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澜清在她要缩回去时伸出左手同她握握,浅笑着,“没事,我叫路澜清。”
“你很有趣。”陆谷自她们见面前,脸上便带着亲和的笑容,然而在路澜清看来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很面熟,我们之前见过?”
“见你个头啦。”叶怡然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板栗,“小家伙只是没嘲笑你名字,你就说人家有趣,待会是不是要黏上去不放了。”
陆谷,露骨。
“哈哈哈哈,没有,一般听到我名字的人第一反应都是那个嘛。”陆谷做着闪躲的动作,却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宠溺。
“你这大海龟,多少年没回来了,怎么可能见过她,不要乱套近乎。”叶怡然踮脚揪着她的耳朵,故作恶狠道,“突然一声不吭地回来,都还没回答清楚你到底回来干吗。”
“哈哈哈哈——就很单纯的回来和你们一起上大学啊。”
顾怀瑾看着面前的打闹,心里没有一丝高兴。她当时挣脱开,纯属是下意识,另外也不希望她们的事被陆谷知道。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险,然而而后路澜清的眼神很明显告诉自己,她受伤了。
路澜清退回顾怀瑾身边,微垂身子,轻声道:“你们很熟?”
“跟陆谷吗?”
“嗯。”
“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顾怀瑾手指动了动,放弃了想要牵上去的念头,“你对她很感兴趣?”
“呵——可以这么说。”
如果她没有记错,陆谷是大学以后才回国的。现在她突然这么着急回来……路澜清望了眼正“教育”她的叶怡然,笑容更甚。估计是近期听到特多关于自己的消息,一时间心里作祟耐不住跑回来了吧。论教育,外国可比这儿好得多。
她们三个发小各有各的特点,顾怀瑾实属冰山女王,叶怡然给的感觉是邻家贴近大姐姐,而陆谷……笑面狐狸,奸|诈、狡猾、腹黑。
路澜清一时间起了调侃的兴趣,故意好心“劝架”,勾着叶怡然一起走。
陆谷愣神过后,问起了刚好走到自己身侧的顾怀瑾,“你朋友?”
“怎么了吗?”
“帮我调走她,你一年内学校里所有的支出我都包了。”
顾怀瑾勾勾嘴角,讨价还价,“三年。”
“两年。”
“三年,没得商量。”
“你……”陆谷瞧见叶怡然正温柔地拿纸巾为路澜清擦拭脸蛋,嘴角抽搐,道,“三年就三年,快去!”
“路澜清。”顾怀瑾唤了一声,朝她勾勾手指,不着痕迹地朝陆谷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谷面上的笑颜僵了僵,路澜清果真因她一个勾手立马回到她身边,就这么简单?她岂不是亏了?奸商!再看向前方停下等她的女子,陆谷小跑迎了上去,无碍,这笔帐算在叶怡然身上,目前先欠着,她一点也不介意日后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一点也不。
“闹够了?”
顾怀瑾冷不丁的一个问句,让路澜清无措地挠头,“呃……咳。”
“不解释下?”顾怀瑾似乎已经渐渐能够接受路澜清脑中存在的那些记忆,以她对路澜清的了解,小家伙不能无故地去恶作剧。
路澜清伸出食指左右摆摆,笑得别有深意,“天机不可泄露。”
淡淡地笑笑,顾怀瑾不再说话,一行四人俩俩搭配,一前一后地走回了宿舍。她知道她和路澜清之间藏了太多的事情,谁都没有开口对谁说过。有那么一瞬,她倒希望路澜清没有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她也不必去猜哪些是她现在记下的,哪些是未来会发生的。
没在一起之前她还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抗拒,可是如今与她相处的时间越久,她便越排斥。路澜清给了她一种不真实感,总有种下一秒,路澜清就会从她生命中彻底消失一样的感觉。
顾怀瑾特地为路澜清借了本待会上课要用的书,一行四人又浩浩荡荡地往教学楼进军。
她们寻了一处中间的位置坐下,从左到右依次坐着顾怀瑾、路澜清、叶怡然及陆谷。对于身旁这位一直同新面孔聊天的局面,陆谷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默默地作着打算。
“小然。”
“嗯?”叶怡然闻声,停止了和路澜清的攀谈,侧过头疑惑地望着陆谷,只见她微微对自己一笑,渐渐靠近,叶怡然忙推开,“你干吗?”
“嗯?”音被陆谷特意拖长,显出了一股慵懒意味,她随意地拿湿纸巾擦拭叶怡然的脸颊,“你脸上有笔印子,我刚只是想凑近看看而已。”至于那儿到底有没有印子,也只有陆谷一人知道。
叶怡然心仍打着鼓,知道自己刚才是太过紧张,摆摆手,“谢谢。”
“其实我刚叫你不是这个事。”
“怎么了?”
