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红妆gl 作者:南命羽【完结】(60)

2019-04-02  作者|标签:南命羽 乔装改扮 边缘恋歌

  “夫君,没想到此事真如长公主所言,因我而起。我,我着实没有料到孙知浩会是那般无耻小人。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屡次应他邀约,与那些文人们朗诗浓墨。”苏挽凝的脸上带着愧疚,她小心的把手放在沈绝心受伤的肩处,垂头发出叹息:“好在长公主救了你,如今这伤口,也快痊愈了吧?夫君,都是凝儿的错,害夫君受伤,我...我...”实在心疼。

  “哈!凝儿这是作何?此事哪里与你有关,根本就是那孙知浩嫉妒我有你们这群美娇娘。反正,媚儿已经替我报了仇,怕是孙知浩这辈子都休想再与我为敌呢!倒是我呀,将你们落在凉州,又迟迟没有予你们消息,让你们担心了吧。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番受伤,倒是领了圣上的补偿,自此再扩家业,当真轻而易举。”总算一家重聚,沈绝心乐得欢喜。她揽过几个女人,单薄的身子哪里能够一把揽全,当下捂着嘴乐了起来,道:“哎呀呀,我这手臂不够常,竟是揽不住你们四个。不过呢,揽不住归揽不住,总得陪得住不是?待帮过凌员外的千金处理好生意之事,咱们便彻底迁居于此。至于爹娘那边儿,若时机成熟,让他们也一块儿迁居好了。”

  “凌员外的...千金???”果然,在提到陌生的且不熟悉的女人的时候。几个尚且不算太深入了解的女人完全达成了一致的初衷,异口同声的追问到底:“你帮凌员外的千金处理生意?为何?她与你是何关系?竟让你帮忙处理生意之事?”

  几个女人近乎审问的语气太正经,惹得沈绝心不禁后退了两步,嘴角微微抽搐。她有些后悔把她们凑一块儿了,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这是请了一场大戏回来呀!感叹间,绾娘被几个女人推了出来,红着脸拽住她的衣袖,微微仰头,又回头扫过其他女人,似乎得到什么暗示,她重新望着沈绝心,道:“心儿,你是不是...有了我们还不够,又打算多填几个?可是心儿,你是女孩子,咱们几个...还不够服侍你吗?那...长公主,不得委屈死?”

  这叫什么话?她何时打算再多填几个?沈绝心哀叹连连,对她们真是又爱又怜有时又无可奈何。目光一一扫过站姿各异的几个女人,沈绝心承认完全败给她们,只好反问一句,道:“我像那般贪得无厌的人吗?”

  “像!”几个人甚是不给面子的说道。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沈绝心还真没想到她在几个女人心里头竟是那般贪得无厌的浪荡人儿?这次,恐怕再不是哀叹连连能解决的事儿。“你们别闹成吗?”沈绝心咬牙切齿,每每想要拉起脸来,又被几个女人那般惹人怜惜的表情带的不能发作。“我错了。”她垂下头来,解释道:“凌员外到底和我有合作关系,他的女儿不通生意,我总得尽些责任,帮她将生意打理好。说来,凌如初和若雪几乎生的一模一样,可她们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我对若雪的情早已释怀,如今有了你们,便不会再多做招惹。”

  “哼!”又是若雪,怎么到哪儿都是若雪。明明已经不再,偏偏阴魂不散!苏挽凝冷了脸,若非她们并非独处,真想再一巴掌拍到她的脸上,让她好好清醒清醒。不过,细想想沈绝心的话,倒并非没有道理。苏挽凝的不悦稍稍缓和,却依旧出言不善:“怎么?你不去招惹她,难不保她主动招惹你!到时候,只怕沈公子又起怜惜之情,割舍不得吧!”

  “怎么会怎么会!要不然,你们跟我回去?监督着?”沈绝心讨好道,倒真没打算带她们回去。这来来往往的,她一人劳累就好,何必牵连她们一块儿受苦呢?可是呢,她的好心并没有被领情。听说她主动要求监督,几个女人纷纷点头,心中的不悦立刻烟消云散:“好!就这么着!咱们姐妹一块儿监督你!”

