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春风暖 作者:乔木溪【完结】(44)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苏玉青笑了笑,道:“风若云,你骗我,两个耳光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风若云头发凌乱,双颊通红,单膝跪地显得甚是狼狈。她自幼被风振捧在手心,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此时被苏玉青如此作弄,心里早就咒骂了她千千万万遍。她很想抽苏玉青几十个耳光来解气,可是又无能为力。她捏紧拳头,强装镇定道:“你当真就不怕死?血降的解药只有我才能配!你若杀了我,不但你自己会死!独孤幼清也会做一辈子活死人!”

  苏玉青见到风若云披头散发,两颊肿得老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心里就特别痛快。心道:‘抽两巴掌算轻的了,我还没觉得委屈,你就开始委屈得想要掉泪了?就算你装得再可怜,我也不会再同情你这种恩将仇报的臭女人了!’

  可是,还有独孤幼清。苏玉青与楚紫遥下山目的之一便是寻找六香蔻丸,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下落,不该就此错失良机。思及此处,她微微叹息道:“只要你告诉我六香蔻丸在哪里,我便饶你不死。”

  风若云却笑了,她恶毒地瞪着苏玉青,骂道:“我是不会告诉你这种喜欢女人的死变态的。”

  她话音未落,苏玉青已经呼出一掌,拍向她的右肩。不想刚触及她的肩头,手心却传来一阵刺痛,翻掌一看,手心多了几处细密的小孔,正往外渗血,而流出来的鲜血则迅速变成了黑色。她瞪着风若云,满脸怒气。

  “我功夫不及你,想要活命只有用毒了。”风若云翻身爬了起来,笑道:“想不到激将法还是有用的。怎么样?我的万毒针滋味如何?”

  “你还真够卑鄙的,算我瞎了眼。”苏玉青迅速点了身上几处大穴,以免毒气攻心送了性命。她斜眼见到楚紫遥正朝这边赶来,连忙将手藏在了身后,笑了笑,道:“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对我不管用,我今天便要你尝上些苦头!”

  “你当真不怕死?”

  苏玉青依旧想要出手教训她,风若云有些害怕,失声道:“你死了,那位南楚公主可就要伤心了!”

  一开始,风若云并不知道楚紫遥的身份。

  她带着杀苏玉青的命令接近她们,在此之前,她只道拥有如此超凡脱俗气质的人是武林中哪处世家大族的大小姐。听了独孤幼清的事后,结合之前的所见便猜测到了她们的关系。此时,她为了不被苏玉青教训,只好放手一搏,大声道:“你放了我和父亲,我便给你解药!”久久不见援兵到来,知道已经功归一匮,她刻意让楚紫遥知道苏玉青中了毒,想要借此要挟。

  “死有什么可怕的,就算今日不死,来日也会死的。”苏玉青属于那种选择一条路便会走到黑的人。她想教训风若云,便不会改变主意。

  苏玉青打定主意要给风若云点颜色瞧瞧,出手毫不讲情面,气势如虹,掌风凌厉,连绵不绝。风若云武功本就不高,自然不是苏玉青的对手,胡乱接了几招便开始躲避。最终,苏玉青反手扣住其命门,风若云才罢手不再抵抗。她先前想再甩风若云两记耳光,如今抓到人,却突然兴意阑珊,忖道:‘先是血降后是万毒针,我不会真的就毒发而亡吧?’

  片刻后,苏玉青见一名坤影朝她走来,知道楚紫遥的用意,便将风若云交给了坤影。

  不远处,楚菀牵着冉儿,楚紫遥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还有几十名坤影。

  苏玉青开始还担心冉儿出事,此时见她安然无事也放宽了心,拉着冉儿问了几句便住了口。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楚紫遥却突然捞起她的袖子查看,见到黑色的血渍,皱眉道:“我先帮你把毒血逼出来。”

  楚紫遥食指中指并拢,不断将苏玉青手上的毒血逼向指尖。片刻后,黑色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而后便是鲜红的血液。摸出手帕将她手上的血渍擦干净,对一旁的坤影道:“你们去将入口填埋了,不准让任何人进来!”她拉着苏玉青的手不松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稍后我单独说与你听。你先在这里看着冉儿,我去帮玉菡。”

  迷雾重重,山风阵阵。

  风振已被苏玉菡逼得毫无退路,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被生擒而无法施展援手。再之后,见到传闻中的南楚坤影,更是乱了阵脚,出掌虚浮不着边际,逐渐落在下风。他一面躲闪一面想:‘这女子到底是谁?年纪轻轻怎地如此厉害?坤影什么时候来的?归凤庄的人呢?’

