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是做娘的人了,还不注重身体,你是仙子,那孩子肉眼凡胎的,你不补自己,也得为他着想,再说生子本是大事,不能有一点儿的疏忽,你身体强壮,生孩子就顺利,要是平时补的不足,关键时候出问题,可怎的好,好了,听我的话,补一补,咱们换着法儿的吃,不叫你吃厌了就好,适当,也不把你吃胖了,咱们该鼓起来的地方鼓起来,不该鼓起来的地方就瘦着待命,你以为如何?”
李幼渔都这样说了,余宛棠也只好依她。
“还有什么说,奴家听姐姐的就是。”
“这样才对,走,去菜市场瞧瞧去。”李幼渔牵着余宛棠的手,余宛棠略挣扎了几下,到底还是算了,这些凡人又岂能看出她两个的情意,不避也罢,别心里有鬼,自己先怕了,让人知道反叫人笑话。
她两个一路过去,却不晓得有个人瞧见了她们,自她们从医馆里出来,站在门口,各种动作时就入了眼,要说这人面目也有些熟悉,不就是那个疯了的李幼诚,只是看他的眸子清明就该明白,这个李幼诚却不是原来的那个,原来孽神跟随李幼诚,直到自己的元神养的精壮,这才脱体而出,占了李幼诚的躯体。
反正真正的李幼诚意识早乱,吞噬了他的魂魄,占体为己用。
正在街上走,就见着了李幼渔和余宛棠。一见仇人,分外眼红,又见她们站在医馆外,指手画脚的,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心里头有了主意,进了医馆,将那两位的情况打听的实了。心道:“未料桃花私下结交凡人,还珠胎暗结,只怕天上不久就要知道了,桃花命不久矣。”
只是他若记得不错,这桃花可是对李幼渔有点儿意思,又记得她说过报恩等语,怎么这会儿又和别人好上了?不由内心起疑,要去知道个究竟,就朝着她们的方向一路跟了过去。
李幼渔和余宛棠去了菜市场,鸡鸭鱼肉买了一堆,凡能补身体的食材,也买了不少,余宛棠在旁劝道:“好了,这样许多吃不光了。”
“怎么会吃不光,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而且还不止,你吃了,我才放心,孩子营养才充足,你身体才健康,不要吝啬一点小钱,等这次桃子卖了,除了本金应该会有不少收入,都交给你,让你打理。”
“你不给奴家打理行吗?那可都是奴家的本钱贴着。”
李幼渔回道:“是是是,都是宛棠的好处,好了,到前面看看。”两人边走边看,看见好的就买下来,这一路走下去,却碰见了不熟悉的一队人。为首的是个老头子,五十多,样子很精瘦,有一撮山羊胡子,手里拿着红木拐杖,穿黑色的绸缎单衣,身后也跟了几个有年纪的。
李幼渔正想走,有人似乎认出了她。
那为首的老头子旁边有个小厮,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说,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瞧着李幼渔,李幼渔先还觉得奇怪,难道人家认识她不成?在心底里的话音一落,人就直接找上她了,还带着点嘲讽的口吻。
“我当李幼渔是哪位,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那为首的老头子说话了。
李幼渔听见,自然回了话。“您哪位?我们认识?”
“你不认识我?真是乡野村妇,孤陋寡闻,不足为奇,我乃刘公,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头,想起来没有?”
说‘刘公’的字号,她还真没想起来,是余宛棠在旁提醒她。
“卖桃子的。”
李幼渔心里‘哦’了一下,是死对头见面了。
“原来是刘公,见面胜似闻名,大名如雷贯耳。”她学着个武人的样子,抱一抱拳。人对她有侮辱,那是人家的事,看不起她,说她‘乡野村妇,孤陋寡闻’,那也是人家的事,但她可不能失礼了,免得跟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一个样儿。
刘公对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
“听说你今年要和我们竞争卖桃子?”
“没有的事,您听谁说的?”
刘公看看身后一群人,“大家不是都知道了么,怎么你不承认?”
“我卖我的水果,刘公卖刘公的桃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要抢我们的生意,这事可不是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就能完的,我劝你早识相,早放弃,要是你那桃子没地方卖,完全可以批发给我们,我们替你卖,又何必彼此打擂台,得不到好处,给你几个钱,让你安安心心的过下半辈子,岂不是好?”
这都说的什么屁话,她凭什么放弃。
李幼渔似笑非笑道:“谢刘公厚爱,幼渔心领,只是自家事,不劳烦别家人,幼渔自己卖就好了,哪里好意思给刘公添麻烦。”
“哼,不识好歹,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打算罢手?”
李幼渔笑道:“您才是,一大把年纪了,该让位给年轻人了,把这里的水果生意垄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咱们各卖各的,各凭本事。”
“乡野村妇,蛮不讲理。”
“别说的自己好像是城里的,大家半斤八两,谁胜谁负,不到最后,未为可知。”这里也分毫不相让,让她退让,凭什么,与人斗嘴,这第一就是气势上不能输了,刘公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
“无知,你就等着赔的血本无归吧。”
“同样的话奉送给你。”啊,呸呸呸!眼看就要动手打起来,刘公身边的人劝他消消气不要跟无知的妇人一般见识,李幼渔这里,余宛棠也拉了她的手臂,让她不要跟刘公斗嘴了,别把老头子给气死了。
“好了,我们走吧。”余宛棠软言相劝。
“走,哼!”
