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这么放过他们吗?我堂堂青岚王朝的未来就要交到这群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皇子们手中?公主你可是他们骨肉至亲的妹妹他们尚且都如此对待,今后又如何能够善待黎民?”景容的解释很好的回答了洛子枫的疑问,但是却牵引出了更大的疑问。
看着洛子枫一脸的愤慨模样,景容就有些无力,所以她才不想说的啊,看吧看吧,一个小麻烦解决了,一个更大的麻烦却来了,正待她思考着该怎么让洛子枫放弃质疑这个不会有好的答案的问题时,被她拜托去消除被袭痕迹的襄王带着皇上派出的大队人马一起过来了。短暂的和襄王对视了一眼,景容便知道她拜托的事情对方已经完成。
“若是世子不想,他们任何一人都无法成为皇储,别忘了父皇赋予我的使命。”
洛子枫有些怔愣的看着已经被紧随而来的景泰帝拥入怀中的景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景容居然有意将皇储之位交到四外皇子之外的人手中吗?可是,明明最后成为了皇上的是四皇子不是吗?不过,这件事情也只有她,一个重生回来的人知晓,景容是不知情的,要怎么才能告诉她最后当了皇帝的人正是她的四皇兄呢?
“景容,都怪朕没有多派些侍卫给你,害你受伤了,朕……”景泰帝一脸痛惜的看着景容受伤的手臂,急急忙忙的对身后的人吼道:“御医呢?将随行的所有御医都给朕叫过来,要快,否则提头来见。”
“父皇……”景容朝着向大家发怒的景泰帝轻轻摇头:“父皇已经做得很好了,给了儿臣一个这么好的驸马,多亏了世子的勇猛,儿臣才得以免遭黑熊的毒手,这手臂上的伤也是世子帮儿臣处理的,已经不需要御医了。”
景泰帝听景容这么一说,抬眼朝洛子枫看去,身上虽然没有一道伤口,但是却也看得出来真的与黑熊搏斗过,看在他将黑熊除去了的份上,他就大发慈悲的不去计较他没有将景容护好的罪过了,好吧,其实主要是因为襄王在,他可不敢出声训斥被那老家伙视为宝贝疙瘩的外孙。
洛子枫的保护不力之罪他能够不去计较,但是景容手臂上面的伤却不能置之不理,洛子枫帮忙处理过?洛子枫的医术再好,能好得过他太医院里面的一众御医?不顾景容的反对,景泰帝还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去,先前被景泰帝派人去叫的一众御医们看见皇上又摆驾回营帐了,于是又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一路小跑了回去,听传话的人说皇上似乎很生气,唉,可怜了他们这些劳碌命,不快点的话,脑袋该要搬家了吧。
在御医们的奋力追赶之下,总算是在景泰帝和景容刚进营帐之时赶到了营帐外,待得景泰帝一宣,几人便鱼贯而入,低着头,默默地为景容检查起了伤势来。
“公主,微臣得罪了。”说话的是太医院院首吴太医,年约四十的他算得上是历代院首之中最为年轻的当选者了,若非没有高绝的医术,断不可能在这般年纪就爬上太医院的第一把交椅。
景容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任由吴太医将刚刚洛子枫为她包扎好的布条一一解开,就在里面的草药露出一角时,吴太医疑惑的“咦”了一声,接着便是有些急迫的问道:“敢问公主这伤之前是谁处理的?”
