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件事,弄得薛青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加不好。门口她站着的地方气场瞬间变得乌云盖顶,COCO吐了下舌头在薛青身边小声道:“姑奶奶,你今天装也装的像一点吧?”
“几个恬不知耻的老东西,以为拿欧阳束来压我就能给我个下马威?要把我惹急了,别说了订婚宴,就是结婚宴我也掀桌子走人!”
“知道知道,我的姑奶奶。”眼见薛青动了怒,COCO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劝道:“你要掀桌子也不差这会儿,做戏做全套,露出破绽可就不好了。再说了,你姑姑可在外面看着呢。”
听到COCO这么说,薛青抬眼扫了一眼人群,看见薛子雅站在人群里,右手端了一杯香槟,左手正冲自己挥手。
薛青看见自家姑姑那慢条斯理的样子就生气,可是今天这场合她也不好说太多,只是狠狠瞪了薛子雅一眼,转身去招呼其他宾客去了。
上午十点三十分,欧阳诀歌还没有到现场。
来的宾客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也都是认识欧阳诀歌的,眼下进门只有新娘在迎接,却不见新郎的出现,虽说是个订婚仪式,但是这欧阳家也太不拿薛家当一回事了吧?
就在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门口忽然走进三个人。
薛青原本微笑的脸忽然僵住,随即她一脸诧异的望向薛子雅,却得到薛子雅一个无辜的耸肩,表示自己真的是不知情的。
来人是暮晓和她爸妈。
几个人都很安静,暮晓的爸妈显然也是认识很多现场的来宾的,进门和薛子雅打了个招呼后就和一帮老朋友聊天叙旧去了,留下暮晓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门口的红毯上。
薛青捏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看见暮晓会这么紧张。明明自己做好了一切隐瞒她的准备,明明自己嘱咐过所有人,不要惊动暮晓,不要惊动暮晓爸妈。
可就是这么的苦心经营,却还是被破坏了。
薛青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她几乎站不住脚,努力朝暮晓的地方看去,但是现场的人那么多,不管她怎么看,那个瘦削的人影都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COCO忽然觉得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她回头,却看见薛青皱紧的眉头和狂掐着自己手臂的纤纤玉手,她有些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谁通知的暮晓?”薛青此刻连说话有些颤抖,她全身力气几乎都被抽空,只能勉强靠COCO支撑住,眼睛里一片深沉,全是绝望的倒影。
“谁敢通知暮晓?活腻味了吧?”COCO也是第一次见薛青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她也慌了神,帮着找暮晓的身影。
随后,一个盒子忽然伸到她面前。
“订婚快乐!”
送盒子的人是暮晓。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暴力熊衬衣,外面一件纯黑色的翻领西装,栗色的头发卷卷的,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帅气。
暮晓拿着递给薛青的盒子,她笑,牙齿白皙,闪亮的像她左耳戴着的骷髅耳钉。
薛青讷讷的接过盒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但是没等她开口,暮晓又出声。
“订婚怎么也不叫我?怕我不随份子钱么?”暮晓依旧笑着,看不出她的情绪,声音淡淡的,像春天午后的柳絮,轻飘飘又沉甸甸,沉到薛青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薛青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平时那么伶牙俐齿的自己,在现在这种面对暮晓的时候,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多亏你未婚夫去我家通知的我,所以他来晚了。”暮晓顿了顿,再出口的话几乎气炸薛青。
好你个欧阳诀歌,枉自己一直在隐瞒订婚日期和相关事宜,你居然去主动招惹暮晓?
暮晓没有再说话,她似乎很开心,眼睛笑得弯成一弯月亮。但其实只有她心里才清楚,只有这种夸张的笑容,才能遮掩住那些别人可一眼看穿的悲伤。
薛青很想抱抱她,可是她刚伸出手就被司仪拉去了礼堂。
订婚仪式就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开始找自己的位置。一时间,偌大的礼堂几乎已经坐满了喧嚷的宾客。
薛青手里始终握着暮晓送的盒子,司仪夺了几次都没夺下来也就放弃了。另一边,欧阳诀歌也整理好了妆容上台,跟在他后面的是欧阳束。
今天薛青的父母没来,来的人只有薛子雅一个人,想来薛家的这对活宝夫妻已经是被薛子雅骗到国外某个
接收不到信号的小岛旅游去了。所以此刻,薛子雅就是薛青这边的家长。
“各位。”欧阳束率先上台敲了敲玻璃杯沿,喧闹的会场忽然安静下来。欧阳束今天打扮的特别精神,花白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梳到头顶,露出光滑的额际,看起来像忽然间年轻了好几十岁。
“今天是犬子和薛青小姐的订婚宴。”欧阳束顿了顿,自豪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我这个当父亲的,祝她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好!!”话音一落,台下忽然响起热烈的鼓掌声,有几个领头的叫的特别大声。
薛子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始终没有做声。
接着是欧阳诀歌致辞。
不得不说,欧阳诀歌虽然个性怪异品性又不端庄,但无奈他生就一副好皮囊。单从表面上看,这两人是绝对的金童玉女,羡煞旁人的。
“今天我很开心,能和小青订婚是我这辈子的梦想!今天,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虽然今天只是个订婚仪式,但是不久之后我们会举行真正的婚礼,到时我们会通知大家,希望各位到时赏脸莅临,分享我们的喜悦!”
