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孙康的声音,孙大婶从厨房探出头来。
“康儿。”
“娘。”孙康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又去宣传李幼渔的神功。孙大婶听的很欢乐,但偶尔会有点不开心,这跟她的计划不相符,对于孙康找李幼渔这件事她表示‘不满意’,只是当着李幼渔的面,又不好直接说,‘你别跟寡妇说话,小心把你的姻缘带衰了’,她尴尬着,克制着,让孙康坐下来吃早饭,又招呼李幼渔和余宛棠。
李幼渔发现,孙大婶对余宛棠格外的热情,反而有些冷淡她的意思。心说:“怪了,我对她这么热情,她反而不理我,余宛棠每日偷懒成精,无事则是抬眉动眼,卖弄风情,或者偶尔会散发一点冷淡,一点强势,她哪里值得人对她好了。”
李幼渔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输惨了,在孙大婶的大献殷勤之中,李幼渔开始反思,反思什么叫做‘劳而无功’。她吃着咸菜萝卜,余宛棠也是,只不过她是被劝着吃的,即便这样她还不乐意,老是蹙眉。
即使蹙眉也好看,美人做什么都好看。
李幼渔拼命的喝粥,眼不见为净。孙康却不断的跟她说话,让她烦闷的心,越发的烦了。孙大婶拼命和孙康说话,让他注意余宛棠的存在。“康儿,你怎么不跟余姑娘说句话?”
“娘,我要看捏碎石头。”
孙大婶脸色很差,“这样大个人了,看什么捏石头。”不知道是不是李幼渔多心,她分明瞧见了孙大婶的眼刀是冲着她来的,什么都没做,就躺着中枪。
孙康还在撒娇,“娘,我要看,我要看。”
“家里有客人,应该好好的招呼,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看这种把戏有的是时间。”
孙康被说,老大不高兴。李幼渔却被孙大婶记入黑名单,以‘诱她儿子’的罪名,被判为‘不安分’的主儿,才死了丈夫,就勾搭她宝贝儿子。
吃过早饭,李幼渔说要出去。
孙大婶倒也高兴,眼中钉出去,那孙康就有时间和余宛棠独处,这自然好,她乐得如此。便随口问了句,“陈夫人是有要事?”
“嗯。”
两人出了厨房,先回卧房。
孙大婶伸手拎孙康的耳朵,“娘跟你说清楚,你要是不把余姑娘娶回来,老娘不理你,别整天想着玩,好歹也给娘生个乖孙子知不知道?那么漂亮的一个姐姐放在那不知道陪人家说话,反而跟一个铁扫帚在那搅和,你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咋的,跟她处久了,是要死的知不知道?”
孙康不断的嚎叫。“娘,娘,你松手,把人家的耳朵拎痛了。”
“真是不省心的狗东西,烂泥扶不上墙你,真是指望不上你。”孙大婶心里的不痛快,借着儿子的名义全骂了出去,骂出去,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眼见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衫从她的余光里闪过,她追出去,见余宛棠也要出去。
“余姑娘也要出去?”
“嗯。”
孙大婶怕她们一走了之,可看到肩上没有包袱,看来只是出去有事,还会回来也就放心了,“那你们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嗯。”
这两人走出了一段路,李幼渔才开口说话,只是这语气里有了点醋意、不痛快。
“我那样帮她她没说我一句好话,你什么都没做,她捧你捧的跟什么似的。”余宛棠在那笑,这一笑不要紧,更是拉出李幼渔一车的话来。“我看这孙大婶心思不单纯,不会是要给你说媒吧?”
若事情真是这样,那倒有趣了。
☆、第12章 扑倒人家
第十二章
余宛棠才不理李幼渔的那点得意,为这点发现也能沾沾自喜,真是见识鄙陋,不说也罢了。
“怎么?我说对了就不做声了。”
余宛棠丢过白眼,就是不回答。李幼渔没意思了,两人继续往前走,这上午就要把地方看过来。
“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先去看看陈家的两亩地。”问了半天才问着地方,地在山脚下,邻近有好几个村子,李幼渔看了地方,决定在来福村安营扎寨,而且还看了空地,“这里离地近,运东西好运,路也方便,不如就这儿。”
“你说怎样就怎样,奴家没意见。”
“你别没意见,这房子是两个人住,没意见总要有点儿建议,我是看这地方空着,不和别人住一块儿,显得安静,万一你来个神仙道友,也安全些,这里出入方便,离地也近,以后要是地里有收成了,挑稻子、麦子的也好一点,你觉得呢?”
“你说好就行。”
什么都她说好,万一要是反悔了怎么办,全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两人四处看着,见有位小哥扛着锄头走来。见两人并排站着,不免多看了几眼,见这两位正看着他,反而看的他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李幼渔冲他招手,“公子。”
公子?他哪里算什么公子。他停下脚步,“姑娘你叫我?”
“是,敢问公子贵姓?”
“我们这里是来福村,我们这里的人都姓福,姑娘不像是这里人,听口音不大像。”
“不,本地人,福公子不知道你们村长住哪里?”
“村长啊,他在村里待着。你一问就知道,要不要我带你们去?”
