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铭一脸的固执,这人要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怕是不会罢休吧。
妥协的找了一家水吧,坐下,水吧里昏暗的光线,照不清人的面容,显得周语祁的脸有些不真实,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清水,缓缓开口道出多年前的缘由。
那天在得知顾铭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周语祁匆匆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打了电话回去,让家里派辆车来接自己,很快赤焰就派人来接小姐回去了。
回到家后,周语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一帮之主的老爸,她恨那些人恨之入骨,巴不得将那帮人斩草除根,但是显然她自己一个人还没有那个能力,周父知道后自是怒火中烧,自己唯一的女儿居然有人敢打她的主意,立马派了去查是谁干的。
以赤焰在A市的情报网,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是显然后面的人没那么容易查出来,只是大概知道了与当时和萧筱然走的近的陈宇凡有关系,周语祁想了想,还是把结果告诉了萧筱然,毕竟顾铭受伤也与她有关。
接到周语祁电话时,萧筱然还在医院里等着顾铭醒过来,可是知道这事与陈宇凡有关,她也顾不上其他,立马把陈宇凡找了出来,开始那小子还不肯说,非得等周语祁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来了,那人才战战兢兢的把他找社会上的小混混收拾顾铭这件事说出来,萧筱然气的不轻,当场就给了陈宇凡一个耳光,打电话给江叔,让他来处理这件事,还交代她以后不想在A市看到这张脸了。
那江叔的办事效率也真不是盖的,短短几天周语祁就听说陈家举家南迁,这固守了好几代的家业一夜散尽。
虽说收拾了陈宇凡,可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最后面的人他们始终没有找出来,在A市敢动萧家和赤焰的人应该没几个,但是两家联手还是没有查出来,显然这股势力是冲着两家人来的。
顾铭这时才恍然想到,怪不得这两人在她住院的时候都没怎么来看过她,原来忙着干这事去了。
周语祁接着说。
虽然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她死心眼的老爸一直不肯放弃,继续派人在暗中调查,等到他们高二那年,却出了变故,周父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伏击,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只剩一口气了,等到周语祁赶到医院时,只看到她惟一的亲人躺在白色的裹尸布下,从此阴阳两隔。
她没有哭,真的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安静的看着父亲下葬,在这条路上走,死于非命是常有的事,父亲很早就已经告诉过她了。
几乎是在同时,父亲的一个心腹来报,说是找到了伏击的人,周语祁决绝的带上赤焰的人端了那个家伙的老窝,那一夜大雨如注,叫喊声枪声混杂成一片,濡湿了周语祁年少的心,血从脸上滑下,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那一夜,她的身上多了多少条人命,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只是感觉虎口被枪的后挫力震得隐隐发痛,从那天起,她的世界一步步走入黑暗。
周父死了,赤焰自然而然归周语祁打理,那时她不过才16,7岁,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管理好那么大一个帮派,所以她将一部分的权利过度给了让她信得过的南宫宸,让南宫宸帮她打理。
与此同时,不知哪里出来一马人在追杀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办法,她只好听从南宫宸的建议,往国外躲。
等南宫宸把这边的关系理清,根基打稳,等她足够有阅历来掌管一个帮派时再回来。而这一别就是五年。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变故让周语祁措手不及,她的青春年少,她的亲人,她的爱慕之情,伴随着出国而全部结束。
她并没有讲她在国外的生活,可是顾铭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不然现在的周语祁不会眼里是这般看破生死的决绝。
听完周语祁的诉说,顾铭沉默了,她显然没想到,那么多年前的事竟然是这般的模样。
原来,当她在和萧筱然享受初恋的愉悦时,她们最好的朋友却受着那般的苦痛。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许久她才开口,语气里的无力感显而易见,“周语祁,是不是没有我的话,你就不会那么冲动的去查,你爸爸也不会死。”
坐在对面的人摇了摇头“这是命运的定数,生死真的要来我们是挡不住的,赤焰的势力太大了,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政府也在时时刻刻的提防着,我们的事只是让我加快了成熟的速度,让我更快有能力接受而已,而且没有你舍身救我的话,那天我就死在他们的刀下了。”
周语祁的话并没有让顾铭的心里好受一些,反而让她觉得越发的难受,周父的死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原因,而当在朋友最伤心的时候,自己却全然不知。
周语祁看出顾铭的自责,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再去想了,明明不想给你说的,你偏要我说,说了你又这副德行,打死我以后都不要和你说这些了。”
顾铭抬头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一阵心疼,“周语祁,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可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是呢,可是我们真的只是朋友了,我再也没有理由去和萧筱然争了,我能做的就是用尽所有来护你们周全。不能再失去,这世上我剩下的只有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怜的周姑娘一定要坚强。
☆、争吵
等顾铭回到家时已过了11点,客厅里的灯依旧亮着,萧筱然拿了一本书慵懒的侧卧在沙发上翻阅。
看到一直等的人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书,“怎么弄得这么晚。”大概是有些想睡了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呃,吃完饭去水吧坐了一会儿,没注意到时间。”心不在焉的语气,显然有什么心事。
见顾铭兴致不是很高,萧筱然也没再追问,“快去洗澡吧!”
“恩。”
拧开开关,喷洒出的水濡湿了她的短发,贴在那张俊秀的脸上,显得有些颓然,任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也不想动,周语祁事让她不能接受,她一直在想周语祁在国外的那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脑海里尽是周语祁一人在海边奔跑的景象,那么的慌乱那么的害怕,而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是在和叶紫疯玩还是在图书馆里享受大学的惬意。
甩了甩头上的水,视线稍微清晰了一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这幅面孔让周语祁喜欢了那么多年,她很想问问周语祁,这样值得吗?
