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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美初看来似乎是在这方面积累了相当多的压力,今天不过是通过契机将其释放了出来。
看着总算平静了下来的美初,林绿连忙给她倒了杯茶。
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但美初毫不在意地将其一干而尽,微微喘着气道:“麻烦再来一杯,谢谢。”
“美初姐真的是一个好姐姐呢。”林绿温柔地笑着,继续给她添上茶水,“我也受了你很多照顾呢。”
“比我那些闹腾得让我想吐血的妹妹,小绿你已经好太多了。”美初摇了摇头,慢慢地喝起第二杯茶,“那么,你心里还有什么顾虑吗?”
闻言,林绿微微一愣,不自觉地一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问道:“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耸了耸肩,美初只是淡淡地道:“不介意的话,说给我听听吧,少女的恋爱咨询我可是相当有经验的哟。”
“虽然知道了长门同学并不是人类,但老实说我还不能够确切地体会到和她之间的差异......这也算是无知者无畏吧。但是,就算我并不在乎和长门同学之间的种族差距,但是反过来呢......”林绿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两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茶杯,“我在她的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先不提,光是我们之间思考速度的差距都完全不在同一个次元上。”
“我对她而言,或许渺小得就像蚂蚁对于人类而言一样,眼里只有二维平面图像的蚂蚁或许存在有爱上人类的可能,但身处三维立体世界的人类有可能会青睐一只蚂蚁吗?光是这么想,我就感到害怕,整个人也畏缩了起来......”林绿在诉说间不自觉地蜷成了一团,仿佛在竭力保留着那些正不断流失着的勇气。
“啪!”美初狠狠地拍了一下林绿的肩膀,“给我打起精神来!”
“吓!”这一记猛击,似乎将林绿吓了一跳,甚至发出了一个很可爱的尖叫声,不过也因此,刚刚围绕着少女周身的悲伤气氛算是一点也不剩了。
“这还真是一个富有拉文克劳风格的恋爱烦恼啊......”美初叹了口气,摇头感慨道,“要是我那些只知道闷头向前冲的妹妹能像你这样理智得多想想该多好。”
林绿笑了笑道:“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像她们那样多一点勇气,老实说,我有点羡慕那些遵循内心涌现的感情而勇往直前的人。”
“在我看来,你也是这样的人哦。”美初浅笑着道,“而且有很为他人着想,只是有时会缺乏自信罢了,不过一旦做下了决定,就会抛开那些犹豫迟疑,这点非常有魅力哦。”
“哪里,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啦,唔......”
用食指止住了林绿之后的话,美初带着几分狡黠地道:“我说有就有,反驳无用。小绿在这方面真是很没自觉呢,明明是个好孩子的说。好了,接下来听听我的看法好吗?”
因为暂时不能说话,林绿只得乖乖点了点头。
“首先我想说,你的顾虑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完全正确。”美初竖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接着道,“确实作为几乎和宇宙同时诞生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是没有肉体、超高度进化的拥有智能的信息生命体,和我们人类的差距几乎可以说是不在一个次元上。”
“但也正是因此,身为没有形体的信息生命体的它们,是无法和有机生命体的直接进行交流的,所以才会制造出了如长门有希一样的与人类接触用的人形终端。长门有希就是这个庞然大物为了观察凉宫春日,而分离出的一个较低次元的个体。从这一点来说,其实你和长门之间的差距其实已经缩小无数倍了。”
“嗯。”林绿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跟月亮与地球的距离不能与地球到太阳系以外的距离相提并论一样,单独而论,地球和月球之间仍旧存在着很难跨过的鸿沟不是吗?”
“......这种时候我倒希望你能别这么聪明。”揉了揉额头,美初有些无奈地道,“我的超能力你知道吧?”
“我记得是电击使(Electro Master),并且还可以利用电磁转换的原理,操纵磁力、电磁波。”
“那你知道它的产生原理吗?”
摇摇头,林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知道,难道不是天生的吗?”
“不,利用科学手段在后天发掘出来的。”美初接着向林绿稍稍介绍了一下学园都市开发超能力的原理。
“开发大脑就可以产生超能力,这可真让人不敢相信。”喜爱读书的林绿在这几年里根据兴趣也读过不少专业知识方面的书籍,但对于能用科学手段开发出超能力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题外话就到这里。我想说的是,超能力到了我现在这样的程度,大脑完全已经可以媲美超级计算机了,运用能力我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整个图书馆的内容记在脑中,读书对我而言可以说完全不必要。同理,能够直接操控咨询的长门更是可以在瞬间汲取比我更多的知识情报。那么,你认为她为什么要读书呢?”
“......因为,她喜欢阅读。”林绿在美初鼓励的眼光下,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是假装的?”
“绝对不是,那种对书籍的喜欢,是装不出来的,她也没必要这样伪装。”林绿斩钉截铁地道。
“既然如此......”美初将双手放在林绿有些单薄的肩膀上,直视着她的双眼,仿佛要通过这样的行为将信念传递给她一般,肯定地道,“让她像喜欢书本阅读一样地喜欢上你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的吧。”
“所以,打起精神来,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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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口车站是位于市中心的私铁枢纽,每到节日,站前的广场都会聚集许多前来消磨时间的年轻人。(注:就是凉宫原著中每次有活动时SOS团的集合地点)
一身休闲便服的林绿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宇宙人--这倒不是说,对方的存在感有多么强烈,而是在黄金周仍旧穿着水手服的长门在一群红男绿女中实在是无比显眼。
『呜～失策了。』林绿在心内悲鸣了一声,后悔昨日因为接收了太多信息,而忘记了长门其实就住在楼上这件事,『应该约她一起出门就好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林绿快走了两步,来到长门身边,微微有些气喘的说了一句。
“并没有。”长门简短的回答,让这句客套话显得有些生硬。
但林绿并没有在意,而且因为昨天在美初那里了解了长门隐藏着的神通广大后,她不禁在某个短短的瞬间脑海里甚至划过了“说不定长门同学是直接从家里瞬移到这里的”这种不靠谱的想法来。
林绿抬手从腕表上确认了一下时间,还差5分钟才到两人约定的十一点,稍稍斟酌了一下,她开口征询长门的意见道:“先在附近吃过午饭,我们再出发好吗,长门同学?”
