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道‘天煞’命相吧?”
清风回忆了一下,有印象。
所谓“天煞”命相,是一种早夭之相。
据说,前世造下很重罪孽的人,投胎转世后会带上这种命相,并且注定会因报应而早早死掉。
例如一个前生杀人如麻的人,今生会被前生害死的人索命,那些人也就是他的“煞星”……“天煞者”历经轮回,要向所有受害者清偿罪业,直到所有的“煞星”怨气尽消,劫相才会消失。
“她就是?”
“老哥英明!”明月啧啧称奇,如此罕见的命格,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活体,“本仙长——‘神威天师’敢用自己的ID打赌——她应该活不过18岁。”
“……18岁?”
清风嘲讽地挑起唇角,那男人婆怎么看也奔三了。
所以明月才会确定她有问题。一个平凡人类,是怎么能逃过“煞星追命劫”的?的确大有文章。
“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盯着她啦,我敢打赌,不用等很久,就能看到好戏~~”
51.
夏荷骂娘,知道有衰人,可是有衰到她这境界的吗!?
说起来,她这一辈子都是衰神附体,是大大小小的衰事中成长的。仔细回忆的话,夏荷都惊讶自己经历了那么多衰事,还能平安活着。
不过这次,也许……真的要衰到头了吧……
也许真的……会死吧。
夏荷很害怕……她闭起眼睛,强迫自己用理性压抑下恐惧。这种时候疯了实在没有任何好处……
她不是第一次面对死神,可是以前,被闯红灯的车子撞飞、被路遇的强盗捅伤、被高空坠落的建筑材料砸到、帮别人捞东西滑到河里……这些全都是一瞬间的事,意识一黑,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可是这次……
是前所未有的“恐怖体验”。
现在,夏荷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的,躺倒在一间小厕所里。
窗户外面远远传来吵闹的人声;身体下方的地面质地粗糙;这间厕所简陋肮脏……种种特征表明,这应该是都市村庄的出租屋。
夏荷记得,她是在下班途中被“绑架”的。
路过一个街心公园时,树丛深处有个男人在呻吟,似乎很痛苦地向她求助。她也没多想,就走过去帮忙,结果那男人却突然跳起来,用个湿漉漉的手帕蒙到她脸上……
……夏荷晕了,再醒来,已经变成这副衰样了。
深呼吸了几下,夏荷差不多冷静了……她开始观察四周。
脚旁边摆着一个大水盆、一根塑料水管、和两把锋利的杀猪刀。
夏荷头皮一麻,差没骂出来——靠他妈!摆明了杀人碎尸的阵式啊!
她是招谁惹谁了!
冷静冷静,现在不是抓狂的时候,想办法逃命要紧!
厕所外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夏荷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动静,听了几句。
外屋大概有两个男人,正在吃饭,看架势是打算吃饱了养足力气,就动手做掉她。
夏荷这时候只能感激老天,外头那两上流氓大意了,把她这肉粽跟刀子挌在一起。
想到这里,夏荷突然想哭又想笑……又来了,又是这样……打从小,命运好像就很喜欢跟她开这种玩笑,遇到的一次次衰事都是往死里整她,可是又总给她留下一线生机,让她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那么这次呢?
夏荷也没有天真到以为上天是眷顾自己的,死神玩弄她就好像猫在玩弄抓到的老鼠……
总归,她死,才是GAMEOVER。
不过夏荷不甘心——就算要死,她也想舒心的死,不明不白被人在厕所里分尸……而且听那些男人的交谈,显然在杀她之前也没打算放过她……
妈的!想上她还敢抱怨她的长相太粗糙!
靠!老娘的贞操也不是为这群流氓保留的!
夏荷怒了,倒也冷静了,她小心翼翼地没发出半点儿声响,开始割手腕上的绳子。
这不是电影,她不是有导演帮开外挂的女主角,夏荷的逃亡一点儿也不顺利,她割烂了手掌和手腕,血把手臂弄的又湿又黏。伤口火辣辣的痛,汗水像洗澡一样往外渗,夏荷咬紧牙关没吭声,她庆幸曾经历过比这更可怕的疼楚,还能忍。
挺好的,看来要是穿越到战争年代,她也能做江姐。
时间的流逝失去了意义,夏荷在和死神战斗,每一秒钟,她都害怕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
她向命运祈祷,同时恶狠狠地诅咒它。
终于,绳子松开了。夏荷强咽下哽咽,撑起酸软的身体,站起来。
“咯啪”!
屋外的两个男人听到动静,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发现厕所的门被关紧了。
“操!”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怒吼一声,“那娘们儿醒了!”
胖子气极败坏地发力撞门。但是门从里面被堵住了。随即,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另一个瘦子尖叫,“她逃走了!”
两个人骂骂咧咧地撞了几下,终于把门撞开了,地上只留下染血的绳子和烂了一地的碎玻璃,女人不见了。
“他妈的!毁了!”
两个男人冲到窗口向下一看,夏荷正攀着外墙的水管向下爬。
胖男人骂骂咧咧地,准备跳出来追。
夏荷抬头,看到他充满杀气的脸,吓得头皮一紧,情急之下潜力爆发,奋力一跳,居然扒到了隔壁楼的窗子上。
她摔的很痛,不过没时间犹豫,夏荷站起来玩命地逃。幸好这是都市村庄,私搭乱建的建筑很多,防盗措施烂的一塌糊涂。夏荷又从另一扇窗子跳到另一所建筑上,没头苍蝇似地乱拐乱撞,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而身后,没有人追来。
没有人追来……
夏荷不知跑了多久,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直喘气……
泪水流个不停。还活着……她又一次从死神的屠刀下逃开了……
逃开了……
可是,这种经历真讨厌!!讨厌死了……死也不想再体验了。
夏荷缩在墙角,无声地任眼泪流个不停,不知哭了多久,稍微平静了,就爬起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