景容闻言抬眼看了吴太医一眼,照实回答:“是世子帮本宫处理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吴太医闻言赶紧摇头,然后便是将布条重新包了回去,看着他此番做法,景泰帝眼见着又要发怒,却被景容的眼神制止,开口的声音语调中带了些许的自豪:“父皇,儿臣就说吧,这伤已经经由世子处理过,不需要请太医了,可是父皇偏偏要太医们多跑这一趟。”
景容此话一出,吴太医这才想起自己是奉了皇命前来为景容公主处理伤口的,此时却只是将伤口处的布条拆下重又包回去,一旁看着的景泰帝又该作何感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他赶紧顺着景容的话接下去:“皇上,襄王世子医术了得,微臣方才仔细查探了一番,世子用的草药乃是素有疗伤圣品之称的腥笼草,有此草药作敷,一日后配上皇宫顶级的金疮药,公主的凤体定会痊愈、不留任何疤痕。”
“腥笼草?朕怎么没听说过这种草药?”
景泰帝皱着眉,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吴太医这个在身边侍奉多年的臣子仍旧止不住的双腿发颤,险些脚软的跪了下去。
“启禀皇上,腥笼草乃是二十多年前由微臣的师父在山中采药时发现的,以往的医书之中均未曾有过记载,但是疗伤效果却是最为出类拔萃的,如今世子用了这味草药,想必与微臣当年的师父有些渊源。”
“哦?”吴太医的话引起了景泰帝的兴趣,当即挥手让吴太医以外的御医全都离开营帐,然后吩咐随行的陈义将襄王和襄王世子请过来,居然和他太医院院首的师父有些渊源吗?洛子枫,你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参见皇上,参见公主。”
因为此刻不在皇宫,一切礼节从简,作揖行礼之后襄王便携着洛子枫入了座。
“世子,朕有一事不明,朕的太医院院首声称你与他早年学医的师父有些渊源,朕心想你们或许是同门也不一定,这便将你叫来了。”
明明就是好奇心作祟,居然还能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襄王瞥了景泰帝一眼之后便将目光转向洛子枫,嗯,他也有些在意,洛子枫之前说过她年少时拜在一位神医门下学习医术,那位神医不会就是吴太医口中的师父吧?
景泰帝都这么说了,一旁坐着的吴太医也就走到了洛子枫的面前,行了一个礼之后便问道:“不知世子师承何人?”
洛子枫自己也觉得很是奇妙,难道在这里居然遇见了师父之前收下的弟子吗?当下便将自己的师父姓张,人称张神医的事给说了出来。
“果然是师父,多年来微臣只能听到师父四处行医救人的只言片语,却是从未找到过他,没想到世子居然曾经也拜师父为师,算算时间,世子见到师父的时候我与师父也已经分离了十多载了,师父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一时忘情的吴太医在洛子枫的面前说了一长串的话,完全忽略了四周还有襄王、景泰帝、景容公主这般的存在,兀自沉浸在与师父别离多年的悲伤之中。
“师父……说起来我也有七年没有见到他了,当年师父说了声北方有疟疾发生,他无法置之不理便离开了清河镇,一去便是七年,音讯全无,如今便是我也无法获悉师父的一切,不过和我相遇时,师父的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而且,宋太医,我和你说,师父居然不会泡茶,当年因为这件事情,我可是取笑他取笑了很久。”来到京城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个能和她的过去挂钩的人,洛子枫也十分开心,拉着宋太医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就着张神医这个话题聊起了天来。
“原来世子你也发现了,当时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了一次师父泡的茶,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滋味,比之腥笼草还令人终生难忘。”说着,宋太医的脸上还露出了那不愿回想起来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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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是……是吗?”洛子枫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还好当初并没有让师父给爹爹泡茶,爹爹……被回忆带回了过去的洛子枫瞬间沉默了,也失了与吴太医对话的兴趣。
吴太医自是看出了洛子枫瞬间滴落的情绪,自然退居一旁,不再言语。
“皇上,洛丞相求见。”
爷爷?听到‘洛丞相’这三个字,洛子枫低垂着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片刻便对上了刚入营帐的老者的视线。
“子枫,你没事吧?”洛丞相稍稍向景泰帝、襄王和景容行礼后便直直来到了洛子枫的身边,一脸关切的执起了洛子枫的手,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的不妥,这才放下心来,犹自低叹道:“爷爷不中用,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孙儿出事了也无法马上赶去搭救,我真是……”
“爷爷,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洛子枫听洛丞相这么一说,脸色一凛,驳回了对方妄自菲薄的话:“爷爷,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像外公那般,外公是武将,您是文臣,这又如何有可比性?”
