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自己重重的呼吸,“萧筱然,我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我很爱你,但这不代表我要在你离开我的时候对你做这种事情,怎么,你这是想用你自己来补偿我是吗?”没有应该有的愤怒,只是轻轻地对说着,下了床,理好衣服,转身离开,不料身后被人紧紧的抱着,声音有些哽咽,“小铭,我明天就要出国了。”明显的一怔,没有说话,所以今天要叫我来,和我做个了结是吗?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因为一句话瞬间爆发开来,“萧筱然,你别欺人太甚。我为了你去学做饭,差点没把我妈的房子给烧了。我连自己的衣服都懒得去洗,却愿意帮你洗衣服。我在差点死去的前一刻心里想的念得全是你。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让我这么难过,你怎么舍得。还是说我自作多情,活该被你折磨。”
“顾铭,别再说了,再说我会死的。”呵呵,死吗,我现在倒是真的很想抱着你一起去死好了,起码这样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可顾铭还没有那个胆量抱着萧筱然去寻死,对于生命,她还是看的挺重的。
萧筱然一直紧紧的抱着顾铭,仿佛生怕失去她一般,那般用力,勒得顾铭感觉自己的肩膀生生的疼。
第二天等她再次醒来,身边已没有了人。清晨的眼光刺得顾铭眼睛酸痛,毫无知觉的留下两滴清泪。穿好自己的衣服,摸出兜里的钥匙,深深凝视,这把钥匙她拿了六年,如今,是该物归原主了。放在桌上,最后看一眼这个生活了六年的房间,转过头,轻轻关上房门,像是关上了青春最后的温暖,不再回头,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坚定。
当你们离开生命瞬间失去信仰,像是宜静最后没有嫁给大雄,柯南再也回不到小兰身边,那些美好的几乎失真的故事,总是以惆怅画上句点。
我以为,我的青春是美满的,有一个相爱的人,有一个生死相随的朋友,可是在我18岁那年我失去了她们,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任何的理由,她们要走,我没有阻止的理由。
而我18岁,我最深的遗憾就是我不挽留,而她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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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低处仰望
繁华的街头,两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并肩走着,短发的女生趴在长发女生耳边说了句什么,惹来长发女生红着脸的轻嗔,本来是喜闻乐见的一幕,可是落在顾铭眼里却显得那么的刺眼。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茫茫人海中幸福的人之一,可是你们的离开给了我当头一棒,那些过往的种种都是一种嘲讽,嘲讽着我希望长长久久的妄自菲薄。你们曾是我生命中最深重的一笔,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你们离开了我所有记忆,让我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沦为回忆。
这座城市没有了你们在我眼里就成了一座孤城,可我无从选择,我只得在这座孤城里继续存活,踽踽独行。
顾铭自嘲的看了看商店橱窗里倒影出自己落魄的样子,想不到我也走到了这种形单影只的地步,迈动步子,朝家走去。
“阿姨,顾铭在吗?”
“呦,一涵啊,快进来。”顾妈很是热情的把门口的两人请进了屋,“她在自己卧室呆着呢,也不知她最近是怎么了,整天闷闷不乐的呆在她的房间里。”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我们进去看看她。”
推开门,看见顾铭侧卧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南宫宸没好气的踹了踹她,床上的人无辜的睁开眼睛看着两个站在她房里的不速之客,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涵姐,宸姐,你们有什么事吗?”卫一涵皱了皱眉头,“顾铭,都这个时间了,你还在睡觉?”拍了拍脸,清醒清醒自己的脑袋,“恩,觉得有些困。”困,都这个点了,还困?看着顾铭眼下深深的黑色,“你这是多久没睡,眼圈黑成这个样子?”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没,那几天睡不着。”平淡的语气,不见平日的阳光。
放在她头上的手突然停住了动作,“顾铭,还在想筱然离开的那件事吗?”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涵姐,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些。”刚才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现在却有几分严肃。
“怎么,现在连提都不愿提到她了。”南宫宸的语气显然带着挑衅。
垂下头,不说话,也不接受挑衅。可南宫宸想要的不是她的妥协,两步走上去,提起她的衣领,“顾铭,老子最见不得你这幅模样,跟死了爹妈一样,人家出国留学留的好好地,你在家这要死要活的是要做给谁看。”
看着南宫宸的不满,顾铭有一种很尽兴的感觉,桀骜不驯的对她说道,“所以呢,我这副模样让宸姐看的不爽了。”
南宫宸觉得她被眼前这个小她10岁的孩子看低了,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在一团棉花上,根本不痛不痒嘛。无力的退到墙角,靠在墙边,一副我不想和你说话的表情。
卫一涵看着退到墙边的人,都快30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叫她来劝人的,这样子分明就是来干架的嘛。
不再去理会她,转过头,看着顾铭,“顾铭,我处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我不可能叫你不生气,你就能收好你的委屈笑给我们看。你们这一路走来,虽然我不说,但是我能看出你真的很喜欢筱然,你为她做饭洗衣,你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所以她的离开,让你伤心,甚至可以说让你觉得痛不欲生。可是你这样折磨自己,筱然就会回来了吗?你有想过,你妈看到你这幅模样,你妈该是有多伤心。”卫一涵的话,顾铭并没有反驳,只是撇过头看着窗外。
“顾铭,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顾铭的沉默让她有些担心。
“那涵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是为什么出国,还是为什么没有给她一个出国的理由。
“呵,其实没有为什么,因为没有人问,所以就没有答案。”带着些许绝望说出这句话,这张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脸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的黯淡,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深深喜欢着眼前这个人的人。
筱然,你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连原因都不肯告诉姐姐呢,我是你在这里惟一的亲人了,不是吗?
