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小郡马 作者:乔木溪【完结】(20)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江湖事,麻烦事,当然是少插手为妙。”白若轩又伸手去摘山楂,这次是连枝桠树叶一起采摘,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得罪了黑衣人,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日后可能会有麻烦来找我们。你已是北水门弟子,有些事情躲都躲不过!”

白若轩想起白青跟她说过的话,如今江湖上除了四大门派,还有江南洛水山庄,西北滕玉阁,秦淮侯家堡,湘西霸刀门,蜀中唐门五大世家。

当今武林武功最高的人是南火门门主霍焱,听说当年霍焱已一己之力同时打败其他三派掌门,由此奠定了她武学宗师的地位。忽地,白若轩又想起先前黑衣人均是手握大刀,不禁思道:‘难道他们是霸刀门的人?霸刀门远在湘西,何时与陶寒勾结在一起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瑞朝惜用手绢擦拭着手中的长剑,那是一把长三尺,剑柄与剑鞘都为白色的长剑,名为凝霜剑。咋一眼望去,与其他宝剑并无不同,细细打量,却又有所不同,它浑身散发着冷光,寒气逼人,这是瑞朝惜最喜欢的一柄剑。

她微微点了点头,很赞同白若轩的说法。江湖恩怨错综复杂,极有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惹上些麻烦,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还是少管闲事为上。不过,若有人不长眼睛,欺负到自己头上来,那就另当别论了。想了想,开口道:“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只能算是三流,不足畏惧,若他们还敢找上门来,看我不要了他们的脑袋!”

“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无端被别人欺负,肯定是要还手的。”白若轩在一旁捣鼓了半天,走到瑞朝惜身前的时候,将双手藏在了身后,笑道:“世事难料,还未发生的事情就别再想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闭上眼睛,我有东西送给你。”

瑞朝惜右手一转,还剑入鞘,好奇地看着白若轩,心道:‘一无集市,二无摊贩,她去哪里买东西来送个我?朝夕相处大半年,她送我的东西倒不少,可一件都未带在身边,全都留在了郡马府。’思及此处,也想留一件物事在身边,不禁有些小期待。

“你先闭上眼睛。”白若轩眼带笑意地说着。她越是卖关子,瑞朝惜就越是好奇,不知道白若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听到一丝细微的响动,白若轩的声音亦同时响起:“慢慢睁开眼睛。”

早上的太阳不知何故,害羞地躲在了云层中,山楂树下,杂草横生。

瑞朝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脸上不禁挂起了一丝微笑。

白若轩含笑站在她跟前,手上捧了一束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鲜花,那是地上的野草与山楂树的枝叶组成的,野草有黄有青围在四周,正中央有十几颗红艳艳的山楂,初看时确实有些鲜花的味道,待看仔细一看,简直是难看极了,不过瑞朝惜很开心,比收到任何奇珍异宝还要开心。

她接过那一捧不能算花的东西,低头笑了。微笑,发自内心的欢喜,那突然袭上心头的滋味是难以言喻的。佳人嘴角那一丝微笑,任谁见了都会为之心醉。

白若轩见她脸上泛着红晕,笑起来格外好看,那句女人笑起来的时候是最漂亮的话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一颗心就此为那一低头的微笑而醉,不自禁道:“朝惜,你笑起来真好看。”

有什么能够抵得过心上人的一句赞美?金银财宝不能,名贵花卉不能,瑞朝惜虽没收到什么奇珍异宝,名贵花卉,但她收到了心上人的良苦用心和发自内心的赞美,心里是满足而幸福的。抬眼见到白若轩头上与肩上有些树叶和杂草,打算帮她打理干净。

醉人的清香扑鼻而来,白若轩怔怔地任瑞朝惜靠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不由自主地开始骚动。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如水的双眸,微微上翘的嘴唇,无一不落入白若轩的眼中。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落在她肩头的纤纤玉手,含情脉脉地看着瑞朝惜。

