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制片,别来无恙啊。”卓听风笑吟吟地朝她走了过来,柴自傲也笑着向她伸手。
“卓小姐又更漂亮了,尤其是脸色红润,秀色可餐啊。”二人毫无诚意地绵软地握了握手,柴紫傲刚才没有看到她那场戏,见助理Nikki一个劲儿朝她使眼色,只拧着眉毛表示茫然。卓听风倒无所谓的一笑,气场相当大气:
“拍戏难免狼狈,让柴制片见笑了。”
“也甭叫我什么柴制片了,就叫我紫傲吧。”柴紫傲向卓听风递上一支烟,卓听风笑着摆手表示不抽烟。
“这不好吧?”卓听风的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目,眼梢上扫,眼风撩人:“柴制片可是我敬仰的前辈,我怎敢如此随便?”
“要的就是随便。”柴紫傲嘴角一弯,眼神似笑非笑。
“那么我就叫你前辈好了,这样既没有那么生疏,也让我自己过意得去,怎么样?”
柴紫傲闻言一笑表示默认,二人边走边聊,不知觉已经快要走出片场。
“你到我车上来。”柴紫傲用的是陈述句,声音沉稳干练。
“诶?”卓听风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柴紫傲。这也难怪,她们两人本来就不熟,这还是第一次在私下场合打交道。
柴紫傲却没有管她,踏着高跟鞋的脚把地面踩得咄咄响,只给她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以及一个“followme”的手势。
好吧,此人果然跟传闻中一样古怪。卓听风耸耸肩,只得快步跟了过去。
到了柴紫傲的黑色悍马门口,早有她的助理Nikki拉好了车门。二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柴紫傲二话不说将一摞A4纸递到卓听风手上,嘴边的烟猛地一亮,随后又被她狠狠掐掉,指指那叠纸:
“这是我写的新剧本,名叫《爱在佛罗伦萨》,这是国内绝无仅有的好剧本,我想请你担任女一号。”柴紫傲单刀直入,显然对自己的剧本极端自信。
“我相信前辈的剧本肯定是绝无仅有的好剧本。”卓听风淡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和两只小巧的酒窝:“能够得到前辈的青睐卓听风受宠若惊,不过,听风心有余而力不足,两年内片约都已经满了,所以,抱歉,前辈。”
柴紫傲两手抱胸,泰然自若的看着卓听风不可一世的样子转身下车。
这个狂妄的女人,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我的剧本就直接拒绝了,要不是为了奖杯和金钱两不耽误,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吗?
柴紫傲目视着卓听风在一直跟随其后的助理和经纪人的拥簇下走向她自己那辆兰博基尼,只见她谈笑风生中戴上墨镜,还不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阳光下墨镜的边缘反出耀眼的光。这个形象在柴紫傲的视线中自动定格并配上了画外音和打字机的咔咔声:
卓听风,女,二十七岁,80后,出生于普通家庭,父亲是国企职工,母亲是中学教师。十七岁进入娱乐圈,凭着漂亮的脸蛋身材和狠辣能拼的性格一路星光灿烂,鲜有对手。十年后已经成为国内娱乐圈连续五年稳居吸金榜榜首的女艺人,人称吸金女王。
十年前还是个穷酸黄毛丫头呢。柴紫傲隐约还记得十年前自己初次见到卓听风,是在一个名流聚集的晚宴上,有人向自己引荐了一下这个青涩不堪的丫头,当时她可以说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乡巴佬,虽然看起来很有灵气,不过自己依然只是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要不是她后来出了名,大红大紫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记得这样毫不起眼的一幕。
“卓小姐没有同意?要不要我晚点再给她打电话?”Nikki从后座向柴紫傲递过一瓶矿泉水,知道她历来除了矿泉水几乎不喝别的饮料。
“不用了,她明天晚上有一个慈善晚宴,到时我们再过去。”柴紫傲接过水喝了一口,利落地发动了汽车。
“是!”Nikki对她几乎视若神明。
圈内人几乎都知道柴紫傲嗜车如命,从来不用司机,还经常参加赛车。车品如其人品般彪悍,将一台庞然大物开得如同拍电影般惊心动魄,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街角。
而一旁卓听风的兰博基尼也开得没影了,一直在暗中窥视的许双双这才停下来追踪的目光,心情还未从亲眼见到偶像的激动中平复过来。
卓听风出名算早的,自十八岁拍第一部电影《红颜知己》时就获得广泛关注,还拿下不少新人奖,其后星途一直较为顺利,也有过一年几乎没什么作品的低谷期,五年前一部电视剧《大明公主》真正让她火遍了大江南北,许双双也是那时候知道她并崇拜上她的。
想不到她的真人比电视上更漂亮,更有魅力。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像一只蝼蚁般不堪。许双双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突然感到厌恶,觉得自己实在是又极度寒酸又极度没有品位,差点在大街上哭了出来。
许双双打车回到学校宿舍,天已经黑了,她也懒得去食堂吃饭,回来灯也没开鞋也没脱就闷头躺在床上。这个点钟大家应该都外出吃饭了,四人间的宿舍空无一人。
床头放置的闹钟安静的滴答走动着,因为经济条件不够好而被室友孤立的许双双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反而感到自在,脑子里盘旋着卓听风风姿绰约的画面,许双双渐渐有点困意。
就在她即将迷糊入睡的时候,宿舍的门锁突然咯吱一声转动了,一下将她惊醒了,她继续躺着,回头看是谁。
黑暗中一个长发女孩的身影似乎是悄悄的闪了进来,紧接着,另一个长发女孩的身影也跟着闪了进来,奇怪的是,这两人竟然也不开灯。
许双双正打算开口问一声谁呢,然而接下来的见到的情况却令她张开的嘴停止了发声:
只听一阵较为激烈的衣物摩擦与喘息声,两个女孩一个将另一个反身顶在宿舍门上,抱在一起激情拥吻起来!
