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显然,我的认知有误。因为随后艾老板就清晰明确地传达了具体的指示。
第一,除了每天按时来诊所报到之外,我还得负责看顾着她的情,趣,用,品,店。在这一点上,她和秦大夫会协商我的工作安排,当然,工资是另算的。看来她还是挺记挂自己的生意。尽管我不大乐意,但是看在钞票的面子上,还是勉强点了头。
第二,工作时间持续到每晚九点。这就意味着诊所关门之后我还得跟着秦大夫回家,等她吃了饭休息好准备睡觉我才能走。这是最让我不能理解的部分。即便是全职保姆,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啊?!更何况我还不是秦大夫的保姆,我只是她雇佣的护士而已。
在我对此表示了异议之后,艾老板直接飞了一个眼刀给我,没有理会我愤愤不平的小眼神,只是说这样的安排自有她的道理,让我照做就行了。至于超出正常工时的那一部分,会算我双倍加班工资。于是在金钱的诱惑之下,我很没出息地再一次折了腰。算了算了,又不是白给人干活,既然有钱赚,我干嘛要拒绝呢?雇主除了要求奇怪一些,也没有什么危险性啊。起码没让我去杀人放火,不是么?
还有最后一点,艾老板让我一定要尽量满足秦大夫的要求,不要say no。
我不禁抽了抽嘴角,脑洞大开地问她:“如果秦大夫要让我给她摘月亮摘星星呢?”艾老板没好气地瞪我一眼,“那你就搭梯子给她摘去!”
我一抹脑门上的汗,继续不怕死地挑战她的底线,“那……那如果秦大夫要人家那啥那啥,人家是满足她呢还是不满足呢?”我故意扭扭捏捏地对了对手指,冲着艾老板一脸天真地眨眨眼。
果然不出我所料,艾老板危险地眯起双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一点都不含糊地回呛我:“你试试?”
我果断地闭了嘴,右手在嘴上一抹,拉上了拉链。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然而作为当事人的秦大夫除了一开始表示过自己的不满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了,因为看艾老板那个样子,就算秦大夫再怎么抗议,也会直接被她无视掉。
在秦大夫幽怨的目光注视下,艾老板相当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像上级指示下级去冲锋陷阵炸碉堡一样郑重,“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好重,沉甸甸地压在心口上喘不过气,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我并没有低估这个任务的难度。
按理说,艾老板要出门公干的前一天夜里,两个人必定是*,势必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温存一番才对,这样一来,第二天秦大夫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好地按时来诊所开门了。
起码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所以当第二天早上我见到一脸神清气爽的秦大夫时,心里的惊讶真是止也止不住。然而这并不足以让我下巴跌了一地。导致我失态的原因其实是秦大夫的装束。
这个季节的天气乍暖还寒,穿保暖的长袖长裤才比较合适,如果穿着一袭长裙出门,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骚包。
我发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大夫。纤细的身量在修身长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挑,素来端正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温柔的气息,乌黑的长发简简单单披散在脑后,竟也能让人觉出些女人味来。要不是被冻得有些哆嗦,还真是相当的有看点。
我狠狠地咬了咬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像看外星人一样。这裙子看上去特别眼熟,重点是风格明显就跟秦大夫不一样,几乎不用多想,我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秦大夫!艾老板这才刚走人,你就穿着她的衣服出来招摇撞骗,你对得起她么?”我脑袋都大了一圈,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正儿八经的秦大夫也这么不老实,艾老板前脚走,她后脚就整出幺蛾子来了。也不知道这一身打扮,又会招惹来多少狂蜂浪蝶。虽说这条裙子相对来说已经是艾老板比较保守的一条了,但穿在秦大夫身上,仍旧显得有些大胆。一想到艾老板走之前的嘱托,我就感到无比心塞,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可能是因为没人管着所以心情格外舒畅,秦大夫竟然没有冲我翻白眼,而是抿着嘴笑起来,“哎呀,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玩一玩。怎么?就许她臭美,我就不行啦?”
合着你是早就憋得慌了是吧?我努力压抑着不停翻涌的心绪,想到平时在艾老板的压制之下,秦大夫都是一副憋屈小媳妇的样子,现在难得艾老板不在,她想翻身做主人也是很正常的。
“你知道艾老板走之前让我看着你的,你说说,这样我怎么跟她交待啊?”我丝毫不怀疑艾老板的占有欲,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不在的时候,秦大夫穿着她的衣服出去招蜂引蝶,后果可想而知。恐怕秦大夫会一周都下不了床吧。
我暗自为秦大夫即将面对的未来感到万分同情,不知道到时候她这副小身板受不受得了,这么一想,心里莫名的就升起了一股怜惜,让我不是很想向艾老板报告这个信息了。
面对我的警告,秦大夫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无所谓地挥挥手,随口打发道:“没关系,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描述得多详尽都可以,我无所谓的。”
我再一次被她震惊了,如果放到平时,她不是应该咬牙切齿地让我不许透露一丝一毫消息给艾老板么,怎么今天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摸不着头脑了,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下意识的认为她有什么后招等着我,自然也就打消了要向艾老板报告的念头。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愣在原地的时候,秦大夫转过身看着我,很意外地看着我,“诶?你不是要给她发信息报告吗?怎么都没动静?”