  “就快老命不保了,你还在打什么坏主意?”苏玉菡擅长点穴功夫,武器仅是袖中绸带。她在风振的回击中进退有序,游刃有余。出手则招招点向风振要穴,打架的姿势有着女子特有的柔弱美,加之其以绸带为刃,更像在舞蹈。她见风振四处张望,出掌的气势明显减弱,淡淡道:“你在找归凤庄的人?”

  原来,风振知道在归凤庄对付楚紫遥与苏玉青会引起外界的猜疑,便早与归凤庄的人商量好由他将二人引到此处,萧敖带人来助他一臂之力,将之生擒活捉交给杜远处置。可约定时间已过,援兵还没到,他便将往日的成年旧事搬出来讲给楚紫遥她们听,借此拖延时间。

  万万没料到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厉害的角色。良久不见归凤庄的人,他已经猜到是眼前女子搞的鬼。他自知打不过,也不再浪费体力,住了手,问道:“你截杀了他们?”

  “你千方百计想要抓殿下与苏玉青,就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苏玉菡也停了手,不答反问:“甚至不惜亲手烧掉苦心经验几十载的金刀门?”

  “你懂什么?”风振冷哼一声,声如洪钟:“小小金刀门怎能与未来开国功臣相比?你到底是谁?”

  “开国功臣?当真可笑至极!”苏玉菡手一摊,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快将六香寇丸交出来,饶你不死!”

  “哼,哼哼……”风振冷哼几声,鄙夷道:“你想拿六香寇丸救那做出伤风败俗之事的独孤幼清?没门儿!我就算是拿来喂狗也不会给你!”

  “不准诋毁我母亲!”楚紫遥悄无声息的站在风振背后,闻言剑柄一指,抵在其后心,冷声道:“真会装模作样,你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怎么?做得出这等事情还怕别人拿出来说不成?”风振腰杆一挺,朗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死了独孤幼清一辈子都是活死人,苏玉青中了血降也活不长了!”

  “我只问你说过的话是真是假。”楚紫遥眉头一拧,举掌拍向风振后心。风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楚紫遥软剑出鞘,直指风振面门,道:“你废话太多,我便割了你的舌头来喂狗!”

  “哼,果然是母女!动不动就要挖别人的眼睛,割别人的舌头!”风振退后一步,楚紫遥软剑紧随。苏玉菡断了他的退路,他如今是前进不得,后退无路,望着楚紫遥,鄙夷道:“独孤幼清与楚瑾的事情不假!听若云说你与苏玉青整日形影不离,同吃同住,我看你们也不简单……当真是伤风败俗!”

  “随你怎么说。”楚紫遥神色淡淡,出剑直削风振右臂。

作者有话要说:  

  ☆、孤星

  

  楚紫遥挥剑而起,剑气如虹。风振脸色一变,不知该如何抵挡,条件反射,双手合十,稳住了楚紫遥来势凶猛的一剑。楚紫遥丝毫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左手捏个剑诀,运功继续推进。

  风振运起内力抵挡,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自以为内力浑厚,胜券在握,暗道:‘我习武大半生,内力在江湖上虽算不了上等,但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相比定然胜上千倍万倍,就算没有千倍万倍,十倍肯定有吧?’