在得到了一声富有长门特色的“好”作为回答后,两人来到了一家家庭餐厅。
两人(或者说林绿)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后,立刻就有服务生前来为两人点餐,林绿很快地就选好了自己的午餐。而长门则是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清秀脸庞,异常仔细地将菜单研究了一遍--认真的模样十分有魅力,让林绿微微有些失神。
于是,在服务生有些汗颜的注视下,长门在过了大约能够将一碗方便面泡上的时间后,轻轻地吐出了一个词:“蛋包饭。”
原本,按照往日的惯例,此时服务员应该会为只点了主食的两位少女推荐一些餐厅的特色菜或者甜点的,但长门那太过明净通透的目光,却是让这位新来的服务员感到压力山大,只是憋红了一张脸,勉强问了一句:“两位还有什么需要吗?”
“麻烦请等一等......”林绿在心里对这位服务员小姐说了声抱歉,她可没忘记上次两人去超市购物时,长门那一大袋足有五人份的晚饭食材,身为宇宙人的长门自然是没有父母或其他同居人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外表纤细的长门或许食量意外地非常惊人。
“长门同学只吃蛋包饭就好了吗,需不需要再来点别的菜肴或者餐后甜点呢?今天我来请客,请务必不用替我节省。”林绿满面笑容地向长门询问道。
眨了眨眼睛,长门轻声道:“你决定就好。”
似乎是被长门难得说出的长句字所鼓舞(小绿还没见识过大明神口若悬河的英姿),林绿一口气点了三四个菜外加两客草莓圣代作为饭后甜点。
林绿将主食吃掉又勉强吃掉甜点便阵亡了,而长门则给力地展现出了如无底洞般的可怕食量,剩下的其余菜肴全都装进了肚子里,而从外表看去少女的腹部却没有丝毫明显的起伏,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是挺可怕的。
待长门吃完后,稍事休息了一下的林绿也稍稍缓过了气来,唤来服务员结了账,两人就离开了这里。
林绿没有告知长门她们将要去什么地方,长门也并不追问只是静静地跟在林绿的身边,两人一同向车站的南方而去。
“长门同学假日也穿校服呢。”
“......”
“刚才的餐厅觉得味道还好吗?”
点头。
“是吗,那我们下次再去吧。”
“......”
一边走着,两人一边进行着如上述般完全称不上热烈的对话。但林绿似乎已经习惯了与这样表现冷淡的长门相处,完全没有觉得不自在,仍旧显得兴致勃勃、十分开心。
约几分钟后,两名少女来到了目的地。
“我们到了,长门同学以前有来过这里吗?”
摇头。
“是吗,那我们进去吧。”
几乎是在林绿话音刚落的瞬间,长门就迈动了脚步朝眼前这栋名为“市立中央图书馆”的簇新建筑物行进了。
林绿站在原地,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啊拉,看起来相当喜欢这里呢,长门同学......难道以前都没有来过这里吗?”
想到这里,林绿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了美初昨晚说过的话:『对了,长门同学虽然是在三年前来到地球的,但好像一直只是处于待机状态而已,直到最近才开始外出进行观察活动的,没来过图书馆也不算奇怪。』
虽然对于长门的行为有了准确的解释,但林绿却感到心里微微有些刺痛,连忙向图书馆走去跟上了长门的脚步。
因着刚才的联想,林绿对长门除了爱慕外,又产生了一种对待幼儿般的怜惜。看到长门面对着馆内满架图书时如同梦游症患者般摇摇晃晃的姿态,林绿的心中不禁满是又怜又爱。
于是整个下午,林绿没有再去打扰在墙边专门收纳厚重书籍的书架前,站在原地抱着一本厚重精装书阅读起来的长门,而是找了一本自己感兴趣的书,在馆内设置的沙发上坐下,花费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才摒除了内心的杂绪,开始慢慢翻开起手中的书来。
下午16:45分,林绿被自己预先设定好的手机闹钟的震动给带离了书本的世界。
抬眼望去,长门果然还在那里入神地看着书,那本如百科全书般厚重的精装书籍已经被翻过了大约三分之一左右。
虽然万分不想打扰对方,但现在距离闭馆只有十五分钟了。林绿只得按耐住心中的不忍,走到长门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唤回她的心神,并向她传达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那股怜爱之情似乎仍旧在林绿的心中萦绕着,以至于在她眼中,刚刚被她强行拉离书本世界的长门那双如孩童般纯净的眼眸中,竟非常人性化般地浮起了不舍的情绪。
面对如耍赖的顽童般,几乎脚下生根、动也不动的长门,林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如溺爱孩子的母亲一般答应对方的任何请求。
但她对此却偏偏无能为力,无奈之下林绿只好提出了一个折衷的解决办法。
因为经常到这间因近年车站前行政开发整顿土地,而建立的新图书馆查阅资料或者借书,林绿可算是这里的常客了。
于是,林绿先是拉着抱着书不放的长门离开了书架(注:两人具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牵手)--在离开前还周到地拿了两本长门一向爱读的科幻类精装书。接着两人一同来到柜台,为了节约时间,林绿代替了“语言沟通能力不好”的长门,干净利落地办理了所有借书相关的程序,终于在闭馆之前提着借好的几本书离开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