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毅伟倚在车门上,脚下不知不觉竟已经一地的烟头。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哥小时,可是那个叫andy的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他依旧略带着点少年气盛的脸上,此时陷入了浓浓的不安之中。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明天报告放在怡木臣手上的时候,他该怎
么面对他……
现在的他竟然会一点也不想,让那双清清静静的眼里蒙上一丝一毫的失望,剩下的就是,他甚至不敢想……那个人再看着自己
时,再也没了以往的关心,只剩下……令人发寒的冰冷和拒绝。
庞毅伟狠狠地掐灭了手上的烟蒂,狠狠地揉了揉已经有些毛躁的头发,紧紧地咬着下唇。
这时,忽然手机响了,是一段陌生的号码。
庞毅伟紧忙接了电话:“喂!”
“算是初次见面吧。”
庞毅伟抬眼,只见离他车子不远处,有个人朝他轻轻摆了下手,然后缓缓放下电话。
……
“怎么会是你?!”庞毅伟顿时傻在了原地,甚至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一袭白色衣服的男人:“你,你是怡,怡枫!!”
怡枫笑了笑,脸上的金色框架眼镜遮挡住了大半个神情,可是眉宇间隐约的透露着淡淡的阴翳。
“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怡枫打开了车门,示意庞毅伟上车。
“……”
车内,虽然已经把冷气调到了最大,但是庞毅伟还是觉得额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这个人他认识,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
但是怡枫一直都是怡木臣最信任的人。
可是,现如今,这个人竟成了指示他谋夺怡式的家产的人?!
虽然,百般不信。
可是,心底却又隐隐觉得,那个叫andy的人,也许只能是他!
否则,谁会这么了解怡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瞒过那个老头子让他不疑有他的成为怡家的一份子,怡木
臣同父异母的弟弟。
除了他,谁还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更改DNA的数据……
种种的迹象都表明,只有怡枫才可以。
可是。
庞毅伟却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而觉得心里发闷。
鬼使神差的他竟为怡木臣不值,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如狼似虎,每个人都是各有所图……就连他,他也是!
他觉得心尖,浮现了一种淡淡的疼的感觉……忽然,有些害怕,怡木臣会知道真相……
“为什么?”虽然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该问的,可是庞毅伟还是冲撞的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你不是我哥最信任的朋友吗?
”
“为什么啊……”怡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声的喃喃重复道,脸上此时竟浮现了一丝疲惫:“这个问题,有时候我也会反
反复复的问自己,可是,没有一次能让我找到答案。”
车里的气氛,竟随着怡枫重重的叹气变得有些凝固。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从我被收养的那一天起,我就反复的告诉自己他是我这个世上唯一最亲的人,我永永远远都要守
着的人。”怡枫缓缓地说着,语调和往常一样轻轻柔柔,就像在说着一个最稀疏平常的事情,可是却真实的可怕:“可惜,在
他眼里我……却不是。”
怡枫极其缓和的眨了眨,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话,竟然会不知不觉的变多了,忍不住苦笑了下。
在他的世界里,一直以来只有怡木臣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而且永远都是。
可惜……
那个人却不是。
那个人,有钱有地位有学识有风度甚至拥有着一切他无法企及的东西,在怡木臣的眼中,他兴许只是其中的一个朋友,一个从
小到大的玩伴罢了,在没了其他存在的意义。
或许,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几十年……
只要他身边依旧有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修饰物,他永永远远都不会看到自己,看不到唯一的自己!
他,不甘心。
可是,更不甘心自己若是真的什么都不做,最终,或许会把他拱手让给他那些所谓的血缘兄弟……
怡木臣的信任,是他此刻唯一能赌一把的筹码了。
若是赢了,他能改变他,更或者会……得到他一直渴望的一切。
若是输了……
他还没有想过。
怡枫的那一声叹息,让庞毅伟满肚子质疑,一念之间竟变成了,再也问不出口的话。
他,好像忽然变得有些明白了……
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背叛他最好、最信任的朋友。
是因为,都是因为……贪心。
“现在古叔已经拿在手上的报告,你可以放心了,不会出任何问题……但是,作为条件,我希望和你合作……”
“合作?”庞毅伟显然有些不明白。
“肖晋和丁汀联手了。”怡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更像是一枚重型炸弹。
“……”庞毅伟闻声,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皱成了川字。
无论是肖晋还是丁汀都注定太难对付了,如是两个人深藏不露的人忽然联手了……
那么,现在正打算偃旗息鼓的他,俨然已经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不疑有他,第一个祭品就一定会是自己,他就只能等着被吞
得尸骨无存。
……
他,还不能就此停住!
抬眼,看了看怡枫已经深处的右手,想也不想的伸出手,紧紧地握上:“……合作愉快!”
怡枫也紧紧地回握着庞毅伟的手。
他们紧握的手,与其说是信任,倒是不如说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不得不信任……大敌当前,至于其他的,只能先行搁置了
。
不知不觉的天已经黑透了。
怡府显然比以往显得更加秀丽,穿梭在假山之间的清泉,伴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使得夏夜的晚上显得别具情调。
屋里,五人餐桌。
气氛却变得有些怪异。
依旧和往常一样,长桌上,怡木臣坐在中间,两侧分别坐着丁汀肖晋、庞毅伟和怡枫,佣人们小心的放置好饭菜便自行退下了
。
虽然,这顿饭不至于夸张到成为最后一顿饭的境地,但是明眼人还是都看得出,这顿饭估计是最后一次这么使这么些人都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