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呈渝家门口，她又拨了一次电话，照样没人听，抬手敲门，门一开吓了她一跳，顾呈渝围着围裙带着口罩，头上包着一块花手帕一样的布，很是颠覆她往日的形象，家里电视机声音不小，“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王苏燃就不爱听，先斜了她一眼，“那谁该来了？”再伸手拉拉她头上的花手帕，笑说：“唔，真美。”
顾呈渝往旁边躲开她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这话说的多让人会错意啊，王苏燃继续笑，“你约了人？”
“不是。”
难得这个时候她会安稳在家呆着的，王苏燃挑眉，“那就是了，快别傻站着了，灶上烧的什么？”
顾呈渝便回头朝厨房走去。
王苏燃先把电视声音调小一些，这才跟着进了厨房，“你电话呢，丢了么？打那么多也不接。”还以为顾呈渝那打扮是在烧晚饭，进去才看清，人家只是给厨房做卫生，一股子清洗剂的味道。
“大概电视声音太吵，没听见，你找我有事？”
“嗯，那天的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那天的事，顾呈渝本能的就想到她们接吻那件事，还有王苏燃说的喜欢她的话，现在来说清楚，那就是说……呵！她转过身来，扯下口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用说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不会因为你几句话、两个吻就当真的，你真不必多此一举，特意来解释。”
王苏燃又好气又好笑，气她不把自己的话当真，就会自己胡思乱想；又笑她也不是如她表现出来的这般，至少是有点在乎的，不然以她的性子，只会先等着她把话说清楚而不会这样急匆匆曲解了她的意思来拒绝。“顾呈渝，我真想用清洗剂把你脑子也洗洗，每天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我多此一举，你多此一举啦。”
顾呈渝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转身继续擦洗流理台。
王苏燃走过去，再次从她身后拥住她，“呈渝，那天我跟你说的，我喜欢你是真的，我跟家里人说我恋爱了，也是真的，我妈要我带人给她看同样是真的，那天我说喜欢你之后，回去就跟她说了，现在家里人都知道我恋爱了。”
顾呈渝摘下手套，把王苏燃环在她身上的手臂拿开，“你旁边去点，别把衣服弄脏了。”
“我说的、做的都是认真的，你信我。”
顾呈渝不说话，王苏燃又问：“你信了没有啊？”
顾呈渝心里很乱，难得一天不用出去应酬别人，她又在这边跟她缠杂不清，从那天晚上开始，她头疼就没好过。“你想怎么样啊？都几点了，晚饭还没做呢，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行不行？”
王苏燃就去开冰箱，冷藏里面只有两样耐储藏的蔬菜，土豆、包菜，冷冻室内更是空空，二话不说，上去就解顾呈渝身上的围裙，“放着，先出去吃晚饭，等下回来我帮你。”
顾呈渝觉得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可相信呢，横看竖看她都不像是会做家务的人。“不用，我随便做点吃的就行了。”
见她又要把围裙往身上套，王苏燃一把扯下来，连带着那块花手帕一样的东西，一起丢进水槽里，从后面推着她朝外走，“先换衣服，当然，我不介意帮你换。”
两人就在附近的餐厅点了些吃的，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心情又好，王苏燃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也没嫌弃人家饭菜难吃。
这家餐厅，顾呈渝经常来，有时候是午餐，有时候是晚餐，她当然知道什么菜能对王苏燃的胃口，把她嘴巴堵住，她耳朵也能清净点。
饭后也没在外面多流连，王苏燃还记着她前面说过的话，要帮顾呈渝收拾厨房卫生，走了二十分钟当是饭后运动，然后就拉着顾呈渝的手往回走。
说来好笑，吻也吻了，抱也抱了，表白都表过好几次了，正经的如情侣那般牵手却没有过，而且顾呈渝也没认为自己是在恋爱，王苏燃的手缠上来的时候她就躲开，后来干脆揣进口袋里去了。王苏燃就把自己的手也装进顾呈渝的口袋，再紧紧握住她的手，无视顾呈渝的目光，笑吟吟的说：“呈渝，以后你晚上没事的话，我每天过来陪你吃晚饭吧。”
“不用。”
“为什么？”
“我不是你厨师。”
“那我们可以出去吃啊，你看，今天吃的不是挺开心的？”
顾呈渝只好把嘴巴闭上。
王苏燃这人看着不大稳重，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作数的，答应给顾呈渝收拾厨房，送了顾呈渝回家后，真的脱下大衣把围裙套在身上了，一边戴手套一边问：“还有多少没擦？”
顾呈渝忙去摘她的手套，诚心实意道：“心领了，我十分钟就能搞定。”此前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台面擦一擦就完成了，她再来搭一把手，谁知道是不是帮倒忙。
王苏燃坚持，意有所指道：“我从来说到做到。”顾呈渝顿时无语。
说到了做的却不怎么样，顾呈渝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台面上擦得斑斑驳驳，洗抹布的时候也不注意一点，水花四溅的，地上也水迹斑斑，脚底再一踩，遍地都是，她去拿了拖布过来，把水迹擦掉，若是王苏燃一个不幸踩滑了摔倒她就亏大了。
王苏燃把抹布放进水槽里清洗，还打量了下自己的劳动成果，笑眯眯道：“怎么样，能验收合格么？”总算，她还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只是说“合格”，顾呈渝看着她，笑，“你自己觉着呢？”