萧筱然见那人久久没有出来,也是奇怪,这人平时10分钟不到就洗完了,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出来。
想问问她是不是忘了拿什么东西,走到浴室门口,里面的水声突然停了,不出半分钟门就被打开了,萧筱然惊讶的看着浑身只裹了张浴巾的人,头发还在滴着水,“顾铭,你暴露癖啊,居然不穿衣服。”
“呃,我这不是忘记了吗?”说着习惯性的靠近自己眼前的人。
皓腕抵在顾铭的胸膛,“死开去,别靠过来。”
看着萧筱然脸上不自觉的红晕,顾铭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美女当前,舍身忘死,不去想那些劳什子问题了。暧昧的贴近她,在她耳边轻吐气息,“怎么,你这是把持不住我的诱惑?恩?”微微上挑的语气和那些个登徒浪子没什么两样。
“就你,算了吧!”萧筱然没好气的轻嗤一声,扯了张毛巾替她擦干头发。
顾铭不服气的抓住萧筱然要往回收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左胸上,“你既然没动情,那你躲什么躲,显得多心虚。”
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顾铭身体散发着阵阵的热气,夹杂着沐浴露的香味,让人有些迷糊,一向自持的人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许久才开口,“顾铭,其实你是诱受吧!”。
听到这话,刚才得意的人睁大了双眼,什么,诱受,自己哪里像受了,“萧筱然,你这是自讨苦吃。”得寸进尺的横抱起眼前的人大步流星的朝卧室走去,萧筱然总觉得今天的顾铭有哪里不对劲,直到她双脚离地,被人凌空抱起的一瞬间她才明白,这人哪里不一样,这人多了平时没有的霸气,要是放在平时,她敢和自己叫板,敢这样对自己。
“萧筱然,我让你看看谁才是受。”走到卧室,将怀里的人丢在床上,自己也顺势而下,吻在萧筱然的唇上,动作之迅速,舌尖挑开牙关,不等人反应便钻了进去,在嘴里尽情的挑弄,纠缠,带着爱带着怜惜,身下的人终是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嘤咛,“……嗯……”却是让身上的像打了鸡血似得狂躁难忍。
“萧筱然,你才是在存心勾引我吧!”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俯瞰着自己身下的人,萧筱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吻中缓过气来,白皙的脸庞上微微透着嫣红,喘气急促,看的顾铭心神荡漾的俯下身又要吻上那张让人垂涎欲滴的唇,不料身下的人伸出手来挡住了她的脸,嗔道,“顾铭,你还没完了是吧!”。
没有答话,而是用那双灼热的眼睛看着她,舔了舔捂着自己嘴的芊芊玉手,空气里弥漫的欲望,惹得身下的人一阵颤栗,拿开了手。
“你打过鸡血啊!这么兴奋。”推让着身上的人想要坐起来。
“主要是你太美了,我把持不住行了吧!”顾铭可没有那么好心的让着萧筱然。
“切,没个正行。”几次用力都没推开身上的人,发泄的锤在那人身上,却不不痛不痒的。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逮住在自己胸上发泄的柔荑放在自己嘴边轻轻一吻,还不忘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谁喜欢你了。”抽出自己的手。
“你呗!”耸耸肩表示不在意。
“你今天和语祁出去了吧!”话题一转,差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们两了,不过当时忙着去见客户没来的及和你们打招呼。”淡淡的说着,不过心里还是挺在意的,明明她给自己说的是和同事出去吃饭,结果是和周语祁出去了,骗自己是为了什么。
“萧筱然,你当年离开不会有什么理由没告诉我吧。”再对上顾铭的眼睛,藏不住的忧伤。
“怎么了?”萧筱然的眼光沉了沉,掩饰的敛了敛自己的头发。
“今天和语祁聊了聊,她告诉了我为什么出国。”语气里是难掩的自嘲,“想不到,是那么一回事,倒是我一直在和自己怄气罢了。”
身下的人伸出双手,扶上她半裸的背,拉下她的身子,轻轻抱住,“不要想太多了,一切不都过去了吗?”萧筱然语气温柔,周语祁在回来之前便发邮件告诉了自己当年的那些事,所以对此她并不诧异。
嗅着自己熟悉的香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什么理由。”怀里的人身体有些僵硬,许久才开口,“没有什么理由也要离开我是吗?”
没有回答,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两人微弱的喘息声。
顾铭挣扎着从萧筱然的怀里退了出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爱了也等了这么多年的人,却终是看不懂她,起身穿好睡衣,默不作声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这一夜过得难熬,沙发上的人不停的换着台,心情郁闷。卧室里坐在床上的人也是眼神空洞,不知在想着什么,寂静的夜里,连月亮也是隐去了光辉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对峙的两人谁也没开口,孤坐到天明。
窗外的天空开始泛着鱼肚白,顾铭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一夜劳累的眼睛,走到卧室想换件衣服,等一下还要去上班,打开门却是惊讶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人,面容憔悴,身上依旧是昨晚的睡衣,想是这人是自己一样一夜没睡,心疼的走过去,轻轻抚上她的脸,语气温柔的快要拧出水来,“怎么没睡呢?”没人搭话,懊恼的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乖,不要气了嘛,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的。”依旧不开口,“你也不能怪我不是吗我那也是一时没想开才……”
萧筱然突然开口打断了顾铭的话,“我没有什么瞒着你,只是有些事还不到说的时候,现在说出来只是徒增麻烦。”凌厉的语气像是在批评下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