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懒懒的,眼睛弯弯的,却让人觉察不出一丝一毫的真诚所在。
其实……肖晋就是这样的人。
可能是以为因为从小就在饲门待过的原因,那里的人没有一个真正愿意把真实的自己暴露给别人看。所以在那里越是伪装的好,活着的时间也就越长。这些年,虽然已经当上了饲门的门主,但是有些习惯不是说改就可以改的,更何况,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肖晋越是气恼的时候,也就是笑得也就越开心的时候。笑容越是真诚,那股彻骨的寒意越是隐藏的深邃。第一次见到的人一定以为有这样笑容的人,定是一个感情丰富而纯粹的人,无邪的就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总是能让人在轻而易举的放松警惕,却缴械投降之后被活生生撕扯的粉碎,徒剩下可怜兮兮。
怡木臣不是第一次见到怡木臣有这样的笑容,但是这次却出奇的友好。可是,他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却多想多管。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
怡木臣的满不在乎显然让肖晋更觉得气恼。
他当然知道怡木臣今天见到的那个人是谁,也当然知道怡木臣这个老男人和那个叫元尘的明星,在上高中和大学的时候有多亲密,也当然知道怡木臣知道三年前也不要脸的喜欢这个叫元尘的人,知道他怎么狼狈的被人上过之后,又假装纯洁友情……在他眼里怡木臣和那个人之间苟且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晚上八点档的剧情,俗不可耐。而怡木臣本人更像是,任人用过之后,随手就丢掉的破布,毫无半点留恋科研。
他从小到大一直希望怡木臣一分一秒都过的痛苦不堪,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他心里的那份化不开的虚无感,除了恨他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觉得真正活着的情感!
……
但是。
他现在却很不喜欢怡木臣折服样子,他不喜欢,甚至说是愤恨……竟然只是因为怡木臣这一分一秒的过不好和难受,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别人。
……他觉得自己受不了!!
只要稍微一想到他之前是去见了老情人,才成了这副鬼样子,心里就像是火烤一样,受不了……他千方百计的设想着希望怡木臣失魂落魄,身不如死,竟不如一个外人短短的几句话?!
还记得当他接到手下报备之后,他竟什么都不想在管,只想着早点制止!于是,他匆匆忙忙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火速一般赶了回来。
本以为最少怡木臣会早早的就回来或者是,回来之后神色一如往常,谁知道一等再等却始终不见人,还有这番鬼样子……
所以,现在。
他很恼。
他在耐心的等着怡木臣狡辩的回答,然后他一语中的的戳破,还有给他一些有关于“说谎”之后的“羞辱”。
这是他本能想要维护那个人的惩罚!
肖晋一直保持着不变得微笑,静静地看着怡木臣。
他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双眼一只微微眯着,安静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怡木臣的一举一动,却浑然不知道自己一副要把眼前的人吞入腹中的算计模样。
怡木臣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沉默的肖晋。
怡木臣这次竟然有预想的狡辩,也没有在心底算计和盘算,反而只是疲态尽显的点了点头。
坦诚的,近乎无力。
简单的一个诚恳的“嗯……”字让肖晋,明显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要是下面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怡木臣侧过头,看了眼微微皱着眉的肖晋,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只剩下肖晋站在楼下,看着浑身湿透的怡木臣,那个略显得疲惫的身影……还有,那双毫无情感的漂亮眼睛,此刻竟有片刻的茫然和微怒。
反常的怡木臣,让肖晋心里觉得极其很不舒服。
难道……
怡木臣对那个叫元尘的人,还是……犯贱的一往情深。
想到这些,使得一直站在楼下的肖晋,来不及再多想一秒,就紧跟着上了楼。
推开门,只见怡木臣竟然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毯上,疲惫的脸上隐隐带着伤痛,他甚至连湿透的衣服都没有换,就这么一个人呆坐着,显得一场的脆弱。似乎是因为刚才淋雨的关系,现在有些冷的厉害,所以身子只是略微有些蜷着,好像这样就能留住一些少有的暖气,可以暖和点。
窗外的雨,依旧狠狠地砸在落地的玻璃上,灰蒙蒙的天让人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凉一丝,甚至带着浓浓的湿气。
肖晋微微皱眉。
……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耐心的看着怡木臣脸上难掩的痛苦……
听到开门声,怡木臣下意识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肖晋没有吭声,只是回应一般看着怡木臣,细细的,察觉到,在自己出现之后,他脸上细微的一些尴尬和不安。
他觉得心烦却第一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微挑着的眼睛半眯着,不言不语。
“你进来干什么……”许久,怡木臣才静静地直视着肖晋的双眼说道,脸上甚至还带着这些日子以来少见的怒气。
那些想要遏制却偏偏越加鲜明火气,好像为这些日子以来的忍耐找到了一个临界点,让一直忍耐的怡木臣今天,至少这一次不打算让路分毫。
肖晋却依旧和往常一样:“……作为一名认真负责的管家,我当然要认真饿关心少爷您每一个眼神,举动,甚至还迫切的渴望和需要……”肖晋松耸了耸肩,一脸轻松。毫不在意的缓缓地上前,走到怡木臣一旁,坐在床上。
低着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怡木臣,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此时的怡木臣微微昂着头看着肖晋,眼睛在微微昏暗的屋里显得宛若宝石一般透亮。
不知不觉的,肖晋他的手已经静静地扶上男人的脸……甚至连自己的都来不及察觉,就已经细细的摸索,可是温和的眼底依旧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和嘲讽,好像这是他最后的防线,既然连自己都不明所以也不能有半点的退让。
刚才,肖晋表面上彬彬有礼的回答,让怡木臣只能听着却回绝不了。
可是今天心情早就跌倒谷底的怡木臣,昏昏沉沉的甚至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闷闷冷冷的道:“我不需要,但是我现在很渴望你可以从怡府消失。”
“……”
本以为会惹恼肖晋的话,反而促使他笑着摇了摇头,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