瑞朝惜一手握住那捧不起眼的称不上花的东西,另一只手被白若轩紧握着,只感觉她手心微微发烫,暖和了她的手,亦温暖了她的心,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反手握住了白若轩的手。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许多难以言喻的内心世界可以成功的靠眼神传达出来。白若轩深深的陷在了那如水的双眸里,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也。

鬼使神差地搂住瑞朝惜的腰肢,往里一带便将她带入了怀中,低声道:“你知道吗?这个画面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这种时刻太美妙,美妙地有些不真实,朝惜,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也许是时常与药草为伴的缘故,白若轩身上有股淡淡地草药味。瑞朝惜觉得很好闻,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白若轩的情景,那个未经过她的允许便褪了她的衣衫,帮她包扎伤口的白若轩,那个蹲在地上帮她熬药的身影。她动了动身子,睁着一双妙目看着白若轩。忽地,嫣然一笑,微踮脚尖,吻上了她的右脸颊。

一阵凉风吹过,扬起了二人的衣摆,白与黑永远都是最鲜明的对比,亦是最好的搭配。羞涩的一吻,是有温度的,足以证明她不是在做梦。

白若轩本能的朝眼前的女子靠近,她前进一步,瑞朝惜便退一步,直到树木挡住了她的退路,直到无路可退。白若轩邪魅一笑,那是与她平时不一样的笑,摄人心魂的笑,她一手撑着不算太粗的山楂树,慢慢凑近瑞朝惜,吻上了梦寐以求的唇瓣。

瑞朝惜亦是出于本能的往后退,她是被白若轩那一抹笑容给钉在了原地,那笑容似有魔力一般,让她忘记了是在躲,不再感到不安。当白若轩温热的气息慢慢靠近的时候,她没有躲开,当那柔软的唇瓣贴着自己唇瓣的时候,她瞪大眼睛看着白若轩放大的面孔,脑里是一片空白,那种滋味要怎么形容?

忽然,一道破空的声音响起,白若轩伸手一带,将瑞朝惜拉到了自己身后,冷着脸看着打破这美好时光的人。将钉在树上的箭羽拔了出来,注入内力往那些人掷去,其中一人便被射了下马。

“小子,伤了我们霸刀门的人就想逃,没那么容易!”其中一人面色不善,森然道:“你们的死期到了,这片山楂树林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我现在真是很后悔没有杀了他们!”瑞朝惜冷哼一声,冷冷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一行人,道:“霸刀门?那应该是江湖中的一个门派吧?不过,恕我孤陋寡闻,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烂刀门!”

这时太阳拨开云雾,暖洋洋地照了下来,只见不远处有五人,与黎明时的那些人打扮一样,只不过这五个人没有蒙面。

五人个个身材魁梧,背后负着一柄大刀,个个神色不善的望着瑞白二人。说话的那个男人手握缰绳,留着络腮胡,刚刚放冷箭的弓弩在他身后的汉子手上,其中一人已经被白若轩射下了马,箭羽穿过了他的大腿,鲜血不停地往外冒着。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看都没看受伤的同伴一眼,长眉一竖,冷声道:“霸刀门驰骋湘西多年,小姑娘却说从未听闻,由此可见,你见识十分浅薄。二位胆敢得罪霸刀门,也不知道师承何人?属哪门哪派?在下绝命三刀,费恒!”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神色傲然,声音提得很高。

“费恒?没听说过!”瑞朝惜满脸不屑,说道:“师父的名头太响,我是不会说的,你也没有资格知晓。昨夜陶寒夜袭无幽谷,被决明子前辈打死了!若我猜得不错,你们是一路人吧?相互勾结,妄图破坏南火门,扰乱江湖秩序的人!”

