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恂贴着宛茗的脸颊,“既然出了宫就散散心再回去,跑两圈,看看附近的风景,好不好?”
“恩,看来你已经想好去处了。”
向恂笑着,在小道上一路向东走,两旁的树木多了起来,投下的树荫遮挡了阳光的炙热。宛茗微微抬头,能看见向恂嘴角上扬的弧度,宛茗喜欢向恂的笑容,于是这样相处着让宛茗有了最真实的幸福感。
向恂低头,用下巴碰了碰宛茗的额头,“看什么呢?”
“看你的笑。”
宛茗很是坦白,又得到向恂一个温柔的笑脸,“那我也来当一当四周美景的陪衬。”
宛茗这才意识到马儿已经走上一块小山坡,周围草地环绕,往下是一块又一块的田野,夏天的时候碧绿一片,到了秋天就是金黄璀璨,时而能听到蛙鸣,还能看鸟雀飞过,微风适意,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
美是美,但对宛茗来说,向恂是不可取代的主角。这一切没了向恂,也就没了欣赏的心情。
晚霞洒满天际的时候,向恂和宛茗从马上下来,并肩坐在了草地上,看着那澄圆的红日向西沉。被落日的余辉笼罩,同样的景物,再看时,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宛茗将头靠在了向恂的肩膀,向恂的手穿过宛茗指间,十指相扣。
“我曾经设想过和你一起并肩看落日的情形。”
“什么时候?”
“每次看到日落的时候。”
“那时候会比现在更美吗?”
“没有,一个人会遗憾,两个人才完美。而且,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成真。”
“在你想象的画面中,难道我们俩是白发苍苍的模样?”
“那样好么?”
“是我所向往的。”
作者有话要说:甜一段吧,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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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落难千金认贼恩
任柏水倒背着手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愁眉不展,心绪不宁,早就没有了往日稳重的样子。
“大人,大人。”
终于有了回音,任柏水盯着从门口进来的手下,“怎么样?公主回宫没有?”
“侍卫说是没有,也没看见驸马回宫。”
“她们能去哪里?”任柏水难以放心,“公主人生地不熟,别是中了向恂的计策。这个向恂,未免太狂妄大胆了,三番五次的警告她不听,我非得治治她的傲气不可!”
“大人有何吩咐?”
任柏水露出阴狠的神色,判若两人,“给我派人盯住她,适当的时候出手,不用取她的命,费她一条手臂了事,看她还不老实一点!务必要处理得干净利落,不能落人把柄。”
“是,大人,属下明白。”
“大人”,有事跑来通知的管家一看任柏水脸色,站在了门槛外面,“大人,您今日救回府的女子醒了,她说有事求大人帮忙,所以小的……”
任柏水身边的手下嚷嚷道,“这普天之下找大人申冤诉苦的人多了,大人每个都要管管不成?不过是个贫贱女子,管家你就不会看着办吗?”
“小的知道,马上差人将她送出府去。”
“慢着”,任柏水叫住了就要离开的管家,“老李,有谁和那位姑娘说过这里是任府吗?”
“回大人,并没有。”
任柏水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她怎么知道?”
见任柏水问,管家也只能妄加猜测,“兴许是那姑娘先前见过大人,而且她说自己是前朝将军之女,和驸马的交情匪浅。”
“此话当真?!”任柏水两步蹿到门口,厉声问道。
“这些都是那女子亲口所说,小的不敢造假。”
“马上带我去见她!”
任柏水大跨步走在最前面到了客房,女子的气色还是很憔悴,见了任柏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她之所以会昏过去,大夫说了,是急火攻心,加上身体虚弱,并非是被大人撞到所致。”
任柏水对管家的解释似听非听,扬手让所有人退下,待只有任柏水和女子两人,任柏水才开口,“你说你是谁?”
“我是泾国将军伍凯之女伍月,我知道您是任柏水大人,请大人救我,我实在不想再落入那帮人手里……”伍月边说就边哭了起来,拽住了被子,很是激动和害怕的样子。
任柏水耐下心,在床沿坐下,“你说的那帮人是什么人?”
