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恂也”,宛茗笑着,“径,谐音泾,是儿子必将继承大统。衍,取意延续,女儿也是你我的血脉,理应等同待之。”
“何止啊,如果是女儿,向氏皇朝第十代帝王或许将诞生真正的女皇也不一定……”
“才不要”,宛茗抬头反驳向恂,“这么艰难的路,你舍得让女儿去走?”
向恂哭笑不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像你父皇的语气。”
宛茗一想也是,只不过不愿承认,“一切等孩子出生再说,你喜欢这两个名字吗?”
“喜欢,哪有不喜欢的道理?我也借此兴头,呈上拙作请皇后娘娘过目。”
向恂解开卷轴上的红线,一共三幅画在宛茗眼前展开。第一幅是宛茗最初所钟爱的,尔后两幅,宛茗是第一次看到,仔细对比,宛茗看出了端倪,“这是……”
“你怀有身孕之后,我为你画的画像,仅仅是两幅画就有比较大的变化了。”
向恂说得一点不错,不仅是体态上的改变,最重要的是宛茗的神情,从最开始的羞涩含蓄,到幸福婉约,到慈爱如水,这些宛茗自己难以看到的细节,都存在于向恂的画笔之下了。多姿多彩的美,只是眼神的传达已经使得宛茗都不禁喜欢上了画中的自己。
“我真的是这样的吗?” 宛茗从画卷上抽回目光,问着向恂,“怎么可能那么好,我明明胖了,也憔悴了……”
看着宛茗煞有介事的模样,向恂笑出声,抬手拥住了宛茗,“你比画上还美,你的美是我用一生都描绘不完的,一颦一笑,或皱眉,或生气,或撒娇,不在纸上,而在我心里。你不需要青春永驻,因为我会陪你到白发苍苍,地老天荒。”
宛茗双手环过向恂的腰,靠在向恂肩膀,“恂,你的甜言蜜语,我永远都听不腻。”
“那好啊”,向恂放开笑脸,“既然你如此鼓励,那我更要多加表达,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宛茗弯起嘴角,贴在向恂耳边,轻轻地一声,“恂,我爱你。”
向恂愣了愣,一个简短而有力的字,被宛茗捕捉了,是比任何话语更直接,更令人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的时候重新看了一遍长评,现在想问问,这些甜足够弥补之前的虐了吗?
89 手足无措迎龙凤
窗前依稀有光透进来,向恂侧身卧着,好梦未醒。直到昨夜入睡时,向恂都在为宛茗轻揉酸疼的腰身。宛茗小心地动了动,偏头亲了亲向恂的嘴唇,浅浅地笑。
“恂,该起身了,早朝时分了。”
向恂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宛茗,扬起嘴角,凑近埋在宛茗颈窝,嗅着宛茗的香气,在颈间的一个吻弄得宛茗酥酥麻麻的。
“恂……” 宛茗温柔地制止了向恂,向恂也有分寸。
坐起身,向恂抚上宛茗圆滚滚的肚子,“这小家伙怎么还不舍得出来?可苦了我这个当父皇的,美人多娇,叫我如何坐怀不乱?”
“又不正经”,宛茗皱眉笑着赶向恂起床,“快些吧。”
“真羡慕这小家伙可以一直赖着你。” 向恂穿好朝靴,回身在宛茗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舌尖轻触,再不敢越界,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向恂离开了龙床。
不枉向恂一早从温柔乡爬起来,金銮殿上,好消息不断。
“启奏皇上,针对平州河,楼两县,瞿州全县的防旱措施已取得成效,农田干涸范围逐渐缩小,而且蝗虫的数量大大减少,不曾成片地祸害农物。承蒙圣恩,今年我朝必将在金秋时节迎来硕果累累的大丰收!”
“好”,向恂展颜,“粮食乃我朝根基,一年丰收一年强,是谓国富民安。朝廷指挥有方,地方执行有功,传朕的旨意,大小官员多加一年俸禄,以示嘉奖。”
“臣等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向恂心情正好,不料小舞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皇上,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要生了!”