“我橡皮掉你脚下了,我们换下位置吧。”
闻言,叶怡然低头望了眼,果然一个橡皮在她位置的下一个台阶上,“嗯。”
两人互换位置后,陆谷完全没了想要换回去的意思,直接就这样坐着上课。
路澜清在陆谷第一声喊叶怡然时就料到了她心中的小九九,一手支着下巴专心听课,一手握着顾怀瑾的左手放到桌下,十指紧扣。
以后,应该会很热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哪里虐了……明明辣么甜啊,她们互动辣么多……
☆、第八十九章
路澜清背了个简单的运动包,刚从比赛休息室中出来,脸上就洋溢着欢笑,“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应该有课么?”
“身边少了个同桌打呼,来看看她过得如何。”采撷递了瓶水给她,同她并肩往外走去,“一放学就过来了,还说指不定能赶上看场球赛,谁知道你这么早结束。”
“咳!下次、下次,你要来提前跟我说,我慢慢拖到你来。”路澜清讪笑着提议,入选赛她向来都打得快,没必要浪费太多的时间耗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没好气地用胳膊撞了她的腰,采撷选择了无视,裁判要是知道她是故意磨时间,会不会直接罚她下场?
“还有,什么叫少了个打呼的,我什么时候打过呼。”路澜清摆摆食指,垂□子望着她,“我睡相可好了。”
采撷微微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顾……”一字被路澜清拖得长长的,转了个弯儿继续说,“意抹黑我啊你。”
“谁故意了,下次录给你听。”
“成。”
采撷仅是说说而已,路澜清睡相确实很好,即使是训练到筋疲力尽,也从未制造出噪音,睡着的时候安静得像个小baby,很恬静、很干净。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带伞了吗?”路澜清在大门口处停下,极少出现的大暴雨让她不住地蹙眉,她向来不关心天气,更不会带雨伞,以往都是淋着走的。而现在身边有采撷,她怎么好意思拉着她一起淋雨。
“我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说着,采撷从包中取出雨伞,拆了塑料包装套,“一把够么?”
“差不多吧,挤挤就成了,我们打车回去,雨太大了。”路澜清取过她手中的雨伞,撑开后揽着她的肩膀,“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啊。”
“去,遇到大暴雨了还没个正经。”
“哈哈——这叫生活调节剂。”
任由着路澜清说着她认可的大道理,两人同时向阶梯下走时,采撷有些担忧她们不小心在这大理石阶梯上滑了一跤怎么办。路澜清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紧张,手紧了紧,将她往怀中带,伞也渐渐往她的方向偏移。
提着的心渐渐落了下来,采撷突然认识到,似乎路澜清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很容易静下心,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么?
“没什么车啊,不出意外,很多路应该都淹了。”
采撷闻言才发现道路上连辆公交车都没有,看这趋势,她们俩连回去都成问题了。
A市的排水系统向来都不好,每逢大暴雨必淹水,路澜清右手青筋突起,逐渐增大的风让她不得不用力来稳住雨伞,“走一段路吧,绕过淹水的地方就有车了。”
“只能这样了。”
走了一小段路,路澜清特地让她走在里边儿,说些小笑话逗采撷,以免气氛太过尴尬。
路过小巷口,陡然一阵狂风来袭,采撷下意识地把头埋在她肩头,手触碰到湿润的一处惊讶地抬起头。路澜清浅笑地护着她走到对面的房檐下,眨眨眼,“怎么啦,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刘海被吹飞了吗?”
“还有心情说笑,你半个身子都湿透了!”采撷拉着她停下,拿着纸巾为她擦拭却湿了一张又一张纸,而路澜清依旧是半个身子淋了个透彻。
“好啦,乖。我们继续走,就当我运动后洗澡,你这么弱可别因为来看我而生病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你……”
“走啦走啦。”路澜清笑着打断,半推半抱着采撷继续走。
采撷心中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着痕迹地抬眸打量路澜清,只见她眼角依旧噙着笑意,而雨伞一大半都在自己上方,她半个身子都在外面。这样打伞也难怪会淋湿……相较她,自己倒只湿了裤脚……
敏锐地察觉到路澜清轻微松动右肩的动作,采撷瞅了瞅她有些僵硬的手臂,叹息一声。
“行了。”采撷一只手掌着雨伞撑杆往下压,把路澜清往里带,“哪有你一人糟糕的道理,要淋就一起吧。”
“哈哈,可别。”路澜清高高举起雨伞,不让她夺取,“心意我收到就成,乖乖的,别折腾了。”
一时间采撷别无他法,只好半推半就地从了她,只不过不再愿意她再将自己护得太好,瞪着她让她把默默移过来的雨伞移回去。
“等下。”路澜清拉着她停下脚步,前方是宽敞的马路,周边无任何一建筑,许多车都在面对面前大量的积水时选择了调头。路澜清眯着眼望着路面上浑浊不堪的雨水,随手捡了颗石子仍下去,没有预想中石子落地的声响。
她把背包背到胸前,在采撷面前半蹲□子,“上来。”
“嗯?”
“有点深,万一一个不小心你下去就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会吓死路人的。”路澜清止不住地调笑,感觉到背后被人轻捶了下,笑得更是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