  岂知,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内力虽是日积月累,缓缓徐进的结果,但是,内力也分阴阳。

  风振内力雄浑刚强自然属阳。楚紫遥修习的混元神功却不在阴阳之内。混元神功既不及阳属性内力雄厚霸道,也不及阴属性内力柔和绵长,它介于两者之间。所以,阴阳属性的内力非但不能对楚紫遥造成伤害,还能减缓对方内力攻势,将之尽数化开。

  道理很简单,就好比波涛汹涌的江水席卷而来,却被无数条潺潺小溪分流。风振的内力碰到混元神功便成了涓涓细流,威力自然大减。

  风振步步为营,却是百密一疏。感觉到输出的内力被一股如微风般柔和的劲力尽数化了去,风振大惊失色。雄厚的内力不间断输出,犹如石沉大海,一丝波澜都不曾激起。他见楚紫遥神色自若,心里便开始发毛,忖道:‘何以伤不了她分毫?难道她会使妖术?’

  风振出口诋毁独孤幼清,楚紫遥很生气,如今见他神色有异,面无表情道:“你在想内力去了哪里,是不是?”说着右手猛地发力,软剑不断深入,直指风振咽喉。

  风振全身笼罩在楚紫遥剑气之中,不敢偏头躲闪,脑袋往后一扬,躲开了取他性命的一招,岂知下盘不稳差点摔倒。

  楚紫遥左掌虚拍,风振偏头又躲。楚紫遥见他上当,趁机运功,剑尖依旧直逼风振喉咙。

  风振刚稳住身形,早已来不及躲避,狼狈的不断后退。不想,退得慌忙竟忘了看脚下的路,脚一踩空,背心猛地撞上后面的石头。

  大石头挡住了后路,想再后退已是不能。楚紫遥虚晃一招,剑光闪动,眼见风振就要丧命于凝绝剑下。

  岂知,她竟及时收住了刺向风振咽喉的一剑。

  风振惊恐的望着她,额头直冒汗,软剑离他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他差那么一丁点就命丧黄泉了。楚紫遥对他惊恐的神色恍若未见,她软剑斜画,缓缓地由风振右肩直画到左腿,这才一剑刺入!顿时,鲜血四处迸溅!

  “啊……”风振捂住大腿痛叫出声,鲜血湿答答地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出。

  楚紫遥猛然抽出贯穿他大腿的长剑,鲜血便如潮般向外涌出,疼得风振哇哇直叫。有几滴血溅在了她的袖口,这让她对风振更加恼怒。她身上穿的衣衫是苏玉青缝制的,风振的血弄脏了她心爱的衣衫。

  “我知道六香寇丸不在你身上。说吧,你们对归凤庄做了什么?”楚紫遥用手帕不断的擦着凝绝剑上的血渍,头也不抬的问道:“萧山呢?”

  “你怎么知道六香寇丸不在我身上?”风振与苏玉菡交手时已经对她的武学造诣感到惊叹,此时楚紫遥一出手更让他大吃一惊。想她年纪轻轻,内力竟然比年过半百的人要高出许多,这也是让风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更可怕的是,楚紫遥的内力具体高深到什么程度,他居然无法揣测。他哪里知道楚紫遥的内力其实并不深厚,只是她修习的内力属性特殊而已。

  风振知道今天会栽在此处,索性捂着伤口坐在地上,撇嘴道:“你不是去过归凤庄么?枉你自认聪明,难道你看不出来?南楚暗卫不是无所不能嘛?萧山在哪里还用我来说?”

  “你没有资格问我问题!”楚紫遥看着风振,无视他的冷嘲热讽,冷声道:“将你所知道的尽数说出来,说一句谎便在你身上割掉一块肉!”一句话说得平静异常,听在风振耳里就是另一种味道了,冷。

  风振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想到了被独孤幼清倒挂在树上不给吃不给喝的情景,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他突然很怀念。关键是与割肉相比,还是被独孤幼清挂在在树上晃悠悠的惬意些。他抬眼打量着楚紫遥,觉得她很像独孤幼清的同时,后背亦凉飕飕的,感觉很冷。

  观形势,他知道楚紫遥可能真的会将他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亦有可能将他的尸骨抛下万丈深渊喂豺狼虎豹。思及此处,一滴冷汗缓缓的滴了出来,忖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屈服于一个小女子?就算是输了也不能输了气势!’挺直腰杆道:“独孤幼清确实救过我,只不过我为了保命,恩将仇报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楚紫遥就弄不明白了,已经死到临头了风振此时的理直气壮到底是从何而来?她对风振无甚好感,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突然,她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是你去白玉宫盗了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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