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修罗的城堡(第一部 血百合) 作者:Ormosia(下)【完结】(48)

2019-04-02  作者|标签:Ormosia 情有独钟 血族 报仇雪恨 天作之和

  公爵耸了耸肩。

  “再跟你说一件事吧。小时候,我成绩出色,获得过各种奖励,很多人只看见我玩,觉得不公平,甚至会因此对我拳打脚踢。其实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的成绩是靠着努力取得的,虽然不乏有我智商的优势,但没有人可以一直凭借智商稳居年级第一,我也不会。所以,我习惯于努力,尽管我的天性并非如此。你不了解我的家庭,我出生在商业世家,我的父母,他们教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来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商人的世界里,就是交易,所以我只能拿我的努力,我的付出去交换想要得到的东西。也许听起来我是很无情的人,但这是事实。我不知晓你从前是否有过情人,如果有,对比之下,我一定不算是好的情人。”

  “我也一样。”公爵说,“我不懂得什么是爱,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或者说,也许得到,但很难感受到。与你习惯交易一样,我习惯掌控,因为这是唯一能让我感到安全的方式,请你不要怪我,冷星……”

  她闭上眼睛,抱住了正站在冰柜前处理小脑的女生。凌晨时分,惨白的灯光投射下来,不带一丝温度,却让二人感到温暖和心安。

  因为我们拥有彼此,站在实验室里,回忆着过去的二人如此想。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伊斯迈达兹,又称翡翠城,是卡玛利拉最高议会、军部与最高法庭的所在地,也是梵卓政治中心。

  [2]“黑暗之手”是卡玛利拉成员对于撒巴特的称呼。

  [3]“斯布林格”即为J市,公爵为领主。

  [4]弹压新闻的正是有着冷星救命之恩,并且与她达成协议的董事长小姐。彼时她的父亲尚未去世,是她看到了新闻,吩咐父亲的下属务必将此事弹压下去,不要泄露冷星的秘密。董事长小姐在“归程”下章出场过。

  本来计划是要写一个拍摄“冷星被系解实验室里的‘鬼魂’吓到”的video的,但写着写着就不由自主又到了二人的对峙上了。应该说,身为双子和摩羯的她们是彼此吸引又排斥的一对,她们在对方身上看到不同的世界,却又因为思维方式的差异容易争吵。只不过,她们都是很理智的人,知道争吵无益于感情,所以冷星只是对公爵讲道理,尽管她真的很生气,却不忘记在最后给公爵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不喜欢激烈的东西,所以连吻都是浅浅的。后面讲述自己的事情,也算是对公爵的一个解释,解释她为什么常来这里。最开始引导我写文思路的,就是“幼年环境造就性格”这样一条规律,所以冷星的性格会变得分裂甚至有些扭曲,公爵则除了对爱人之外的其他冷酷无情并非没有原因。她们都不是好的情人,正如她们自己所说。冷星很计较自由,而公爵喜欢控制,这必然是一种矛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如何,她们在这点的冲突上不会只此一次。但她们又是好的恋人,因为理智,所以懂得尊重对方,不无理取闹,也会有所妥协,而这也是彼此可以让对方感到温暖和心安的原因所在。

  因为我拥有你,我的爱人。

☆、Special 9 柏林墙(上)

  (以下为冷星第一人称自述。)

  我是冷星,冰冷的冷,星辰的星,很简单的名字。

  我曾是一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直到父母双亡、公司被叔父占有、身无分文后,我被打落地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无产阶级。我隐瞒着父母双亡的事实,从我12岁起。当然,我也篡改了他们的真实情况。所有学生的档案上都会有家庭关系一栏,除了我父母的姓名以外,所有的信息都是假的。在工作那一栏,我都写了“个体”,在手机号那一栏,我则填了虚假的号码。万幸的是,从来没有谁打过这个号码。我11岁就上了初中,14岁直接跳级升入B市最好的高中,不到16岁的时候就参加高考,以全省前一百的成绩考上着名医学院,却因为一桩与旧日故人的交易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快要17岁的时候,我再次参加高考,成为了S大医学院临床五年制的一名学生。

