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这是何秘书判断下的结论。看来明天MSN上的某群里又有议题了。
“阮经理,等等!”还差几步就到了车门的阮洁听得声音疑惑地转身。“嘭”一声,来人脚步一个急刹车不稳撞在了阮洁怀里。
闷哼一声,阮洁略微弯了下背。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阮经理?”来人连忙站稳身形退开,气喘不匀地急促道。
“没事。”看清是吴小蜜,阮洁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叫我有什么事么?”
此刻,车内陆幼凝的脸色已然从微愠变成了明显不愠,那个小姑娘的手,到底要在她的小洁身上乱摸到什么时候!
“是,是这样的。药。”吴小蜜慌忙递上手中攥了许久的一盒子感冒药。“药,给你的……”涨红了一张脸蛋,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
阮洁讶异地接过,转而对这个可爱姑娘温柔一笑,“谢谢你,小蜜。”遂扬了扬手中的药盒子,“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吴小蜜软软糯糯地呆立在原地,看着阮洁的背影,脑子里蹦出好大一行字。
“吴小蜜,你的春天来了!”
阮洁上了车子,小心翼翼地瞄着陆幼凝的神色,还是往常的柔婉,并无不妥。反观她自己面上淡定,私下手指却在口袋里绞呀绞的,大抵有一路绞到家的士气。
陆幼凝转过身子和风细雨地瞧着阮洁,略微倾了倾,伸手在阮洁身上不轻不重地拍抚了个遍。
“落了灰。”抬眼细腻地道了句。淡淡的一片暮色将女人笼罩在其中,光影金黄,错落有致。
阮洁不自禁眯起的双眸,再次拖延到失了焦距。
自盘起的长发到镌刻柔美精致的脸部线条,再落至优雅脖颈。阮洁已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的眷恋,想来哪怕是成百抑或上千也是数不够的。
她爱的静默,所以连痛楚的思念竟也觉甜蜜。但愿这心爱的女子永远也不用饱尝一颗心被左右拉扯挣扎的滋味。
“傻。”陆幼凝疼惜地伸手覆在了这人眼上,这无助迷惘的神色让人不由爱怜。
她爱的恬静,所以入微的细致也能深入她的世界。她要这挚爱女子永远不被迷茫所惑,她定要守着她长相随行。
二人回了住处。
陆幼凝下厨着手准备晚饭,阮洁则接了舅妈王凤娟的电话粥煲起来。
无非是一些杂七杂八琐碎家事,核心则围绕着李冰的终身大事。恋爱还未谈妥,王凤娟已经议起了儿子的婚礼,兴奋的不知所云。谈够了儿子,接下来便是阮洁交朋友的议题。好在陆幽凝及时喊了吃晚饭,这才得以脱身。
洗干净双手,阮洁乐不可支地来到了餐桌前。正准备坐下,只见陆幼凝美眸扫了扫,阮洁还穿着因煲电话粥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遂不动声色轻声道了句:“小洁,去洗手。”
阮洁眨了眨眼,举起双手伸给陆幼凝看,“我刚洗好的。”她神色显得无辜透水。
“乖了,去洗一洗。”
鼓了鼓腮帮子,“好吧。”阮洁闷闷地再次进了洗漱间。
细细洗了遍,返回。见陆幼凝倚在门边等她,便举起了手凑到女人近前。意在,你看我洗的很干净。
陆幼凝觑了眼还是那身衣衫的阮洁,轻抚了抚阮洁肩头不知所为的灰尘般柔柔道:“热不热?”
“……不热。”
“嗯,那就先去洗个澡吧。”陆幼凝自说自话。
阮洁顺着陆幼凝的手,视线也移到自己身上,默然。再抬头,略显尴尬道:“好。”便移步卧室拿了换洗衣物。
“你……先吃,不用等我。”对着依然倚在门边的陆幼凝吞吐交代了一句。
一个进了浴室,一个回了厨房。
陆幼凝将盛好的两小碗白米粥又倒回了锅内,小菜也用盖子盖好,等阮洁出来。其实她心底是疼惜阮洁的,生怕这人饿着冷着一点。可看到那人带着褶皱的上衣和身上似乎曾在某个女人那里闻到过的香水味道就忍不住想要调-教一下。
还是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用过了晚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闲适地聊着天,时而还对当前的节目做个点评,发表下各自观点。
因惦念着阮洁要早些休息,陆幼凝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十点钟,便起身去了浴室,沐浴后出来,阮洁有些献殷勤地拿了风筒伺候在一边。
陆幼凝有些好笑地淡淡瞥了她一眼,也不讲话,坐下任由阮洁手上动作笨拙地服侍着。鼻息间传来阮洁身上牛奶润肤乳的淡淡甜香。
樱唇嘴角边抹出一丝幸福弧度,还真是没断奶。
☆、第24章 心之所归
打理完毕,阮洁的手又忍不住的在那软缎也似的长发上细细把玩了几个来回。
“好了,该睡了。”陆幼凝转过身拉下阮洁的手轻拍了拍。
“嗯。”阮洁顺从地让陆幼凝带着回到卧室。
刚走到卧室门口,一阵门铃声传来。
叮咚,叮咚的声音在这个夜半休息时间里显得尤为突兀刺耳。迫使二人顿在原地。
不会是柳意那个狐狸精吧?阮洁的心倏地一跳,她看了看防盗门的方向,又心虚地小心看着陆幼凝的神色。
对着阮洁的不淡然陆幼凝倒是温婉一笑,开口道:“你是主人,难道不去应门么?你看着我这个客人做什么?”
