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木臣这才收回了视线,抬头却见肖晋大汗淋淋的狼狈模样。
可能因为跑步的缘故,所以使得平时梳得服服帖帖的头发不自然的有些乱,再加上木讷的脸上一道道热汗从额头上滑下来,刻板的模样此时竟然人觉得几分好笑。
怡木臣也一时忍不住微微轻挑了下嘴角,眼角带着笑意的微微眯了下:“你先歇歇吧。”
“少爷,这……”肖晋显然要比怡木臣急得多。
“也不急于一时,”
“嗳。”肖晋点了点头,却依旧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帮怡木臣遮挡一些阳光。
“……你不坐吗?”
“我,我站着就好,我……不累。”显然怡木臣突然的关心让肖管家一时慌乱的不知所措,语气中带着局促不安的结巴。
“歇会吧,”说着,怡木臣往一侧挪了挪,腾出了些空位子。
肖晋有些紧张,为了掩盖自己慌乱一般,擦了擦身上汗,挽起长袖这才小心的挨着怡木臣坐下,但是还是故意留出了一些缝隙,不敢靠得太近。
肖晋格外的笨拙,动作几近小心翼翼,倒是有点让怡木臣哭笑不得,他怎么都觉得这个管家是不是太严谨了点,他又不是玻璃做的,不用这么百般小心吧,不自觉调笑的说道:“肖管家,坐得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肖晋低着头,耳根子发红:“我,我身上都是汗,怕脏了少爷的衣服。”
肖晋诚恳的回答让怡木臣一时更是无话一对,只能笑着摇了摇头:“你不必这么见外。”
“……”肖管家不吭声,只是本分低着头,热汗顺着鼻梁滴下来,滴在褐色的长衫上。
怡木臣见肖晋不好意思,也不在多少什么。从兜里掏出纸巾,放在肖晋手上:“擦擦吧,肖管家也该多锻炼锻炼体力了,这么点路就已经累得大汗淋淋,以后怎么能可不行?”
肖晋挡在眼睛后面的凤眼无意识的低颤了下,妖治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下。
“……少爷,难道真的觉得我的体力还不行?”忽然,一直低着头的肖晋擦着汗开口主动询问道。
怡木臣也侧头看着已经坐在身旁的肖晋,有些不解。
“那我回去就努力锻炼我的体力,下次一定让少爷感到的满足。”肖晋半眯着眼,静静地看着怡木臣一字一顿的保证道。
满足?
怡木臣微微皱眉。
“是满意,看我嘴笨的。”肖晋懊恼的挠了挠头。
“……”怡木臣一愣,没有说话微微皱了下眉。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肖晋那个“满足”?!
他也知道只是他一时紧张的说错话,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但是,怡木臣还是没缘由有些不适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是他又说不出来为什么。就好像犹如猫爪一样,有点发毛,只是本能的有种抵触,感到恐惧不安。
可是却又看不出肖晋有丝毫的不对劲儿……
怡木臣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勉强才算是压下心里的异样。
肖晋见状,却只是诚恳的笑了笑,淡淡的看了眼好拿在怡木臣手上的照片,下意识的推了推眼睛。
等肖晋消了汗,二人才继续前行。临近快到地址上的地方时,他们就已经开始沿途询问附近的人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不过,可能是因为之前搬迁过的缘故,所以附近的人几乎根本就不认识照片上的女人。这让怡木臣心里更没底了。
不知不觉,终于算是到了所在的地方。
老式的房屋无时不显现出房屋的已久年龄,斑驳的墙壁以及半塌下的瓦砾更让人觉得这里已经荒废已久。
肖晋还是上前,彬彬有礼的轻轻敲了敲破旧的房门:“请问,这里是刘芸家吗?”
这样,来来回回敲了好几次,房里果然没有人回应。
许久,就在肖晋也要放弃的时候,忽然陈旧的房门被缓缓地拉开。
只见,一个年月七十岁的老头,缓缓地探出头:“你们找谁?”
肖晋紧忙侧头看了看站在一侧的怡木臣,脸上低着欣慰的笑,紧忙说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刘芸的女人?”
老头半开着门,沉思了许久这才摇了摇头。
“那这张照片上的女人你有没有见过?”怡木臣递过手上的照片。
老人迟缓的接过照片,迷蒙的眼睛露出一丝异样神采,连忙从衣兜里颤颤巍巍的掏出老花镜,又是一番细细的端详。
“怎么样?”肖晋关切的问道。
“好像……见过。”老人似乎也不太肯定。
但是对于寻人心切的俩人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那你细细想想还记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
老人一直看着手上的照片,半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看着肖晋异常肯定的说道:“是她,是她……就在这里屋里。”
瞬间,肖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第十四章
老人慌忙侧过身,留着半掩着门,略带着踉跄的就进了屋,站在一旁的怡木臣也随即慌忙跟上。
虽然,在屋外的时候他也料得到院子里得景象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真正当他进了屋子之后,怡木臣这才更加觉得原来还有比想象的更糟的。已经坍塌一半的房屋,被四处残败的砖头和拾来的一些破烂几乎已经占满了整个院子透着一丝发霉的味道。隐约在前面的房里,昏暗且阴凉。一旁拴在铁栓旁的黄狗猛然警惕的站起,冲着他们狂吠,使一向对狗发憷的怡木臣不得不停下脚步,规矩的站在一旁。
老人进了屋内,见怡木臣似乎有些不安,就示意让他们在院子里等一等。
怡木臣站远了一下,这才仔细的又看了看周围。
舒展的眉头不自然的蹙了下,难道,她们母子俩就是住在这里吗?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过上如此窘迫的生活。这些都和他所想所料实在是差别太大,虽然他没有期盼过他这些同父异母的弟弟能过上多么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却也从未想过会变得这么的困窘。庞毅伟也是,那时候他找到他的时候,似乎他的生活也……
忽然想到的这些,这让一直锦衣玉食的他心里微微有些的发紧,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不觉间,他有些不安,好像他现在手上的一切都是从旁人那里掠夺来的一样……不知道何时,眼前的景象变得多了点讽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