  ☆、第112章 何似故人来

  凌宅。

  惨白的丧幡装裹着偏院里临时搭建的灵棚,浓浓的香烛味随风飘动,吹奉给飘散在空气里的灵魂。纸扎的车马被停放在灵棚门口,以供死者于阴间乘坐。门口的另一边,几个纸扎的彩人儿带着诡异的表情被竖靠在灵棚的边上,用以侍候死者阴间的生活。

  灵棚里安静异常,凌如初身披麻衣跪坐在躺有凌员外尸首的棺材前,双手机械的往铜盆里送着叠好的金银元宝和苍黄的纸钱,黯然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的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火光,独独失了该有的神采:“爹,慢走。黄泉路上,记得拿这些钱打点鬼差。爹,慢走。若是被允了轮回,记得回来看看女儿。”

  脚步声缓缓而来,沈绝心在凌如初的身后站定,望着她单薄且落寞的身影,心中略有疼惜。似乎,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前来吊唁。沈绝心的目光扫过清简的灵棚,最后定格在凌如初的发间:“凌姑娘。”她轻轻的唤道,生怕唐突了正沉浸在悲伤里的佳人。

  隐约的听见声音,凌如初的脊背突然僵住。她稍稍转头,表情木讷的瞥过沈绝心的衣衫下摆,随后重新望着烧起的纸钱,继续往铜盆里送些金银元宝。“沈公子。”她顿了顿,手里的动作始终不停:“之前有所得罪,是我糊涂,还望公子见谅。”官府通知她认领凌员外的尸首时,她才算真正的清楚事情的原委。那时,她曾去沈府寻过沈绝心,当面道歉,以得原谅。不过沈绝心并不在,连续两日,她并未在苏州城寻得沈绝心的踪影,故而将道歉一事延后,专心处理父亲的丧事。

  “我从未怪责过姑娘。”沈绝心盯着凌如初的背影,疼惜的情绪越发酝酿。尽管,她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子并非若雪,但那份怜惜佳人的心情,却分明的涌出心底。“此番前来,一为吊唁,二则为了兑现我答应姑娘的,有关生意之事。凌姑娘,死者已矣,莫要太过伤怀。”

  手边的纸钱一点点的减少,凌如初咬着下唇不做任何表情,用尽全力的克制着心内的悲伤。她起身,就跪的双腿突然发软,若非沈绝心在旁及时将她揽进怀里,怕是这会儿就要跌倒在地。温润的气息包裹全身,带来不同寻常的舒适和暖意。凌如初微微抬头望着她,双手下意识的抵在她的身前,眼底湿润一片。

  “凌姑娘,你没事儿吧?我...扶你去那边坐坐可好?”沈绝心低头,离凌如初不过咫尺。望着和昔日旧爱完全相同的脸,她的心彻底乱作了一团。

  好在,凌如初从来都不愿在他人面前流露出丝毫软弱。她是那么一个倔强的女子,倔强到拒绝了一切的好,一个人承受着全部的悲伤痛苦。“不必了。”凌如初从沈绝心的怀抱里脱离,仿佛刚才的事情不过虚幻一场。尽管,她的心底也曾泛起涟漪,却被克制着,不能任由其扩大发展。

  善意的呵护被拒绝的太干脆,沈绝心不免有些尴尬。她讪笑几声,每每对上凌如初那双几乎神似若雪的眸子,总会有一瞬间的失神。“凌姑娘吃饭了吗?若是...”好像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沈绝心有意聊些别的,反被凌如初打断:“已经吃过了,谢公子关心。”

  “哦,那...不错,挺好的。”沈绝心满腔的善意被狠狠的堵了回去,终于闭上嘴巴,再不知说些什么。她不说,凌如初倒是有话要说。她回头点了三根香供给凌员外的牌位,回过头,又点了三根交给沈绝心:“公子既来吊唁,就先上香吧。”

  “好。”接过被点燃的香,沈绝心走到凌员外的牌位前恭敬的拜了三拜。看着她,凌如初缓缓的走到她的身后,朱唇轻启,带着无限的感伤:“想不到爹一生行善积德,到死却只有你来看他。而今,爹不在了,我一个女子,纵有心替他发展生意,却无可奈何。眼下,凌家的生意就像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前来分割。公子有心,我自感激,但...事已至此,就让它去吧。待将父亲下葬,我便将宅子卖了,回家乡,守孝三年。”

  “不可!”好端端的生意,怎可说放手就放手?沈绝心不认同凌如初的想法,道:“凌姑娘,你怎能这般颓丧?凌员外穷尽一生所努力的生意,怎能说放就放?你不通生意之道,我可以教你。凌员外与我是合伙人,而今他不在了,你就该代替他与我继续生意。其它生意我不过问,但眼前的,我可以帮你。也算,我与凌员外一场忘年之交该做的。”

