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
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
看见远方天国那璀璨的烟火
……
王安青没料到艾悠这样的小年轻竟然把这种通俗歌曲唱得很有板有眼的,高低起伏,平缓有序,不久前的诧异慢慢变成了好奇,或许这个小助理身上有很多地方其实是旁人并不了解的。
……
don't come back
这是我远行的感受
不应该让我继续这种伤痛
别覆盖我会坚持往下行走
原始界的风伴随我们的行踪
脚步重变得重变得失去自我
迷恋风景我会尽情地去放松
清风伴我相送岁月如此沉重
早已热泪感动被你一水消融
最后的一段rap艾悠绕得一点也不费力,看来这首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她左手握着麦,右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挺直了后背立在屏幕前,显示屏反射出的光将她的侧脸映的很是白皙。齐歆专注的看着艾悠的侧面,上午离开之前,她也是用这种姿势在讲电话,单手插袋,表情随意,齐歆眼里的光渐渐深浓,此时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艾悠:酷。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
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
辽远的边疆随我去远方
一曲终了,艾悠转身将麦轻轻放在桌面上,从齐歆的眼里看见了赞许的神色,那一抹亮色让艾悠不自觉扬起了唇角,她乖乖的向齐歆旁边的两人打了招呼:“阿青姐;阿文姐。”
王安青挑了挑眉,笑道:“不错哦,一人分唱二角,不急不缓,原来齐歆喜欢听这种类型的歌啊,阿文,你去点一首最炫民族风唱来听听。”
苏文耸了耸被王安青压住的肩,丢给她一个“一边去”的眼神,“谁要唱谁去点。”
齐歆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她脸上一直挂着笑,“我也没想到艾悠会唱这一首。”她拍了拍齐悦来的腿,示意给艾悠让个位置。齐悦来站起身,将艾悠拉到她身边坐下,佯装可怜道:“姐,你现在越来越喜欢艾悠了,连我这个妹妹都要排到她后面去了,你对我好狠心呐!”
艾悠的脸被齐悦来这番玩笑话逗得通红,她偷偷瞧了眼身旁的人,只见齐歆面不改色瞪了齐悦来一眼,满眼警告的意味,齐悦来赶紧跳着走开,重新去点了几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曲,包间里的气氛又活跃来起来。
“怎么会想要唱这首歌?”齐歆双眼盯着显示屏,心思却还在刚才那首歌上,或者说是唱歌的人身上。
“排行榜上就有啊,我就随手点了。”艾悠心虚地说着,转头看了看齐歆,深深吸了一口气,由于两人挨得很近,那抹香味很快便绕满艾悠的鼻息。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让你不停琢磨的一路芳香呢。”齐歆轻飘飘说着,艾悠心里咯噔一响,难道被发现了?她不说话,又看了齐歆一眼,傻傻笑着。
“那你之前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傻笑什么呢?”齐歆将桌上一罐没开封的啤酒拿个艾悠,艾悠接过来,拉开盖子,随手便倒进了齐歆面前的杯子里,没注意到齐歆诧异的眼神。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给我说过那么……那么极端的话。”艾悠给齐歆倒满酒,将剩下的放在桌上,想了一下措词,继续道:“感情这事是最没道理也最说不清楚的,我觉得她说的话挺好笑的,就笑了。”
齐歆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到艾悠面前,低声道:“这灌酒我是拿给你喝的,你倒给我干嘛?我脚上有伤,不能喝酒。”
艾悠眨了眨眼睛,暗道糟糕,这简直就是变着法让她把这杯酒给喝下去嘛。
第22章 爬山
日升月落,时光静谧无声,生命和希望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发酵。冬天一过,气候变化的节奏就快了起来。
A市的春天时间比较短暂,但内容却五彩缤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枝端燃起了大朵大朵的红色木棉,一夜春风轻拂袖,木棉从树上落下时,在空中一路旋转而下,然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被路过的行人弯腰拾起,带回家去泡茶或煲汤,发挥它更大的作用。
