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渝无奈道:“她们录入错误。”
“这不是大问题,却也不是小问题。”
“我知道,下不为例吧。”走到车边上,顾呈渝忽然想起,这人来了这么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一起吃饭去吧?”
顾呈渝也不是不知道,王苏燃一遇到与郭珂有关的事就会神经过敏,但她们俩还没直接关系,郭珂也什么都没做,只王苏燃神经敏感,一个人在那边胡思乱想,她想想觉得好笑,吃饭的时候就问道:“燃燃,你是不是觉得郭珂对我有想法?”
王苏燃哪里会知道她忽然间问这个问题,还问得这明,楞了一下,笑说:“怎么,你觉得我是吃醋了?”
“嗯。”
“顾呈渝,你说她为了你一张照片,你们那仓库在那犄角旮旯里,她都能找到,我早有先见之明,防范一下有错么?”
“没错,你说的很对。”其实,顾呈渝是想说,世上没有那么多与自己一样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异性相吸的,你这么抗拒,多余了些。
王苏燃见她这么快就认可了自己的说法,狐疑道:“你这么快就赞同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顾呈渝觉得无力,“你还真挺闲的,我反对你觉得不正常,我同意你又觉得有问题,你可以相信我多一些么?”
“谁叫你有前科,跟她又是上山又是下海的。”那丽江是什么地方,艳遇之地啊,她能不担心么。
“喂,怎么上山下海的,不就是拍了些照片么,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何况,那时候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管得还真多。”山西来的吧,陈年老醋。
“胡说八道,我那时候是没发现我在喜欢你才跟你闹别扭,你别给我耍赖。”
“好,我不对,咱们能快点吃么?”都几点了啊,明天不用上班了啊。
饭后,王苏燃又赖在顾呈渝车里与她说了会儿话,倾诉一下对她的“横也丝来竖也丝”的思念之情,完了趁着月黑风高把顾呈渝按在座椅里揩点油,这才心满意足回家去了。就是那种青涩的吻技,也勾得顾呈渝差点“兽。欲大发”,幸亏王苏燃跑得快,不然后果真难以想象,她一个人那边坐了半天,才把心里的火压下去。而那边,王苏燃根本无所察觉,还给她发了条信息:阿渝,要记得梦见我哦。
那时候,顾呈渝正准备睡觉,收到这样一条信息,杀她的心都有了。丢了电话躺好,调整思绪,让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就这样,还让她做了一夜旖旎的梦,醒过来之后,一个人也觉得尴尬,在心里又把王苏燃狠狠骂了一顿出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王太太手里大包小包的拿了好些东西,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到家门口,搁下来找钥匙开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就扭头往安全出口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她吓出毛病来,就见王苏燃从那边转出来,见是自家女儿,王太太大出一口气,“哎呦。”人吓人,吓死人。
王苏燃一脚跨上台阶来,什么也不说,拿了她妈妈手里的钥匙,若无其事地开门:“您干嘛去了啊,还拿了这么些东西?”
“你躲那里干什么?”
王苏燃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提进门,“我没带钥匙,进不了家门,只好等着了。”
王太太见她与平时不太一样,就没多问,把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又整理一下,“燃燃,下午我去你姐那儿,你没事就跟我一起去吧。”
“她这样了,公司的事情怎么办?”王苏烁婚后一年,终于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已经七周了,但胎像不稳,医嘱让她在家安胎,等过了前三个月再说。王苏燃想这些其实是为自己想,就怕她爸爸忽然间再让她辞职,那又是一顿风波。
“又指望不上你,只能你爸爸累一些了,还能怎么办?”
王苏燃就抿着嘴巴不说话了,王太太觉得今天她女儿有点奇怪,拉她坐下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今天去墓园了。”
“哦。”王太太知道她情绪低落的原因了,“燃燃,你现在很好,哪里都好,好婆知道也会欣慰的,都过去十几年了,就别放在心上了。”大了以后,王苏燃都是一个人去扫墓,前几天,王重柏带着家人去墓园的时候,王苏燃借故没有跟去,好多年了都是如此,大家也都知道她怎么回事,并不勉强。
“妈,这些事我都知道,就是,每一次去,我都会想起来,然后就,这样了。” 她不能忘记的无非是祖母说她不好好读书的话,她明知道那些话是骗她的,可就是不能释然。和妈妈呆在一起并不能缓解那种情绪上的低落,她有些想见顾呈渝。
“我知道,别难过了,嗯?”
王苏燃把腿蜷进沙发里,抱住她妈妈的腰,轻轻地说:“妈,我恋爱了。”
王太太扭头看看女儿的脸色,“啊,哦。”这么一个消息,还是从王苏燃嘴里说出来的,若是平常,她一定不能放过,可今天,她只是给了这么两个语气词,仅仅表示听见了的意思,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王苏燃一有点空就朝外跑,一直没给她问的机会,而现在显然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王苏燃又补充说:“妈,我很喜欢、很喜欢她。跟她呆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都不用说话,我就会很开心,就算有烦恼也会忘记。”
“好,妈妈知道了,你要是愿意,就带回来给爸爸妈妈看看。”这当妈的,初见女儿有恋爱苗头的时候想的可是不少,可一见她这么细声细气的跟自己说这件事,那个眉眼神态,就知道她是认真地在讲这件事,心里就熨帖的不得了,又见她情绪这么低,心里就更加舍不得了。
“我跟好婆也说了,她也会开心的吧。”
“好婆那么疼你,当然会开心。”
“是么?”
