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闹哄哄了三天,桃子已批发的差不多了,树上还有些许不曾饱满之青涩果子,还要再长一阵子,李幼渔拿了钱,全数上交,除去余宛棠的本金之外,其余都让余宛棠管着,足足有五筐之数。
余宛棠抓了一把钱,又让它们从手缝里滚出去,钱与钱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低着头,对孩子说:“小桃花听见声儿没有?这是钱!我们很有钱,在镇上还有一座大宅子,等粮食收回来,装的跟小山似的。”
余宛棠兴致好,跟肚里的孩子夸耀起自己的‘幸福生活’来。
想起刚开始的时候,啥都没有就跟着李幼渔奔这奔那的,房子也没有,野外也睡过,如今有房有钱有孩子有心上人,身体也都健康平安,之前可曾想到过呢?穷都是暂时的,动起脑子来,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余宛棠美着,勾起嘴角来。
李幼渔问她,“得了钱,是不是该置办一桌酒席给你吃。”
余宛棠抬起头,看了看她,问道:“为什么?”
“还不清楚么,这次你是大功臣,没有你,家产没了,桃子没了,钱没了,连我也没了,我去人家买鸡鸭鱼肉去,再从地里备几个蔬菜,整一桌小酒席,请你吃。”
“奴家不能吃酒。”
“喝饮料,我来做,非让你尝尝什么梨子汁,苹果汁的。”
“随便你吧。”
傍晚的时候,李幼渔整治了许多菜蔬,一一安排了,放在桌上,两人互为庆祝。余宛棠不喝酒,却喝了几口李幼渔鼓捣出来的‘饮料’,酸甜可口,很是好喝,不由得多喝了两口。
“你们那朝代的人真会享受。”
“这话说的不假,可谓: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若想到,必定做出来,让你眼花缭乱,只说有一种汽水,喝到口里就会打嗝,还有可乐等物,跟酱油的颜色似的,再到各种颜色的水果饮料,应有尽有,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寻常人家就能吃到的,比之这里,那就是皇帝的生活。”
余宛棠眼中隐隐有光,笑道:“要是哪时候有机会去你们那个朝代走一回才好。”
“我也巴不得你去看看,不过这个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环境好,空气新鲜,没有一股子汽油味儿,温度也好,冬天虽冷,但夏天再热,比起现代来,那还是凉爽的很,各有千秋,无法比较,光顾着说,你也喝点儿。”她低头就要喝酒,被余宛棠用手护住碗,“怎么了?”
余宛棠也不说破,只念了仙咒,有一道不识得的金色文字在李幼渔的皮肤上闪了闪,然后消失了。余宛棠道:“没事了,喝吧。”她也用不着占便宜的绝技了,她现在想要做什么,光明正大的说就成,这就是有心上人的好处。
李幼渔看看手,到底还是不明白,她也不管,只喝一点点。
“怎么了,你不是爱大口大口的喝么,怎么一下子还拘束起来了。”
“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当娘的人了,行事上再不成熟一点,会给你和孩子添麻烦的,万一喝多了,再让你照顾我,我怎么过意的去,我也要好好做个榜样才是,我已经很开心了,不用喝酒寻开心。”
余宛棠只是笑,这有些人的自觉,不用说就全明白了。
“你只顾喝就是,何必不尽兴。”
“好了,别光顾着说,这是谢你的酒席,你多吃一点,什么爱吃就多吃点,我有多做一些,你别只是看我吃,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相互劝了一番,这才吃起来。正是高兴的时候,却有不速之客来了。
“啊呀,好香的饭菜,不晓得有没有老朽的份儿。”
有些人,总是不请自来。李幼渔的脸色变了几变,不为着太白金星来了,只为他在二人世界的时候,厚着脸皮来打扰。“太白,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说的也是。”太白金星厚着脸皮坐下,手伸着拿菜吃,被李幼渔用筷子阻止。
“这是给宛棠的,其余不在邀请之列的人等,不许吃。”
“那吃盅酒总行吧?”
“不行,这是给我喝的。”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喝什么酒。”
“你这是对女性的藐视!”太白金星只管伸手拿菜吃,他指那,那盘菜就被李幼渔给端起来,她这好好的兴致都被太白给毁了,他来,总没好事,李幼渔心里怨他。
余宛棠在旁劝道:“好了,姐姐不要闹了,快坐下来。”
“这话说的才对,还是桃花小友对老朽好。老朽只问你,那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已说通了。”
太白金星大喜,直冲余宛棠竖起大拇指。“桃花小友辛苦了,要说服那头蛮牛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劳有劳,你的事,老朽也会放在心上,已跟老朋友打过招呼了,会把某人放在最后的名单上,怎么说也要好几十年,你说是不是?”他是不该成全这样的事的,思凡也就罢了,还行出不伦不类来,奈何他老人家什么古怪的事都见识过了,这就是常常跑腿的好处,况他从前就有爱做和事老的毛病,又不碍着他,又能给别人添乐,何乐而不为呢!
他自倒了一杯酒,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翡翠小酒杯,自斟自酌,良久,才感慨起来,“你们这里的事,老朽也听得说了,可惜、可惜。”
李幼渔问他道:“可惜什么?”
