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这里有一个提议。”古泉说着还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拜托,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表情,你不觉得难为情,我还觉得起鸡皮疙瘩呢。』
古泉的办法既要让阿虚发挥他被春日赋予的第四棒的职责,又要确保比赛的胜利。所以,他向春日提议让阿虚担任投手,并且让长门担任捕手(击球手后面那个接球的人)的位置。
对于要换投手的建议,春日一开始还闹别扭不肯答应,但听古泉说替换人是阿虚时,面上便有些犹豫,最后却是同意了古泉的意见。
“如果你的球被击中了,就罚你请我们所有人吃饭!”她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一边说着一边朝阿虚的守备位置走去。
“我来帮长门同学好了。”林绿接过了古泉递来的面罩及护膝等防具,开始替长门穿戴起来。
长门一动不动地任凭林绿摆弄,仿佛日本战国时期出征的武士在妻子的帮助下穿戴盔甲一般肃然。
“我去了。”轻声一句,长门踏上了战场,咳咳,球场。
林绿目送她走远后,脸上方才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情来。
比赛结束了,自然而然地,SOS团赢得了比赛,上上原海盗输在了阿虚那(长门暗中操控的)匪夷所思的投球之下。不过结局还算美好,因为在阿虚的劝说下(可能也是玩够了),春日同意退出比赛,把参加下一场比赛的权利让给输了的上上原海盗,对此,对方的队长简直都要感激涕零了。最后,对方甚至出了一大笔钱买下了那根似乎蕴含了魔力的旧金属球棒--这让虽然赢了比赛,却还是要请客的阿虚十分开心。
但林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有预感,这次棒球比赛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今后他们可能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如果凭借常人的力量无法解决的话,那么首当其冲要面对问题的就是长门。
想到这儿,她就不禁开始为对方担心,同时也痛恨着自己的无力。
在离开饭店后,几人就解散回家了。
“走吧。”长门出声打断了林绿的思绪。
“嗯?长门同学,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眼看长门朝着回公寓完全不同的路线走去,林绿连忙向对方询问道。
“买衣服。”长门淡淡地说出了一个林绿绝对没有想到的答案。
“买......买衣服?”惊讶之下,林绿有些傻傻地重复着对方的话语。
“周四晚上说过的。”长门停下了脚步,澄澈的眼眸直视着林绿。
这么一说,林绿陡然回想了起来,周四时她确实说过这周末要出门给长门添置一些衣物,否则一直穿校服未免也太单调了一点,而且在外人看来也有些太怪异了。
不过因为周五春日提出要去打棒球,加上今天的事,她都忘了这回事了。没想到,长门却还记得,虽然对方的记忆力确实不会让其有遗忘的可能性存在。
但当林绿直视着那双澄澈无垢的眼眸时,一股满足感油然从心底升起,就像婴儿时期肚子饿时喝到了牛奶一般--明明自己早该过了那样单纯容易获得满足的年纪才对,但心里此时盈满的愉悦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起来了,这就走吧。”
长门点头,两人并肩行走着。光是如此,林绿就感到刚刚的负面情绪像被风吹散了一般,心里满是安定。
“哪,长门同学。”
“什么?”
