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GL+番外 作者:楚谡【完结】(67)

2019-04-02  作者|标签:楚谡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传奇 宫斗

  “那么,如今蜀中情况可好?”王鄞迫不及待问,陈嫀入冷宫后,也不是没有想过通信,只是想到宫中并未清理干净,不可功亏一篑,便强忍着没有动笔。

  汝怀瞥了王鄞一眼,道:“说是无碍了,如今西北战场有了你哥哥,虽无大捷,然也算相安无事,当真可喜可贺。”

  王鄞扯扯嘴皮子,权当笑过了,只是心中却如惊涛骇浪——温襄王要进京,那么……那么祁无雪会一同前来吗?不,她应该不会来罢,说好一年之约,她定然不会……

  正心猿意马间,汝怀微微皱了眉头,按着胸口仿佛呼吸不畅,他轻微咳嗽几声之后,唇角便不可遏制地溢出了鲜红血丝,滴滴掉落至杯中,触目惊心。

☆、第八十二章 不若让她去陪伴陈皇后便是了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连常年眼尖,立刻发现汝怀的异样,忙上前扶着汝怀发颤的手。

  王鄞这才惊悟过来,装着慌乱不已,拿着手绢手忙脚乱擦去汝怀唇边的鲜血,转头对贻川忙不迭道:“还愣着作甚,快传太医啊!”

  几个太医赶到之时,汝怀依旧握着心口,绞痛不已。这药性极冲,且效力极强,幸好只吩咐槐桑放了一小撮,不然这皇帝此时大抵已经命丧黄泉了。汝怀脸色极为难看,斑斑血迹在明黄衣襟上格外夺目。

  “杨太医,你说话最有分量,你说说皇上这次吐血是怎么回事?”王鄞抚着汝怀背心,一边扭头对站在一边的几个太医道。

  年迈的杨太医斟酌半晌才上前道:“回娘娘,微臣等认为皇上是食物相冲所引起的咯血,只需稍作调理便无大碍。”

  “怎么就无大碍了?皇上都吐血了还不是大事吗?”王鄞厉声斥责道。

  “这……不知娘娘可否将皇上不久前吃的食物拿来让微臣等看看?”杨太医吞着口水小心道。

  王鄞低头略一沉吟:“皇上来臣妾这还是好好的,之后不过就喝了口茶……”说着,王鄞猛地抬头,“槐桑,去把剩下的茶拿来。”

  槐桑一点头,快步便端了桌上的瓷壶过来。

  趁着几位太医簇首鉴别茶中问题,王鄞轻声宽慰着一脸铁青的汝怀,其眸中似闪着怒火,瞧得王鄞心中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回皇上,经过微臣等辨别,这茶中果然有问题!此中含有少量砒石,亦许多味药材混杂,大抵这便是引得皇上不适的缘由。”

  王鄞瞥他一眼:“若只是这等原因,为何本宫喝了并无如此反应?”

  “这……微臣不知。”杨太医倒是老实。

  王鄞眼珠子一转,又问连常年:“连公公,皇上来重旸宫之前是否服用了日常的丹药丸子?”

  “回娘娘,是的,皇上每日早中晚都要服用一粒。”连常年道。

  “昭妃是怀疑有人在茶中下了与朕丹药相冲的药剂?”汝怀脸色阴沉。

  王鄞点头,又叹道:“不知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去将朕今日来之前服用的丹药拿一粒过来!”汝怀沉声道。

  “是。”几个小太监应一声后便飞奔着出了门。

  一番折腾之后,几个太医终于得出了王鄞意料中的结论:茶中混杂的那些不知名的药剂果真与丹药药性相冲,药丸溶于水后再冲入茶水,即刻便咕噜咕噜冒起了滚滚的水泡,极为骇人。

  见到此景,重旸宫内一片死寂,几个人瞧着汝怀神色,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皇……皇上,臣妾是被人冤枉的,臣妾对皇上一心一意,天地可鉴啊!”王鄞颤抖着声音,眼见着要跪在地上。

  汝怀一把搀了王鄞的胳膊:“不怪你,是虞贵人送你的茶叶。”

  王鄞堪堪站稳了身子,那丝绢拭了拭眼角:“可臣妾素日与虞贵人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如此……”王鄞顿了顿,又悚然道,“皇上,莫不是因为当年因前宰相牵连到虞贵人的父亲,导致其父丧命,因而她怀恨于心,便设计想要害皇上?趁着皇上来重旸宫,假借臣妾之手毒害皇上……皇上,如此一想,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啊!”