“啊?我,那个,还是算了吧。”我真是被她的举动吓得不轻,拿捏不准状况,只好讪讪地冲她笑着,“你,你才是我老板。不就是穿一条裙子么,没事儿,你随便穿,爱穿什么样儿的就穿什么样儿,我不会出卖你的。”
说实话我也不想当墙头草,那是会被人鄙视的,但人在屋檐下,当然还是要识相一点的。
我本以为自己表了忠心就没事儿了,但是秦大夫继续刷新了我的认知。
她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看起来好像对我刚才说的话相当不满意,“你怎么能这样呢,既然答应了她要随时报告,那就应该说到做到。”
我彻底愣神了。
“赶紧的,手机拿过来。”秦大夫见我没动作,便直接指示起来,“你听我说,一个字儿都不许漏,完完整整发给她。”
我忙不迭地点头,调出了和艾老板的对话框,等着秦大夫指示。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你就这么写:艾老板,在你走之后,秦大夫穿了一条你的裙子,露着肩膀大腿……”
我一边顶着满头的汗打字,一边偷偷瞄了她一眼,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秦大夫,你没露大腿……这裙子在膝盖之下呢……”
话还没说完,秦大夫就横了我一眼,“管它呢,反正你就这么写!”
我瘪瘪嘴,老老实实地埋头写下去,完了之后把手机递到秦大夫面前,“你看看,这样行么?”
输入栏里是几行黑黢黢的小字:艾老板,在你走之后,秦大夫穿了一条你的裙子来诊所上班了,这么冷的天气还露着肩膀大腿,真是美丽冻人,回头率好高呢。
秦大夫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发送键。
我在心里默数了十秒,果然艾老板就回信了。点开一看,满屏幕都是感叹号。
“哼~让你走~走了就别回来了~”看到那一连串的感叹号,秦大夫竟然十分得意地笑了起来,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转身往里间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艾老板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秦大夫正了正脸色,接了起来。不知道艾老板在那边说了什么,只看见秦大夫很傲娇地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一字一顿地扔下一句,“露大腿怎么了?!我!乐!意!”,然后二话不说挂了机。
目睹了全程的我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这才缓过劲来,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敢情她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等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终于能替换了
☆、第六十三章
我想我大概是没办法理解老夫老妻之间的情趣。你说,这都勾搭成奸好些年了,还搞得跟情窦初开的小青年似的干嘛呀,膈应谁呢。
“我说秦大夫!你看你干的好事儿!你倒好,挂了艾老板的电话,这会儿她就骚扰我来了!这短信跟催命一样,一条接着一条,手机都快给她闪坏了!”我把一直震动个不停地手机举到秦大夫面前,让她真实地感受一下被短信刷屏的震撼。短短十分钟内,300条包月短信估计就去掉了一小半,现在还没消停,害得我就算想回复,也不知道该回哪一条了。因为放眼看去,只能看到满屏幕的感叹号和语气助词。
秦大夫表情很无辜地用手支起下巴,轻轻瞟了我一眼,然后示意我说:“咳咳,你的衣领太大,快走光了。”
我下意识低头一看,连忙用手拢了拢衣服,“呸,你眼睛往哪看呢,你不怕艾老板‘爱的惩罚’,我还怕她对我下手呢。”
“你自我感觉要不要这么良好?”秦大夫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本来就没什么料可看,看了我还担心会不会眼瞎呐。”
我真是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到她脸上了,好不容易压下了情绪,才发现话题已经被她带跑了,“你别闹,赶紧的,现在她信了你的话,后面怎么办啊?我怎么跟她解释?总不能就一直吊着她吧?”
“呃……”秦大夫语塞了,目光四处躲闪,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我压根儿没考虑后面的事情……要不,要不就不管了呗,先这么着吧。”
我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艾老板感到无比的同情,摊上秦大夫这么一号对象,也确实够她受的,看来今天铁定是放不下心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理解秦大夫这种犯二的做法,到底算怎么回事儿。
“你真……真挺作的。”想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要开口吐槽她。
秦大夫又轻飘飘地瞅了我一眼,脸上生硬地摆出一副历来的严肃表情。
“不想让人走你就直说呗,有什么好端着的。至得于人一走你就故意搞些幺蛾子出来么?做什么呀?找存在感?”尽管我也觉得这种事情和秦大夫的惯常作风不搭调,但是想想她的端正严肃都是表象,内里风骚才是本质,就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了。
说到底,她今天之所以这么抽风,不过就是因为艾老板走了之后她要独守空房,心生不满故而专门挑事吊艾老板的胃口。
想明白之后我真的是打心眼里唾弃她。还能再作一点么?
秦大夫似是忧伤又略显惆怅地蹙了蹙眉头,还伸手撩了撩身下的裙摆,“你不懂。”绝对的演技派,拿奥斯卡小金人的那种。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了。为了把画风拉回正常的轨道,我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和颜悦色地劝她说,“那啥,秦大夫,咱们这不是言情剧,收起你那副林黛玉的表情成么?”
她斜眼睨着我,又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恢复了正常,“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故意找事儿。”
果然我的直觉很准。
“这,怎么说……我和她的相处模式其实一直都比较奇怪,但好在还算和谐。只是我们的性格本来就有点别扭,她因为职业的缘故这么多年已经外向了许多,我自己倒是很难放得开,毕竟都端了好多年了……所以外人看到的一直都是她在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