刘公手里的拐杖指着李幼渔的背影,“这什么东西,我这次非要把她拼的血本无归,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哼,我们走。”这一走,正撞着一个穿长衫的年轻人,不是孽神又是谁。
他笑的很明媚,脸上有点脸笑肉不笑之美感。
“刘老爷。”
“你哪位?”早有相随之人,附耳相告。刘公笑道:“是镇上大名鼎鼎的李公子,失敬失敬,只不知你这一向在哪里过活,令尊还好吗?”
“托福,好的很。”孽神到也不在意,过去的李幼诚的好歹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此来不过是想报仇,借着刘公,整一整李幼渔罢了。“刚你们的情形我都看见,莫不是刘公遇上了什么对头?”
对不对头的,也轮不到这小子来说事。刘公心里正气着,又被孽神戳到了痛处,难免不痛快。
“我能有什么对头,谁又能是我的对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世间总有几个有眼无珠,不识好歹的,您说是么,要是您不嫌弃,不如让我留在您身边,帮您料理那两人如何?”
刘公眼睛不住的上下看孽神,上下已经穷困成这样,还有余力帮他,别开玩笑了,这不会是找个理由混饭吃吧。想到此,心中愈加轻蔑,心想:“这纨绔子弟能帮我什么,不如离得远点好。”低着头和身边的小厮低语了几句,那小厮解开银袋子拿出一串钱来给孽神。
“这是我家老爷赏你的,说是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拿钱打发他,这根本就是侮辱神仙。而且还是这么一小串,打发叫花子呢,刘公那里已经转身走了,只留得孽神。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愚蠢的人类,等我恢复了法力,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孽神手里掂着钱,但也不敢赌气,他是神仙不吃饭可以,可是这蠢人类的身体需要进食,可是常言说的:一份钱逼死英雄汉。
他拿了钱去买包子吃了,人间的包子可是很好吃的,白白嫩嫩的,跟他家里的那个小妹妹一样,萌到不行,不过那小东西也就只萌,其余的就不行了,智商完全跟不上,他像妹妹的那个年纪早就领导群雄,大杀四方了,那妹妹还只会要抱抱,除了蠢萌啥都不会。
孽神咬了一口包子,“香啊!”一口就咬了一半,剩余的分作两口进了肚子,吃的急,噎住了,抱着脖子在跳来跳去。
且说李幼渔和余宛棠离开菜市场,这一路上,李幼渔的脸色不佳,气的脸白了,不久脸又被太阳晒的通红。余宛棠在她旁边看着,心里担心她,开口说了几句,“姐姐,你不要跟那些凡夫俗子计较。”
“谁会跟他们计较。”李幼渔的语调拔高,心里多少有些在意。
“他们故意使计使你生气,要伤你心,使你方寸大乱。”
“我知道,我没事,你不要多心,我是赌气,不是生气,才不会上他们的当,想让我打退堂鼓,他们想的美,他们越是这样说,就表示他们越怕我,怕我的生意好,宛棠我们这次一定要逆流而上,夺取卖水果的权利,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垄断下去,把其余老百姓的生路都断了。”
李幼渔信心百倍,丝毫没有低头认输的意思。
☆、第68章 情敌
第六十八章
余宛棠对李幼渔的积极心态,很是赞赏,她还怕她被人激两句就走偏了,现在这样想,是最好。她笑道:“奴家也知道姐姐向来有绝妙计策,奴家与你斗嘴过很多回,也很少占到上风,想来其余人也不能影响你什么,这只不过是奴家白白乱想,你别放在心上。”
余宛棠认为她有‘绝妙计策’,她可一点儿没有,只是凭着心里头的一点热情,在这愤慨激昂罢了。
“是宛棠让着我,不然就凭我这点小聪明,连给宛棠提鞋都不配,你就不要再夸我了,免得我一高兴,就跟放了气的牛皮似的,嗖的一下飞天上去了。”她说着,还比着动作,两人大笑,“总之,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少犯一些原则性错误。”李幼渔抱着拳道:“以后还请贤妹多加指点了。”
余宛棠蹲一蹲身子,福一福,回道:“那就有劳姐姐多多的不耻下问了。”
两人哈哈大笑。
回来后,李幼渔开始着手准备工作,是该告诉福润一声,让大家都准备起来了,只是离开家门前,她却有一件事做,把新买的老母鸡给炖上。
余宛棠道:“还是奴家自己来吧,姐姐去忙自己的事就好。”
“这怎么可以,怎么说,你也是有身孕的人,我该多照顾你一点,而且能照顾你,我真的觉得非常的开心,其余事也很重要,不过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儿的时间,在我看来,现在你是我的头等大事,你身体健康,我才能安心。”
余宛棠笑着剜了她一眼,“知道了,奴家是头等大事,那就有劳姐姐操劳了,真是什么都不放心,都不知道怎么长的。”李幼渔要忙,她也只能随她去,只是老母鸡炖上,她来看着就好,她让李幼渔先去忙自己的事,“接下来就交给奴家,看着也不吃力,你说呢?”
“好,那我去了。”
她问着她,想要余宛棠不舍,见她没啥反应,脸上摆出失望来。
“怎么了?”
“还以为你会不舍得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