见洛子枫明显有些不悦,洛丞相也是自嘲一笑,连孙儿都衡量出来了的道理,他这个自诩通透的人怎么在这种时候犯了糊涂?
“哈哈哈,有道是关心则乱,世子也不要责怪洛爱卿了。”总算是有了插嘴的机会,怎么听,这景泰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愉悦,哈哈,居然能够让大家看到洛风清这老狐狸难得一犯的糊涂,这洛子枫还真是不寻常。
“父皇,儿臣先行退下了。”端坐在景泰帝身侧的景容突然开口说道。
“嗯?景容可是有哪儿不舒服?”大家谈的好好的,为何景容会突然说要离开?景泰帝自然而然的将其理解为景容身体不适,有些担忧的问道。
景容摇了摇头,目光却是扫了洛子枫一眼,淡淡的答道:“方才世子为儿臣疗伤,将儿臣的衣袖整个撕了下来,如今如此不得体的衣着实在是不便见如此多的人,待得儿臣到后面换身衣服再来罢。”
“咳咳……”景泰帝闻言不正常的咳了一下,一双龙目责怪似得剜了一眼正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的洛子枫,对着景容温柔的说道:“今日狩猎也辛苦了,景容换好衣服便在后面好好歇会儿,不用到前面来了。”
景容的一番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到了洛子枫的身上,后者一脸无辜的望着大家,她这不是为了更方便的将景容的伤口和衣服分开吗?只有那样才不会过多的牵扯到伤口,让本就受伤的手臂伤上加伤啊,为什么大家都一脸看‘禽兽’的表情啊,根本就什么意图都没有好吗?不过,公主的手臂的确又白又细,不对,她自己的手臂不也是又白又细的吗?这有什么好看的……脸皮一向很薄的洛子枫被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本来敢于直面众人的眼神也渐渐下移,颇有将自己的脑袋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的趋势。
见洛子枫因自己一句话就露出如此的窘态,景容那乌云密布的内心瞬间多云转晴,心情颇好的上扬了嘴角,稍稍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待得景容退下,襄王将一旁无限害羞中的洛子枫拉到了身后,朝着景泰帝赔笑道:“孙儿顽劣,年轻人嘛,难免有些血气方刚,行为举止多由不得体的地方,还望皇上不要见怪。”
景泰帝闻言连连摆手:“不见怪,不见怪,但是世子也得忍耐忍耐不是,这距离大婚还有四个月的时间,眨眼便到了,莫要太过心急。”
什么什么?顾不得害羞的洛子枫抬起了头,抗议一般的望着襄王留给自己的后脑勺,什么血气方刚、什么不得体,她才没有好吗?然而,半天不见襄王回应,洛子枫也只得作罢,她在人家身后较什么劲,反正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当时局势所迫,她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怎么到别人眼里就成了太过心急了?唉,果然爹爹说的没错,做人是门十分高深的学问。
不过,洛子枫的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刚刚景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究竟为何,明明有一个这么疼爱她的父亲不是吗?想及此,她朝景泰帝望去,确认般的看着对方,没错啊,眼中的关切没有丝毫参假的成分,但是,景容似乎对景泰帝的关怀几乎没有反应,与她的行为完全相反的,每次她和景泰帝在一起时,那双眼睛是古井无波的,脸上笑着,嘴上回应着,眼神却像是在冷冷的嘲讽。起初洛子枫认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几次下来她的发现都是一致的,景容对于景泰帝的关怀并不领情,为何景容会这样,深爱着爹爹洛知秋,同样也被洛知秋深爱着的洛子枫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漠视亲人的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