阮洁支支吾吾地“哦”了两声就准备去应门。
因陆幼凝起先一直牵着她的手,待阮洁这边刚要抬脚动作,女人柔柔的手便瞬间松了开。一下子没了那温暖触感,反倒令阮洁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攸忽地沉了一下,没多想她抬手就把这触感又握回在手掌中。
看着眼前这女子的淡然,心中一哽,彷佛两人间突然就有了一丝说不清的屏障。就这么握着陆幼凝的手,阮洁却不知要表达些什么才是。
门铃声如催促般又响了几声。
“怎么?不去看看?”陆幼凝任她握着。
“我……你也是主人。”
“嗯?”陆幼凝略偏了偏头。
“我,我是说你也是这里的主人。嗯,你看这里的钥匙你也有,这里也是你一手布置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你就是女主人……”后半句阮洁说的含混不清,愈讲声音愈没底气。
陆幼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这么说,只要有钥匙就是主人了?”
她绝对在故意曲解阮洁的意思。
阮洁:“……”
心底翻涌上一股子委屈,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陆幼凝偏要这么讲。抿了唇低头,只是死死拉住陆幼凝的手。不知道还要怎么解释,不明白为什么陆幼凝近来变得好像时常冷冽起来,柔婉的语劲里透着一股波涛暗涌的汹汹架势。
方才阮洁要去应门那一刻,陆幼凝确实有些心冷。而对阮洁,自始至终陆幼凝就没表露过强势的姿态,总是顺着她抚着她什么都由着她。
可这人的性子全都让自己宠惯坏了,不强迫着她,她就始终不知道她阮洁该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陆幼凝要的是什么。
现下看着阮洁的委屈收在眼底,陆幼凝心底微微一叹,不自觉的又软了。
“你后半句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清,再讲给我听。”
轻轻抬起阮洁低垂的脑袋,发现眼眶里有丝微红,不由得心底暗叹一声“造孽”,转念之间就怪起自己。慢慢来就好,做什么要让阮洁受这种委屈不可。
“你有钥匙。”阮洁闷闷地声音透着丝不高兴连带着无精打采。
“不是这句。”
“这里是你布置的。”阮洁再答。
“再下一句。”陆幼凝柔润的嗓音很有耐心的诱导着。
“我的就是……”讲到这里瞳孔猛然一缩,阮洁及时把那个“你”字咽了回去。这么羞耻的话怎好让她再讲一遍,话说这么没有节操的话真的是从自己口里吐出来的么!
陆幼凝缝着一抹笑定定地看着阮洁,似在等她继续。
“我,我去睡觉了。”不知怎的,阮洁好像从陆幼凝那张万年不变柔美温婉的表情里,似乎是看到了一丝戏谑?这使得阮洁有点恼羞,撇了陆幼凝自己就朝着卧室内走去。
陆幼凝看着阮洁傲娇受的背影,嘴角确实露出那么一抹戏谑,“小洁,我看你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今天我就回去算了。”
“嗯,不知烟烟睡了没有。”末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又加了句。她不信这人就丁点反应都没,不论讲出什么来总比憋在心里的好。
阮洁霎时愣在那里,一股愤怒从心头遽然陡起,转了身,显得恶狠狠地盯着陆幼凝,大踏两步上前去扯了陆幼凝在自己怀里抱得紧紧的,一脚关上了卧室房门,抬手又落了锁。
“你哪儿也不许去!”又是恶狠狠地道着。
去他娘的言烟,去他娘的短信,什么小洁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陆幼凝又不是亲口讲的。她阮洁就是要陆幼凝留在她身边又怎样!
阮洁是真愤怒了。言烟就好比她们之间的导火索,不作声默默消化还好,当下紧要关头提起来令得阮洁就想跳脚大骂。
陆幼凝诧异地愣在阮洁怀里,她没料想到这人的反应竟是这么大。
沉默了许久,阮洁不见陆幼凝的反应,心也忽地沉了下来,有胆怯,有恼怒,有羞愧还有痴怨,这些都在这个黯淡的一室空间里交织糅杂着。
咬了咬牙,分开陆幼凝迫着她倚贴着墙壁,双手改为抓住女人羸弱肩头。在静谧的暗夜里有些咄咄地盯着迫着,“我说了,你不能走,你听到没有。”
带着丝丝微弱颤抖。
陆幼凝看着那双如点漆的眸子,有愤怒,有呜咽,有哀求还有痴傻。
手抚了上去,摸在阮洁脸侧,缓缓道:“理由是什么?”
这人分明就没有底气弱的要命却偏要装出一副恶人的样子给自己看。话说三岁看到老,阮洁算起来差不多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真个有几斤几两她陆幼凝还不清楚。
理由是什么?阮洁喉咙转动了半天。理由很简单,就是她爱陆幼凝,且隐忍不发地暗自爱了这好些年还不够么?看着她交往男朋友,又换了女朋友,却独独对她阮洁视而不见,所以自己只能压抑地按捺住每每几近脱口而出的爱意。
这些不够么?
这好些的理由对阮洁是够用了,可对陆幼凝可以么?陆幼凝要的会是这些么?阮洁再次松动了自己的心,由着它一软到底。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陆幼凝幽幽地看着她,又幽幽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