  王鄞分析得头头是道,汝怀好容易顺过了气,乱成一锅粥的思绪成功被王鄞引导过去,只低着声音道:“去将那贱人带来。”

  “慢着。”王鄞抬手制止,又说道,“皇上,臣妾以为虞贵人那里应该还有些没用完的药粉储着。”

  “何出此言?”汝怀有气无力地说。

  王鄞道:“虞贵人的意图便是谋害皇上,然而她并不敢多放药粉,若皇上还没喝到,臣妾便先有了反应可不是得不偿失?因而她斟酌着只放了这些,但没想到却并没使得皇上因此丧命……”

  没说完,汝怀便不耐烦地说:“依你,即刻派人搜查云绯馆。”

  王鄞不动声色地轻拍汝怀的弓着的脊背:“皇上英明。”

  五支御林军将云绯馆团团围住,在几队人马的簇拥下走进庭院的连常年还是颇为威风的,没等一脸不解的虞天熙开口,连常年便挥了手,一声令下,御林军便毫不迟疑地开始搜查。

  床垫底下是极容易被发觉的,况且槐桑还刻意塞在边缘位置,一下便被眼尖的小太监拎着拿去邀功了。

  虞天熙站在边上眼见着这一切,虽不知这纸包为何物,但心下明白——大抵是毒害不成,反遭了设计。

  虞天熙被押着跪在汝怀与王鄞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王鄞。

  王鄞低下眼睛,嘴角微微勾了勾。

  “你要害朕?”汝怀好容易舒缓过来,手上拿着连常年交上来的纸包,望着虞天熙的目光极为阴鸷。

  虞天熙磕个头,道:“皇上,嫔妾对这东西毫不知情。嫔妾不知得罪了何人,竟惹得她用如此毒辣的招数。”

  见虞天熙依旧死盯着自己不放,王鄞倒吸口气,不可置信道:“难不成你以为是本宫想要陷害你?”

  “嫔妾可不敢,只是没做过的事情嫔妾亦是不可能承认的。”虞天熙镇定道。

  王鄞从槐桑手中拿过瓷罐,送到虞天熙眼皮子低下:“这茶叶便是你送与我的,当日多人在场,可要叫上来当面对质?”

  虞天熙望着那茶叶说不出话来了,毕竟其中的砒石是亲手撒进去的,若要追究起来亦是免不了罪责的。

  虞天熙额上开始冒汗,看样子皇帝虽追问着,但心中早已一口咬定自己便是真凶,然而若不狡辩一番,自己今日怕是要断送在这小贱人手中了!

  沉默片刻,虞天熙清了清嗓子,强装自若:“皇上,嫔妾有办法证明这一切都是昭妃的计谋,真正想要毒害皇上的不过是昭妃罢了。”

  汝怀疑惑地瞟了王鄞一眼:“且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日前,嫔妾曾在重旸宫看到一幅画,画中分明是一派山穷水尽之态,当时嫔妾心中便狐疑,枯山败水本是不详之兆,不知昭妃用意何在。且昭妃见到嫔妾神情极为慌张,忙把画卷收了起来,这便令嫔妾更为不解。直到今日,嫔妾才明白过来,这不过是暗喻皇上与黎国的明日啊!昭妃之心,令人胆寒!”虞天熙说得有理有据,又极富感情,泪珠子都开始在眼眶内打转——想必是给吓出来的。

  王鄞暗地里哼笑,好心没把这茬子提出来,虞天熙倒迫不及待地急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那就怪不得她了。

  “确有此事?”汝怀被两人绕得头晕,又反过来问王鄞。

  王鄞一脸狐疑,道:“确实有那么一副画,只是那画是虞贵人所画,并非出自臣妾之手。虞贵人送给臣妾,臣妾心中还对这一派凄凄之景感到十分不解呢,只是当时盛情难却,臣妾只能收下了。听贵人这么一说,臣妾倒是有了点端倪。”说着,王鄞意味深长地看了虞天熙一眼,“贻川,将本宫寝厢书桌上的画卷拿来。”

  贻川作个揖便下去了。

  没半柱香,贻川便抱着卷轴进门了,王鄞接过画卷,一抽丝带,画卷便在几人面前缓缓展开。

  荒芜的景色,凄凉的意境,仿佛将人带到那般可怖的环境中,冥冥中暗示着山穷水尽,灯枯油尽。

  行至最后,王鄞似笑非笑地望着虞天熙,手上一顿:“虞贵人,你看可是这幅画?”