“可惜了刘公。”
李幼渔心中有怒意,这太白老头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要跟她做对头。她冷笑道:“他有什么可惜的,害人害己,自作自受罢了。”
“你们只是知这事情的其一,不知其二,容老朽慢慢跟你们说来。”他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诉说,“你们道刘老头有意栽赃你,却不知道,他也正受着委屈,有人将他的桃子都毁了,他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蠢事来,要说追根究底是谁的错,除孽神之外还有谁,哎,可惜,可惜。”
李幼渔道:“太白你只管说话,别老是可惜可惜好么,天底下可惜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自己还可惜可惜呢,若不是宛棠护我,今日蹲大牢,受委屈的就是我。”
☆、第75章 两个宛棠
第七十五章
“大家都不容易,老朽是想说,若孽神一日不除,人间永无宁日,连你们也会被牵连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积极应对,才是上策。你还不知道吧,孽神就是那只从你家出走的小卷毛狗,当日他皮囊被众神击碎,元神逃窜,后来才得知他来到人间,袭击了狗作为存身之用。”
李幼渔用手在鼻前挥了挥,“你们这些神仙,真是臭不可闻。”
太白金星要表明自己的清白,“并不是所有的神仙都是这样。”
“明白,哪锅粥里不出几颗老鼠屎。我只有一个问题,那孽神这样厉害,你们天庭也不派人出来管管,偏找我做什么,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这事太危险,谁都不肯做,要拿我当替死鬼,丑话说在前面,若真是这样,你趁早滚蛋,别说你说一两句好话,就算说了一车的好话,我也不理你。”
“那到不至于,只是这俗话说的好:一物降一物,李姑娘是最佳人选而已。”
好个‘最佳人选’,最佳送死人选是否?“我这死了不要紧,只是我死了,我家宛棠和孩子怎么办,你可先与我说清楚,别这里要我死,后面就不管宛棠了,如果是那样,我宁愿被天庭捉回去,骂你们两句,也不要死的莫名其妙,太白你做得主么?”
“一切包在老朽身上,只不过也用不着死,我家老哥早替你算过,你命大的好,有的是你的阳寿。”
那就好,除了孽神,只盼望能与余宛棠多处些日子。
余宛棠在旁说:“好了,不要老说死死死的,奴家不许你死,要你活着,活的好好的,你还要看着孩子出生,教他说话,教他走路,教他调皮,教他念书,这些话不都是你说的么,这么快就忘了么?不许这样消极,有奴家在的一日,就有你的一日,你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都听宛棠的,不死,好好活着!”
“这才对!”两人举杯,把个太白忘在一边,他老人家可受不了年轻人眉来眼去的,这强悍的电流,受不住了,天气如此干燥,要流鼻血怎么办?太白用拂尘挡住自己的眼,顺便从缝缝里偷看一下下,终究受不住,用拂尘糊眼睛上了。
一边‘啊哟’的叫着,“老朽要长针眼了,不能看,不能看。”
李幼渔和余宛棠在那哈哈大笑,这个老头子。“快别捂眼睛了,太白快来喝两杯才是,小心没你的酒,没你的菜。”大家一起喝着,暂不提成神事,喝的尽兴,直到了翌日,李幼渔起了个早,将桌上的盘子收拾了,出了门,见太白金星在打坐。“哟,太白早啊。”
太白睁开一只眼睛,招呼道:“早,起了?”
“起了,昨晚我们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太白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么,不如一股脑儿的告诉我,教我,凭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对付不了孽神的。”
太白金星要的就是她这个话,他起了身,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既然姑娘都决定好了,那就好,你们的事,老朽会想办法拖延,但姑娘也要有心理准备,你既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遣返回去不过是时间问题,好好珍惜在这里的日子。”
“我明白。”
就见太白金星手掌一伸,手心里出现一段桃树枝,那桃树枝上还有几朵开的十分鲜艳的桃花,“这是李小友下凡之前交给老朽的东西,里面存着你所有的法力,你只需学会运用即可。”他把那一段桃树枝交在李幼渔手里,李幼渔握住,心想着这样轻飘飘的树枝能顶个什么用,正这么轻轻的一吐槽,那段桃树枝就像一棵大树那样大了,差点把李幼渔的手给压断,她丢了树,“这是什么,这样不小巧。”
传说中的神仙是不是玩过头了,太白金星只是用手里的拂尘一扫,那段桃树枝又变成了细细的一根,他重新捡了,递到李幼渔手里。李幼渔打死不捡,直摆手,“太白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树枝给压断了手。”
“拿着,这桃树枝有随主人变化之能,你不可轻看了它,刚才定是你小瞧了它,它才会使一点小颜色给你瞧。”
“是这样吗?”连一段桃树枝都这样有灵性,真是可爱。李幼渔看了它两眼,继续问太白使用之法,太白金星一一教授,李幼渔很是欢喜,这可是书中写的,电视剧里演的,不曾想在她身上有如此妙用,她学了一段日子,渐渐都能掌握,运用自如了。
只说有一日,李幼渔把太白教的法术运用自如,便想着灵活运用,变着玩儿,她思忖着,变个谁好呢,是变棵树好,还是变朵花好,最后她变了一个人,一双活灵活现的桃花眼,一身粉红色的衣衫,她想一想,还差一个帕子,是了,是余宛棠。
她变作余宛棠取乐,学着她的样子摆表情。玩了会儿,心道:“要是宛棠瞧见了,不知会乐成啥样,我且给她个惊喜瞧瞧。”正想着,有人过来敲门,李幼渔心里大喜,‘可能是宛棠回来了。’这些日子余宛棠每日都要去附近散步,肯定是散步回来了,她高兴的跑过去开门,这一开,傻眼了,门外的不是余宛棠,却是福家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