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把持不住了,露出讶异的神色。
“你是说……成亲?”
柳冠南挑眉,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再一次的肯定让红叶如遭五雷轰顶,她喜欢柳冠南是真的,却从未考虑过与柳冠南成亲。在她的意识里,两个女子相恋已是难事,更何况是成亲。
“我……”红叶犹豫了片刻,接着道:“我还没想好,再考虑考虑,你问别的……”
说着说着,红叶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柳冠南正眼神阴鸷地看着她。
柳冠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但为了红叶却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自己的初衷,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威严了,也只有红叶偶尔不怕死的时候才会去忤逆她。而红叶此刻正是处于不怕死的状态下,于是,她鼓起本就不多的勇气对柳冠南道:“如果我拒绝……”
话未毕,红叶已经感受到了汹涌而来的杀气,将她包围。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殆尽,她气弱道:“一定会死无全尸,身首异处……所以我一定不会拒绝。”
柳冠南满意地收回杀气,一副温煦的模样,笑道:“过几日就可以回到圣月教了,你把八字给珠儿,让她去合一合,选个吉日把亲成了。”
“哦……”红叶泄气道,看上去有几分被逼良为娼的意味,但略带雀跃的语气却泄露了她的内心。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珠儿在客栈等待多时,一见柳冠南,忙上前道:“教主,您可算回来了,属下刚收到消息,说是韩月护法要成亲了,等着教主回宫主持婚礼。”
柳冠南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还以为要等个一年半载,结果倒赶在自己前头。
“几时成亲?”柳冠南问道。
“三日后。”珠儿道。
柳冠南思索了下,若是现在赶回去,还能休息上大半天,若是明日赶回去倒是可能延误吉时。
“累不累?”柳冠南看向红叶,温柔地问道。
红叶立刻摇摇头,她可不想错过这种喜庆的节目,而且她也想看看这关外的婚礼是怎样的。
珠儿是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却没有听到柳冠南一句垂询,心中颇感落寞。
柳冠南抿了抿唇,道:“那便即刻回宫。”
关外是她们圣月教的地界,回宫之路自然通畅了许多,只是这关外多沙漠,风沙也大,她们便弃了马车,改骑骆驼。
第一天还好,路上鲜少有关卡,但到了第二天却没那么容易走了,路上路障重重,骑骆驼也无法过去,只能徒步行走。
圣月宫位于邀月山上,每当月圆之时,整个圣月宫就会浸润在月光下,神秘又鬼魅。
三人一路翻过一座山,又过了迷雾森林,才算走到邀月山山脚下,此时月光正洒遍邀月山。
珠儿抬头望了望那隐约可见的屋檐,大喜道:“终于回家了!”
红叶也看了过去,只见月光映衬下的檐角,显得凄清又阴森。即便在山脚下,也能隐约听见时而有女子娇俏的笑声。
她不由自主地往柳冠南怀里缩了缩,柳冠南感觉到她冒汗的掌心往自己袖子上蹭了蹭,忍不住想笑。
“害怕吗?”
红叶犹豫了会儿,小声道:“有点阴森。”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有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才会养出柳冠南这种稀奇古怪的人。
红叶在心中暗忖。
“上面不一样。”柳冠南道,像是企图改变红叶的看法,但声音有些冷清,给人的感觉就成了满不在乎的阐述。
她们还没走到山腰,就有粼粼的火光出现,不多时,就见几个红衣女子快步走了过来,手里举着火把。
“属下拜见教主。”红衣女子齐齐朝柳冠南行礼,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不必多礼,都回宫吧。”柳冠南道。话落,红衣女子便有序地分站两排,举着的火把照亮了脚下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拖延症又犯了,好吧!更完文就去切腹自尽吧!
☆、失控
圣月宫的教众早收到消息知道柳冠南正赶回圣月宫,所以一个个都早候在门前迎接了,你推我攘的,十分热闹。
等一见到柳冠南时,都兴奋得不可自抑。毕竟圣月宫上下都是女子,大家日日相对的都是女人,而柳冠南、韩月风姿绰约,实是众人心之向往,尤其韩月宣布了婚讯之后,大家的满腔热情只能投到柳冠南身上。
“恭迎教主回宫。”一堆红衣女子“气势汹汹”地行礼。
柳冠南和珠儿对这阵势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红叶还是第一次见,那狂热的气势令人不由地要退避三舍。
难怪柳冠南说上面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在山下时她还以为圣月宫诡魅邪异,上来之后却是大失所望。武林中人都说圣月宫如何如何邪门,现在看看也不过是女人的聚集地罢了,尤其还是一堆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实在没什么可怕的。
红叶见这些红衣女子个个都生得水灵动人,各有姿态,心生好感,忍不住想与她们一起玩,但她还没动,柳冠南却开口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休息?”