伴随着红木棉的是金黄色的迎春,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会发现平时那些不起眼的枝条上面竟然生出一朵朵秀丽的馨黄小花来,春雨润过,嫩叶渐渐渐茂盛起来,远远看去,一片片黄绿交错的细枝随风摇曳,这时候,便是它们的天下。
紫荆花盛开的时候,齐歆的脚已经完全愈合了,艾悠最后一次帮她换纱布时,她脚底那道伤口长出了粉嫩的新肌,细细嫩嫩的,宛如刚刚绽开的粉紫色的紫荆花苞。艾悠生怕一不小心这道口子又裂出血来,那鲜红的液体只会让她的心口阵阵发麻。
“歆姐,这段时间还是先穿平跟的鞋子吧?一下子就穿高跟鞋脚可能会受不了。”艾悠把剩下来的包扎材料都收拾了,放进了专用的小置物箱里。
“好。”齐歆穿好鞋子,左右看了看,抬起头来对艾悠粲然一笑。
齐歆清幽低缓的声线听起来很舒服,艾悠细细看了她一眼,抱着小置物箱走到放装饰品的置物柜前,柜子最下面的一格是空置的,小箱子以前就放在这一层。艾悠放好药箱,转身走到沙发那儿,将茶几上她今天过来时一起带来的咖啡色袋子拎了过来,从里面摸出一方银色礼盒。
“之前就想给你了,但你的脚被玻璃划伤,我就没好意思拿出来。”艾悠放下手提袋,将礼盒呈给齐歆。
齐歆接过礼盒,盒面上用金线印着一朵盛开的玫瑰,线条简约,图纹小巧而精致。齐歆打开盒盖,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朵仿真大小的玻璃玫瑰,她将盒子轻轻放在茶几上,双手把里面的玻璃玫瑰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仔细看了起来。花蕊那里的几小片花瓣薄如蝉翼,渐次往外,玻璃花瓣渐渐饱满莹润起来,曲线包裹,螺旋镶嵌,花瓣纷飞,恣意盎然;往下是一枝略带弧形的玻璃细茎,靠近花朵的地方恰到好处的点了一大一小两片叶子,叶片上的细纹隐约可见。
这真是一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
齐歆将玻璃玫瑰放进礼盒里,转头看着艾悠,眼眸深处浮动着点点亮光。
艾悠翻开手机,点出一张照片来,齐歆看了看照片,眸光一转,又看了看盒子里的通体晶莹的静物,这两者看起来竟有七分相似,那张照片里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当初齐歆从散给办公室所有同事的玫瑰里面,特意挑出来送给艾悠的那一朵。
片片红萼盈枝头,一朵琉璃定芳心。
齐歆重新捧起礼盒,径自站了起来,走到饰品柜前,将艾悠刚刚放好的箱子搬了出来,靠近下方的两件装饰品依次往下挪了一格,玻璃玫瑰被放主人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艾悠跟着齐歆走了过来,踮着脚帮忙把药箱放在了置物柜上方。她见齐歆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那朵玫瑰看了许久,便无声地走到阳台上,“绿意森林”里面的高大乔木正在趁着晴好时光争红斗艳。齐歆楼下种了一排紫荆树,从上往下看去,鲜嫩的紫荆绿叶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如翡翠,树冠上漫出朵朵樱色,红绿相间,新生的气息向四周蔓延开来。
齐歆见艾悠独自在阳台上愣神,走过去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随风翻滚的红花绿叶正翩翩起舞,落在树梢上的阳光不甘寂寞,一并加入了这一场春天的狂欢。
“做成那朵玫瑰废了你不少功夫吧?”齐歆看着远处,温声细语。
“还好呢,反正过年的时候在爷爷那边也没事做,有一次看见别人在做些玻璃小玩意,便想去玩一玩,只记得最后做成的时候挺有成就感的。”艾悠灿然轻笑,拿出手机,对着那些紫荆花树拍了好几张。
“下个礼拜全公司的人去骆驼山玩儿,到时候你可以对着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拍个够了。”齐歆的脚伤还没好完全的时候,艾悠时时处处都主动贴在她身边,无声无息的温柔细腻让齐歆躲也躲不掉,她也不想躲,只想沉溺在艾悠给的温柔里。她被那朵玻璃玫瑰迷得心旌动荡,没想到这丫头送完礼物就走到一边赏花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吗?公司又有活动啊,太好了!”