虽然黑暗中看得不太清楚,但是配合着声音动作,两人在做什么却是一清二楚!许双双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吊上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嗯……”被压在门上的那个女孩已经发出了压抑的□□,整个寝室此刻都被二人激情的喘息声填满,尤其是许双双的耳膜。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血往上涌,心脏也加速了跳动。
“绮苏……不要……绮苏……”被吻的女孩贴在门上不断下滑,却不断被身前的人用力抱起,于接吻的间隙中断续溢出几声破碎的呻~吟。
绮苏?是唐绮苏?
第3章撞破
唐绮苏是许双双的室友兼宿舍中唯一一个偶尔会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人。其他两个都是京城姑娘,从来不上食堂吃饭。也从来不愿与许双双为伍。
此刻许双双心情紧张中带着忐忑,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咳嗽一下什么的,反正横竖是尴尬,最好在更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之前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许双双刷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撞翻了桌上的闹钟。
“谁?”黑暗中拥吻的二人立即停止了动作,连激烈的呼吸也即时屏住,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
啪地一声,灯亮了,白炽灯打在二人惊愕的脸上,只见二人正相对跪坐在靠近门的地上,另一个女孩化着浓妆,看起来比较成熟。她们前方是一个高挑的黑影,由于背光,一时看不出是谁。
“是我,许双双。”说完她略微侧了一下身子,让光线打在自己的侧脸上。
看到是许双双,唐绮苏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拉着地上的女孩一起站起来。
“原来是双双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绮苏和女孩脸上都是颇为尴尬的表情,一面问一面下意识的整理着自身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才回来不久。”许双双给别人的印象中一般会包括沉默寡言这一条,不过其实她在自己合得来的人面前话挺多的。虽然此刻她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平静,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到她正在下意识的绞着手指。
“额,”唐绮苏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憋出一句:“给你介绍一下,她是黎甜儿,是高我们两届的学姐。学姐,这是我的室友许双双。”
“你好。”二人几乎同时开口打招呼。
“哦,我,我还有点儿事,”黎甜儿拢了拢半遮住脸的长直发,自开灯以来长睫毛一直在尴尬的闪动:“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改天见。”
“这么快就走?”唐绮苏接了一句,话出口又发现似乎不妥:不走的话难道是还要继续?又连忙接着说道:“哦,那也好,我送你吧。”
黎甜儿有点儿慌张的打开门,冲许双双敷衍的一笑,转身便往门外逃也似的走了,唐绮苏夹脚跟了出去,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二人才挥手道别。
唐绮苏回到宿舍关上门,靠在门背上,抬头直视着许双双有些讶异有些疑惑的表情。
唐绮苏,女,十九岁,90后,身高172,山西人,家庭优渥,父亲是煤老板,母亲是歌手,在她三岁的时候与她父亲离婚,她跟随父亲,还有一个姐姐跟随母亲。在进央戏之前,她当过小太妹,出国念过书,还做过模特儿。
能够进央戏,当然是有一些自身条件的,虽然不能说跟她的家境毫无关系,甚至可以说,她就是买进来的,但是她的确天资也不差,脸蛋也许不如许双双漂亮,但挺拔的身姿和一种忧郁迷离的气质,令她显得卓尔不凡。
“你,喜欢女生?”二人沉默片刻后,许双双开口了。
“是的。”唐绮苏回答得干脆利落。
方才这一幕对于来自小地方的许双双来说是无比震惊的,而现在唐绮苏坦然的态度则再度打破了她原有的认知。
十八岁,刚刚念完高中的她,对于同性恋的认知还停留在禁断的概念,虽然知道大概就是同性相爱这么一回事,但是由于自身所处的环境,她还是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不应该发生的感情。并且在道德上来说是不道德的,伤风败俗的。
“绮苏,这是不应该的。”许双双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唐绮苏耸耸肩,眉毛上挑:“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心里喜欢着别人却对学姐做出这样的事。”
“什么?”许双双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本意是想说同性相恋是不应该的,可这家伙又在说些什么刷新她的三观的话啊?
“双双,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你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单纯,朴质。所以我才会经常忍着恶心陪你一起去食堂吃饭。”唐绮苏虽然不爱读书,不走寻常路,但是她天资好,沟通表达能力也大大强过木讷的许双双。
“你,你说什么,你喜欢的人是我?”许双双紧张得组攥紧了拳头,用力握得指节都发白了。少许的细密的汗珠也渐渐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唐绮苏扑嗤一声笑了:“呆子!不是你啦!不过不怪你,是我自己思维太跳跃了,看到你这副呆萌蠢的样子就忍不住喜欢啊,不过你放心,我对你只是普通意义上的喜欢啦。”
“哦……”许双双说不上来自己是松了一口气呢还是略有些失望,毕竟,普通意义上的喜欢什么的,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一点刺耳……额,不对,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是被刚才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晕了头么?普通意义上的喜欢才最好不过了,才不要搅进什么乱七八糟的同性恋里面去!
唐绮苏憋着笑看着许双双不停变幻着表情的脸,嘴边浮起一丝玩味的笑。
“呵呵,好了,我不逗你了,其实我那点儿小心思也不值一提,我只是暗恋某人而已,而今天和学姐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就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都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