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李成蹊道:“那我去山腰休息会啊。”
等过了好一会,李成蹊才下来找度离。度离躺在Cao地上望着y-in沉沉的天放空自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的上空。度离接过这只手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粘上的枯Cao。
李成蹊顺手把度离脑后的一根枯Cao扔掉:“地上这么凉,你也躺得下去?”
度离揉揉眼睛:“还好,我师父呢?”
李成蹊握住度离的一只手,跟他十指相扣:“他回云深崖了,他说最后的一段日子要解决云深崖。”
“嗯。”
“你怪他么?”
“你以前跟我说过,因爱而忧,因爱生怒。看来因爱也会生恨,因爱生癫。”
李成蹊知道他说的是他父母和医怪三人间那段无可考据的纠葛过往,捏了捏度离的手:“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只会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成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柔极了,眼神专注而温柔地注视着度离,度离嘿嘿一笑:“只是有些可惜你没有亲手报仇。”
“没关系,医怪已死,把一切都揭过去吧。”
“揭个屁。”被度离仍在一边地上的花舞欲揉着僵硬的脖子起身。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李成蹊耳尖一下子红了,也不知道刚才的话花舞欲听进去了多少。
“你们忘了止栖山庄的乱斗还没结束么。”花舞欲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十指相扣情意绵绵的两人,医怪死了就什么也不管了?
果然,李成蹊莫名其妙地看他:“黑白二道的事,与我山风楼有何干系?何况我已经派九江去帮忙了。”
花舞欲双手抱胸:“哦,那你最好希望你的人聪明点儿,不要被误伤好了。”
说罢,花舞欲又揉了揉脖子,施展轻功往止栖山庄方向去。
“你说欧阳学策......”
“不用管,花舞欲会杀的。”
“那那些江湖人和医怪带来的人?”
“让花舞欲去想这个问题吧。”李成蹊拉起度离:“现在,我们先去游船?”
“好!”度离欣然同意。
——
三个月后,晋阳城一品斋内,说书的老者啪一声放下惊木,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底下坐着喝茶的百姓忙催促道:“大爷,赶紧接着说啊,魔教教主带着魔教教众加入止栖山庄那一场混战后怎么样了啊?”
老者桀桀一笑:“且听老朽慢慢道来:那魔教教主啊,一身红衣似血,从天而降。众人以为魔教好意来解围,同仇气敌对付和医怪和漠北门,结果谁知医怪那波人都倒下后,魔教翻脸就打起了正道众人,众人被打的措手不及啊,死伤惨重。再说那夏盟主身重医怪的五毒掌,毒发毙命,漠北门叛变,止栖山庄又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如今江湖三大龙头一天之间全部垮台咯!”
有个少年惊道:“哎呀,那怎么办,魔教要占领江湖了么!”
旁边一个胖大哥嘲笑他:“你从哪个山上下来的啊,没听说昨日夏盟主的儿子夏悟蒙大侠已经接任了武林盟主一位么?武林盟怕是要趁这次正道元气大伤重新扛起大旗咯。”
那少年脸一红,羞涩道:“我,我从漠北乡下那边来的,想去投奔山风楼。”
胖大哥奇道:“为什么投奔山风楼?我听说山风楼帮助止栖山庄对付完医怪后就集体撤退了,任凭魔教跟正道斗得个你死我活都不管的,我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小兄弟,你可莫走了歪路啊。”
少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亮光:“才不是呢,我阿爹在路上遇到盗贼,是一个好看的哥哥救了他,那个哥哥说他是山风楼的度离。”
胖大哥摇摇头,不再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那说书老者还在口沫横飞地讲着江湖传闻:“前几日,有人在黄泉岗附近发现了漠北门门主欧阳学策的尸体,啧啧,那惨死的状态哦,怎么看都是魔教的作风!更奇异的是,有人见黄泉岗里搬出一具棺椁,也不知道装的是何方神圣,总之不是传闻里的医怪就是了......”
少年不再听了,他走出酒楼,他虽然不懂何为江湖正邪,但他觉得,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就是正义。他要去找山风楼收下自己做门人,他也想做一个大侠。
酒楼里又有人问老者:“那山风楼现在如何了呢?”
老者道:“山风楼啊,这可是个神秘的门派,据说他们楼主如今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和身份不明的夫人浪迹江湖去了。”
二楼雅间靠窗的那一桌,一个青衣青年吃着鲜美的鱼羹,对对面黑衣男子抱怨道:“为什么你早不说山风楼在晋阳买下了一品斋啊。”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身上冰冷的气质如同逢春般消融:“因为某人曾经说过很是垂涎这里的鱼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