  而自我父母双亡开始的4年中学生活,直到大一,我一直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当然,幸运的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一位为报答父亲知遇之恩的朋友承诺资助我全部的生活与上学费用,我拒绝了。他并不放弃,最终赠予我一套房子的使用权,使我有了栖身之处。是的,这是我唯一接受的条件。

  我不愿靠他人供养,他们没有义务,而且我不愿因为金钱受人摆布。

  因为我出身商业世家,自孩提时代,我就亲眼看着我的父母如何用金钱去控制和操纵别人,甚至……我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这一套,只是我不愿使用,因为我以此为耻。

  我不高贵,不美貌,所拥有的,不过也就是超越常人的智商,以及善于隐忍和克制的性格。智商高,但没到爱因斯坦或者谢耳朵的程度,善于隐忍和克制,但也达不到甘地的境界。前者是上天赋予,后者是父母教导所致。

  在我17岁的时候,我遇见我的爱人。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将我隐瞒的秘密说与别人听,但我还是没有将它们彻底暴露在她的面前。

  我只是告诉过她,我的父母并不是那种强迫我继承家族企业的人,也很宠爱我。事实是,他们的宠爱仅限于物质,不强迫我继承家业也仅仅是出于对我长期不能尽到父母责任,不能陪伴也忽略了我的情感需要的歉疚。我并未告诉她这一点,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何必说破,反正没有任何意义。旧日时光不能倒流,一切无法重写,我也不想为此让我的爱人心疼我,从而对我多付出什么。

  我的父母是矛盾的人,他们具有最先进的民主思想,在我的家人人平等。可是,他们又是最严格的教育者,对礼仪的要求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在家庭教师可怕的眼神注视下,我不可以跷二郎腿,不可以窝在沙发里,而要端坐着,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更可怕的是他们对餐桌礼仪的要求,我曾经因为在长辈面前先动筷子被罚站整整一天,也有过不小心搅动盘中的菜肴而被扇了好几个耳光。甚至,西餐礼仪中何时该将餐巾铺在腿上,如何在吃完时摆放刀叉等等都不可以用任何错误。除此之外,他们还教导我商场上如何行事。训诫的第一条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为此,一个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硬生生被打造成了一个面瘫。

  我的一些“朋友”称我为洋娃娃,就因为我的脸和洋娃娃一样冰冷,一样没有表情,像是假人一般。

  训诫的第二条就是亲兄弟明算账,虽然要具有高瞻远瞩的头脑,但绝不可以放过任何利益。为此,我的记性变得无比好,哪怕是很小的事情,只要我想记住,任何细枝末节都不会被我忘掉。

  还有很多很多,我不想赘述。我痛恨这一切,却又无法逃避。我是“天才”,别人两个小时做不出的竞赛题,我十分钟就可以完成,别人苦读数遍记不下的课文,我只要看不超过三遍就可以流利地背诵。然而,所有人只看到这些表面现象,却不知道我背后下了多少功夫才维持着我在学业上轻松自如、毫不费力的假象。不知是因为妒忌,还仅仅是小孩子的不甘,我经常被同学刁难折磨。可能,他们的父母总是拿我当他们的榜样,使得他们的耳朵被唠叨得都生了茧子。他们无力反抗父母,但是可以欺负我。

  对此,我从来什么都不说,只是冷着一张脸。多亏了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我常常把他们吓退。

  但其实,如果动手打架,我绝无胜算。所以,就在避免被打的环境中,我练出了比常人快得多的奔跑速度。

  但起码那时,我衣食无忧,表面上,我是父母掌心的明珠,过着优渥的“公主”生活,充分享受着奢靡物质带来的好处。我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哪怕是跑车……只是我从未如此做过。

  我不想亏欠任何人,即使是我的父母。他们,从本质来讲与我是不同的个体,没有义务为我付出如此之多。况且,得到总会付出代价,当我肆意使用他们的金钱之时,我必须完成他们制定的目标,比如得到钢琴十级证书之类的。而事实是,在这件事上我异常任性,学了两个月后,无论他们怎么劝说,我就是不肯再去。