她的声音慵懒,却是不可违抗的旨意。
教众们本是一片芳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却对她们的热情视而不见,只好唏嘘着散去。
红叶见她们在柳冠南的威严下离开,不由地有些惋惜。柳冠南看出了她的心思,面无表情地牵起红叶的手,将她带向自己的卧房。
“等忙完了韩月的婚事,我自会让她们来陪你玩。”柳冠南虽然说得淡漠,但话里还是带着她独有的宠溺。
圣月宫很大,呈圆盘形,向里层层递进,一圈比一圈高,圆盘中心是最高的,也是圣月教的议事堂。
红叶跟着柳冠南来到议事堂,就见满屋子都是火红的飘幔,仿佛无止境地延伸。
红叶一路跟进去,发现这飘幔原来是有限的,飘幔尽头,立着一幅纱屏,屏风后面是一张大床,巨大的纱帐从屋顶垂下来,掩住了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你的卧房?”红叶略微惊讶。
这屋子虽大,却连一张梳妆台都没有,更别说是其他器物了。柳冠南平时对衣食住行这些方面都比较苛刻,怎么可能会住如此单调的屋子呢?红叶甚是不解。
柳冠南但笑不语,一把将红叶揽过,抽出一块丝帕,将她的眼睛蒙上,又将她往床后方带去。
红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道:“你带我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柳冠南扶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道,声音轻柔,呼吸轻拂着她的耳畔,令她脸红心跳。
走了一小会儿,红叶就感觉柳冠南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个力道将她往后拉了一把,红叶站不住,惊呼着倒入了一具温暖的躯体上。
柳冠南躺在床上,一手环着红叶的腰,一手撤去蒙在她眼睛上的丝帕。
“这是……”红叶几乎失语了,眼前的华贵精致让她不知所措。
顶上的梁柱雕龙画凤,并镀了金,屋顶上镶嵌着夜明珠,呈北斗七星的形状分布,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却又不至于刺眼。四周立着几块屏风,各式各样,多是绣着各种图案的纱屏。而此时,她正躺在一张比刚才更大更豪华的床上,床上不知垫了多少层被褥才会如此柔软舒服,最上层铺的是白狐皮毛,洁白无瑕。被子是天蚕丝做的,不仅轻柔,而且冬暖夏凉,就连床帐也是用上等的纱绸做的。
虽然穷极奢华,却未显丝毫俗气,这里的华贵程度,恐怕皇宫也无法与之相比,但这又确实是柳冠南独一无二的奇怪品味。
红叶来不及惊叹,柳冠南又带她穿过屏风,来到书房。书房极大,却没看到有多少书,倒是墙上挂着几幅画,看不出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但画的共同点都是画着红叶,各种姿态的红叶。
红叶看到画上落款,才发现这些都是柳冠南画的。一股暖流流进了她的心里,慢慢充满了整颗心,原来柳冠南对她的在乎竟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柳冠南,你究竟喜欢我什么?”红叶忍不住问道。
柳冠南正欲带她四处转转,让她熟悉一下圣月教的环境,听她这么问,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
看了许久,直到红叶都忍不住要逃离她的视线,她才缓缓地道:“不要这样叫我。”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红叶不明所以,只能屏住呼吸等待着柳冠南的下文。
“把‘柳’去了。”柳冠南道。
“……冠南。”红叶小声斟酌,却觉得叫得不甚自在。
“那你喜欢我什么?”红叶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难得红叶会这么问,柳冠南有几分欣喜。她走到红叶面前,一把将红叶拥入怀中,以额抵住她的额头。
“喜欢你全部,喜欢你爱哭、爱闹、孩子气、任性……无法自控地喜欢你。”柳冠南细数着对红叶的喜欢,把红叶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感动之余,红叶还是不解地看着柳冠南问道:“为什么你说的都是我不好的地方?”
柳冠南被她的问题逗笑了,习惯性抬手拨拨她的鬓发,道:“我喜欢就是好的。”
柳冠南的目光如此专注,眸中倒映的全是她,这个角度的柳冠南令她心醉。柳冠南的呼吸极近,带着淡淡冷香的呼吸勾魂摄魄。
红叶看着她渐近的唇,不自在地低下头,但柳冠南并不想就此放过她。
柳冠南抬手捧起她的脸,将唇覆上了她的唇。
一瞬间,红叶恍若触电一般,整个人酥软了,无力地倚在柳冠南身上,柳冠南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红叶虽然与柳冠南有了唇的触碰,却没有舌的纠缠。这种感觉难以言喻,舌尖相抵的瞬间,既慌乱又兴奋,还有浓浓的幸福感,似乎是在宣告她对柳冠南的所有权。她被动地迎合着柳冠南的吻,任柳冠南取悦她,慢慢地,她也学会了回应柳冠南。
这个吻,绵长又狂热。红叶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可以这般热情,她觉得这一点也不像她会做的事。这么想着,她的脸便红了起来,呼吸也愈发急促。
她兀自陷入自己的想法中,并没有发现柳冠南的吻已经改道了,等她觉得颈间湿热并有细细的刺痛感,回过神来,才发现柳冠南正吮吻着她的脖子,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红叶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柳冠南唇角一挑,带着几分邪气,她微弯下腰将红叶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屏风后面的床。
柳冠南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手早已灵活地取下了她的腰带。
红叶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柳冠南仍十分认真地对红叶的衣服下手,眸中已染上了□□。
“我要你。”柳冠南的声音微哑。
红叶已经明白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了,忙拉住柳冠南解她衣服的手,道:“不可以。”
说着,她的眼圈便红了,看柳冠南的目光也变成了恐惧。
柳冠南愣了下,头脑也清醒了些,见红叶露出这般恐惧的神情,只得无奈地收回手。
“我们都要成亲了,为什么不可以?”柳冠南分外郁闷。
红叶见她收手,赶忙坐起来把衣服拉好,她谨慎地看着柳冠南,双眸水雾弥漫。
“就算……也得成亲之后呀。”
柳冠南想想也觉得自己太心急了,只好赔笑道:“对不起。”说着,抬手帮红叶抹去盈眶的眼泪。
红叶红着眼睛,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看着柳冠南怯怯地道:“那我今晚不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