他在台上说的热血激昂,薛青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目光始终在寻找暮晓。但是那个穿暴力熊衬衣的家伙就是没看见了,只在最左边的一张桌子里看见暮晓的爸妈。
紧接着,欧阳诀歌将手里的话筒递给薛青,小声在她耳边说:“青,你也说几句吧。”
薛青咬了咬牙,没有接过话筒,只凑到跟前说了一句:“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这个订婚仪式,其他的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这四个字像一句最大的玩笑话塞进了欧阳束已经快要脑溢血的血管里,台下的人群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欧阳束忽然抢过话筒,接茬道:“小青可能对于现在的身份还有点不习惯,大家吃好玩好,老头子我年
轻的时候唱歌也是一把好手,今天为了儿子的订婚宴豁出去了,给大家唱首老歌,大家给我鼓下掌好不好?”
估计没有任何一个订婚仪式会比现在尴尬了,台下的宾客还没消化完薛青的话,又立马被欧阳束要唱歌的举动雷了个外焦里嫩。
谁不知道欧阳束五音不全?谁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唱歌唱死了有心脏病的老李头?谁敢听这样的歌?一时
间,知道一些底细的人都上来劝,不知道底线的却还下面起哄,非要欧阳束唱时下最流行的一些小年轻喜欢的歌。
气氛一被带动起来,人群也都沸腾了,薛青趁着这混乱的时候跑下人群寻找暮晓。可惜,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孤单瘦削的影子不见了,如同薛青此刻的心境,空落落的。
无奈,她只能坐到薛子雅身边,神情寂寥的盯着姑姑面前盛满香槟的酒杯。
“你今天可是给我们薛家长脸了。”酒杯里的气泡起起落落,薛子雅的语气轻飘飘,眼里却带着笑意。
“无所谓。”薛青抿唇回了一句,颤抖着手打开了暮晓送的盒子。
纸质的深紫色盒子,里面躺着一对公仔。
阿狸和桃子公仔,穿着一套结婚礼服,安安静静的亲吻。
薛青的心忽然一痛,像被针扎了一个细小的缺口,流出温热的血液。
薛子雅靠近一看,半调笑道:“看来是真心祝福你订婚的。”
薛青盖好了盒子,眼里忽然漫上一层朦胧的水雾,心里虽然弥漫着酸楚,但理智却还让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暮晓今天戴着的耳钉。
那枚耳钉是那天晚上送给她的,既然她戴了,也就跑不掉了。
谁叫那枚钻石耳钉是全球唯一定制,用薛青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刻的是薛青的名字。
“不给她打个电话吗?”薛子雅喝了一口酒,吐出来的话都带了淡淡的酒香。
“不用了。”薛青看了一眼在台上劝酒的欧阳诀歌,心里的酸楚一点点沉下去:“在事情没有做完之前,我不会联系她的。”
“不愧是我薛家的孩子。”薛子雅点头赞叹,望着欧阳束和欧阳诀歌的眼神也变得尖锐。“有些人,也是时候该收拾了。”
暮晓失踪以及计划开始
订婚宴结束后的一段时间,暮晓失踪了。
是那种彻彻底底的失踪,干净利落,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暮晓这个人存在过。
COCO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薛青正坐在办公室里看股票。
电脑屏幕上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股票走线充斥了人整个眼球,透过薛青今天戴着的眼睛片反射过来,映到COCO眼里。
薛青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专心的看着股市走向图,气氛安静的可怕。COCO觉得这里气氛压抑,她想找点话来缓和气氛,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欧阳诀歌今天搬到我家去。”一直沉默的薛青忽然开口,但开口的那句话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
“啊?!”COCO一下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她还不知道如何反应。“你……你不是真的要和他结婚吧?”
“我们已经订婚了。”薛青抬眼看了一下COCO,示意她关上门。
COCO关上门之后快速站在薛青身边,小声问:“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他了吧?”
“你觉得呢?”薛青没承认,但也不否认,语气却是有些耐人寻味的。
“我不知道啊!难道你真的是外貌协会?”COCO又审视了薛青一眼,虽然她和欧阳诀歌表面看起来那么般配,但私底下,薛青却是喜欢暮晓那个小鬼头的啊。而且薛青这个人是很固执的一根筋,决定了目标是不会轻易更改的,更何况,她对暮晓一直都属于单恋。人的本性不都是这样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照理说她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弃暮晓的。
“是欧阳束要求的。”良久,薛青轻叹一口气,出口的语气里充斥着不耐:“他说我们已经订婚了,再分开住不利于培养感情,所以让欧阳诀歌搬到我那里去。”
“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能怎么办?他说的在情在理。”
“那你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保会发生什么啊……”COCO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薛青一眼,任何正常男人看到薛青这样的美女都会有一丝悸动的,何况欧阳诀歌是薛青的未婚夫,就算发生什么也是说得过去的。
“我让老肖这段时间住在家里,就住我房间隔壁。”似乎是知道COCO在想什么,薛青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让她不要太担心。
“只是,暮晓找不到,你不担心她吗?”
话音一转,薛青捏着COCO的手忽然用力,掐的COCO惨叫一声。
“COCO。”薛青拉住COCO的手,语气说不出的严肃:“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暮晓,但是不要惊扰她,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就好。”
“可是……”COCO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薛青的要求:“不需要通知你吗?”
“不需要。”薛青收回手,眼睛再次看回电脑屏幕。
惟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暮晓,不论你在什么地方,只要你安好就好。
近段时间,欧阳束打理帝国大厦真的是太顺手。
他先是大换血,把帝国大厦一些有功劳的老职业全部清走换上了自己的人,又招驻进一些和自己交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