  我受够了,不是钢琴,而是被摆布的感觉!我是自由的,人人平等,没有人有权力强迫我做任何事情!当然,我也没有权力如此对待别人。

  他们终于明白,我和他们一样,不是金钱可以控制的。我生来要做的是金钱的主人,而不是金钱的奴隶,哪怕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他们在常常忙于工作、彻夜不归后,出于歉疚或者补偿的心理,允许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耽误学业、打破礼仪。尽管生活是枯燥无味的,我一直没有选择的权力,但起码,富裕的家庭可以带给我别人无法拥有的机会。无论我生活的多么压抑,多么不自由,至少我不必为金钱的事情发愁。富人和穷人皆有烦恼,区别不过在富人思考的是明天到底是去冰岛看极光还是去巴厘岛度假,而穷人思考的是今天到底是吃午饭还是吃晚饭。如此看来,我确实没什么好抱怨的。于是,终于获得一点自由的我学会了如何制作西点,如何调酒。没有想到的是,童年的兴趣竟成为往后时光我得以谋生的手段。也多亏于此,我才能瞒住所有人那个秘密长达五年,直到我愿意开口讲述。

  然而彼时的我太幼稚,太冲动,完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典范,直到——

  我的父母出了车祸。

  很烂俗的情节,对吗?如果是韩剧,或许会加上这是一场谋杀,始作俑者会是我那位一直觊觎父亲公司又没有什么能力的叔父。只不过,事实是,这就是一场意外。

  不过讽刺的一点是,当时他们在离开家之前吵得天崩地裂,这是在两个月没有出现后,他们第一次齐刷刷现身在我面前,也现身在那栋堪比我的校园操场大小的大宅子里。自从经常不见他们人影,自己一个人走在家里后,我甚至都不怕走夜路了。或许,我得感谢我的腊肠犬在我一个人的时候一直陪伴我。你能想像一个人在和学校一般大的家中行走的感觉吗?你能想像一个人坐在长餐桌前吃饭的感觉吗?哪怕灯那样明亮,菜肴那样可口,可是,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餐厅里,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进餐,旁边站着一群仆人。开始的时候,我一直等,等待着,从傍晚等到夜晚,甚至会等到深夜,时针滴滴答答地转,菜热了一次又一次,他们还是没有回来。后来,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有腊肠犬会在我脚边打转,或者舔舔我的手心,而那一年,我才7岁。

  他们尖酸刻薄,尽其所能的用语言和动作攻击对方,完全没有平常众人面前冷静理智的商业精英或者优雅高贵的中年贵妇形象,而是像两个互不相让的疯子一样谩骂厮打着,将周围可以拿起来的东西都投掷出去,就好像对方的脸是飞镖盘似的,试问你能投中几环。

  客厅的飞镖盘正随着窗外吹来的风晃动着,真是讽刺啊,连天气都这么配合他们。

  而我,在发现了他们吵架的苗头之后马上找了个借口把所有的仆人都支使了出去,以维护他们平日建立的光辉形象。我就站在他们旁边看着,冷冷注视一切,看父亲如何像野兽一样拉扯母亲的头发,母亲则发出高分贝的尖叫,抓起我的杯子,将杯盖砸到父亲脸上。

  此刻,冷洛文不再是那个带着一点贵族风度的绅士,而像是暴力狂。虽然人们常常把商人和暴发户、铜臭味联系在一起,但我保证,你看到冷洛文的第一眼绝不会知道他是商人。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文质彬彬的学者,带着眼镜,一副很儒雅的样子。只不过,他现在正对着他的夫人拳打脚踢。

  如此暴力的行径在我面前上演,我终于看不下去,叫来保镖把他们拉开。他们平静下来后,竟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嚷嚷要离婚。令我诧异的是,他们居然还是坐着同一辆车去的。

  后来管家告诉我,那是因为只有一名司机在,其他司机都拉着那些被我支使的仆人们出去了,而碰巧,他们都不愿意自己开车,所以上了车都离对方远远的,恨不得一个坐在发动机盖子上,一个坐在后备箱里。

  而就在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并且走到半路的时候,他们又后悔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后悔,但事实是,他们又回去了,然后在准备复婚的路上出了车祸。

  真好,离婚没有出事,复婚反倒出了车祸,还双双身亡。真是连上天都不想看见他们在一起了,或者说,上天太想看到他们在一起了,所以把他们一齐收回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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