一时之间,屋里的三人都没再说话,最后还是呆在墙角的人打破了这个僵局,“顾铭,说一句你不爱听到的话,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不明白萧筱然喜欢上你哪一点了。”
“南宫,你说什么呢?”卫一涵不懂,这个人偏要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么?向卫一涵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嘴。
“无论是相貌,学识,背景,能力,没有哪方面你有多出众,唯一一点就是你从小陪在她的身边,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凭什么让人喜欢你,凭什么让别人对你不离不弃的。”
是啊,她顾铭有什么能让萧筱然留恋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可是顾铭,她现在离开你了,出去留学短则三五年,长则不会回来,你要不要赌一把?”
“赌?赌什么?”
“赌她会回来,赌你们之间的感情,赌你在她回来之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造就一个更好的你。”顾铭有些失神,她还有什么可以拿去赌得,赌她这随风而逝的青春,还是赌她看不见前景的未来。
顾铭的犹豫落在卫一涵的眼里,她很心疼,这个孩子和她一起生活了六年,对她就像是萧筱然一般的爱护,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的颓废,做姐姐的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算了,顾铭,为什么你要为别人去活,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勉强自己。”
“不。”这个回答让卫一涵有些意外。
“我反倒想像宸姐说的那样去试一试。”
南宫宸和卫一涵听到顾铭的话不约而同的都笑了,这样意气风发的顾铭才是她们认识的顾铭。
心情好了,自然少不了出去吃一顿,三人加上辰飞,四个年龄加起来将近100的人坐在街边的烧烤摊上点了一大堆的菜。南宫宸更是豪爽的叫了一打啤酒,卫一涵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今天高兴嘛,稍微喝一点。”顾铭和辰飞看着一脸讨好卫一涵的南宫宸都捂着嘴偷偷地笑。
料是面子挂不住,不理两人的偷笑,端起桌前的酒大喝一口,“啪”一只手拍在她头上,“你就不能喝慢点啊。”南宫宸一脸的无辜,没看到那两个小破孩在笑她了吗,在外面就不能给点面子啊!这下两个人都不再偷着笑了,直接不避讳南宫宸的笑出声来。
“笑,笑什么笑,没见过人挨训啊!”
“见是见过,只是没见过宸姐挨训,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辰飞不怕死的说道。
“你个小破孩,敢笑我来了。”说着挽起袖子就要来打辰飞。
“宸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要乱来哈,涵姐还在呢,让涵姐看到你这么粗暴的样子不好。”
“老子不是君子,我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的女子。”毫不客气的一拳朝辰飞招呼去。
摸着额头隐隐作痛的包,辰飞一脸的苦相,“我这容易吗?大半夜的陪你们出来吃个夜宵,还要被人毒打,真是可怜啊!”
“你小子别不识好歹,这是姐姐对你特别的爱。”
“谢谢姐姐爱我,不过姐姐拿你的爱去爱涵姐就够了,小弟承受不起姐姐你的爱。”这一句话加上辰飞挪揄的表情,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看着顾铭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辰飞更是放心多了,自从他知道萧筱然出国,料顾铭心情也不好,约她出来玩她也不来,生怕她出什么事,现在看来应该不用担心了。
一顿夜宵,吃的大家都如释重负。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南宫宸好人做到底,载着顾铭去报名。
看着A大的校门,南宫宸有些感慨,“我给你说,想当年我在A大时,连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感情你还是只螃蟹。”
“去你的,你有精神了就要和我对着干是吧!”自从那天过后,顾铭的情绪显然高涨了许多。
“那还不是托你老人家的福。”
“说真的顾铭,我希望你能好好做回自己。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还有许多的东西比方说友情……”
“可是周语祁一样走了。”
“难道说除了周语祁,辰飞他们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解释到,不然这话要是传到辰飞耳里,他还烦不死人。
“我知道,筱然和语祁的离开对你的伤害很大,可是谁都没有办法陪你走完一个完整的人生,没了她们你顾铭就不活了吗?”
“宸姐,谢谢你。”看了看顾铭,知道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好好照顾自己,没事来我家玩,她们不要你了,宸姐还要你。”
“恩”重重的点了点头,拉起行李箱朝学校走去。
顾铭,我们能帮你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九月阳光明媚,从今天起,大学四年,我会好好生活,为了一个更好的自己,为了证明,没有你们,我一样活的下去,还要活的好好的。
我终于明白,爱情是尘世间的向往,而生活是低处的仰望。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闲着没事做了张封面,求好评。。。。
☆、生日
叶紫听完顾铭的讲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的过去真是精彩的都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怎么,这就是我讲了三个小时,而你三秒都不到的听后感?”牵出了这么多的事,她好意思这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那你还要我说什么?”叶紫有些后悔问顾铭这些事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想提及的过往,而她以朋友的身份相逼,令顾铭不得不说,这些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听一场风花雪夜的故事,而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又将心拉出来狠狠凌迟一道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