“经过我的手，保证你拿放大镜也照不出污渍来。”
“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看来你们老师就没教过你‘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刚才还夸奖她来着。
“喂，我劳动半天，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
“——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哪怕我看在‘疲劳’的份上也该赞你两句。”
“嗯，你说的非常对。”王苏燃点头。
“你看不见我跟你后边收拾半天烂摊子？”
王苏燃撇嘴，“这地上本来就是要拖的，你多此一举。”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这地本来就是要拖的，就当是一片好心喂了狗吧。似乎不行，这么说来，好像是把自己也给骂了。“你赶紧洗手，洗了手好回家。”
“还早的很，八点都没到，干嘛就赶我走？”
顾呈渝把拖布洗干净晾在阳台，朝外看了看，天冷，没有必要人们都躲在家里，外面静悄悄的。“明天还上班，你们年底不是忙的四脚朝天的吗，早点回去歇着吧。”
“呃？”她的确是挺忙的，四脚朝天还真不夸张，只是难听了些，于是笑说：“那我明天若是不加班的话，咱们一起吃晚饭？”
“明天我没空。”都安排好了，哪里能同她一起吃晚饭。
王苏燃慢腾腾地穿上外套，扁了嘴闷闷不乐道：“那我走了。”
“嗯，”顾呈渝走过来，帮她开门，送她出去乘电梯，“慢点开。”
“知道了。”电梯门开了，王苏燃很无奈的回头，不死心地问：“你就不能留我过夜么？大冷天的非要赶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王苏燃已经好几天没能按时下班了，本来计划好的要与顾呈渝一起做的事，没一个做得成，别说一起吃顿饭，连去见她一面都不能，先不说她自己每天忙到九、十点，顾呈渝的时间也没个定数，她捉不准时间，只能照三餐的微信、短信联系，顾呈渝还是那样，对这种事保持不反对也不赞同的态度。
既然晚上没空，那早上总好了吧，她觉着，顾呈渝总是要回家睡觉的，晚餐不能一起，那早上一起吃个早餐也是可以的呀。
星期六，王苏燃起了个大早，准备约顾呈渝吃早点去。
王太太看见她一早上就姿容妍丽、精神焕发，手里拿了衣服直往门口走，吐掉满嘴的泡沫问她干嘛去。王苏燃声音平淡的说：“出去吃早饭去啊，家里清锅冷灶的。”
这才几点啊，平时家里的节奏就是这么来的，偏偏今天有问题？王太太问：“怎么，我就是该着每天服侍你们一家老小的么，大清早的就来找我麻烦。”
王苏燃知道自己把人惹毛了，赶紧甩脚上的拖鞋，换上出门的鞋子，抓过钥匙，诚心实意道：“不是，不是，我哪儿敢啊，老妈再见。”拉开门就逃，直接朝顾呈渝家杀过去。
都说南方的冬天不好过，对于在南方长大的王苏燃来说，一切也没网上夸张的那么不能忍受，今天室外最低温度零下三度，雪白的霜冻随处可见，她一件衬衫外罩一件羊毛衫，出了楼门才把手里抱着的大衣往身上穿，嘴里说道：“哎呀，这天还真冷。”
热车的工夫，她给顾呈渝挂电话，那边的人还处于半梦半醒间，听见是王苏燃更不愿意搭理了，只嗯了几句，王苏燃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二十分钟后，王苏燃开始努力敲门，再打电话，双管齐下，五分钟之后，顾呈渝把门打开，“王小姐，打扰别人睡眠是很可耻的一件事。”手里系着袍带，白色的冬季睡袍，很长，一直包到小腿处，温度低一点穿着也不会冷。
王苏燃跨进一步，反手把门带上，笑说：“我是做好事，叫你起床，你应该夸奖我才是。”
顾呈渝不理她，进了卫生间，洗漱半天才出来，就看见王苏燃背对着她站在鱼缸旁边。
“喂，大清早的，你有事？”
“唔，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请你出去吃早饭。”王苏燃转过身，朝顾呈渝神秘的笑，“呈渝，你来。”
顾呈渝朝她走几步，“干嘛？”
“啊呀，你过来就知道了。”王苏燃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过去，另一手指着鱼缸，笑说：“看。”
缸里的那两条“清洁工”嘴对着嘴，正在打kiss，顾呈渝一看，只觉得王苏燃实在是太闲了，这有什么稀奇，她都看见过好多次了好不好。“看见人家打架你还笑，不是好人。”
王苏燃挫败道：“唔，你知道啦？”
顾呈渝甩开王苏燃的手回了房间，王苏燃跟进去，对顾呈渝的穿衣风格发表自己的意见，顾呈渝白眼她，不知道那时候是谁拉着她让做参谋买正装的，还没多久就显摆起来了。“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换你的，我又没拉着你不让你换。”
“想出去吃饭么？”
两人慢悠悠吃了早饭，正好八点，顾呈渝要回家，王苏燃不许，说带她去个地方，然后回家不迟。
还早，照相馆还没开门营业，但这不耽误过路人看见橱窗里的那张照片，王苏燃指着右手边问：“你知道么？”
顾呈渝看过去，眼睛越瞪越大，然后笑说：“挺好看的啊，是吧。”王苏燃差点没气死，把她拉过来面朝着自己，“你同意的？”
“没有。”顾呈渝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我不知道，郭珂她并没有说过。”
“这就是说，他们侵犯肖像权，我找律师告他们去。”
“你干嘛呀，不就是张照片么。”是我又不是你，你急什么，顾呈渝心里想。
“还不就是张照片么，你几时变得这么大方了？那你过来。”
“干嘛呀？”
“让我亲一下。”
顾呈渝立刻一副受不了她的模样，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王苏燃，你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