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礼的女朋友”，张舒若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我只是忘了带手机而已”
“为什么不让顾让跟着你”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跟着我，反正没有他你还不是照样找到我”，张舒若看着窗外悠悠的说道。
“张舒若”，秦歌蹙着眉，低声喊道。
张舒若没有回应，她头向着窗外，一言不发。
张舒若靠在床头，翻阅着手中的书，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自从被秦歌带回来，她已经待在房间里三天了。秦歌就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气急败坏的发着脾气，而她能做的也只是耐心的等着秦歌平静下来。
合上书，张舒若有些抓狂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她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舒若，我能进来吗”，秦母在外面敲门，轻声问道。
张舒若连忙从床上下来，赤脚跑去开门。
“哎呀，你怎么不穿拖鞋，快点回床上去”，秦母一手托着水果盘，一手推搡着张舒若赶紧回去。
张舒若小跑回床上，跪坐在被子上看着秦母带上门走过来。
“给你弄了点水果”，秦母把水果盘搁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到了床沿上，摸了摸张舒若的头，
说“秦歌还没有消气啊”
张舒若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边吃边说：“她最近有点敏感”
秦母轻笑，“谁叫你“离家出走”这么多次，不过你也有点笨，那么多次竟然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秦家的力量太强大，无论去哪里我还是会被找到的”，张舒若淡淡的说道，加快了吃水果的速度。
秦母沉吟了一下，慈爱的摸着张舒若毛茸茸的脑袋，说：“你知道秦家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吗”
“为了秦歌”
“对，为了秦歌。30多年前森天还没有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因为公司股东的背叛以及秦歌他爸好友的出卖，在怀秦歌那年，公司出了危机”，秦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想想，那段时间还真是段灰暗的日子。即使那时候我肚子里有了秦歌，但为了不让森天倒下，我一直跟着在公司里帮忙”
张舒若双手抱膝，下巴枕在膝盖上，看着秦母认真的听着。
“那次实在不小心”，秦母难过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就从楼道上摔了下去，才七个月，秦歌就出生了。她爸爸在婴儿房外面看着小小的秦歌在保温箱里插满了管子就在外面心疼的一直哭，他一直埋怨自己，说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那是秦语也还小就待在他父亲旁边跟着一直哭。后来秦歌又经历了两次抢救才得以保全性命，他爸爸把这么苦都记在心里。为了弥补秦歌受的这些苦，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很宠她”
秦母伸出手，叠放在张舒若的手上，说：“秦歌实在太喜欢你了，不得已她的爷爷和爸爸才用势力束缚住了你”
张舒若默默不言，她能理解作为一个父亲想要满足女儿要求的心理，但她却对这样的行为不能赞同，毕竟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待价而沽的玩具。张舒若知道秦母是支持自己的，但说到底她还是秦歌的母亲，关于这方面她不想再探讨下去了，张舒若抿了一下嘴唇，换了话题，“明天晚上的年夜饭天初也过来吗”
秦母点点头，说：“他的父母都在国外他也赶不回去，正好让秦语带他回来”
“这么快一年就过去了”，张舒若用指尖轻轻的拨正眼前的刘海。
“又老了一岁咯”，秦母轻笑着说道，显然说的是自己。
“妈，爸找你”，秦歌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秦母说道。
秦母站起来，轻拍着张舒若的手，说：“等一下记得下来吃饭”
“今天过的怎么样”，秦歌脱掉呢绒大衣，眼神温柔，语气轻柔，她走到床边抱住了张舒若，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脸颊因为室内外的温差而透着淡淡的红。
张舒若把秦歌的头发拂到她的耳后，淡淡的说：“看了一整天的书”
“不出去走走？”
“我的活动范围只是在这个别墅里，你让我走哪里去？”
秦歌抬起头凝视着张舒若的眼睛，“让我每时每刻都知道你的行踪，我就放你出去”
张舒若微微挑了一下眉，说：“你不是派顾让跟着我了嘛”
“我说的是定位器”，秦歌观察着张舒若的表情，缓缓说道。
闭上眼睛，张舒若沉思了片刻，然后张开眼睛，盯着秦歌，“它除了定位其实还有别的功能吧”
房间安静下来，望着张舒若的眼神，秦歌字斟句酌的说道，“确实有，但不是很重要”
“我要听实话”
秦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然后开口，“它还可以通过你的体温.心跳.血液的流动根据你所在的地方大概猜出你在干什么”
张舒若微张了一下嘴巴，幽幽的低语道：“哦，原来如此啊”
“我现在只能在两个选项里选，要么让你时时刻刻都知道我在干什么，要么就永远老实待在这间别墅里，是这样吗？”，张舒若直言不讳的问道，脸上带着苦笑。
秦歌沉默的点点头，紧紧的抱住张舒若。
张舒若知道这段时间的自己没有给秦歌安全感，但为什么只有这两个选项。张舒若感到胸口有些轻微的疼痛，这不是身体原因只是单纯的难过，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难过。
第二十章
