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这么在昏睡着中死去的时候,头皮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从水中被扯了传来。
大口大口喘气……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好难受。
这些越来越清晰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耳边清晰的水声,哗哗的流着……身子完全浸泡在凉凉的水里。清晰的感觉告诉他,无时无刻不再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一切的的一切,渐渐地,开始和那个晚上的黑影和现在的状况重合……
谁?是谁?
醒来……
睁开眼……
他反复的告诉自己,一眼。
肖晋看着怡木臣的脸,脸上的恨意却丝毫没有消失。
那张脸,因为水的关系,脸上带着不自然的微红,长长地睫毛一根根的分开贴在脸上,透着晶莹。
“……你,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肖晋扶着身在怡木臣耳边低于:“姓怡的……都是下贱的……”
怡木臣浸泡在水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脸上却一如以往的平静。
耳边的声音好熟悉……
在哪里听过?
肖晋抱着怡木臣低低的说着自己连自己都不知所云的话,有嘲讽、有怒骂、有诅咒……却惟独没有平静,只有恨之入骨。
他低低的笑着,看着此时怡木臣。
明明好听的声音却染上了让人战栗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只剩下依旧流着的水声。
全身早已经湿透的肖晋,半搂着浑身早已赤裸的怡木臣,脸上却全是不甘。
“让你爱上我再像垃圾一样的扔了,这招虽然土,但是你说……事情会不会变得更好玩些,起码和现在比起来……”自问自答的声音,在浴室里尤其显得空荡和发冷。
肖晋沉寂的眼底浮现了一丝浅浅的明亮,宛若发现好玩事情的孩子,一脸的跃跃欲试。
……
浴盆虽然不小,但是容纳下两个成年男人怎么都显得拥挤了些。
冷水依旧顺着。
肖晋跪在男人双腿间,双手顺着男人的纤细的腰间滑下,脸上不时低落的水珠正好落在怡木臣的脸上,微微起了涟漪。
肖晋却没有多看,只是忽然他低头噙住了男人的红唇。顿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像个连体婴,紧紧地贴着。顺势,敏感的部位不断的深入,报复的畅快都让他渴望的得到的比刚才更多也更猛烈。
渐渐地……
宛若野兽的撕扯,缓缓地埋在怡木臣身上动了起来。
肖晋满足的叹息,凤眼微微眯着。
……浴缸里的水,也随之晃动越发激烈。
这时,一直背对着肖晋怡木臣却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颤抖的身子怎么都掩藏不住满是怨恨和惊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的关系,怡木臣的眼角此时更像是带着泪光。
悄然的,又重新闭上,真的睡着了一般,除了水下一直紧紧钻攥紧的双手。
第二十二章
一夜的时间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显得长得多,就好像被恶魔的手给刻意拉长了,昏黑的夜色不但没有吞噬掉一直掩藏在深处的丑恶,反而使得它随之开始变得越来越扭曲和变形,忍不住让人觉得心底隐隐觉得后怕。
当怡木臣醒来的时候,发现竟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可是,因为房间里一直拉着窗帘,昏暗的光线充斥了整件屋子,让人有些都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晚上。
怡木臣那双透亮的眼睛却是睁着的,丝毫没有半点刚睡醒时候的迷蒙,更多的是空荡荡的。不过,只是机械性安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似是在想事情……匀长的呼吸使得丝被遮盖下的胸膛随之上下起伏,安静的甚至让人忽略掉他是不是真的已经醒了。
只是……
只有他自己却清楚的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现在有多么的震惊和无奈、窘迫。
依旧和之前一样,他依旧浑身酸疼,整个人像是拆了重组一样;依旧还是一样的症状,身上仍然找不到半点可疑的伤痕,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该死的隐晦地方,却一直在隐隐发痛。好像梦魇一样纠缠着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发生过什么……虽然昨晚浑身都不能动弹,神智有些不清楚,但是他还是很庆幸他可以看清楚那张脸。虽然仅仅只是一眼,却足以深深地烙刻在自己的心中。
他不是女人,对于操守没有那么多的执念,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卫道者,更不是没有被同性吸引过,但是……
但是这次,他却只觉得——恶心!
明明胃里什么都没有,却忍不住觉得一阵阵的泛着酸水。
他甚至从未有现在憎恶过自己可以这么清醒的记得昨晚发生过的事情,他憎恶自己竟然可以愚蠢至此,竟然到了非要他自己亲眼见到之后才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而且讽刺!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那个人叫肖晋的老实人,此在他的眼里却成了一个污点。让一直自以为是的他彻底明白什么事伪装。只要稍微一想起,那人故意老实木讷的跟在自己身边,少爷前少爷后的奉承讨好,他现在只要稍微一想想就觉得无法忍受的讽刺和恶心。他甚至可以想的到那个人一定躲藏在眼镜背后嘲笑他,可以这么毫不自知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昧。肖晋就像是个符号,永远的提醒铭着,他是怎么被人玩弄于股掌却还不自知的窘迫。
还记得,那个时候,那人的那张脸,只有妖魅、邪气、阴鸷……却独独没有往日的老实本分!
一个人前后的反差到了天壤之别的境地,他不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差,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是一时巧合而已。
用别有居心,来形容肖晋恐怕再适合不过了。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要想进怡府当管家到底有多难,也知道那个人既然这么刻意的收起锋芒,甘愿唯唯诺诺的跟在自己身后绝对不会简单的只是徒一个“生计”二字而已。
那个肖管家平时总是刻意低着头,时时刻刻有意掩藏住自己野心的人,必定还会让他措手不及的目的。
……怡木臣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微微发汗。
他忽然想起那个人曾经抱着自己的时候,调笑着一些胡话,爱上他……他会让他爱上他?
爱啊?
怡木臣一直静静地看着水晶吊灯的眼睛微微眨了动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的神采。情不自禁地微微抿了下双唇,这才意识到唇角一阵阵的撕裂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