  虞天熙一点头;“没错,这便是当日……”

  没说完,随着王鄞手一松,最后那方鲜红夺目的印章便展现出来。

  虞天熙瞪着那印痕,顿时如同生吞了苍蝇一般再说不出一个字。

  王鄞道:“皇上明察,这画原是虞贵人赠与臣妾的,皇上看,这儿可不还留着贵人的小字呢。皇上若不信,大可吩咐叫人取来中秋之夜的诗册,比对比对虞贵人的印迹。贵人怕是糊涂了,连是谁画的都忘了。”说着,故作不经意地扫了僵直了脊背的虞天熙。

  汝怀一把揉了画纸,摔在虞天熙面前:“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真是满口胡言,不知廉耻!”

  虞天熙身形微微颤抖,望着王鄞含笑的眉眼,终于耐不住了,指着王鄞便平破口道:“好你个贱人,竟早就策划好了一切。陈皇后确实歹毒,你却比她更可怕!若早知今日,我是决计不会听你的甜言蜜语,就算拼着被皇后设计也要现将你拉下马!”虞天熙转而又冲着汝怀不住磕头,“皇上,皇上,嫔妾绝无害君之心啊!就算给嫔妾再大的胆子,嫔妾也不敢加害皇上啊!皇上千万不要相信昭妃的鬼话,嫔妾是无辜的……”

  “够了!”汝怀难得响一次嗓子,吊着口气怒道,“你个毒妇!你可知道方才昭妃还让朕升你的位分?如她这般心思怎会想着要害你?分明就是你罪行败露便谎称他人所为,如此居心,令人憎恶!你思父心切是罢,那么便早早下去与你父亲见面罢!”

  说完,汝怀又是一阵咳嗽不止,直直跌坐在榻上,险些又要吐出一口鲜血来。

  王鄞急忙抚着汝怀的背,轻声安慰道:“皇上切莫动怒,龙体要紧。”说着,又瞥虞天熙一眼,叹口气道,“贵人的心思着实可怕,想必在凌霄轩中便动了弑君的念头,如此本是应该赐死的,只是此前宫中亦死了不少人,好容易用法事压了下去,再闹出人命,恐怕人心又要惶惶。听方才贵人之言,想必与陈皇后倒是气味相投,不若让她去陪伴陈皇后便是了。”

  汝怀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压着声音道:“昭妃宽容大度,贱人还不谢恩?”

  “谢恩?宽容?大度?哈哈哈……”虞天熙仰头而笑,笑声尖锐刺耳,丝毫没有平日的温润之气,“我就是瞎了眼才相信了她!自作孽不可活,王鄞你也会有报应的……”

  没说完,汝怀便皱着眉轻轻挥了挥手,几个小太监便赶忙上前拖了虞天熙走。

  虞天熙的笑声越来越远,王鄞闭着眼在心底叹口气,虽然的确是人先犯我,然而这一步步走到现下,却令人身心俱疲。

  “好了,今日闹得也够了,朕先回日兆殿了。温襄王半月后便到京城,你也好好休息罢,到时候随朕一同迎接。”

  只此轻描淡写一句,却又轻易将王鄞的思绪扯远。

  祁无雪,会看到祁无雪吗?

  王鄞心中激荡,险些忘了起身行礼相送。

☆、第八十三章 一梳梳到老

  腊月二十,雪止初霁,天光大作,是谓大吉之兆。

  这天恰逢温襄王来访,王鄞醒得极早,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始梳妆,雪鸽便扑棱棱飞到了窗前。

  那日汝怀走了之后,她便再也忍不住,给祁无雪写了飞书,心心念念等了许多天这雪鸽才出现。

  打开薄薄宣纸,字迹熟悉而亲切,然而上头却写着“只是父王过来,我要是露面还不以为诈尸,乱套了?”明明如此调侃,令人发笑,王鄞却笑着笑着,莫名难过起来。心好像忽然被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给攫住,一时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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