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话「Hypocrisy justice」
火光。
那是个照亮夜空的无情火焰,被焚毁的不是什麽建筑,而是两个人类,活生生的人类。
女孩只是静静地望着,静静地、静静地……
--看着自己的父母被火刑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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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卡利米村,这是个平和的村庄,至少对这女孩而言是如此。在这生活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与父母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村庄的名称是以自己家系的姓氏为名,自家的当主也代代继承村长之类的职务。
虽然村长只是个名称,实际上并无任何权力,各家各户也都自给自足,有没有统一的领导者并无差别。
不过,卡利米家族并不在意,或许是先祖历代都是魔导士的原因,他们只对自己份内的事情感兴趣,至於权力有没有都不在乎。
之所以说是「先祖历代都是魔导士」是因为他们现在只是普通的凡人,即使天生拥有魔导士的资质与能力,他们却早已不钻研魔术,比起那些不如致力耕农,填饱肚子要紧。
即使只是单纯的日常,女孩每天都笑的很灿烂,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持续着。
只是这样而已,她并不多奢求什麽,她所要的就只是这种平凡的幸福。
欢笑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伦之乐吧?
但是,命边s是如此残酷无情,连女孩这种单纯的小小心愿……也夺去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卡利米村东北驻紮了一支崔格(Dragon)。
如果不干扰到村民那还好,然而崔格时不时从村落上空飞过,巨大翅膀拍动而成的狂风常常破坏农作物,有时还会发生吃人的事件。
村民这时才想起自己村落的村长是魔导士家系,转而求助。想当然尔,不知哪代起便舍弃魔术,改耕农务的卡利米家族根本无法解决。
自从崔格驻紮後,村民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甚至亲人还会成为崔格的饵食,引起不少不满与抱怨的声音。
在那之後的五年,有一支英勇的队伍来到此地,那是个五人队伍--标准的剑击士、魔导士、圣职者、暗杀者配上弓箭手。
他们前往讨伐东北山中的崔格,虽然最後不幸只剩下剑击士一人存活,但总算是把崔格给解决了。
破除崔格之後,剑击士打算居住在这村庄,村子的大家都抱持着感激的心态欢迎他,并称赞他为勇者。
身为村长的爸爸当然也热情招待他,并让他暂住在家里的客房,直到村子建完新房子供他定居为止。
是啊,这应该是英雄拯救痛苦苍生的故事,应该是让人歌颂的英雄史诗才是。
但是最後的最後,这故事却成了疯狂残忍的悲剧……
一开始,依然是幸福的日常。
可惜的是,所谓「一开始的幸福日常」仅仅是剑击士进驻村庄的前五天。
名为洛斯特的剑击士,那个因为击败崔格而受人景仰的勇者,在第六天的深夜擅自闯入女孩的房中。即使女孩努力反抗,仍不敌一个大男人的力气,她的幸福与纯洁正式被夺走。
那年,女孩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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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日复一日,不但没有好转,甚至变本加厉。
女孩试着求救,却没有人有能力拯救自己--因为那男人是勇者。
多麽可笑的价值观啊?
女孩开始厌恶这世界,厌恶这可笑的价值观。
啊啊,是啊!
只要有权有势有威望,无论是何种罪恶都能够以正义的名义行使;无论是如何夸张的歪理都能成为真理。
这就是卡利米一家所看淡的「权势」的力量。
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大家都是站在勇者那方的,只要勇者说是正义,没人敢说是罪恶的。
区区一个家庭,又怎麽有能力反抗?