“时间在礼拜五,前提是各自岗位的工作圆满完成了,不合格的只能正常上下班。”齐歆幽幽道来,艾悠终于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认真看着齐歆。
“歆姐,下周我们这边的工作你现在就可以安排给我啦,我一定会在周五前圆满完成的,绝不会拖部门的后腿。”艾悠积极得像个孩子,齐歆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就是想逗逗她。
“今天是休息日,不谈工作。你要不要去花店?我好久没去过了……”留下一句轻叹,齐歆转身走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轻便休闲的行装,齐歆纤瘦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艾悠琥珀色的眼睛在她身上转来转去,昔日腼腆着偷偷瞧上一眼的矜持早就不知丢去了哪里,齐歆不以为意,继续在前面走着,只要这个人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鑫诚这一次活动的目的地山势绵延,最高处的两座山峰紧密相连,看起来就像驼峰一样双双耸立,因此被称之为骆驼山。
时间定在周五,避开了人群高峰期,全公司的人随机分成十个小组从不同的路线开始登峰,艾悠在帮赵叶眉分组的时候稍微动了一点手脚,将她自己和齐歆分到了同一组。
齐悦来独自开车跟在公司的车队后面,等他们分完组,齐悦来凑到艾悠这一组,跟着大家一起走大路,她本来对那些掩映在树丛间的小路更有兴趣,但放心不下齐歆刚刚痊愈不久的伤,更何况艾悠也在这一组,也就放弃了对小路的兴趣。
这个时节不冷不热,有些怕热的男同事已经穿上了清凉的短袖,虽然阳光不是很烈,女同事们担心被晒黑了,依旧长衣长裤加身,齐悦来带来了两顶荷叶边草帽,给了齐歆一顶,齐歆拿着帽子里外看了看,伸手递给了身旁的艾悠。
艾悠今天穿着一件乳白色雪纺衬衣,外面套着齐歆之前送给她的马甲,站在阳光下,马甲的湖蓝色将她衬得干净清爽;她看看齐歆递过来的草帽,从自己包里拿出一顶棒球帽来。
“歆姐你还是把草帽戴上吧,这一路上去估计要好几个小时,晒这么久皮肤会吃不消的。”
“什么草帽啊,这叫波西米亚太阳帽!”齐悦来扯了扯头上的帽子,调整到视线刚刚好的角度,冲艾悠不满地嚷道;艾悠嘿嘿笑着,将马尾从帽子后面拉出来。
齐歆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浅蓝色的运动装,又看了看艾悠头上的棒球帽,随后无声看着艾悠,草帽依旧被她拎在手上。艾悠瞧着齐歆的动作,浅浅一笑,将自己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换过齐歆手中的大沿草帽,齐歆这才满意的将棒球帽戴上。
山路蜿蜒,每转一个弯,视野里面呈现的又是一副新景象,弯弯转转,山下的高楼渐渐被树枝掩映,最高处的骆驼峰终于立在眼前了。此处的地势一改之前的蜿蜒,变得平缓而宽阔,大片大片粉紫色的映山红披着阳光作轻纱,山风吹过,朵朵红艳随风摇曳,妩媚多姿。
“艾悠,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登顶吧?”好几组同事们已经到了顶峰下面的观景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拍照吃东西。
一路上来,艾悠最担心的便是齐歆之前的伤口:“歆姐,你的脚能受得了吗?接下来的一段路最难走,要不等会儿我们就别继续往上爬了?”
“别担心,医生不都说已经痊愈了吗?都走到这里来了,不上去未免可惜。”齐歆接过艾悠从包里拿出来的功能饮料,慢慢悠悠喝了起来。迎面吹来的风很快便抚干了额头上的细汗,艾悠头上的大沿草帽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她重新束了帽带,又从包里摸出几块巧克力来,分给了身边的同事们,留了两块味道不那么苦的放到齐歆手里。
骆驼山通往最高峰的这段路俗称“英雄坡”,坡势陡峭,山道狭窄,全部由人工石阶和天然石块组成,让人忘而生怯。
艾悠一行人之前走的都是平坦大道,一下子站在这么陡峭的山路前,惊叹之外,脸色都有些犹豫,但眼见着骆驼峰就走上面了,个个又有些跃跃欲试,那么长的山路都走过来了,这么一段应该不在话下。
大部队休整过后便开始登顶,不得不说,渴望和现实之间完全是两码事,没走多远,很多人的小腿开始抖了起来,仰头往上看去,一溜人佝偻着背在缓慢上行;低头向下看去,陡峭的石阶让看的人顿时头晕目眩起来,赶紧转回头定了定神,继续往上一步一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