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人也站起,李冰笑骂道:“阮小洁,小心我打你生病的小报告!”
阮洁调皮地眨眨眼,回道:“不要,舅妈好啰嗦。”
“你呀!”李冰无奈。他不是不关心阮洁,只是这个从小到大的妹妹,有着从小到大拧巴的自尊,不容她面露弱态。
“小……”刚要讲话的陆幼枫又是一把被李冰扯走了。
“你干嘛啦?我是医生!”陆幼枫愤恨地跺脚,“凭什么不让我跟小洁讲话,她又不是你的,你,你……,她,她……她要是也是我家妹子的……”
娘的,李冰听得脸都黑了,跟特么包公是的,真想狗头铡伺候他。这陆幼枫学学审时度势会不会啊?现在的气氛很诡异难道他没看出来么?他忽地又冒出来一股想脱下袜子塞到陆幼枫嘴里的冲动。
看着李冰黑掉的脸色,陆幼枫也拧巴上了,一边别扭地让李冰强拖,一边幽怨地怒瞪。
陆幼凝深深看了一眼,带着阮洁的笑靥如花,最后一个转身离去。
一场好好的关心会面,最后搞的几人都不欢散了去。
是唱了首離歌么?
收了笑容,阮洁喘了口气坐下,拆开手机盒子,把卡片换好。她不是卖笑的,现在她可以选择有自己的表情,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开了机,几十条来电提醒夹杂着几条短讯息,一下全都蹦了出来,响了又响提示了又提示。
大多是陆幼凝的。
心里堵的慌,扔下,不要再看。燃了支烟,才吸了一口就捂着嘴冲到休息室的洗漱间。
刚进入胃液里的药片,还没来得及消解,呈半溶状态就这么被吐了出来。
阮洁盯的直作呕,呕的更厉害了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五脏六腑翻了个天,肠穿肚烂般难过。鬼知道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能吐得出来才怪。
好半响才直起腰,对着镜子望了好一会儿。
双手撑在洗手台两边,“嗯,我真特么不是一般的战士,我是二班的……”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吐自己的糟……
洗漱后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敲门声及时响起。阮洁喝了口水又拍了拍两颊恢复下精神头让人进来。
只见何秘书端着份鸡丝粥。这粥做的较清淡不油腻,正适合阮洁,顺便还能补一补体力。
放下粥,见了被动过的药盒子,秘书大人很是满意。她拉了把椅子定定地坐在阮洁对面,亲自监视经理大人喝下小半碗,自己这才放心的去用午饭。
其实她晓得好多女同事私下底偷偷称呼阮洁为“经理大人”。哼!作为一名全能的好秘书就是要通八面来风的。
两天了,终于进了一点食物,舌头尝到了味道不再是苦苦涩涩的,阮洁现下精神倍增。
“秘书好哇!”感触颇深地想。
她直起腰,在房间内四处走动一番,收拾掉剩余的食物,开始坐在桌案前工作。
一整个下午除了何秘书送来一次文件,阮洁都在马不停蹄的工作,没去想乌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关键时刻,她不能容许自己放心情假。
直到太阳开始西落,大家都陆陆续续地下班离开了。何秘书并没急着走,而是陪她加班到七点多。阮洁不忍,知道何秘书是结了婚有小孩的,不像自己是孤家寡人,她表示自己这边很快就完事了,让何秘书先行回去。
临走时何秘书又给阮洁叫了碗鸡丝粥外卖另加些清淡开胃小菜,叮嘱她记得吃下才放心离去。
当阮洁轻敲下最后一个按键,工作结束,合上电脑已经九点钟,房间没开灯,眼睛被屏幕的光刺的酸胀。
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站起伸了个懒腰,双手插兜踱步到窗前,外面已是连接成片的灯海绚烂,映在夜幕下,煞是好看。
每每到了此时,这城市的主干街道就像是闹开了灯会一般。
总有人被引诱,有人会迷失。热闹却冰冷。
记起下午言烟发自己的简讯:“小洁,听凝凝讲,你生病了。怎样?好些了没?”
阮洁没回复。
现下她脑海中同时闪过陆幼凝和言烟的影子,很搭不是么?论到底她们都没错,错的是自己,不该在两人感情稳定的日子里硬生生想要去横插一脚。
最难做的归根究底还是陆幼凝吧。
想到这里,阮洁苦笑摇摇头。拾掇了自己的物品,最后看着鸡丝粥凝眉想了会儿,决定带它回家。扔掉会惋惜,秘书大人的爱心还是留着吧。
用微波炉热热?……算了,先带着吧。
吃与不吃,咱们另说。
出门搭乘电梯,习惯性地坐到负一层,七拐八拐的最后顿住。看见空荡荡车位,阮洁哑然失笑。
习惯害死人呐,看来是要打车回的。
出了停车场,阮洁迎着有些黏热的风站在路边。
忽地一辆车子擦着她疾驰略过,阮洁吓了一大跳,吓的脆弱小心脏“突突”直往高了蹦,刚要开口骂娘,只见那车子一个急刹。
在车道上发出刺耳一声长啸,复又倒开回来,停在她身边。
车窗徐徐降下。
“上车。”
☆、第17章 狐狸精与白面书生
阮洁还未平复怨气,怒视着车内人。
驾驶座上的女人一脸波澜无惊状,在阮洁的怒目下,眼角唇缝竟还抹出了笑意。
伸手替她开了车门。
阮洁拧着眉想了想,又看看左右,一时间也没空车子过来,索性上了就坐了上去。心念反正女人也不能把她吃了,是吧,除非她本体是黑山老妖变的……
想到这,禁不住眉梢眼角上挑,唇线弯了下。
“你在腹诽我?”
