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那个家伙！
白色的灵鸽在夜空中很是扎眼，方国华最得意的就是他的脚上功夫，打满了精神紧追，倒是没被甩下。
刚出村口没多远，只见那只飞在空中的白鸽突然脖子一扭，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住，拉下空中。
方国华停下，眯眼一看，前头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曲着条长腿坐在村口的界碑上。
那小青年穿着件红色儿的小皮衣——脖子上一大团毛绒绒的绒毛扎眼得让广大草根阶层痛恨。
他长的很帅，可是却挂着一脸淫笑。左眼上戴着个海盗眼罩，眼罩上两个白晃晃的大咪咪飞扬跋扈，和粉红色头带上圆润丰满的光屁股相得益彰。
穿的非注流，他的行为也变态。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玩弄被他从空中抓下来的灵鸽。
他一只手捏着小鸽子的翅膀让它扑棱不停，另一只手猥亵着鸽子雪白纯洁的小肚肚。
“哎哟呵，吃了熊心豹子胆耶～～还敢找上门来玩？好啊～～那道爷就陪你好好碗完吧～～”
说着下流的台词，他修长灵巧的手指抓住小白鸽，合拢，用力一握……那只鸽子“咕叽”怪叫一声，像块软泥似的，在他手里被揉搓着扭曲变形，还原成一张烂兮兮的符纸。
“虐杀”掉无辜的小白鸽，他缓缓抬起脸。月光下，右边的独眼像是像外渗着血光似的，无法言喻的邪气。
以方国华的肥胆，跟他对眼的瞬间，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那货恶心出境界了。
“明·月！！”
方国华是把这个名字咬碎了，嚼烂了，吐出来的。
68.
“呔！小妖道！”
方国华威风凛凛一声怒吼，凶神恶煞又正气凛然，活脱脱庙里的金刚灵魂附体。
“原来是你在这里搞鬼！”
他把手指握得“咯啪”作响，心里大呼“好机会”！他想修理明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恨这妖道儿整天跟他那头速攻血牛哥哥双宿双飞。
这回给他抓到作恶的现行，哼哼，就是打掉明月半条命武宕观也没话说。
方国华狂笑一声，双手指握虎爪之势，像头吃人的老虎似的飞扑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沙包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明月脸上，那张英俊而贱气的脸以“斜飞式”的风情扭曲了。
“爽！”“呜哇！”
小秃驴胜利的呐喊和小牛鼻痛苦的哀号交织成“人间悲喜”的乐章。
方国华心情大快，一击打翻了明月，紧接着扑上前，飞起一脚，把他踢上空中。
明月带着破空风响冲天直上，方国华落地，在地面上一踩，弹身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比明月还高的位置，屈膝下撞。
明月狠狠撞在他铁铸似的膝盖上，给顶回地上，尘土飞扬。
方国华自空中扑下，死死压住他，拳头雨点般痛快淋漓地砸个不停。
“揍死你！打死你个混蛋小妖道儿！”
被他压住打的那人哭着哀号，“住……住手！是……是我！是我啊！”
“打的就是你！”
“呜……住……你看……看清楚！”
变调的声音有点奇怪，方国华拳速不由得一缓，只见身下那张色彩斑斓的脸赫然……
“好汉！？我日！怎么是你！”他停下拳头，怒气爆头，“明月呢！？”
“在这儿哟～～”
轻浮的语调，还是从方国华身下传出的，他低头一看，郝汉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像是被水氲开的染料，糊成一张蒙胧而邪气的笑脸。
“你……！？”
幻术！？
方国华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要知道，不少妖裔擅用幻术，狩魔人们对此进行过特训，对敌时心志硬如铁石，很少会被魅惑住。可现在，他竟然连什么时候中了招都没感觉……
羞怒交加，方国华一拳狠狠捶落，拳头稳稳打中明月鼻头，小道士的头——从眉心被打个了对穿～～
血洞里溅出的色彩绚烂的脑浆血液染了方国华满身，像强酸一样在他身上烫出一个个血洞。
方国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可被腐蚀的痛楚却清清楚楚地从神经末梢燎烧到中枢……真实的全身打战。
脸上破了个大洞的明月套在他的胳膊上逼近了他，伸出双臂缠上他，“好哟～来玩吧～～咱们上穷碧落下～黄～泉～～”
……
郝汉追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方国华正疯子似的和空气搏斗，像抱了个隐形人，在地上卿卿我我热情如火地滚来滚去。
而明月……虽然那身下流的行头让他差点儿自插双眼拒绝相认，可真计较起来，武宕观成千上万的弟子里头，敢如此“伤风败俗”的只有那小混蛋吧！
“明月！快住手！？”郝汉拿出师兄的气魄怒斥，可惜因为又气又急，声线有点儿抖。
明月双手抄在皮夹口袋里，眼皮一抬，上上下下扫了郝汉几遍。
郝汉的目光跟他一对接，胃里一阵翻涌，咳了起来——恶心！太他妈的恶心了！
小妖道儿从内向外流溢着浓烈粘腻的邪气，比被邪灵附体更可怕……不，他的存在就更接近邪恶本身。
黑暗的污秽同时具有可怕的侵略性，郝汉本身灵力不弱，对明月的排斥感自然比方国华更为强烈。连跟他站在同一空间都难以忍受。
郝汉呕了一会儿，心如死灰。他有很多话想问明月，可是，看到这样的明月，一切答案已经了然了。
这三个月间他听到了各种传言，不管他多么不愿相信，不管他多么同情清风……郝汉不得不承认，戒律院的命令大概没错。
这样的明月……的确干得出流言里丧尽天良的恶行。
“明月！你……你怎么能这样！”
明月阴阳怪气地勾起唇角，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喂～咱们很熟吗？”
“……”郝汉被他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你……你这样对得起你师父和你哥吗！？”
明月却答非所问，“刚才就是你在陪我玩？”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郝汉，“那你很有两下子嘛～～”