……那个熟悉的人影依旧靠着拐角的墙,同样的位置,她转过头来,仍然是那样好不惊讶的发现自己……凌洋停住了脚步……
“还好吗?……”语调里的柔弱,瞳孔里的落寞,冷在空气中,凌洋看着阿梅依靠着墙壁的样子,好象轻轻一推,就会那样划落,心底一个微弱的声音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伪装’
“很好……找我来有事吗?”言语中全是冰冷的距离,阿梅微低下头,问他“仍然在恨我是吗?” 凌洋怔了一下,那样轻易抛去伪装的问题,却让凌洋回答的非常干脆“是的”
阿梅直起身子,却看见凌洋敞开的衣领,露出的银白色戒指,像是在自嘲一样笑了起来,凌洋也低下头去,握紧……“如果只是来叙旧的,那我还是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走,阿梅快步上前,从凌洋的身后轻拽住他的胳膊,企求的口吻说“我有事求你”凌洋又一次吃惊,那些毫无疑问的仇恨,就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盖过,凌洋心里憋闷的几乎爆发出来,用手紧扣着掌心,往事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那个曾经的嫂子,那个他印象里最温柔最完美的女人,就这样用冰冷的手冰冷的话抓住自己,而自己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小辉染上了毐品,求你帮帮我……”
毐品!!这个词再次出现在凌洋脑海里的时候,他甚至忘了那段他最难忘的日子,大哥因为仇家抱负,被强行注射了毐品,而凌洋正是和身后这个女人,3个月的足不出户,3个月的细心照料,3个月的昏暗日子,他和哥哥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个女人,凌昆双手紧绑在床上,毒瘾犯了,挣扎的连床都移动了位置,这个女人不管大哥挥动的手臂是否会刮伤自己,不管大哥嘴里的漫骂和侮辱,硬是一句怨言都没有,大哥把她送到嘴边的饭打翻在地,她便再去换另一碗,一次一次的换,直到大哥吃下那么一小口,那时候的凌洋就知道,因为有了这个女人,大哥一定会活过来……3个月,大哥果真坚强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而这个女人,只是用手胡乱整理着头发,然后笑着对凌昆说“我就知道你能挺过来,我一直就知道” 那时候的凌洋觉得,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