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欢迎。”
福润对余宛棠说:“姑娘好自为之,我先走了。”又对李幼渔说:“李姑娘自便,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了,有空来我家玩。”
“好啊,村长慢走。”
福润前脚刚走,李幼渔就去关门,返回来时问余宛棠,“村长怎么好好的过来,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和你说啥了?”
“说孩子。”
“啊?说孩子干什么。”
“村里人知道奴家怀了孩子,以为奴家偷人。”
“哼。”李幼渔发一冷笑,“他们也不动脑子想想,以你的条件需要这样做么,无知妇孺,不必理会。平时也不见他们出现,这会儿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以为自己是上帝,要来主持什么人间正义了,这种人,随便!”她用力挤水,将衣服晾在竹竿上,拉了拉。弯腰,接下一件。
☆、第78章 兴风作浪
第七十八章
余宛棠亦不以为然,只怕李幼渔为此烦恼,哪知道她更加豁达,甚至有些瞧不起这些搬弄是非之人,也罢。李幼渔晾好衣服,端着木盆出去,将盆里剩余的残水泼了,一开门,门口站了一群人,李幼渔与他们对了眼睛,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无数个粪球飞来,李幼渔用木盆挡来挡去,一边怒问,“什么意思?好好打人,还有王法没有。”
“这家人都不要脸了,为什么不打?”
“请你们把话说清楚,君子动口不动手。”
“嘿嘿,谁跟你是君子。”其中有几个扔的非常起劲。李幼渔怒了,见这些村民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将木盆里的水泼了出去,有几个身上被泼湿了,也愤怒,扔起粪球来没完没了。
外面的动静太大,把余宛棠给引了出来。她一出来,就见众人像疯子似的,对着李幼渔狂扔粪球,扔的她家门口都是。众人见余宛棠终于出来了,又把愤怒对准了余宛棠,一个个粪球向她招呼过来,李幼渔见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余宛棠。
一个个粪球啪啪啪的扔在李幼渔身上,余宛棠让李幼渔放手,李幼渔偏不放她,余宛棠恼了,在心里骂李幼渔是笨蛋,目光一亮,向众人一扫,大家都停手了,不是停手,是全身都无法动弹,只得两只眼珠子,滚来滚去。
余宛棠让李幼渔松开手,“姐姐,没事了。”
“没事了?”一松手,李幼渔就去敲她的腰、背,“这些混蛋,到底扔的是什么东西,真臭,真当我的腰不是肉做的,扔啊扔的,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啊哟。”她叫着,转过身时发现大家都跟化石似的不动了,李幼渔奇怪,指着那些人问余宛棠,“咋了?”
“老天爷来惩罚了,罪有应得。”
余宛棠一甩袖子,那些人又能动了,不过这回却热闹,一对一互扇嘴巴,打个不停,而且打在对方的脸上,啪啪的声音,能扇出风来。众人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往别人的脸上招呼,打的自己的手也疼,一个个都在求饶。
呼呼啦啦,求饶嗡嗡成声。
求她,刚才不是很起劲么,扔粪球扔的很厉害,这会儿求饶什么。
福宽、福广听得有人说,村里人来找李幼渔和余宛棠的麻烦,很是担心,就跑过来瞧瞧,这一瞧,吓傻了,看着这些大哥弟弟嫂子伯伯的在扇嘴巴,一边喊疼,一边求对方的手轻点。
“怎么回事?”
“福宽、福广救我们。”
“怎么救,啊呀,怎么回事。”两人穿过人群,就见李家的家门口到处扔的都是粪球,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些村民,欺负两个弱小女子,可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太奇怪了,余宛棠双手抱着胸,冷冷的瞧着,李幼渔在拍身上的污迹。
“余姑娘,李姑娘,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疯了。”
“怎么好好的会疯。”
“上天看不过他们欺负我姐妹两个,所以降下惩罚来。”
福宽、福广哪里肯信,只道这事和余宛棠脱不了关系,求了她好些遍,“余姑娘一向宽宏大量,这事是他们做错了,他们已经认错了,少不得还求姑娘行行好,放过他们吧。”
余宛棠冷笑着:“福宽你为他们求情是么?你凭什么。”
“我……”福宽无语。
“不要随便出头做英雄,尤其是你还不配的时候。管好你自己。”
“余姑娘,我知道是他们做错在先,可是你也惩罚够了,这事我福宽一人做主,要是他们再来罗唣你们,一切都包在福宽身上,管教他们改过,这可使得?你别再让他们打了。”福宽对众人道:“你们还不向余姑娘求饶。”
“我们错了!”
余宛棠道:“口不对心。”
“真的错了!”
“口是心非。”
“再也不敢了。”
“骗人。”
可不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里有这样快知错的,只怕是为了脱身而说好话,事后又不知做出什么来。余宛棠打了个响指,法术解除,她不想再看见这些人,“滚!”
众人滚的滚,逃的逃,也有不屈服的,大喊,“妖精,这家人是妖精。”危言耸听。
余宛棠看着福宽,“满意了?滚!”
