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小捕头+番外 作者:落瑾下时【完结】(48)

2019-04-02  作者|标签:落瑾下时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平步青云

  

  拾柒·皇权

  惊异过后,宋晓酒想起当年与李头所破的旧案,那凶手便是一名南疆娘子,嫁到中原来后,因其丈夫另娶他人,便怒而投毒,将丈夫府中一家及那新娶女子一同杀害。当时那些死者饮尽大量毒酒,继而口不能言最终惨死,而自己只是舔了一口蛛丝,毒不至亡,实乃大幸。

  一念及此,宋晓酒抬头对黑皇后道:“不知皇后能否飞鸽传书给李南松,请他来屈县协助此案?”

  黑皇后想了想道:“那李南松是皇上安c-h-a在焚琴水榭之中的暗线,我若贸然将其唤来,恐怕会引得皇上对我族的猜忌。”

  宋晓酒一惊,暗怪自己所思太过简单,忙跪下请罪:“小人所思不周,望皇后娘娘恕罪。”

  黑皇后死劲瞪一眼宋晓酒的后脑勺,不高兴道:“你也跟我玩君臣那一招?”

  宋晓酒闻言抬头看了看黑皇后,随即笑着站了起来,“我不想死,也怕得罪了皇后娘娘,毕竟……”宋晓酒顿了一顿,嘿笑道,“皇上不喜欢我。”

  黑皇后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啐骂道:“你要那心中只有朝政的榆木疙瘩喜欢你作甚?大人不够好吗?”

  宋晓酒抬手捏了捏后颈,笑道:“够好了,大人就是太好了,所以我总是怕。”

  黑皇后斜了一眼宋晓酒,似想骂什么,最终还是化为一句清浅的叹息,遂转了话题道:“宋晓酒,你已任京城总捕头一职,如今便是这桩案子再棘手,你也该独当一面,而不是要去找那李南松来帮你。”

  宋晓酒点点头。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在京城中有大人坐镇大理寺,我整日里无所事事,不管什么事都想着有大人在,任职总捕头后,也只知名号响亮,常常沾沾自喜,四处转悠着向过去看不起我的人炫耀,却不想,他们表面上对我恭敬,其实心里还是鄙夷我,他们都认为我是小人,是靠阿谀奉承和无耻献媚才换来的总捕头一职……”说到此处,宋晓酒便说不下去了,嗤笑了一声,似是自嘲。

  半响,安静的石洞中,才又响起宋晓酒的声音。

  “我怕配不上大人,我这般烂泥一样的人物,如何攀得上大人那样明月清风的人。”

  “你真傻。”皇后突然道来一句,随后上前一拳砸在宋晓酒的胸膛上,那力道不大,宋晓酒却还是被击的后退一步,“裴唐风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你以为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匹配他?九王爷那样的?谢青行那样的?”

  宋晓酒摇头,沉默。

  “宋晓酒。”黑皇后的脸上竟露出前所未有的神情,而那神情,却又是让人伤心的。

  只听黑皇后道:“裴唐风要的只是一个宋晓酒,便是你往后两鬓霜白垂垂老矣,我也信他定不会弃你。便如我,纵观后宫,哪个女子长成我这样的?可我无论是何等模样,只因我是黑氏一族的女子,皇上便把我放在后位上,他要的只是一位黑皇后罢了,哪里还在意黑皇后究竟会如何。然而,你比之我又幸运何其之多?裴唐风爱你,皇上嘛,当然也爱我,爱我身后那庞大的黑氏一族,假以时日,他夺权在手,我们这些踏脚石,便都成了绊脚石,鸟尽弓藏,从来便是帝王的驭权之术。”

  “皇后……”宋晓酒无以安慰,也十分不习惯这样的黑皇后,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黑皇后见他样子,便笑了一声,随即又是一叹,再又耸耸肩笑起来。

  “一早便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没什么不好,便就这般的等待那一日的到来,也算能做个死的准备罢。”

  宋晓酒抿住唇不语,他心里知道,黑皇后所言不虚,假以时日,若皇上将全权握于手中,天地再大,却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这为皇权而生的一族,终也要为皇权而死。

  

  拾捌·旧案

  山洞中一时静默,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而那黑狗隐在黑暗中,宋晓酒早已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等黑皇后忽然将一坛子酒重重放在宋晓酒面前,宋晓酒才回了神,讶异的看向皇后,又看了看那一坛子酒。

  黑皇后自顾自的撕开酒坛的泥封,颇为豪气道:“人生如此无趣,不如不醉不归。”

  宋晓酒瞪了眼,转头朝山洞四周巡视过去,看来看去也未见酒坛,“这突然的……哪儿来的酒?你一个女人家子,还要这般喝酒?何况你是……”

  “我是皇后嘛。”黑皇后挥手打断宋晓酒的话,抬起酒坛就灌,咕噜咕噜几声,竟落肚半坛子的酒,拿袖口随意擦去唇边酒液,黑皇后猛拍宋晓酒的肩膀,“快喝啊,皇后叫你喝你就得喝,这是那什么来着……嗝!懿旨!乃皇后的诏令,你敢不从吗?”

