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谢罪?”莫昕明显是防备此人的语气。
唐棠想了想,道:“季公子若是真心来谢罪的,唐某带你前去并非不可。”
“大哥?”莫昕疑惑的望着唐棠。
唐棠摇了摇头,季云叹了口气,清秀的脸上很是认真,“这位大人尽可放心,在下并无伤人之意,但是有些话,在下要见到静王爷才会说。”
唐棠沉吟片刻,点头,“好,请季公子随我来。“
初夏闷热的天气,蝉声嘶鸣,响彻整个客栈,内堂开敞宽阔,几许微风吹过,甚是清凉。
季云已跪了一盏茶时间,可堂中端坐的两位殿下却还未开口,豆大的汗珠滑落,季云的脸色越发苍白。
唐棠看他似乎跪姿已经不稳,便开口道:“季云,你有什么话,太子千岁和静王爷都在,如今可以说了吧。”
季云晃了晃神,提起精神,道:“季子宣今日前来打扰静王,万分歉意,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在,实在惶恐。”
萧清倒是好心的让他免礼,“你说说到底有什么事。”
季云并没有站起,挺直腰板一脸严肃的说:“子宣不能起,子宣是来请罪的。”
“你何罪之有?”萧泠笑问。
心知肚明……莫昕白了他一眼,扭过脸去看季云。
季云一脸愧色,“妻弟柳情年纪小不懂事,并不是有意来刺杀王爷的,其实是子宣那日被莫公子打伤,对莫公子怨恨在心,才……才唆使柳情来……而且吸血杀人一案,皆是在下一人所为,在下走火入魔,无法控制本心,这才作出这么多荒唐事,求太子殿下,静王爷看在子宣投案自首的份上,轻饶柳情!”
“你?”莫昕好笑道:“你是不是傻了,现在过来顶罪?你说你对我怨恨在心?”莫昕指了指自己,笑道:“可你根本神志不清,方才才认得我。”
萧泠望着莫昕柔声道:“别急,季大人平日里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此番这般为柳情开脱,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莫昕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又被他下药了?”
季云额上冒出冷汗,急道:“并非如此,柳情他其实才是最无辜的,一切的错都在季子宣,各位大人明察!”
“可在孤看来,你是中了柳情的蛊毒,受他操控,几次三番杀人犯案,再者,那时你是神志不清,又怎可能指使柳情前来刺杀九弟?这分明与柳情脱不了干系,季云,季子宣,你也曾为父母官,难道现在还要包庇柳情,明知不可而为之吗?”
萧清这一番话确实是所有人的见解,季云无论有何种苦衷,柳情所做的错事犯下的罪行也足以砍头了。季云此行,实属不该。
“季大人,你只身前来,怕是已经做好了投案的准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柳情是如何也跑不掉的。你若是有悔改之意,便早些说出柳情的藏身之地,好叫人抓拿归案。”
萧泠与萧清都称呼季云为季大人,这意味便大不同了。
季云是个耿直善良的人,定是不会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多年的信仰让他如今痛苦不堪。道德与私心,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做好了选择。
季云双手伏地深深的磕头,固执道:“请二位殿下听子宣说完整件事情的原由,再做定夺。”
入夜,萧清和唐棠还留在客栈里,不知道在谈什么,守卫的士兵已退去大半,而莫昕正在给萧泠换药。
突然听到楼下小二的大喊,“有刺客!”
莫昕闻言手上包扎的速度更加利索,萧泠也失笑道:“看来不是我们不愿意放过他,而是他不肯放过我们。”
莫昕包扎好打了个结,吩咐道:“一会别靠太近。”
萧泠笑了笑,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醒来后柳情找遍了整个废院子都没找到季云,连红樱都没看到他,但自己腹部上的伤早就被处理包扎好了,这么一想起来,柳情很快就知道季云去了哪。
伤势还未好,但柳情不顾红樱劝说固执的再度来到同福客栈,几经打听,果然有人看到一个书生进了客栈。柳情知道他要做什么,那个傻书生一定会去自首的,但是……但是,你难道就不为我想想吗?
入夜时值守的士兵换班,趁新一队士兵来临之前,柳情抓了个小二,“说,你们今天抓的那个书生在哪?”
那小二吓得浑身发抖,大喊一声有刺客便昏了过去。
这下招来了不少人,柳情只好丢开小二,拔剑应付,但他身上有伤,再对上肖阳与柳笙歌二人,便有几分勉强。红樱拦住包围上来的官兵,时不时还替柳情挡了一招,两人皆是乏力。
“少主,你先走!”红樱急道。
柳情在人群中来回寻觅,一边应付着肖柳二人,摇头道:“不,找不到姐夫,我不会走的!”
可是很危险!红樱还未说出口,就被官兵们砍来的刀剑引开了视线。
不过多时,柳情手中短剑掉落,被肖阳柳笙歌二人押在地上,柳情也就乖乖的制止红樱,“你住手吧!”
“少主!”红樱退开包围圈,却见柳情低垂着眼,疲惫道:“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解药我已经给你了,往后都不会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