不要说反抗世界,连反抗一个村子都办不到。
不要说反抗村子,连反抗一个披着勇者之名的罪徒都办不到。
既然父母知道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洛斯特大概是这样想的吧,因为没必要隐瞒,强暴也从原先私闯房间,升为直接在客厅、在父母面前。
看着他们夫妻由原先的悲愤,渐渐转为无力、绝望,洛斯特也只是轻蔑的冷哼。
终於,他对反抗自己的父母厌倦了,随意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宣告火刑,特意挑在女孩七岁生日当天行刑。
之所以不自行斩杀的原因或许是为了公开处刑,也可能是因为火刑从点燃火苗到烧死一个人要花费数十分钟,这点令他十分喜爱。
--比起瞬间的死亡,受尽折磨的死亡更加美丽动人。
凄厉的哀嚎声,痛苦、愤恨、绝望……夹杂各种负面情绪的嘶吼确实传入了女孩耳中。
看着几欲崩溃的女孩的容颜,洛斯特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真是送了个令人难忘的生日大礼。想到以後每年的生日,这女孩都将重新回忆起现在的一切,就让人感到兴奋愉悦。
「……」
女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落下一滴泪,只是静静望着逐渐消失在火中的父母--用空洞无神的双眼。
为什麽能如此安静呢?为什麽没哭喊呢?
大概,是因为太过悲痛了吧!
那已经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情感了,应该说,临驾於任何情感之上,并不是单纯以「悲痛」这种平凡的感情能形容。
如果一开始不要向父母求救,还会是这样的结果吗?--女孩自责,当时默默忍下的话,父母也许不会死了。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无力地跪下,她已经没有立足在这世界的能力了。
紧握的双手即使握的再用力,握到淤红、出血,也无法握住父母的生命。
自己只是个什麽也挽救不了的废物,只是个殃害父母的废物,这样的自己到底是为了什麽而存在的?
到底是为了什麽……
「你知道是谁害死他们的吧?」洛斯特瞥了女孩一眼,如此提问。
「不明白吗?害死他们的是你!」
将一口唾液吐在女孩脸上,接着朝她腹部猛力一踹:「给我忏罪,跪伏於地!」
蜷曲、痛苦,更多的是不甘心……
为什麽,为什麽我会是这样的命吣兀?br> 我到底做错了什麽?
那样平凡的心愿,难道错了吗?
为什麽?
究竟为什麽,连那种细微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听好了。」
洛斯特走到因为腹部剧痛而蜷曲的女孩後方,蹲下来爱抚着:「老子会饶恕你的罪孽,前提是你必须赎罪。」
女孩没有任何回应。
现在的她大概失去任何思考能力了吧?不,连最基本的,作为一个人的自觉都丧失,就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
他扯破她的衣服,在全村的人面前,女孩又一次、又一次……受到污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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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来,女孩就如同一只恢续B,不,比恢续B还不如。长期以来,她都只是一个被关在牢恢校翢o自我意识的人偶。
人偶重新拾回「心」,是在她肚子日渐胀大,九个多月後小末出生的当天。
那是个从人偶体内出生的懵懂婴孩,只会顺应本能不断放声大哭,但是,正是那哭声救赎了丧心内心的人偶。
--她重新感受到了人类该有的情感。
伴随着失而复得的心,复仇的欲望也涌上心头。
--杀了他。
把这些令人怨恨的家伙都杀了!
女孩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意义--为了复仇而存在。
但是,却没有一次成功过。
每一次的失败,都只会换来身上无数的伤痕。
痛,好痛。
比起满身的血痕,无法报仇的心更痛,好想、好想杀了他!
「没用的,这样的等级差距无论你怎麽做都只是白费。」名为洛斯特的男子如是说:「你就只是个供人玩乐的禽畜罢了。」
的确,女孩也认为自己就只是个废物,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却什麽也做不到。
什麽也办不到的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
「怎麽,你恨我吗?」
女孩没有回覆。
比起恨他,女孩更恨无法杀了这家伙的自己。
「给我记好了,即使是奸淫掳掠,只要勇者打着大义的旗帜都会被饶恕。」
他使力掐着女孩的脸,以邪淫的语调说着:「这就是这世界的价值观。」
说完,将手伸入女孩口中揪出舌头,拉扯着,女孩感受到快要撕裂般的剧痛而挣扎着,但依然没发出任何哭喊。
憎恨--恨眼前的男人,恨全村的人,恨这个世界,恨什麽也无法挽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