“不用,多谢你。”
福德看这两位似乎没什么要问的,一阵失落,好不容易有姑娘来这里,他还以为能再说上几句,可惜人家已经没有话要说。福德走出去许多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心想着要是这两位姑娘住在来福村就好了,这村上的光棍估计都要踏破门槛了,来福村别的没有,年轻的光棍一大把,太穷,很多人都娶不上媳妇儿,附近几个村,每个村的水准都不同,那些女儿宁愿往镇里嫁,也不愿意救济一下附近的男同胞。
福德摇着头,“别想了,那样的人也不是你这个穷光蛋能想的。”
余宛棠问李幼渔,“你问村长做什么,你找他有事?”
“有,以后要来拜访的,我们在人家的地面上建房,总要打好关系。”别搞成违章建筑,花费许多力气,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了地,李幼渔心里有了谱儿,她和余宛棠步行回孙大婶家,路上贪看风景又花了一点时间,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她们一进门,就见院儿里的竹竿上晒上了被子,如果没有瞧错的话,那不是她们房间的么?
孙大婶在井边洗东西,一见她们回来,脸色沉的跟下雨前的乌云似的,浓密而沉闷,让人看见就有些不悦。李幼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孙大婶这样看她们,她仍然扬起笑,同她打招呼,“孙大婶。”
“还知道回来啊。”这语气着实令人不快,李幼渔忍耐着。
“是出什么事了吗?”
“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应该问你们才对,这床新被子是哪里来的?”
“我们带来的。”
“胡说,我看你们进门的时候身上只有个包袱,昨儿晚上床上还是空的。”
李幼渔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孙大婶说的没错,但这被子是余宛棠的。她不能直接告诉人家,她身边这位是地地道道的神仙,人家手指头一指就有东西出现,她搜肠刮肚,想要想出个理由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余宛棠说话了,“我记得我们出去前锁门了,不知道孙大婶是怎么把这床被子拿出来的。”
“我问你们,你们还问我。”孙大婶有些心虚,她给了李幼渔她们一把锁门钥匙,自己还留了一把备用的,去她们房里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有什么值得说,“太阳这样好,我想着被子长期没有用,恐怕有霉味儿,所以拿出来晒一晒,有什么不对的?倒是你们,好好的偷用我家的新被子。”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强词夺理。
余宛棠冷笑着:“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了?”
“怎么不是,这是我为康儿备下的新婚被。”
余宛棠笑道:“那您也不看看这被面是用什么做的,丝绸,上面的线是用银线做的,这说是你家的也太不符合规矩了,这分明是我带过来的,昨晚我们出去散步,就是为了去拿寄放在别家的被子,大婶怎么赖是你家的了。”
孙大婶老脸憋的通红。
“你们这样穷,哪里能用得起这样的好东西,分明是偷来的。”
“我们是穷,可是也不会把别人家的被子说成是自己家的。”
“那我家的被子在哪里?”
“在哪里?不在屋里吗?”
孙大婶要去看,余宛棠尽管奉陪,不怕累的扭着她的腰,跟着去了。只是在入屋之前,先施法把孙大婶家的被铺从柜子里运出来,她这一进门就指着柜子上方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不是你家被子是什么?”
孙大婶看过,确实是,这才没话说。反而赔了许多不是。
“你老眼昏花不要紧,要是冤枉了我们,我们脸皮薄,承受不起的,我看这地方,我也不敢住了,别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家冤枉成小偷,那这日子可没法过,姐姐,姐姐……”余宛棠拢着手冲外头叫李幼渔,她可都铺垫好了,就等李幼渔‘一锤定音’。
李幼渔进屋来,余宛棠立马告状,说孙大婶冤枉她们,而不顾规矩的闯入她们的私人空间,不尊重他人生活,她要求立即搬走。“孙大婶真不好意思,我们给你添麻烦了,看来我们的理念不合,怕不能再住下去了,你放心,住宿费和伙食费我们在走之前,一起结算给你。”
孙大婶傻眼了,这算什么事。不行,她不能让这两人就这样走了。这要是人走了,她的儿媳妇怎么办?她想了个缓兵之计,“两位姑娘,确实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也是一片好心,怕你们走了歪道邪路。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我也不留了,只是才相处了一天,我也怪舍不得,俗话说,相遇就是有缘,不如晚上吃杯水酒,为你们践行,明日再走不迟。”
李幼渔也没多想,不过是下午、明日的事也差不了多少。她问余宛棠道:“你觉得怎么样?”
“随便你,奴家才懒得管。”她撇过脸去,看孙大婶那样儿就知道没怀好心思,不如这次让李幼渔一次亏吃足了,看她以后是否还会轻信别人,还前世是大神呢,就这智商。不过这么说也不对,这人里可有一个未来的灵魂。
李幼渔答应了下来。
中午吃过饭,她们又再出去。搭房子需要工具,种地也需要工具,做饭要工具,还要买米,买油,这么闹腾下来,几两银子花的差不多了,李幼渔叹气,看来她还得找工作,不然房子没搭好,就先饿死了。
这买东西之余,又到处打听哪里有工作可做。可古代的女子轻易不抛头露面,那些活她就算干得动,人家也不收女流之辈,有的还要卖刺绣,就她这现代的人哪里会玩刺绣,玩织布,简直就是开玩笑,她傻眼了,她是会念几句歪诗,问题是写的不好看,古代字不大会写,如今也只是勉强认得,卖字画的想法也瞬间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