“什么?!” 向恂一下子从龙椅上站起,脚不沾地的往寝宫赶,“告诉师傅了吗?叫太医和接生……”
“都派人去找了,娘娘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一直喊着皇上您的名字……”
向恂听了更加着急,大老远听见了宛茗的喊声,向恂已是心急如焚,统统免了宫女太监的行礼,就要推门而入。
“万岁爷,使不得”,福生冒死挡在向恂面前,“依照风俗,娘娘产子,您是不能进去的。”
“这有什么能与不能?你没听见皇后需要朕在身边吗?!” 向恂怒瞪着眼睛,大声斥责道。
“明宁大师和接生婆已经在里面,娘娘定会母子平安,还请皇上少安毋躁。”
“说得轻巧”,向恂一把抓住福生的领口,往旁边推开,“朕要进去,看谁能阻拦!”
门打开,向恂险些撞上开门的洪欣。洪欣站在门口,摆明也是一样的态度,“皇子一定可以顺利出生,师傅让你在外面等,你要是为她们母子着想,就不要吵得宛茗分了神。”
“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向恂顾不上和洪欣纠缠,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宛茗“呜呜,啊啊”的喊痛声,眉心已经拧得不能再紧了,“宛儿怎么样?怎么会这么痛,这么久?”
“是你太着急而已,再耐心等等。” 洪欣说完就关上了门,将犹如热锅蚂蚁的向恂关在了门外。
向恂来回地走来走去,身后的太医和大臣们都不敢吭气,只能在心里求神保佑。向恂的一颗心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加躁动,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连连呼气,“怎么还没好啊?小祖宗,你就别折腾你母后了!”
“哇……” 一声嘹亮的啼哭,哭开了向恂眉心的结。
“生了!生了?” 向恂急促地敲着门,“宛儿,宛儿……师傅,师傅!”
“啊,师傅,这……” 是洪欣的声音,并非喜悦,而是异常惊讶。
向恂伏在门边细听,除了孩子的哭声,宛茗的痛楚好像一点都没减,屋内仍旧是战场一般。向恂咬着牙,再也忍不了了,抬腿踹开了门。
“皇上,皇上!”
“恂儿,你……”
向恂没有心思管任何人,连新生的孩子都只看了一眼,立刻蹲在床头,看到宛茗苍白的脸色,向恂是说不出的心疼。
“宛儿,宛儿……”
宛茗咬着汗巾,伸出手与向恂相握,看着向恂,咬牙坚持着。向恂为宛茗擦了额头的汗,亲了亲宛茗的手,看着宛茗难受的样子,眼圈都急红了,“这是怎么了?孩子不是出生了吗?怎么还会这般痛?”
“恂儿,宛儿怀的是孪生子”,明宁简洁地解释了一句,继续引导和鼓励着宛茗,“再一点点就能看见孩子了,宛儿,你一定要加油!”
向恂心里已经是哭天喊地了,愿意用所有去让这个孩子尽快出生,可是却无能为力。
第二声更响亮的哭声传来,宛茗长长地松了口气,向恂也从紧绷的状态渐渐回神,双眼湿润。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喜得小皇子和小公主,儿女双全,龙凤呈祥!”
宛茗松开紧握着向恂的手,笑道,“恂,去抱抱孩子。”
向恂看了看宛茗,慢慢地站起身,从稳婆手里接过皇子,小心地抱在怀里。
“皇子生得俊,公主生得美,眉眼神情都像极了皇上和娘娘……”
稳婆还未说完,向恂抬手就在儿子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掌,“叫你调皮,折腾你母后这么久!”
“呜哇……”
才被哄住的孩子一下又哭了,宛茗着了急,“恂,你做什么?将孩子抱给我看看。”
“他还有理了!” 向恂本也没用力,看见儿子小脸哭得红红的也是不忍心了,轻手轻脚地放在宛茗身边,宛茗伸手拍一拍,哭声随即就变小了。
向恂又从明宁手中抱了女儿瞧着,摸了摸孩子额头,轻声说道,“你更不得了,偷偷藏在哥哥后面,弄得你母后这么辛苦!”
不同于哥哥,小公主睁着黑色的小眼睛专注地盯着向恂看,不吵不闹。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父皇说得不对吗?”
“恂,别又把孩子弄哭了。”
“宛儿,你看她这是要哭的样子吗?” 向恂坐在床边,让宛茗看看女儿的小模样,“理直气壮,以后怕是会管不住。”
宛茗笑出声,“她才多大,你就知道?这一对宝贝,总算是没让我白辛苦十个月,健健康康的,平安的来到我们身边了。”
对上宛茗的眼睛,向恂笑笑,先亲了宛茗的额头,尔后分别吻了吻孩子的脸颊,“真不容易啊,宛儿,辛苦你了。”
宛茗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