  宋晓酒哭笑不得,这皇后平日里不拘小节,宫中礼仪制度从来不守,恐怕连那三从四德是什么都不知道,今儿劝人喝酒,竟拿出皇后的架子来了。

  黑皇后酒量极佳,然而一喝酒便猛生江湖豪气的x_ing格非寻常人承受得起,好在宋晓酒平日里与那李头李南松相处,也是以酒为乐,以酒谈案,如此三两杯黄汤下肚,连脑袋都灵光了几分。

  宋晓酒道:“那年我与李头查了一个案,一家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是被一个南疆女人毒死的。”

  “哦?”黑皇后感了兴趣,一边提起酒坛仰头猛灌,一边推宋晓酒催促,“细细说来。”

  “最先死的便是那家的男主人,死前几日不曾言语,便像我舔了那蛛丝后的症状一样,想必是中了毒,可那毒无色无味,便是京城仵作也难以断出,后来请了一个民间的赤脚大夫来看,不想他竟认得那毒……不是,他说那不是毒,是南疆的蛊,害人x_ing命的东西。”

  “我与李头正为查到头绪而高兴之时,那男主人家又出了变故,一夜之间,剩下的人全死了,死状全都与那男主人一样,后来我们收了尸体,却找不到那南疆女子,我们便以为她畏罪而逃,一路南下追捕于她,等我们追到她时,才知晓,她竟是去了她与那男主人第一次相识的地方,我们见到她的尸体时,她已死了许久,连那死因,也与其他人一模一样。”

  “此案算是破了,可惜人都死了,破与不破,只是给活着的人一个交待罢了。”

  说到这里,宋晓酒有几分感慨,拿了桌上的酒坛过来,撕了封泥,也学着黑皇后那般饮法,仰头大口灌下。

  黑皇后拍了拍宋晓酒以示安慰,然后又是劝酒。

  “女人尤其念旧,记得过往的情分,便絮絮叨叨的不忘怀,哪里知道男人最喜新厌旧。”黑皇后道,“宋晓酒,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刚才我不过说有人嫌疑最大,你便跳了出来维护大人,啧啧,你重感情,维护你家大人是好事,可你也要分场合。”

  说了几句,黑皇后又是劝酒,劝了酒,才继续道:“你看看,连你都想到大人去了,那旁人怎么想?你信你家大人绝不可能是凶手,然而你身负公职,更背着老百姓的期盼,你得为他们查明真相,你得让他们安心……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还想着感情用事吗?若是你家大人,你猜他会怎么选?”

  宋晓酒郁闷道:“大人心系黎民苍生,自然想着老百姓,也自会去选公道。”

  黑皇后失笑,趁机摸了宋晓酒的胸膛几把,骂道:“这时候你又开窍了,看来你也比那榆木疙瘩的好太多了啊。”

  宋晓酒便是再糙也觉察出黑皇后对皇上的在意,如若不然,何故几次三番的提及他,口中虽骂着榆木疙瘩,心中……哎,宋晓酒摇摇头,也不去揭穿,便是再厉害的女人,总归也要为情所困。

 

  拾玖·推断

  宋晓酒此刻已然不把黑皇后当女人看,拍开黑皇后的狼爪后将衣襟捂紧,一副杜绝调戏良家女子的模样让黑皇后笑翻了天,竟毫无形象的抱着酒坛子在地上打滚。

  宋晓酒恼羞成怒抬脚去踢了踢黑皇后,此刻他果真是酒劲上脑,完完全全将那黑狗忘到南疆去了,直至黑狗提着形状怪异的大环刀架在宋晓酒脖子上时,后颈一凉,这才惊得宋晓酒醒了几分。

  同样酒劲上脑却毫无醉意的黑皇后只得将扫兴的黑狗赶出洞去。

  等不见了黑狗的身影,宋晓酒突然想起疑点重重的邱胖官来,便出手抓起地上的黑皇后问道:“你那时带我逃出县衙,道那邱胖官要对我不利,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怀疑大人吗?”

  黑皇后拍了拍滚脏了的衣服,在桌前正襟危坐,试图恢复其高大威猛的形象,握拳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此事说来话长……”

  后话还未出口,宋晓酒的酒坛擦边而过,黑皇后侧身一避,以脚尖踮下地上还剩半坛的酒,酒坛倾斜靠在她的脚背,抬脚又是施力,便将酒坛弹了起来,合掌一拍,那酒坛便朝宋晓酒而去,宋晓酒眼见酒坛来袭,后腰弯下,任酒坛擦着胸膛砸向后面的洞壁,碎裂声刚落,宋晓酒迅速直起身子,c.ao起一旁的空坛扔向黑皇后。

  黑皇后竟蓦地向后空翻,翻身之际以脚踝借力将空坛送了回去,避不开的宋晓酒惟有抽刀来挡,将飞至面前的空坛砸碎。

  “哈哈哈……痛快!”黑皇后大笑,朝有几分狼狈的宋晓酒竖起大拇指,赞道,“身手不错,比之过去进步了不少啊。”

  宋晓酒也笑,得意忘形道:“有大人从旁激励,我自然进步神速。”

  “哼。”黑皇后哼了一声,突然郑重道,“那邱胖官一事,恐怕还要你家大人来查,在此期间,你与我最好不要露面,诸多事皆暗中进行,你若要与裴大人接头,我让黑狗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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