现在的王苏烁,被两家家长当国宝一样宝贝着,这样不能动,那样也不让碰,就差地球都围着她转了。王苏燃对这些不感兴趣,坐了不多时,就提出告辞。
下楼的时候,她给顾呈渝去了电话,然后就低着头站在路边,静静地等着。
春季的风很大,头发被风吹起,她抬手去撩,顺势看一眼手表,似乎,今天的时间过得有点慢,只觉得站在这边半天了,表上的分针也才移动了十来个小格,朋友打来电话,让她一起去玩,春天了,正好踏青去,她也给拒绝了。站了一会儿,腿上没力,她干脆蹲了下来,捡了地上的一片樟树叶子,细细看上面的叶脉。
一路畅行无阻,十五分钟后,顾呈渝就看见蹲在路边、垂着头的人,朝她响了几声喇叭,她都没抬头。这让顾呈渝觉得有点不对,也没那么多心思去管前面路口是不是有交通警,双黄线是不是能压,更别说不能掉头的那些规则,看一眼前后,见没有往来车辆,赶紧打灯掉头,停到王苏燃面前。
王苏燃还保持着低头看叶脉的姿势。
“燃燃。”顾呈渝走过去,弯腰捧起王苏燃的脸,满脸的落寞,她第一次见,“怎么了?”
“你来啦!”王苏燃扔掉手里的叶子,握住覆盖脸颊的手,站起来,笑说:“没事,等你等急了。”
“那等我先考个飞行员驾照。”顾呈渝笑着拉开车门,让王苏燃坐进去,再绕到驾驶室,一边拉保险带一边问:“咱们去哪里?”
“回家吧。”
“好。”
她也没说去谁的家,顾呈渝也没问,直接把人带回家去了。
王苏燃有心事,路上也是呆呆的,等车停稳了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家,是顾呈渝家楼下,她顿在座椅里一会儿,还是推门下来了。
顾呈渝去厨房倒了一杯果汁过来,中午她自己榨的新鲜猕猴桃汁,王苏燃最喜欢的,“喝点?”
“不要。”
顾呈渝就把杯子搁到茶几上,这才转头看她,见她的神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只眼里的落寞还在,柔声问:“怎么了今天?”
王苏燃歪着头看顾呈渝的眼睛,很好看的一双眼睛,从这双眼睛就可以轻松理解像眼波流转、顾盼生姿这等词语的意境来,她勾起唇角笑了一笑,“每次去扫墓,回来就会是这个样子,你第一次见,吓到了吧。”
顾呈渝楞了一下,她以为,经过这些日子,自己已经把王苏燃了解的足够清楚,可现在看来,她了解到的,别人也能看见,而她性格里真正掩藏的一些东西,若是王苏燃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根本不会知晓。顾呈渝觉得心里有点慌,这是对自己的否定,拉了王苏燃的手握在掌心里,“怎么还这样,已经,很多年了。”
“没事,我只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过了今天就好了。”若不是心里有那个结,她那么会胡闹的一个人,学习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更别说最后还上了那么好一财经院校了。
顾呈渝想了一下,说:“其实,你可以换一个方式去想,正因为有好婆的那句话,你才是现在的王苏燃,不然,以你的性子,那不就是混社会、吃喝打架去了,胆子又大,什么坏事都能去做,最后什么下场,都不敢想。”
“你说的,我当然想过,要是我跟好婆的感情浅一点的话,那真就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到现在,我妈妈想起来就会说,我是从来不让她省心,说我伸手不拿四两,就怕我以后没人要。”她说的很夸张,顾呈渝就笑:“那你告诉她,后面这个担心可以免了。”
“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开心么?”忽然之间,王苏燃也多愁善感起来,竟然会问这种问题来。
顾呈渝抬起一只手,捧着王苏燃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我觉得自己每天都很开心,再忙,再累,只要听见你的声音,收到你的信息,就能让我心情愉快起来,轻松起来。有了你,我才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其实,我还想跟你说谢谢,王苏燃,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身边。”
王苏燃愣愣地看着顾呈渝,忽地一笑:“你是我女朋友啊,对女朋友好不是应该的么,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干什么,好傻啊你。”
“我傻也只傻给你一个人看。”
“嗯,这话我喜欢。”王苏燃凑过去亲一下顾呈渝的嘴巴,眉眼弯弯笑道:“顾呈渝,我没事了,你别担心。”说出来,好多了,这些年,她从来不与家里人说这些,他们都知道她心里的疙瘩是什么,又因为她性格的原因,大都是顺着毛摸的,再说,都是自家人,谁也不能把她往黑\社会、女流氓上靠,而顾呈渝没有那个顾虑,说说罢了,又不是真的。
“那就好。”其实,顾呈渝了解到的那个王苏燃根本没错,心慌,只是因为牵涉到了感情而生出的不确定罢了。
“下个月,我要出差了,路演。”公司上市,这可是王苏燃一直盼着的。要说,上市早一点晚一点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该拿多少薪水还多少薪水,也不会因为上市了就分给她多一些,但顾呈渝答应她,等他们公司上市了,她就跟自己回家见长辈。
顾呈渝知道她什么意思,问:“要是他们反对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王苏燃从来没去深想过,她从来没想过因为这种特别的感情而要把顾呈渝藏在身后,不让人知道,那么做,将顾呈渝置于何地?她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给自己做主,她妈妈是做不了她的主,她爸爸是见大女儿太乖了,就想让小女儿自由成长,自己把着大方向不错就可以了,只是,最后这女儿聪明胆大是不错,可也长出圈去了,连老子的班都不愿意接,让他很是生气。
“阿渝,我是认真地想要跟你在一起,就算他们真的反对,我也有自己的办法,一定要交给我处理,除了我之外,任何人说的任何话,你都可以不去听不去相信。”她虽然没有看见任兆欣在自己面前流露过除平和以外的其他情绪,但她需要等那么多年,才能与人共赴白首之约,这是她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