“我想要重新开始练习魔法。”
“嗯,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棒球比赛结束,下一阶段是七夕了
第19章 七夕愿望
六月份就在春日突然迸发的一次运动激情中匆匆走过了。现下,时间已经迈入了炎热的七月,炽热的太阳和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都让每天要爬一道长坡上学的北高学子们叫苦不迭。
但夏日的酷热和学习的压力似乎并未打扰到SOS团,嗯,除了阿虚。
少年阿虚拖着比平时要沉重些许的步伐向社团活动室走着,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团长大人。
『说什么今天要举办七夕的活动......拜托这应该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吧,而且即便是要庆祝,难道不该遵循旧历的七月七日,也就是下个月吗?』阿虚一边吐槽一边祈祷这次春日的心血来潮不要让他们几个像滚筒里的仓鼠一样死命地跑个不停。
拉开活动室的门,略有些垂头丧气地走进房间的阿虚,没过一会儿脸上就挂着悠闲的表情享用起了朝比奈学姐精心泡制的茶水来--看来他本人其实已经完全习惯了在SOS团的生活,刚刚的抱怨也不过是惯常的吐槽罢了。
室内春日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电风扇在不停转动了。因为已经知道今天春日要庆祝七夕了,所以阿虚也放弃了把课本拿出来翻一翻的念头,便只是慢慢地啜饮着手中的热茶。
长门依旧坐在老位子上看书,阿虚稍稍观察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一本原文书,不禁稍稍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翻译小说什么的看来已经不能满足这位文学少女了,他有些怀疑说不定古老的楔形文字也难不倒这位貌似无所不能的宇宙人。
在长门身旁不远处,是阿虚认为SOS团中第二个思维比较正常的人--林绿,或许是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缘故,少女正翻看着国文,看来是在做复习。坐在她对面的朝比奈学姐则是在做着数学习题,时而停笔思考,时而恍然大悟般奋笔疾书,模样十分动人。
而古泉,他虽然也在翻看着参考书,但他的一只手却在把玩着前段时间他自己带来的象棋棋子,可惜貌似没有人懂规则,于是他平时只能一个人有些无聊地对局--拜托,这里又不是棋类爱好社团,干嘛老带这个来啊,虽然SOS团的具体方针是什么阿虚自己也从没弄明白过就是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粗暴地打开,闯进来的人毫无疑问是春日,口里还念着:“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你带这种东西来,是想干什么呀?”阿虚惊异地看着春日肩上扛着的一根长着翠绿竹叶的新鲜竹子问道。
“当然是用来挂诗笺的啦。”春日挺起胸膛回答道,“好久没做许愿竹了,难得今天是七夕,就想来玩玩看喽。”
『我完全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上的关联,也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
阿虚满脸无奈地道:“那这根竹子你又是从哪儿砍的啊?”
“学校后山的竹林啊。”春日用一种“你真笨耶”的眼神鄙视着阿虚,“要不然还能是哪儿?”
“我没记错的话,那里貌似是私人土地吧。”换言之,你的行为可是违法的啊,采竹大盗。
“啰嗦!竹子的根长在地下,上头少一段也不会怎样啊!如果偷竹笋的话可能就构成犯罪了。倒是我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包,好痒哦。实玖瑠,帮我背上擦一些止痒药好不好?”春日满不在乎地发表了一通“砍竹子不算偷”的强盗理论,便倒坐在椅子上,支使起了朝比奈来。
“啊,是。”听到春日的呼唤,小女仆朝比奈连忙拿出了急救箱,拿出药膏来,开始给春日上起药来。
背部的瘙痒得到缓解的春日,仿佛被轻抚的小猫咪般舒服地眯起了双眼,露出了一种十分舒适慵懒的情态。
随后,她便站起身来,把竹子立在窗边,不慌不忙地站到团长桌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叠彩色的诗笺纸,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说道:
“来吧,大家快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吧!”
林绿和长门对视了一眼,古泉微微露出苦笑,朝比奈则瞪大了眼睛。几人同时在心里想着:『这次她又想干什么呢?』
而春日这时则从桌子上一跃而下,裙子的下摆如风吹莲叶般摆动着。
“但是!我有条件。”
春日的要求很简单,在她看来,因为牛郎星和织女星--即天琴座α星和河鼓二天鹰座α星两颗星星,距离地球分别有二十五光年和十六光年的距离,因此从地球发出的愿望情报通过光速传播,必须要二十五年和十六年才能到达目的地。
“所以,这就等于是某个神明看到我们的愿望所必须花的时间,对不对?而要实现我们的愿望,又得等上那么长的时间。所以,短笺上必须写二十五年后、或者十六年后的未来希望实现的事情!如果写上‘希望在下个圣诞节之前交到超帅男朋友’,那根本是来不及的!”春日挥舞着手臂卖力地进行着自己的演说。
那姿态,如果是去参加选举说不定真能唬住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从而赢得不少选票呢。阿虚心中吐槽的欲望积累到了临界值,终于忍不住开口插话道:“喂,等等。如果去程要花上二十年左右,那么回程不也要花上相同的时间?那我们想要实现愿望,不就是五十年后或三十二年后的事情了吗?”