阮洁忙地脸色一正,“无聊。”
女人没放过她,饶有意味地盯着阮洁,好一会儿,慢慢侧身俯向她……
这个举动惊得阮洁满脸的慌张神色,看着俯身而来的女人,磕磕巴巴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只是女人的意味更深了,瞧着阮洁玩味了半天。
“哦?你不知道要系安全带的么?
阮洁听得登时脸色窘迫异常,一边去摸安全带一边梗着脖子心虚道:“我,我当然知道。”
“还是,你想要,有什么?”
看着女人眯缝起的双眼,阮洁心里更发虚了。一面别开目光嘟囔着“你想多了。”一面加紧系好安全带的流程,狠狠用力扣好扣子。
完毕,手里紧紧抱着自己的鸡丝粥。
“这是什么?”女人问道。
“粥。”
女人挑眉。
“……鸡丝粥。”
“做什么用的?”
阮洁沉默了,她想,“吃的呀,粥当来是用来吃的呀,这都不明白么?你是生长在非洲丛林的么?你是人类么……?哦,对了,她是狐狸精变的,妖怪一般是吞噬人类的。擦!”
想到这,阮洁一个哆嗦,“完了,那我还有活路可言么?“
“你又在腹诽我?”
“吃的。”对上女人眼神,阮洁淡定说道。心里却想怎么自己一吐糟,这人就能穿破呢?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啊!
“晚饭?”女人倒是没计较那么多。
没等阮洁点头,女人纤长有力手指已搭上去。
眉心一蹙手指点下阮洁那边的车窗遥控开关,二话不说把那碗阮洁一直紧抱在手中,赐予经理大人无限力量的鸡丝粥,随手扔了去……
“唰!”地一下,阮洁只觉得一个抛物线的影子打眼前闪过,伴着“嘭!”地一声响,有东西稳稳地落入了路边的垃圾箱内。
她微张着嘴,“天,这是怎么做到的?”目光丈量了下,“好像有点距离的吧?”阮洁差点就被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给崇拜住了。
时过片刻。
“不对,那好像是她的鸡丝粥!!!妈的,何秘给买的鸡丝粥啊!”
女人舒展开眉头,关好车窗,柔声缓色道:“冷了,吃下对身体不好。”
难得放低姿态的口吻。
阮洁嘴唇翕动了下,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这样的姿态,让她无法再好怪责。
车子以正常的速度行进着,没有再无所顾忌的飞驰。驶过了几条街道后,一直对着窗子外发呆的阮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小小地斟酌了下,“……我们要去哪里?”
认真开车的女人“噗--!”地一声笑了开来,“怎么?怕我给你卖了?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真讨厌,总是爱逗弄自己,阮洁不乐意了。
“把你卖给我做压寨夫人!”女人回过头,看着阮洁一字一句道来。
车窗外的景色映的女人眸光闪动,流光溢彩却又真诚的很。
阮洁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巴,“不要,我又不是受。”
女人吃吃一笑,我不介意你做攻。
话末,瞥向了阮洁细长白皙手指。
留意到女人的目光所向,阮洁把手伸入裤子口袋,更加不自在的紧捻着,活脱一别扭受模样。
“认真开车。”一脸正经淡道。
“你真的是很可爱,比你哥哥讲的还要有趣,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么?”
阮洁:“……我从来不吃。”
女人宠溺地去弹阮洁光滑的额头。
弹了下……,又弹了下。
就在阮洁濒临发飙边缘,女人伸手覆上了她整个额头……
望着阮洁,冷的眼像是覆了层冰霜。
阮洁着实让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这是终要现原形了?
只见女人控制着车子一个狠狠地急甩,本是要带着阮洁去吃夜宵的,现在加足马力果断朝另一个方向开了去。
“我说柳小姐,你能不能稳妥点开车!!”阮洁恼火地望着柳意,难道不晓得刚刚差点就给她晃吐了么。
“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阮洁有点闷闷的,这大抵就是医生的威严性吧。
“多少度。”
阮洁没答这句,岔开了话题,“我们,去医院?”小心翼翼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