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将景容一同扶起,脸上是只有对着洛子枫时才会露出的慈爱和怜惜:“你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救了子枫一命,到头来却连让我感谢的机会都不给吗?”
景容闻言笑着摇头:“外公你和亡故的外婆生了子枫的母亲便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如今我不过是在尽我所能的留住这份恩赐罢了,你真的不必如此,一切都是我自愿,老实说,你在知道一切的情况下并没有阻止子枫成为驸马,这一点就足够让我感激的了,一直以来我都想感谢你,如今,我们就当做打平了,抵消了,你说如何?”
闻言,即便心中不认可,襄王也只能点头,他所做的与景容相比,何其的微不足道?!甚至他该庆幸,有这样一个人来让子枫做她的驸马,这才是景容对他、对子枫最大的恩赐,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没有景容的割让,他和子枫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子枫只有十八岁,她还没有开始自己的人生……而他呢?自己的至亲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但是却只相处了数月便又迎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好在有景容,好在那些若是都只是若是,永远都不会成为现实。
☆、第六十六章
“外公,子枫醒后不要告诉她关于天石粉的事情,我不想让她担心这等多余的事情,拜托了。”
蒋太医尽全力的医治总算是起到了效果,因为洛子枫刚昏迷不久,此刻景容不过轻轻掐了掐她的人中,她便转醒,刚醒的洛子枫一睁眼,就看见景容、襄王和一个疑似御医的人围在自己周围,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发现自己此刻居然在地上,她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外公,我这是怎么了?还有景容,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位老人家又是?”
“子枫你突然之间就晕了过去,可是吓坏了我这把老骨头,这不赶紧派人去将蒋院首叫了过来?至于景容,大概是听说了这件事情,所以跟着蒋院首一同前来的吧。”接收到景容的眼色,襄王只是大致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并没有对后面的事情进行详细的说明,好在天石粉能够很好的将一个人的先天不足之症掩盖下去,即便是医术非凡的洛子枫也无法在非发病期间诊断出任何异常来,否则,这个谎言很快便会不戳自破。
“嗯?我突然晕了过去吗?”洛子枫眼中疑惑更甚,虽说医者不自医,但是她还是为自己号了号脉,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啊。
“蒋院首是吗?我突然晕过去是因为什么,你应该诊断出来了吧?为什么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被洛子枫点名回答问题的蒋太医闻言一震,张了张口,猛地看到了站在洛子枫身后的景容,那双红眸虽然只是静静的盯着他,他却觉得不寒而栗,和吴太医交好的他自然知道洛子枫也精通医术,若是随便编个谎话,定然不能蒙混过关,思来想去他也只能一脸为难的说道:“世子,这个……老臣学艺不精,也不知世子为何晕了过去。”
“你也不知吗?”洛子枫闻言自言自语道,却是点点头表示认可,或许她身患什么未被发现过的疾病,又或许,今日只不过是一个意外,想事情想太多了吗?想及此,洛子枫突然双眼放光的转身看向景容:“景容,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情在这儿不能说吗?”被洛子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景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眼前这人可是有过前科的,上次昏迷不也是将所有人的对话全都听了去吗?这一次会不会也……
洛子枫闻言也是一怔,然后神色有些古怪的指了指襄王、蒋太医以及她刚刚才发现的清儿,犹豫着说道:“景容,你确定,在这儿说?”
景容坚定的点头:“没错,在这儿说。”
“那好吧……”洛子枫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般,然后突然神色一变,换上了一副幽怨的表情看着景容:“景容……”
“唔……”洛子枫这一变脸一出声,景容就知道对方想要说出一些不能让旁人听去的惊人之语了,眼疾手快的她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将洛子枫的嘴巴捂了个严实,然后一手环住洛子枫的纤腰,一变朝着襄王府内院走去,嘴上还不忘说道:“外公,我和子枫有些话要下去说,清儿,好生将蒋太医送回太医院,若是父皇今晚有去若月斋,你就说今晚本宫留宿在襄王府了。”
“诶?公主今晚不回宫歇息吗?”遥遥的清儿就对着渐行渐远的景容吆喝,可是对方的步伐极快,一转眼就消失在这主殿之中,求助的眼神只好转到襄王身上。
“清儿姑娘是吗?你不必担忧,景容在襄王府不会有事的,明日我便让子枫亲自将景容送回宫去,你就放心好了。”
听着襄王如是说,清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就是洛子枫亲自护送才更加担忧好吗?不要告诉她襄王这等的人物会不知道近来京城关于公主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好不容易回到了皇宫,留言刚刚平息一点儿,如今又是留宿又是亲自护送的,她家公主的清誉可是真的挽救不回来了。
看着清儿怒气冲冲的离开的模样,襄王有些不解的摸了摸鼻子,现在的小姑娘都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呢?果然他的魅力不比当年了啊,连讨一个小姑娘的欢心都做不到了,老了,老了啊。想及此,他那徒然幽深的目光朝着景容带着洛子枫离开的方向看去,不过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不是吗?看景容那紧张的模样,回想起前段时间‘不小心’看到子枫在强吻景容的画面,他就开始脑补现如今这两人躲在弄月居内做些什么,嗯,不管在做什么,总归是好事就是了,而他也有该干的事情,天石粉吗?看来明日得去军营一趟才行。
襄王府弄月居——
“唔唔唔……”一路被捂住嘴巴的洛子枫见此刻两人已经回到了卧房,赶紧出声提醒景容松手。
