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密码 作者:非天夜翔(上)(52)

2019-01-17  作者|标签:非天夜翔 强强 天作之合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对我来说,这是一件人生大事。”关越说。

  天和:“什么?”

  关越摊手,认真地说:“向你求婚。”

  天和无语了,说:“这算是我在逼婚?太尴尬了吧!”

  关越笑了起来,忽然伸手过来,捏了下天和的脸,一片叶子从窗外被风卷进来,落在桌上。

  关越漫不经心道:“我以为说到结婚,你会很高兴。”

  天和:“……”

  关越又说:“你想和我结婚,想了很久吧。”

  天和正想毫不客气地嘲讽关越一番,关越却从前面的位置朝他倾过来,亲了下天和的唇,这下天和的气彻底消了。

  天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得不满地答道:“并没有这么想和你共度一生。”

  关越:“又在口不对心了,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和我在一起。”

  天和岔开话题,低头看,说:“这是雪莱坐过的桌子。”

  桌上以钢笔留了一行漂亮的字迹,并以塑封保护住,上面是一句雪莱的诗。

  “唯有你的光辉,能像漫过山岭的薄雾。”

  底下又有一行字:“此座位曾归属于写出这样的诗篇的不朽灵魂。”

  “想听听我的答辩吗?”关越忽然说。

  天和答道:“你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下。”

  关越于是起身,走到黑板前,朝天和开始了他有关“内卷化”的课题答辩。这篇论文天和看过,他不得不承认,关越的专业水平非常杰出,他只是这么认真听着,坐在雪莱的座位上,注视讲台上的关越。

  就像这个傍晚,关越捋了袖子,一手c-h-a在兜里,站在投影屏幕面前,冷漠地朝天和讲解,他整理出来的、认为天和能用得上的内容。

  渐渐地,过去的时光与当下,仿佛交融在一起,天和不禁想起了四年前,那个在牛津听关越做答辩彩排的黄昏。

  办公室里,关越讲完了,拿起水杯,喝了点水,视线投向天和。

  “‘内卷化’的数学模型……”天和喃喃道。

  这就是当初关越让天和教他数论的原因,将内卷化效应与企业业绩相结合,使用数学模型来进行宏观描述……

  天和马上起身,关越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到办公桌前,按下遥控,天和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普罗:“胜利在即,大概率的。”

  天和不答,回到自己位置上,翻开本子,开始修改他的公式。青松已经下班了,又五分钟后,关越也离开了办公室,来到饮水机后,把一杯咖啡放在桌上,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按着天和的椅背,在他身边看他打开手写板,飞快地改公式。

  “这个常量我认识。”关越一指屏幕上,又低头看天和,“如果你不介意……”

  天和完全没注意到他来了,抬头时险些与他亲上,吓了一跳道:“哎!别吓我!”

  天和避开关越些许,拉开一个安全距离,恼火地说:“关总,这个动作太不合适了!你既打断了我的思路,更不像一名CEO做的事!”

  关越也意识到自己对天和无意识地越界了,只得转身离开。

  普罗:“需要做检索对比么?”

  天和恢复思路,还好没忘,只用了十分钟时间便修改了所有的公式,字符于屏幕上,犹如在魔术师的手下消失,浮现,重新排列。

  天和:“不需要,跑一次看看,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修改。”

  天和紧张地看着屏幕,普罗开始介入,协助计算模型的重新搭建。

  普罗:“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紧张……”

  天和:“是的,巴赫来一首,平均律,这是他的巅峰之作。”

  巴赫的音乐里,普罗说:“我只是想到,刚才关越朝你讲解的内容,应该尚不足以启发出你对引导公式的修改。”

  天和:“因为我想起了关越的硕士毕业论文,那个时候他对经济理论的研究,显然比现在更注重本质,现在的他太看重实用x_ing了,反而失去了那种孜孜不倦的、只为探索真理与本质而生的知识分子气质……”

  确切地说,是今天下午与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两段时光融合的刹那,予以天和极大的启发,等待的时间里,他告诉了普罗那个听关越答辩的黄昏。

  普罗:“我更关心后来怎么样了。”

  天和陷入了迷茫里:“后来吗?”