  几句话,凌如初突然以复杂的目光望着沈绝心:“当真,只是因为是忘年交,才会这般热心帮忙吗?”她怀疑道。毕竟,凌员外是生意场上的人,朋友自然不少。可真的出事儿,哪有谁予以真心实意?相比之下,沈绝心的关怀,不得不让凌如初有所疑虑。她曾经险些将她刺死,而她非但没有责怪之意,反而这般殷勤的帮忙。如此之人,要么是完全的好人,要么...是招惹不得的坏人。

  凌如初的话让沈绝心突然沉默,她不是不清楚她所指何意,也不是不知道她心里的怀疑。一番叹息过后,沈绝心笑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又不似如此:“早就释然了,说出来又有何关系呢?凌姑娘,我猜你大抵以为我有所图谋吧?其实,我所以帮你,一来为了保证自个儿的生意不得损失,二来是为了凌姑娘你...”

  “我?”沈绝心的眼神似有暧昧,惹得凌如初微红了脸,防备的后退了几步,和她保持距离:“沈公子,你是有家室的人,凌如初再不济,都不会委身做她人的妾侍。沈公子,还是将此等心思作罢吧!”

  被误会了呢。沈绝心突然觉得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道:“凌姑娘,你的想象力还真是...放心,沈某既是有家室的人,又如何对以外的人心存非分?只是,姑娘的相貌与我一个...友人十分相像。”

  凌如初仍是不大相信,目光里带着一丝怀疑,直言道:“友人?那么,沈公子对那位友人,可是怀有其它心情?”

  这个问题,该叫她怎么回答呢?沈绝心沉默了片刻,终是直面了最初想要逃避的回忆:“那位友人,曾是我深爱之人,后来她嫁给了别人,自此断了联系。不过,时间总是个好东西,再怎么不愿,总有释怀的时候。凌姑娘,不知这个答案,你可满意?若是满意的话,不如随我去酒楼吃点儿东西?若你不饿,就当陪我了。”笑话,不饿吗?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真是,这个女人,就不能不那么口是心非吗?

  ☆、第113章 半边日暖情

  街市上人潮涌动,凌如初被沈绝心抓着手腕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阳光洒落,她机械的跟随在沈绝心的身后,目光略显出神的望着她的身背。素染的青衫,白玉的束冠,黑色的锦靴。这样的穿戴,从来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可富贵人家,总有他骄傲而不屑的举止。沈绝心没有,尽管她混迹生意场中,言行举止仍旧温雅平和。温雅吗?这个看起来干净的如同白纸的富家公子,除了亲和的笑,所做所说,哪有温雅可言?但为什么,明明是错的词,放在她的身上却如此恰当呢?

  思绪飘忽间,沈绝心的脚步突然停下。她转过身来,温雅和煦的朝她笑着,没有一闪即逝的别样情绪,只是那么纯粹的笑着,像是在看世界上最温柔的风景。“姑娘,咱们进去吧。”听她所言,凌如初方才发现吃饭的地儿到了。她没有回应,沈绝心亦不等她反应,固执的拉着她走了进去,在靠近窗户的座位坐下,道:“新开的酒楼,今日正好尝尝味道。若是好的话,日后常来。”

  “新开的?”这般听来,凌如初方才注意到酒楼里几乎没有多少客人,桌椅摆设更是崭新的明显。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过是个失去至亲的女子,其他事情,与她何干?

  酒楼里的小二儿来了又走,沈绝心点了一碗粥,又吩咐他拿些开胃的小菜儿。待小二儿把粥和开胃菜端来,她把粥推到凌如初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姑娘吃吧,哀痛在心,总要顾及身体。姑娘这般亏待自己,凌员外泉下有知,实难安心。”

  “我不饿。”凌如初把粥推到一边儿,对眼前的食物完全没有胃口。没有人会如此体贴的待她,除了至亲。那些所见的男子,有多少是带着讨好和将她占为己有的心情以图接近,她清楚。所以,她拒绝了外人的好,也包括眼前之人。

  “饿不饿,姑娘自个儿知道。”沈绝心没有再勉强,提筷往嘴里送了几口香辣的炒菜,不想辣味过重,冲着她的鼻腔直串而上,叫她捂着口鼻苦不堪言:“哎呀呀,幸好姑娘没吃,不然怕是要和我一般没个形象。这菜,还真是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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