费恒很生气,脸色铁青,恨不得立即上期撕碎了眼前这个傲慢的女子。绝命三刀费恒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头很响,他出刀三招便会见红,杀人从不超过三招,绝命三刀由此而来。江湖上的人知道这一层,见着他都不会轻易去招惹,多多少少敬他几分。

但是,如此名头颇响的一个人,瑞朝惜却说不认识,而且言语处处透着讥讽之意,江湖人名声比性命还要重要,瑞朝惜如此嘲讽,他怎会咽得下这口气?再者,后面的那几位都是他的兄弟,想到在兄弟面前丢了这么个大面子,他登时火冒三丈,心道:‘如不除了这二人,日后再出去嚼舌根,怕是会毁了我的名声。”

思及此处,神色一凝,森然道:“小姑娘既不愿意报上门派,死了后我亦不必帮你立碑了,那便抛到深山里去喂野狼罢!”他翻身下马,拔出身后的大刀,扯嘴一笑,笑得很是可怖,道:“知道绝命三刀从何而来么?因为我杀人只用三刀!”

费恒用刀背在自己的右肩擦了擦,右手一翻,刀光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嘿嘿一笑道:“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大爷就亲自来教教你们!”语罢,挥刀砍向瑞朝惜。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清晨的浓雾渐渐散去,事物渐渐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白若轩见费恒第一刀气势如虹,来的十分凌厉,显然是杀招,她挡在瑞朝惜身前,以剑身去档那来势汹汹的一刀。

费恒冷笑一声,运起十成力道往下压去,白若轩听到手中的剑咔嚓一声,暗叫不好,剑身果然断成了两截,刀锋朝她的脑门砍去,白若轩头一偏,一缕头发被削了去,她仰身往后退去,费恒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

“霸刀门人不单喜欢以多欺少,还喜欢以大欺小!”瑞朝惜提剑迎上,去帮白若轩,她武学师父众多,握什么兵刃的都有,其中不乏刀法精妙之人。

她在一旁看出了费恒刀法的门路,以剑作刀,使出云转十八式,以柔克刚,卸去了费恒的一刀,说道:“你的绝命三刀已经使了两刀了,还有一招,若还杀不了我们,恕我们不奉陪了!”

瑞朝惜边说边打,丝毫不给费恒喘气的机会,以剑作刀本就是权宜之计,剑法基本以飘逸著称,剑自然也是十分轻盈。刀就不同了,刀法注重的是力道,大刀上百斤的已是常事。

瑞朝惜时而用剑法阻挡,时而用刀法进攻,间或使出几招狼牙棒的打法,招式变幻无穷,新招未老,又出一招,直打得费恒眼花缭乱。

费恒见瑞朝惜使出云转十八式,以为她是塞北孤雁的弟子,可她后面的招式杂乱,什么打法都有,有些招式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眼前这个女子是谁的弟子了。

白若轩见瑞朝惜渐渐占了上风,叫道:“费恒!三招早已过,你却还未杀了我们,绝命三刀怕是要改上一改了!”

“放屁!”费恒大喝一声,手中大刀猛一挥出,里面隐藏了无数后招。

瑞朝惜不敢前去招架,向右掠去,白若轩眼明手快,上前一把将之抱起,运起轻功就逃。

“我们回南火门找秦姑娘。”白若轩由一个树头跃向另一个树头,说道:“江湖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早日将东西交给你师父,回郡马府为上,我宁愿被父亲打上二十板子,也不愿意你与那些人拼命打架。”

瑞朝惜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好呀,不过你要快些,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按理说此处离南火门应该不远,可白若轩奔了个把时辰还未到南火门,不禁开口道:“我记得南火门就在这附近,不会是迷路了吧?”

瑞朝惜示意她将自己放下来,站定后说道:“你不会是路痴吧?”面前到处都是农田,并没有见到来的时候那条大路。

白若轩道:“费恒最后一刀实在是太过犀利,不管你朝哪个方向躲都会不同程度的受伤,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跑。不过,我跑的太急,好像走错方向了。”

瑞朝惜无语地瞪着白若轩,说道:“快走,我不想在穷乡僻壤过夜。”她们的马留在了山楂林里,此时唯有步行,白若轩怕她辛苦,说道:“我背你吧。”

“你是马么?”瑞朝惜不理蹲下的白若轩,径直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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