“好久没有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了”，简天初搅拌着沙拉，一边感叹着说道。别墅里装了地热，张舒若穿着单衣，挽着袖子清洗着菜，她扭头撇了一眼简天初，说：“你不担心你爸妈？怎么不把他们接过来”
“他们旅行去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还有他们回来了，我和你的关系不就露馅了”，简天初微微一笑，他突然又想到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张舒若说：“适合的种子已经找到了”
张舒若皱了一下眉，微侧着头盯着简天初的脸，凝视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
“你不会认命了吧”，简天初探着头尽量小心的问道。
张舒若深呼吸了一下，淡淡的说：“这段时间自己仿佛坚强了很多”
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舒若，简天初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示自己的支持。
“你们在聊什么？”，秦母系着印着维尼熊图案的围裙从楼梯下来，看见简天初和张舒若凑在一起，便问道。
“抱怨她们怎么还不回来”，简天初耸了耸肩，俏皮的念叨，那表情仿佛在对秦母撒娇。
“年关了，工作上肯定忙，到点了她们自然就回来了，不用急，不用急”，秦母揶揄的看着简天初，笑着说道。
张舒若轻轻擂了简天初一拳，跟着说道：“不用急，你女朋友不会跑的”
简天初旋转了一圈，食指对着张舒若，瞪大眼睛说：“我只是在帮你问而已，毕竟我这只是女朋友，但你那位可是要升级成老婆了”
张舒若拍掉简天初的手，故意用冷冷的语调说：“要你多嘴”
秦母看着斗嘴的两人，轻笑着开始准备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餐。
“舒若，帮我去超市去买点东西”，秦母边翻着橱柜边说道。“恩，好”，张舒若用毛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穿上搁在沙发扶手上的风衣，将钱包塞进口袋里，拿起车钥匙，冲简天初问道：“要帮你带什么吗？”
简天初摆了摆手，扬着笑，“你快点回来，别想着偷懒啊”
张舒若懒得回话，转身向门口走去。正好遇到了回来的秦歌，她走上门廊，看着张舒若：“你去哪里”
张舒若的嘴唇抿出无奈的曲线，指了指屋内，说：“去买缺的东西，所以出去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秦歌望着停在院子里的高尔夫，扭头盯着张舒若，说：“一起去吧”
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张舒若的视线注视着路线，对秦歌问道：“你爸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秦歌伸手摸摸了张舒若的脸，笑着说道：“听妈妈说，今天晚饭由你们三人做，我就想提前回来看看”
“公司怎么样”，张舒若窝在秦家算变相的放了个假，她担心自己手上未完成的工作。
“很顺利”
“哦，这样就好”，张舒若点了点头。
超市并不远，尤其还是开车的状况下，一下子就到了。一大早天空就开始飘雪，到这个点地上已经开始有积雪了。刚从车上下来，一阵寒意扑面而来，张舒若看秦歌穿的有点单薄，就把自己的藏青色围巾解下递给了秦歌。
秦歌浮出淡淡的笑容，“你不闹别扭了？”
这段时间，张舒若的情绪一直处于不冷不人的状态，连简天初的能看的出来，何况秦歌。张舒若帮秦歌把围巾围上，淡淡的说：“这是两码事”
“抱抱我”，秦歌凝视着张舒若的眼睛，轻身要求道。
张舒若摆弄围巾的手停滞下来，她不知道秦歌为什么这么突然，望着秦歌的眼眸，张舒若把秦歌揽进了怀里。
细碎的雪花源源不断的从半空落下，四周一片静谧，除了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秦歌静静的笑了，“这样就不觉的冷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迟，天都黑了”，秦母问道。
张舒若抖落肩膀上的雪，脱下风衣，进了厨房：“在超市多逛了会”
“应该是待在屋子里闷坏了，明天你们四个约出去玩好了，家里就留给我们这帮老头老太太好了”，秦母盛了一碗热乎乎的汤圆给张舒若，然后给秦歌也端了一碗。
“还要我帮忙吗？”，张舒若放下小碗，冲简天初问道。
“你等着吃饭就好了”简天初拍了拍手，眉毛翘起，对张舒若眨了一下眼。
秦峥嵘今天一直待在书房里，而秦纵横和秦语也在张舒若和秦歌之前回来了。张舒若坐到沙发上，专注着吃着碗里的汤圆。秦歌倏然亲了一下张舒若的侧脸，说：“我上去找爷爷，等一下回来”
张舒若没有开口，只是点了一下头。
“给我吃一颗”，秦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凑到张舒若的面前。
张舒若看了一下自己的碗，然后抬头看着秦语说：“厨房里还有”。秦语轻笑，伸出手点了一下张舒若的额头，“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可是很大方的”，简天初端了一碗递给秦语，秦语眯起眼睛，笑着接过来。看简天初和秦语对视，张舒若不愿当电灯泡，站起来准备离开，想转头看一下情况，没想两人都在看自己，张舒若连忙转头，钻进了厨房。
虽然今年过年比起以往只多了一人，但热闹却多了几分。客厅电视里正放着春晚，主持人的声音隐隐传进饭厅。秦峥嵘乐呵呵的再给自己倒酒，“舒若，天初啊你们要不要来一点”
简天初喝不惯白酒，犹豫间张舒若已经给自己到上，不得他说什么也给他的酒杯满上了，只听张舒若低语：“虽然我是女的，但在爷爷眼里看来我就是秦家的孙女婿，所以每年年夜饭都要陪他喝点酒。既然你是秦语的男朋友，也要按这个规矩来”
简天初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酒杯，又看了看首座上的秦峥嵘，拒绝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每年的年夜饭都是秦母准备的，丰盛美味，还有家的味道。秦纵横因为胃病的原因不能喝酒，往年只有张舒若陪秦峥嵘喝酒，今年多了一个简天初，秦峥嵘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