“对方是神耶,总会帮我们想想办法的。一年一度还有半价大拍卖呢!”春日满不在乎地说道,完全无视了相对论的存在,话说既然如此,神明为什么不能立马就接收到我们的愿望呢?
最终,阿虚还是败给了春日。
众人齐坐在长桌前,手里拿着分配到的铅笔,面前摆放着不同颜色的诗笺,默默地思考着自己十六年和二十五年后的愿望。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春日的愿望十分符合她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
「让世界以我为中心旋转吧!」
「希望地球的自转变成倒转!」
这种愿望简直就像是在搞笑嘛,偏偏春日将其挂着竹子枝头的表情又是那么的严肃认真,阿虚默默在心里祈祷,这些愿望到时可千万不要成真啊,脆弱的地球君可经受不了如此剧烈的体位变换啊。
相较之下,朝比奈的愿望则十分得可爱,并且算是几人中唯一符合,七夕也就是乞巧节这个节日的宗旨了。
「希望裁缝的技术能变好。」
「希望烹饪的手艺能变好。」
长门的短笺上,用工整到仿佛是打印出来的字迹,简短地写着「调和」与「变革」两个有些不明意义,甚至是有些煞风景的词语。
古泉则和长门差不多,用让人意想不到的凌乱笔迹,写着「世界和平」和「一家和平」两个四字成语。
而阿虚的愿望则最实际,他思考了那时的自己会需要什么,然后写下了--「给我钱」以及「给我一间可以用来帮狗洗澡、附有庭院的独栋房子」,春日对这两个愿望的评价只有四个字“俗不可耐”。
最后是林绿,她踌躇了一会儿,接着红着脸在十分认真地写好了自己的愿望,但随后她似乎有些后悔,想要把那两张短笺给藏起来,却被春日眼疾手快地给夺了过去。
看清了两张短笺上清秀的字体后,春日眼神一闪,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却又仿佛带着欣慰和满意的笑容,大声宣布道:“不愧是我亲自任命的副副团长,这两个愿望我非常满意,为了奖赏小绿你如此高的觉悟,我决定把这两张诗笺挂在最好的位置上!”
说做就做,春日立刻就行动了起来,而林绿则露出了平时朝比奈经常会流露出的那种欲哭无泪的表情来。接下来,林绿的愿望就被展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希望成为强大的女巫」
「希望跟喜欢的宇宙人住在一起」
“唔嗯~”林绿发出了一声疑似悲鸣一般的惨呼,随即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桌上摊开的国文课本中。
“不用害羞啦,这不是很好的愿望吗?一定会实现的!”春日大力地拍着林绿的后背鼓舞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人有些诡异的目光正来回扫视着害羞得如同鸵鸟一般的林绿和看着挂着竹子上的诗笺,依旧面无表情的长门。
这对林绿而言十分艰难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放学的路上她默默地和长门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到回家为止她的头都始终低着。
这算是她第一次表露出对长门的心意,最初的羞涩过去之后,附上心头的是淡淡的忐忑和不安,这使得她有些不敢和长门视线相对。
直到晚上,林绿换上了一身便服准备出门--这些日子以来林绿每天都会早起晨练锻炼体力,晚上则会去到公寓的屋顶练习魔法(长门已经事先做好了布置,避免引人注意)。
“我出门了。”换好了鞋子的林绿,照惯例对客厅的长门说了一声。
长门也和平时一样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