“妓院的人,他们硬抓着我接客,开始我不肯,甚至划破了自己的脸”,伍月侧过左脸让任柏水清晰地看到一道淡了许多的伤疤,“但是后来他们就不愿意让我白吃白住,直接把我锁在房间……我是假装迎合一个客人才找到机会跑的,不小心撞到大人的马,还请大人帮帮我!”
大家闺秀落到这步田地,本是让人唏嘘和同情的故事,可任柏水不以为然,这都不是任柏水关心的重点。
“你想让我帮你见到向恂,对吗?”
出乎任柏水意料的,伍月极力摇头否认,“不是的,我只求大人给一个留身之所,听闻大原皇帝对待泾国前朝臣子及家属都是法外开恩,我如今已经无依无靠了,希望能免受颠簸之苦……”
“你为何不向当朝的驸马,曾经的泾国太子求助?”
伍月用袖子擦去眼泪,柔弱的脸竟然浮现恨意,“如果不是向恂向愐两兄弟,我爹就不会枉死!他们现在风流快活,安享富贵,多少人因为他们流离失所,颠沛流浪,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凭什么还相信他们?倒不如……”
伍月抬眼小心地看了一下任柏水,“还不如跟着大人,大人年轻有为,更重要的是诚心对待泾地百姓,大人若能收留,我愿意能我之所能报答大人。”
任柏水放开笑脸,抬手帮伍月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难得伍月姑娘信任,你就尽管在我府里住下,其他事情暂时不用多想,我都会安排妥当。”
伍月受宠若惊,吃过了苦头就再也不想受那种罪,看任柏水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又极具耐心和修养,心里不免对任柏水感恩戴德。
实际上,伍月的一席话也让任柏水始料未及,忠臣的后代竟然对向恂怀恨在心,无疑是上天给任柏水的先机,所有反对和憎恨向恂的人都会成为任柏水的力量。至于伍月的作用是大是小,只要略施小计,一试便知。
晚上,比起一切都掩盖在黑夜之下,对向恂来说,更多的担忧和顾虑暴露,浮现。若不将心敞开,便也无关紧要,可是亲密无间的关系里,怎么容得下一个这么大的隐情?向恂思来想去,此时开口的压力感远甚以往。
宫女们在理床铺,小舞站在镜前帮宛茗卸下珠钗,做着入寝前的准备。从外面进来的小太监站在远远的地方低头回禀,“公主,驸马留在南书房还有事需要处理,怕回来得迟打扰公主休息,今晚就宿在书房了。”
宛茗挡了小舞卸妆的动作,沉吟片刻,“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洪欣坐着翻了翻桌上的书,没有能让洪欣静下来的好文章,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百无聊赖的感觉滋生,去找向恂的想法蔓延,想到做到,洪欣起身就走向门口。
听见门开的声响,静立于书架前的向恂侧身,持灯笼的宫女分开两排站在门口,披着锦袍的宛茗在向恂眼前出现,徐徐走近。
“熬夜伤身体,我让小舞准备了参茶。”
小舞看了看向恂,将茶搁在书案上,低头带着宫女退出了书房。宛茗解下锦袍,向恂这才移动脚步,“你更应该好好休息,你的风寒还没完全好。”
“已经不碍事”,宛茗在书案前坐下,去看向恂摆在案台上的书,“两个人可以事半功倍,你不是铁打的,怎么可以不眠不休?如果有些问题你非要今晚想个明白,那不妨说给我听听看,说不定我会有办法。”
宛茗的话意外地贴合了向恂此时的心情,关于向恂和宛茗两个人的事,向恂是问题,那么宛茗就是办法,一结一解,可是说来容易,实则如千斤重压心口,无法轻松坦言。
“解决的办法已有,无须再费脑筋去想,我只是担心过程和结果,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不如想想还可以怎么完善或是,预测一下结果,看看如何应对。”
宛茗偏头去看站着的向恂,“那有何收获?”
向恂靠在桌边,摇头道,“剪不断,理还乱……”
“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向恂为宛茗这样嫁接两首词的方式顿了一下,笑道,“是,一团乱麻了。”
“那就放一放”,宛茗合上所有摊开的书本,“倘若不是迫在眉睫,就任由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苦思冥想也料不准何处会柳暗花明。”
宛茗巧舌如簧,向恂的心事没有提只言片语,纷乱的思绪已经从没有出口的死路迂回婉转,不再堵在向恂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