  后来,天和听完关越的答辩内容,说:“你也是个天才。”

  关越洗过手,与天和在黄昏里离开牛津。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认可我。”关越说,“哪怕说出崇拜的话,还是忍不住要使用‘也’字。”

  天和记得,那天关越的手很温暖,因为牵他之前,关越把手在怀里暖了一会儿。第二天,关越起得很早,吻了天和并前去答辩。天和睡醒来到牛津时,答辩刚轮到关越,天和便轻手轻脚,从大教室后门进去,关越上了台。

  那一天的关越,简直光芒万丈,一敛嚣张气势,显得温文儒雅,唯有“王子”能形容他。

  结束后,教授带着助教,在与关越交谈,关越认真地听着,守规矩,有礼貌。

  “答辩完了?”天和两手c-h-a在风衣兜里,问道,“没搞砸吧?我刚来。”

  关越:“你没来?”

  天和遗憾地说:“对不起,睡过头了。”

  关越:“那我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人,嗯,是幻觉了。”

  天和笑了起来,说:“你今天的状况不大好,傻乎乎的。”

  “我猜是A+。”关越答道,“你的嘲讽再次失效。”

  天和与关越牵着手,走在牛津里。

  “那就把奖励提前给你吧。”天和从风衣兜里取出表来,说,“世界上的最后一块。”

  关越:“……”

  关越难以置信地望向天和,天和带着笑,把罗杰杜比的“圆桌骑士”戴在关越手上,这款表,世上只有二十八块。两个月前,关越与天和去参加佳士得春拍,当时关越犹豫良久,还是没有让手下举牌,理由是:这块表真的太贵了。虽然出厂价只要两百万,但在拍卖会上几轮加价,已经成为了一件相当不划算的配饰。

  最后天和想了很久,找到舅舅,请他出面,从一位奥地利的总务大臣手里买下了它,这块表花光了天和一整年的零花钱,以及他设计的好几个程序的买断专利费。听说闻天岳在得知这件事时,当场就两眼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对关越的仇恨值瞬间升高了五十万点。

  “丑哭了,”天和随口道,“简直就是在手上戴了个俄罗斯轮盘,真不知道你们对罗杰杜比的狂热都是从哪儿培养的……不过你喜欢就好。”

  天和正要转身,关越却道:“等等。”

  天和侧头,不解地看着关越,一如多年前他们初识之时般,带着那少不更事的天真。

  天和的眼神清澄而闪亮,嘴角意味深长地勾着,像在搜肠刮肚,即将用几句玩笑话,来小小地损他一下。

  “再叫我一声哥哥,就像小时候一样。”关越说。

  天和:“不。”

  关越:“我是你的监护人。”

  天和:“我已经十九岁了,我不怕你,你还能揍我吗?”

  关越固执地看着天和,天和总是猜不透关越,觉得他脑子一定是被答辩教室的门夹了。

  “不。”天和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关越还在坚持。

  天和也开始坚持,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他转身走了,关越却依旧站在原地,意思很明显,你不叫我就不动。

  天和在一棵树下转过身。

  “嗨,哥哥。”天和一脸无聊地朝关越说。

  这声喊就像声控开关,令关越朝他走过来。

  “因为从今天开始,这个称谓就将变成……”

  天和却转身开始跑,关越喊道:“等等!听我说完!你去哪儿?!”

  天和飞跨,越过篱笆,惊起一群鸽子,关越沿着路绕过去,把他截住了,天和却抖开外套,像斗牛般一抖,与气势汹汹的关越错身,上了路边的校内共享自行车,唰地把车骑走了。

  “别乱跑!”关越怒道,“你这个顽劣的小孩!”

  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过牛津,天和只朝刁钻古怪的地方钻,磕磕碰碰的,关越骑得比他更快,一阵风地冲过来,长腿一撑,像驭马一般来了个骑车漂移,截住天和。

  天和差点撞在关越身上,还想跑,关越却不容抵抗地抓住了他,抱着他从山坡上侧滑,滑了下去。天和一声大叫,关越搂着他,凑过来亲他。

  天和抱着他的脖颈,与他在毕业季的阳光下亲吻。

  分开时,关越注视着天和,仿佛一秒也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关越也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盒子,朝他打开,里面是一枚古旧的、镶了几块不规则宝石的金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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