“余姑娘莫非是神仙?”福宽两眼放光,很是崇拜。
“吃人的妖精,滚吧!”福宽还不走,愣愣的看着余宛棠,余宛棠拉了李幼渔回家,把两片门砰的关上,眼不见为净。
福广拉着福宽,“哥,我们回吧。”他看了一眼门,总算是明白了,余宛棠果然不一般,不是他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难怪上次胡县令会好好的改变想法,刘公想害她们也没落好下场,哎。拉着福宽,福宽只是不动,福广直接拦腰把他扛回去,他这个傻哥哥,可千万别触了余宛棠的眉头,把他变作石头人。
福广把福宽扛回去了,福宽的眼睛还一直盯着李家家门。
且说,余宛棠把李幼渔拉回去,一定要她把衣服脱了。
“大白天的脱什么衣服。”李幼渔先害羞起来。
余宛棠给了一个栗子,“想什么呢,坏人,大白天的就乱想,奴家是想看看有伤着哪里没有?还不把袖子卷起来。”李幼渔依言卷了,手臂上许多的青青紫紫,余宛棠剜她一眼,心疼她不知道保护自己,戳着那些青紫,问她疼不疼,李幼渔嘶嘶的冒凉气。“还知道疼?既知道疼,为什么还不怕死的往前冲?”
“怕他们扔你,我皮糙肉厚的,不怕。”
“嗯,不怕,这喊疼的不是你么,笨死了,人家东西扔过来都不知道躲。”
“知道,怕躲了,就扔你身上了,怕你疼。”
余宛棠高声道:“奴家没有要你这样做,你不必说这些都是为了奴家。”
“是,是我心甘情愿。”
“所以才说你笨死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自作主张,以后不许这样,听见没有?没有人会伤的了奴家,所以保护好自己,不许充英雄好汉,听见没有?”
李幼渔点头,余宛棠这才拿了药膏来替她擦了,擦一下,兀自口里吸两下。都这样了,还护她,余宛棠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两个在擦药,福家可乱成了团。
因福宽、福广前去相求竟然灵验,有人颇费心思的诈称余宛棠和李幼渔是妖精,而福家向来与妖精亲厚,所以也不是好东西,都去砸东西去了,余宛棠他们惹不起,难道福润他们还惹不起?
不知谁一起哄,大家都跟着去报仇雪恨了。可是俗话说的:柿子找软的捏?
福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粪球扔了满身。他喊道:“乡亲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快安静下来,快冷静下来。”大家只是哄闹,要把扇嘴巴的仇,从福润这里讨回来,甚至有人跑进他家去砸东西,张氏救之不迭,福宽、福广转身到家,不料自己家被围攻,他们挤进人群,护住他们爹娘,一面冲人吼着。
“忘记刚才是谁向余姑娘求情来着?”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大家的粪球扔的更快了。
“妖精的同党,妖精的孽子一定是他们的种。村长你要是不大义灭亲的话,那么你的村长也做到头了,你要是不为我们出口恶气,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你听见了没有!”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福宽、福广看这样闹下去不行,福广对福宽道:“哥,你顶住,我去求余姑娘来帮忙。”镇压这群失去理智的疯子,看来他们是不行的。
福宽道:“好。”福广挤出人群,又要往余宛棠那搬救兵。
李家的门板本来就薄,被福广用力局促的狠拍之下,差点啪嗒一下倒地,李幼渔过来开门,“谁?”她这门一开,福广咚的就跪下了,李幼渔惊道:“这是怎么说?”
“李姑娘,余姑娘救命,大家都去我家闹事去了,我爹娘快撑不住了。”
余宛棠款款的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余姑娘现在只有你能救我爹娘了,拜托你,施展你的仙法,让那些暴动的乡民离开我家,他们把我家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还请余姑娘做主。”
余宛棠冷笑道:“奴家凭什么帮你,要奴家放了他们的是你们,现在又要奴家去制服他们,真是莫名其妙,奴家早就跟你们说过,没有那个金刚钻,别揽那个瓷器活,你们不听,现在自食恶果,怨不得人。”
“是是是,都是我们的错,还请余姑娘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说的好听,但那不是奴家,不好意思,奴家今儿很累,不想见人,不想说话,福公子请吧,姐姐,关门。”她却走了,不让这些人受点挫折,好像以为自己是主宰似的,人啊,就是这么回事。
李幼渔犹豫不决,被余宛棠再三催促,只好关了,一面跑过来,很是担心的说:“宛棠,村长家因为我们而受连累了。”
“你不要再善心发作,要想奴家救,可以呀!不过你得接受惩罚。”
“惩罚,罚什么?”
余宛棠可真不好应付。
“你需得做足三件事,第一,查出谁泄露了奴家有身孕的事;第二,查出谁是背后的主谋,谁在这兴风作浪,奴家看要是没什么人吆喝,这戏恐怕唱的没这么热闹;第三,告诉奴家,福家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李幼渔听后大喜,她就知道余宛棠不会见死不救的。
“依你,全部依你,我马上就去查。”临走之前,狠狠亲了余宛棠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