听到洛子枫的抗议声后,景容自是第一时间便松开了手,看着洛子枫憋的小脸通红,此刻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也心生歉疚的上前轻轻抚了抚洛子枫的背,为其顺气,谁知刚刚靠近洛子枫,就看见她那朝着地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笑,紧接着便是一阵失重感传来,背着突如其来的腾空吓了一跳的景容不由得双手圈住了洛子枫的脖子,嘴上也是惊呼出声,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洛子枫,你这是做什么?”经过一系列的动作和认知后,景容总算是意识到此刻她不过是被洛子枫打横抱起罢了,埋怨的嗔怪之语不由得从檀口之中吐出,只是作怪的某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脸上恶作剧般的笑容不仅没有消去,反而越来越大,配合着那越来越露骨的视线,景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垂首一看,果然,胸前的衣服松垮了下来,隐约可以瞥见里衣之内那鲜红色的肚兜……
“洛子枫,你个登徒浪子!”景容从洛子枫的两手托举之间一跃而下,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后不忘凑到洛子枫的跟前,在其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在听到对方重重的吸气声时,景容这才满意的松了口,得意的瞥了洛子枫一眼:“小样儿,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犯。”
洛子枫撩起自己臂膀处的衣物,果然看见两排深深的牙印,隐隐还有血丝在其间浮现,而就站在面前的景容在看见那雪白的藕臂之上居然被自己咬出了这样的痕迹时,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有些心疼又有些懊悔的想要去触摸,却害怕弄疼洛子枫,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她眼中甚至隐隐浮现出了一层水雾,这样着急自己的景容看在洛子枫的眼中又是一阵暖意流向心田。
“没关系的,景容,不必担忧,这可是你留给我的爱的痕迹,我可是要好好珍藏的。”
景容闻言秀眉一皱:“子枫,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这一套了?”
洛子枫一听,还以为景容生气了,低头作势要哄,谁知对方立马转身,可是,隐约间她好像瞥见景容脸红了?诶?不是好像,耳朵也是红的吗?见状,子枫在心底低低了笑了出来,好心情的她所幸就从身后这么将景容圈住,下巴轻轻抵在景容那瘦弱的右肩上,左边的脸颊如同小动物一般在景容的右脸颊之上蹭着:“景容,你知道吗?曾经我绝望的以为再也没有明天,何曾想会有今日?会有这么一个你?老天爷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将一个这么完美的你送到我的身边?”
“噗嗤~”景容摇摇头,也跟随着洛子枫的动作蹭了蹭对方的脸颊:“你啊,成天都在想些有的没的,所以今天才回晕倒的吧……”
景容此话自然是玩笑,但是却让洛子枫想起了适才被景容堵住,未曾出口的话,这会儿总算是可以说出来了:“嗯,我会晕倒全都怪景容你你知道吗?昨日我重新回到礼部任职之后一直到今天,礼部府衙发生了许多许多,而我也想了许多,但是无论我怎么想,景容你瞒住我的、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全都想不出来,然后,想着想着,我发现自己似乎变蠢了,李尚书是被陷害的这么明显的事情我都想不通了,然后我就晕了……”
听到这儿,景容的身体一僵,脸上舒适的表情也消失无踪,她挣开洛子枫的怀抱,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子枫,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是因为想事情想多了,所以才……”
“嗯?这个……”洛子枫挠挠头,无所谓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晕倒的原因,不过刚刚经过我自己这么一分析,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啊,景容,你可要对人家负责,然后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才行,否则我哪天又想事情想多了,伤到了脑袋,又晕过去了,那该怎么办啊?”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不管洛子枫说的有没有道理,景容还是决定了,既然有可能,那就不要再给子枫造成困扰了比较好,可是,事情又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第六十七章
“然后景容你前世就那么死了?”
这一长串的故事听下来,洛子枫只觉得自己后脊发凉,她完全没想到,顾熙泓居然如此丧心病狂,无怪乎景容一直瞒着她、不让她知晓一切,如果对手是这般的魔鬼,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又岂会有胜算?
景容摇摇头:“不,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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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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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顾熙泓,你不是答应了我不能要去景容公主的性命吗?”打马而来的正是一身戎装的雪璃公主,此次皇兄答应合作,并且派她南征的目的就是景容公主,皇兄为了她人到中年却还未曾娶妻,不管族中的长老如何劝说,皇兄总是那句:“此生本汗非景容公主不娶。”正因为如此,当顾熙泓提出合作串谋顾氏江山时,她才会劝说皇兄答应,并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如今这顾熙泓居然要背信弃义?
雪璃公主的到来使得所有埋伏四周的弓箭手均是停下了拉弓的动作,顾熙泓见状也是在心中低叹错失良机,无法执行计划的他只好换上一副笑脸回过头来:“公主,这可不能怪我,我用计夺得了顾氏江山,景容定然不会放过我,我这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自保?”雪璃闻言冷哼一声:“本公主可从未见过自保的人带着一大群弓箭手埋伏四周的。”说着,雪璃便从马背之上一跃而下,走到景容的马下,打算将其从马上牵下来,谁知景容只是朝她笑着摇摇头,目光再度回到顾熙泓的身上:“四皇兄,你将我卖给匈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